8 陳書尋來
馮婆子不敢在計較那幾兩銀子,帶着陸灼華随便選了個客棧就要進去,陸灼華卻不肯,徑直去了蓬萊客棧。
“客官裏面請,诶……”
小二慣常過來招呼,看到陸灼華眼睛一亮,正欲打招呼,陸灼華輕咳了聲。
“咳,我們住宿,找個安靜點的房間。”
“好嘞,跟俺過來吧您?。”小二極會看臉色,再一想也确實沒什麽好說的,慢跑兩步到前面帶路,将兩人帶到了樓上,“這邊兩間,還有頂頭那間都是空房,你看要住哪個?”
陸灼華推開房門看了眼,又問,“你們這兒的房間都這樣?”
“姑娘想要什麽樣的?”
“最好的!”
“哎……”這馮婆子可不答應了。
陸灼華陰嗖嗖的橫了她一眼,馮婆子一個心虛,沒敢攔。
于是陸灼華跟着小二又上了樓。
蓬萊客棧一共三層,一樓是吃飯的,二樓三樓四樓是住宿的地兒,越往樓上房間越豪華,相對的價格也就越貴。
小二帶着兩人到了三樓。
陸灼華看了眼尚未到盡頭的臺階,摸着兜裏面的金錠子,突然道,“樓上都滿了?”
小二看了眼後面臉漲成茄紫色的馮婆子,笑道,“那倒沒有,不過左手邊第一間房景色優美,俺覺着是最适合姑娘居住的。”
誰說她找的是适合居住的了?陸灼華睨了他一眼,不過即便真上去了又能如何,也不一定就能夠碰見那買畫的,況且他未曾露面,就算真碰見了她也未必認識。
她心不在焉的跟小二後頭走。
小二推開門,走到窗戶旁開了窗,笑道:“姑娘過來這邊瞧瞧喜不喜歡?”
陸灼華慢條斯理移過頭去,眼眸一亮。
恰逢夏季,百花齊放,大片大片蔥郁的綠色簇擁着各式各色的花朵,遠處有山,旁邊有水,還有鳥兒和蝴蝶,就連坐落在那邊的房子建築都極講究,陸灼華心想等我有了錢,一定也找個這樣的地方居住。
陸灼華在畫攤即興作畫賣出二百兩天價的事情幾乎已經傳來,衆人都很好奇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妙人,有先前見圍觀之際見到她的人見她到了蓬萊客棧立刻奔走相告,待她下樓原本寥寥幾桌的客棧幾乎爆滿。
陸灼華心想這客棧的生意倒是紅火,一邊喚來小二,小二一聽她是要吃飯,立刻指了指靠窗的位子,“菜早就備好了,姑娘您坐那邊等會,馬上就給你上去勒!”
怪不得生意好,光說這服務就不差,陸灼華點頭過去,前腳剛坐下,馮婆子就開始絮叨起來。
“他給備的你知道是什麽就知道吃,被人栽了也不知道!”
“被宰就去告呗,反正咱們跟縣令也算認識了。”
“……”馮婆子眼珠子瞪得溜圓,一副看神經病的樣子。
陸灼華才不在乎,看着窗外的人來人往,心想明兒個應該轉悠轉悠熟悉一下地形,好在這會兒兜裏面有錢,不會跟下午那會兒那麽可憐,不過該怎麽甩開馮婆子呢?她實在不想自己花錢的時候身後跟着個說教的人。
馮婆子被無視,氣得更是肝疼,她覺得現在的陸灼華實在是太令人讨厭了,跟縣令認識?怎麽認識的她不知道?居然說成一副關系很好的樣子,她真是瘋了,自從她醒來之後就沒正常過!
現在居然還敢說出要告蓬萊客棧的話來,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馮婆子覺着陸灼華實在是該受些教訓才能改改這幅個性,奈何現在自己和她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她若受教訓,自己也得受到拖累,這樣一想更覺氣憤,卻不得不警告她。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欺負俺老婆子孤家寡人也就算了,居然誰都不放在眼裏,還敢告蓬萊客棧,小心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麽說蓬萊客棧還挺有背景?”
馮婆子瞧瞧四周,見小二一手一盆菜喜滋滋的走過來,生怕他聽見什麽趕忙将嘴閉得緊緊的,等小二放下菜走了,這才小聲開了口,“要是沒背景能開這麽大的客棧?當初多少人看他生意好想使絆子,到最後哪個不是落得滿身騷,讓客棧受損的更是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官府也放任不管?”
“官府?沒有證據的事兒就算知道是誰幹的又能咋辦,何況官府還得巴巴的給客棧掌櫃溜須拍馬屁呢!”
“這麽說那縣令也不是個好東西?”雖然那會兒她醒來的時候那縣令吓得要死,但是他後來的言行舉止卻像是個想要有所建樹的好官,難道也是個阿谀奉承的?陸灼華暗嘆可惜。
“你……”馮婆子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道:“你能不能注意點!”
陸灼華看了眼四周,這才發現有不少的人都在有意無意的打量自己。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走過來,“姑娘,不知現在可否有空作畫一幅?”來着身材矮胖,長相頗為眼熟,竟是那會兒第一個走出來欲要買畫之人。
他話一開口,原本那些只敢偷偷觀瞧的視線頓時大膽起來,遠處有幾人更是幹脆起身走了過來。
陸灼華略一沉吟,笑道,“今天不便,改日吧。”
那人有些失望,卻并未強求,“也好,不過敢問姑娘芳名,日後如何聯系?”
陸灼華剛要開口,馮婆子立刻使勁兒咳嗽了聲,她立刻改了口,“不過是鄉野村婦,倘若再想作畫,會再前往畫攤。”
“……好。”
他剛走,小二又端菜過來,左手是八寶野鴨,右手燈燒羊腿,是客棧有名的硬菜,聲名遠播,馮婆子從前聽人說過要在蓬萊客棧吃一頓像樣的,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糧都足夠了,頓時吓了夠嗆,“誰要這些東西了!叫你們随便上可不是叫你們随便宰的!”
小二嘴角一抽,剛欲說話,後頭走過來一人,“老夫人不要誤會,這頓飯俺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畫攤攤主,陳書。
馮婆子奇怪不已,就聽陳書吞吞吐吐的道,“平時俺一天賣不上一幅畫,今兒個姑娘走後,一下子就賣出去兩幅,還白占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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