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陌生的故人

陌生的故人

一瞬間的記憶湧過來，面前灼灼桃花，綿延百裏……只聽見有人在耳邊說，“喜歡嗎？”呼出的熱氣和着桃花的冷香，某一個瞬間，想起那個人，背叛以及羞辱，痛苦以及悲涼，所有痛苦的感覺潮水一般湧來。喉嚨裏一陣酸澀。媽的，想哭？我呸！沒讓你們哭，我死也不要哭。

猛吸一口氣，還是習慣性的動作，中指有意無意地往後撩一撩烏發，使自己顯得更優雅一些。她笑笑，“你到底是誰？”

“風澤。”萬年不變的語調。

“風澤是誰？”

“……”這次是真的沉默了。氣氛一下凍至冰點。長時間的沉默後卻冷不防聽見風澤冷冷的聲音，“花禧，既然她回來了，那這張臉你也不用再拿着了吧。”

與其模樣一絲不差的女子下意識退後了幾步，搖搖頭。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恐慌中，她說，“不！”

冷千雲一時間又有一點迷糊，搞了半天，你那張和我一樣的臉不是你自己的？

“我說過，要不要這張臉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們無關，你憑什麽命令……啊！”一聲尖叫，花禧整個人被花樹吊在半空，“嘩啦”一聲，整張面皮被撕下，那張臉，不，沒有皮的面部血肉模糊……

“啊！”千雲一時間愣住，又在下一剎那慌忙反應過來，“衣衣，快，快拿藥啊！”

沖過去斬斷吊着她的花枝，千雲将她扶下，腦子沖出來，不停地在往她臉上吐口水……惱怒着一巴掌丢過去，“滾，別搗亂！”腦子滾到一邊，“我在救她，我的口水可以止血……”千雲好像想起屍毒蟲好像是有這個用處的。低眼看看躺在地上的女子，面部的血已然止住，其實風澤出手很有分寸，剝皮後，出血但只是一瞬間的事，被扯去面皮的姑娘不會因為血流不止而死亡，但又是連着筋骨，把以前的面皮恰好全撕掉……冷千雲感覺背後有一絲涼意。這個人……太狠了！

從衣衣褲兜裏搜出一堆藥給花禧敷上。花禧平躺在地上，氣若游絲，奄奄一息間好像還要說什麽，千雲湊過去聽，震驚得沒讓自己把藥丢出去。

“冷千雲你這個賤人，你最好不要救我。今天你讓我受的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加倍還回來！”

明明是自己救了她，為什麽聽她的語氣是自己害了她而且是好像自己救了她是惹上了事，而且，聽她的語氣自己還是認識她的……一些恍惚以及慌亂後，衣衣用手指戳戳她，嘴巴動動，“後面的那個人看你很久了……”

“……”轉頭看過去。風澤的眼睛似乎一直沒有離開她，冷千雲寒毛直起，這個人這麽狠，這樣一直看着她，保不準哪天就看不順眼然後就把她也給撕了……

有點僵硬地笑笑，不開口。這種情況下應該說什麽。不知所措地摸摸袖子，裏面有一個東西圓圓的有點硌手。對了，還顏珠。她掏出發着幽幽寒光的珠子放在花禧臉部上方。珠子懸浮在空中，發出異樣的光芒。千雲目不轉睛地看着，想看看還顏珠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大能力讓凡人青春永駐，讓面部毀傷者恢複容貌。不過，問題是，現在花禧那是叫毀容麽？那應不應該說是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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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背後依舊目光灼灼，冷千雲由原先的很不雅觀的蛙蹲改成立起，再次“優雅”地整理整理衣服，然後轉身露出一個她自認為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迷人微笑，“呵呵……”

“……咳咳咳……”風澤大人被那一張谄媚的扭曲的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的臉給吓嗆到，竟然往後一個踉跄……菟衣樂吱吱地扶住他，“我就喜歡帥哥……”心裏的心思都已經表現到臉上了，那嘴角，是個人都可以看出來是淫笑。

“謝謝。”溫柔得不可一世的聲音。傲嬌的衣衣，此刻小心髒那個跳啊……某一瞬間冷千雲好像看見兔子流鼻血了。瞧它那慫樣，呵呵，自己當年怎麽就選了個這麽蠢的靈寵，寒竹徑的雪鷹自然勇猛聰明漂亮，惜辰那只雪兔也是靈氣逼人，就連二十年前因為太笨而被送下山“磨練”的星如雨，她的靈蟒，都是千年不遇的作戰好手。再看看這只肥豬身材一樣的兔子，看見個稍有姿色的男子就誰都不認識了？真是丢光了自己的臉。

似乎也知道衣衣噴湧的鼻血，有些尴尬。風澤再咳幾聲，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毀人心肝的溫柔刀，“千雲，可不可以陪我走走？”

千雲此時的心思都放在花禧的那張臉上，還顏珠在幫她恢複以前的樣子麽？再次塑造的輪廓好像已經明顯，似乎挺漂亮的一張臉……

聽見這話千雲并沒有什麽反應，倒是花禧，怒目圓睜，像是在警告，還有一絲挑釁，“你答應他試試？”

那試試就試試吧。千雲很讨厭這張面目全非但還是看得出來嚣張跋扈的臉。又看看菟衣，它正背對着風澤，眼睛直直看着千雲（為了不讓風澤看見它止不住的鼻血）。“你去吧你去吧，這麽好的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啊！這個人比惜辰帥氣，比惜辰溫柔，比惜辰更有魅力，更要緊的是，我更喜歡……你去吧去吧……”

“……”哦，是呢。這個人比他媽的惜辰好多了，我幹嘛要念念不忘？揉揉眼睛，不知道為什麽鼻子有點發酸。但想想自己當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落魄，那幹嘛還要作踐自己一直對他還懷有念想？菟衣說得對，風澤哪哪都比惜辰好呢……遂又露出了那個“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迷人微笑，沖着風澤，“溫柔滴”，點點頭。

風澤嘴角又勾起一個若隐若現的弧度，那個迷人呦！熟練地摟過她腰，“走吧……”

菟衣在後面開心得呀！主子要是真的跟風澤在一起了，那也就是等于跟自己在一起了。主子的就是它的，它的就是主子的，也不用分那麽清楚了……想想就開心！“嘻嘻嘻！”發出一絲怪笑聲後，它眼睛就一直盯着躺在地上的花禧。開心是開心，活還是要幹的，別搞砸了事惹主子不高興了到時候暴脾氣犯了說不定就把風澤哥哥吓跑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于是兔子學着冷千雲平時裝模作樣的樣子，“優雅”地往地上一坐，眼睛死死盯着花禧姑娘。可是它不知道，它主子本來的“雅致”就是裝出來的，現在它再學一下，那場景，确實是慘不忍睹……

膝蓋上還“坐着”一只球，也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花禧姑娘。花禧姑娘原本也是死死盯着他們的，但那四只眼睛實在是太大太有耐力了，眨都不眨一下。後來實在是受不了了。花禧姑娘便輕輕閉上眼睛，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我不跟這麽一群傻子鬥氣……閉上眼睛好長時間後偷偷眯開一條縫，我去！那四只眼還瞪得圓溜溜的，樣子特“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