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盒子
據護士說, 雲欣月背上的傷疤,是時好時壞。
好得非常突然,壞得也非常突然, 她們私下也覺得奇怪,畢竟以前,從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并且,雲欣月之前情緒還十分不穩定,經常獨自發出慘叫聲。
之前, 雲欣月還忽然癱倒在洗手間裏面, 喃喃說着:“解綁到90%了,還有10%, 我就不是女主角了,怎麽辦?怎麽辦?……”
大家都覺得, 雲欣月可能是因為受傷之後情緒失控,所以神志有些錯亂。
而雲佳時仔細對照了一下時間,發現雲欣月情緒失控以及傷疤重新出現的時間,就是在郭天逸和駱芯芷徹底跟她決裂的時候。
也就是說,只要雲欣月身邊重要的人和她決裂, 那麽她便會受到懲罰。
而現在,雲欣月身邊重要的人, 肯定是雲森旭,所以她才會這麽努力地想讨好雲森旭。
按照雲欣月的說法, 現在的女主解綁程序, 已經到達90%。
那麽只要雲森旭和她決裂,那麽她便很可能不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
白善龍爺爺本來就是因為雲欣月的原因而陷入沉睡, 只要雲欣月不再是女主角, 那麽白爺爺就可以醒來, 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
所以雲佳時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雲欣月和雲森旭徹底決裂。
可是,雲欣月有林靜韻這個白月光buff,就相當于皇後有純元buff,非常難以戰勝。
而就在雲佳時為難之際,蘇安把那沉香木手鏈以及雲欣月的生父孔文建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雲佳時。
居然有兩串沉香木手鏈?
還有就是,明明女兒生父在世,卻故意地留下了信和信物,讓女兒去投奔自己的舊情.人,看起來,這個林靜韻也不太簡單啊。
雲佳時思考了下,便決定先去找孔文建,從他那裏探聽一下消息。
經過林管家的調查,他們知道了孔文建租住在城郊區域,單身,不擅交際,每天下班後,都會在一家小館子裏面喝酒。
于是,一群人便趕到那家小館子裏面,準備等孔文建醉酒之後,再問話。
此時又輪到林管家這個社交達人上場了,只見他端着兩盤花生米,來到了孔文建的身邊,一口一個“哥哥”,沒幾分鐘,就和孔文建混熟了。
林管家的打算是,和孔文建邊喝酒邊交心,誘騙他把雲欣月的事說出來。
可誰知道,孔文建卻是個悶嘴葫蘆,只顧喝酒,不愛說話。
林管家連自己小時候的褲衩破了幾個洞都說出來了,可是孔文建卻只說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就喝醉倒下了。
一行人也只能夠把孔文建給扛起來,送到家裏面去。
孔文建雖然是單身,但是家裏非常整潔,而且桌上擺着的,全是雲欣月和林靜韻的照片,看得出他對這對母女非常深情。
見孔文建實在是問不出話,雲佳時沒有辦法,決定使用觸碰,增加熟悉值的方法,來查看他的人生片段。
于是,在蘇安和白冬悠把孔文建放在沙發上之後,雲佳時便
朝着孔文建伸出了罪惡的手。
蘇安和白冬悠連忙将她擋住。
當着男朋友/兒子的面這麽做,真的好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雲佳時覺得委屈,她也不想對着一個可以當自己叔叔的人這樣啊!
白冬悠拉住她,滿目受傷:“你想幹什麽?!”
雲佳時解釋:“我只是想讓他開口說真話而已。”
白冬悠完全不能理解:“你這是想讓他開口報警!”
