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争取機會

王沁按照陸灼華的要求，帶她到了鎮上最大的首飾鋪子，叫做雪女坊。

聽王沁說這家家業龐大，在全國各地設有分號，當家之人在京中備受權貴夫人追捧，據說還給皇後娘娘設計過首飾，不過到了這裏生意卻有些寡淡，只能勉強維持生意，根本不能跟別處的雪女坊相比。

陸灼華前世便是做珠寶一行，對此好奇不已，看着頭上龍飛鳳舞的雪女坊三個字，激動不已。

等到了裏面看到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飾品，更是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漸漸蘇醒。

比起她所生活的那個時代，這古代在飾品的種類上要更加複雜多樣一些，尤其着重頭飾，簪、釵、華勝、步搖、各種珠花摸額，種類繁多。

陸灼華前世雖然是家族企業，卻也是從珠寶設計一步步做起，她性格好強，又是個完美主義者，當年也沒少查一些古代資料，适才對于這些首飾倒也能夠區分名字。

她看的如癡如醉，幾乎沒有漏掉一樣哪怕不起眼的小物件，到最後卻有些失望，扭頭看向櫃臺裏面的人：“所有東西都在這裏了？”

這畢竟是鎮上，雖然有家底豐厚之人，卻也到底是少數，擺出來的都是大多數人能夠消費起的，稍微好一點的東西就少了些，特別考究做工精致的寥寥無幾，她不信威名赫赫的雪女坊就這麽點家底。

王沁雖然天真卻也并非不谙世事之人，一聽這話脖子一縮，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有些猶豫。

看她方才那麽認真的挑選，必然是存心要買的，可她十有八九是第一次來這裏，不知道這裏東西的價格，放在明面上的東西價格都不低，枉論沒拿出來的了……

她對陸灼華雖然不是十分的了解，卻也知道她的身家比不了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有心提醒一二，卻又有些張不開口，轉念一想她只是提出要看，不是沒說要買麽，也就暫時壓下了那話。

“這些東西裏竟沒有一樣入姑娘的法眼？”櫃臺後面的人年約四旬，聽到陸灼華的話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又同樣将陸灼華旁邊的王沁看了一番，這才緩緩道。

“不能說沒有。”陸灼華搖搖頭，輕飄飄道：“卻不多。”

那中年男人聞言眉頭一緊，又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此時無言勝多言，無非是看她身着寒酸罷了，陸灼華有些不悅，想她從前不論是到了那裏但凡是看重的東西只管買買買，售貨員恨不得把她當小祖宗給供起來，每次見她那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樣，可現在呢？

雖然她也确實是買不起……這樣一想又有些發澀，更加堅定了一定要多賺錢的決心。

“早聞雪女坊的大名，如今見來也不過如此。”陸灼華淡淡一笑，轉身欲走。

“诶？”莫要說那掌櫃的，就連王沁都是一愣，明明一副不看不罷休的樣子怎麽說走還就走了呢？不過這樣也好，她趕忙追上去：“等等我。”

“站住！”兩人剛到門口，掌櫃的就開了口，“小小年紀，口語竟如此輕狂。”

陸灼華停住腳步卻沒回頭，“買不起還不讓人說句真話了？本來東西就不怎麽樣，大家夥兒也太沒見識了。”

說完毫不猶豫的踏出門口。

掌櫃的有些生氣，“買不起的姑娘見得多了，卻很少有像這位姑娘這般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

“都說了是真話。”雪女坊是從東邊去往鎮中心必經之路，來往行人不少，陸灼華刻意提高了聲音，“雖然這是小鎮，銷路有限，但堂堂雪女坊就拿這些普普通通的東西過來，也不怕辱沒了雪女坊的招牌。”

“原來是過來挑事的？”掌櫃聲音冷了許多。

“那倒不敢。”陸灼華收回頭，轉身返回，再次站到了掌櫃面前，這次态度格外認真，好似在對待什麽何其莊重的事情，“我過來是真心實意想要見識見識雪女坊的威名。”

“哼……”掌櫃冷哼，想到她方才行為，恨不得立刻将她給趕出去。

“這些首飾确實不錯，做工細致講究，但是都太過普通，沒有極為出挑的東西，聽說雪女坊的當家的甚至給皇後娘娘設計過首飾，難道這些尋常普通的東西拿得出手？”陸灼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誠一些，“如果都只是這些貨色的話，恐怕想要在汴京立足都成問題吧。”

陸灼華盯着那掌櫃的，一字一頓的道，“你可能覺得我這樣說是過來挑事的，但是事實上我過來這邊是想要幫助雪女坊的。”

“大話。”掌櫃聽她說完，雖然心裏不痛快，卻相信她過來這邊也許并非是過來挑釁的，畢竟這是雪女坊，還沒有幾個不開眼的膽敢過來挑事，只是，即便她說的是真話，也太過可笑了。

“你多大了？連遠門都沒出過的半大丫頭，什麽都不會，光憑自己善辯幾句就能夠幫助雪女坊？”

“當然不是。”話已經說到了這一步，陸灼華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不知掌櫃的可聽說過前幾天在鎮上及時作畫賣出高價的事兒？”

“恩？”掌櫃的一聽這話微微一愣，再看陸灼華的之際忽然眼睛一亮，“你……你就是那位姑娘？”

“不錯。”陸灼華徹底的松了口氣，既然他聽過事情就好辦多了，“只做珠寶首飾我确實不會，但是若是設計圖樣，想來應該沒什麽問題。”

“可否看看姑娘功力？”

前幾日陸灼華及時作畫賣出天價的事情已經在鎮上傳遍了，大家活兒把那姑娘的畫功穿的神乎其神，弄得他好奇不已，如今真人就在眼前，自然要看看功力究竟有沒有大家夥兒說的那麽誇張，況且他也不認得那姑娘張什麽模樣，這也算是驗明正身的一種方式吧。

“當然可以。”陸灼華朗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