雲佳時安慰道:“忍忍就過了,你們閉眼就好。”
蘇安表示,他不能閉眼,閉眼了,想象畫面就更吓人了。
可是雲佳時不這麽做,就沒有辦法查看真相了呀,她只有犧牲自己。
蘇安和白冬悠拼命攔着,而雲佳時則想拼命推開他們,對孔文建下手。
正當他們三個鬧成一團,情景不堪描述的時候,華子塵指着整面書架上的日記道:“我好像找到讓他開口的辦法了。”
原來,孔文建雖然不喜歡說話,但是卻從小就寫日記,任何重要的事情都會寫在日記裏面。
幾個人連忙分頭行動,開始翻找起了日記,逐漸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孔文建和林靜韻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孔文建一直都暗戀林靜韻,但林靜韻對他的表白,每次都是保持微笑,不拒絕,也不接受。
而後來,林靜韻去了大城市裏面。村裏面有些人說,看見她在大城市裏面找了不同的有錢人,但是孔文建不相信,他認為這些人都是胡說八道。
而後來,林靜韻終于回來了。村裏又有人說,她是因為惹惱了好幾個有錢人的老婆,被太太團聯合起來,下了封.殺令,把她趕了回來,她不敢再回到過去的地方,只能回到老家待着。
孔文建仍舊不相信,他認為這些人是嫉妒。
林靜韻就是白月光,她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呢?
後來,他經常陪着林靜韻,幫她做家務,跑腿。再後來,在喝醉酒之後,他們就發生了關系。再再後來,就有了雲欣月。
生下孩子後,林靜韻便把孔文建趕到城市裏,讓他多掙錢,把錢寄回家。
她給了他一條沉香木手鏈,說這是自己親手做的,說自己心裏只有他。
孔文建每天累死累活,省吃儉用,把所有的錢都寄給她們母女。
村裏的人還說,在他不在的時間裏,林靜韻身邊總是有不同男人出現。
可孔文建還是不相信,他只相信林靜韻,相信她的沉香木手鏈。
三年前,林靜韻病重,孔文建趕緊返回。
林靜韻臨終之前,告訴她為了女兒雲欣月的幸福,希望他能夠不要和雲欣月相認。
孔文建抵擋不過她那雙溫柔的眼睛,只能夠答應了。
日記裏面還有一個插曲,那就是,孔文建在得知林靜韻病重住院時,一直陪在她的病房裏。
有天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忽然看見林靜韻把一個木質盒子悄悄遞給了雲欣月,并且輕聲囑咐道:“所有的信和信物,都在裏面,他們的地址和信息也在裏面,媽媽只能幫你到這裏了,以後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必須得放聰明點,明白嗎?”
孔文建恍惚看去,發現那盒子裏,似乎有許多封信,還有一些手串。
不過他此時因為接連照顧了林靜韻幾天,非常疲倦,下一秒便沉沉睡去。
而醒來之後,他詢問了林靜韻關于這件事,但林靜韻卻矢口否認,反而說他是在做夢。
孔文建便在日記裏面告訴自己,那确實可能只是個夢。
看完日記後,雲佳時不禁長嘆息。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親爹是大冤種,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更大的怨種。
這綠帽子都頂破天了,他還什麽都不相信。
雲佳時記得,雲欣月來雲家的時候,确實帶着一個上鎖的木盒子。她好像特別看護那個盒子,總是把它藏在衣櫃的最深處。
這麽看起來,那盒子裏面,應該是林靜韻給所有舊情.人寫的
信,以及批發的沉香木手鏈。
雲欣月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去找這些人。
而雲欣月最終找到的,就是雲森旭。
看來,雲欣月養魚的技術,應該是從她媽媽那邊學來的。
如果雲森旭看見了盒子裏的東西,得知自己的白月光,有許多個舊情.人,他并不是她的唯一,只不過是備胎,那說不定,這個白月光buff就破滅了。
雲森旭感覺自己受了騙,肯定會連帶痛恨雲欣月,到時候,雲欣月的女主解綁程序就可以繼續進行,而白善龍爺爺也可以蘇醒過來。
事不宜遲,幾個人很快便商量好了計劃。
因為雲欣月此時已經住在了聞潤澤家安胎,她的所有行李都已經搬了那邊,那盒子必定也在那。
所以,他們決定要去聞潤澤家,把那盒子拿出來。
如果是以前的話,白冬悠是可以派手下去的。但是最近,聞潤澤控制了整個鵬亞集團,也監督着白冬悠。
白冬悠要是派人去的話,很容易打草驚蛇,所以幹脆便決定自己前往。
畢竟最危險的方式,便是最安全的方式。
于是這天,雲佳時,蘇安和白冬悠,便直接來到了聞潤澤的別墅裏。
當然,他們來的時間,是故意選在了雲欣月和杜芷韻外出聚會的時候。
只有這樣,雲佳時才能有機會去拿雲欣月的盒子。
他們到的時候,聞潤澤也是剛起床,還是睡眼惺忪的樣子。
自從聞潤澤當了代理董事長之後,便被圈子裏所有的人巴結,經常拉他去喝酒聚會。
聞潤澤以前不過是私生子,被人看不起,如今一躍成為了代理董事長,他極度享受被吹捧的場面,所以每次被邀請都會去,幾乎夜夜笙歌,喝得腳都有點軟。
結果一下樓,看見白冬悠和雲佳時他們時,腳更軟了,差點沒直接從樓梯上摔下去。
不過到底他還是穩住了,看着白冬悠,居高臨下道:“喲,你來幹什麽呀?”
白冬悠給出了一早就想好的理由:“我是來跟你談下‘長翔’計劃。”
哦,原來是公事。
而雲佳時則主動回答道:“我只是來看一下你的身體狀況,不過你看起來好虛啊,喝酒喝多了吧?這樣不行,得注意腎,到時候要是尿毒症的話,尿袋就要終身挂了。”
聞言,聞潤澤臉都黃了。
謝謝,他沒有問她啊!
別人只關心他飛得高不高,她只關心他尿袋挂得夠不夠。
這個女人真的是有毒,能不能閉嘴!
聞潤澤忍不住了,揉着太陽穴,指着雲佳時,詢問白冬悠:“能不能讓她走?”
白冬悠挑眉:“你不怕被她打死,你就試試。”
試試就逝世。
聞潤澤怕了,所以他便把白冬悠邀到書房裏面,讓雲佳時和蘇安自己在客廳玩。
不過聞潤澤還算是警醒,在進入書房之前,給家裏的管家遞了眼色,讓他一定要看守好雲佳時和蘇安,不要讓他們亂走。
管家得到命令之後,便開始一直盯着雲佳時和蘇安。
不過這也難不倒雲佳時,她直接去了客廳的洗手間,一分鐘之後,她微笑着告訴管家:“不好意思,洗手間堵住了。”
管家只能一邊指揮着人去通,一邊又讓雲佳時去客廳的另一
間洗手間。
結果半分鐘之後,雲佳時再度微笑着告訴管家:“不好意思,這間堵得更厲害,水也滿出來了。”
這下子可不得了,兩個洗手間,水漫金山,全部朝着客廳湧來。
這個女人果然有毒,她到底吃什麽了?!
管家邊哭,邊拿着馬桶搋去上戰場,感覺仿佛來到了世界末日。
客廳的地毯超貴的!殺了他們也賠不起啊!
“那我去樓上上洗手間了。”這個時候,雲佳時光明正大地帶着蘇安,上了二樓。
樓下一片鬼哭狼嚎,也沒有人再管他們。
當然了,那些洗手間馬桶,都是雲佳時用衛生紙堵住的。
這也是他們的作戰計劃之一。
雲佳時和蘇安來到二樓之後,便趕緊去找聞潤澤和雲欣月的房間。雲佳時認為,雲欣月一定和以前一樣,會把盒子放在自己卧室裏。
不過他們對聞潤澤家的別墅不是太熟悉,上了二樓之後,便到處找卧室,結果一不留神,他們來到了書房門外,就聽見了白冬悠和聞潤澤的對話。
此時的聞潤澤,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所以格外拿腔作調:“你這位白家名正言順的大少爺,今天也會來求我嗎?”
白冬悠語氣冷靜:“不是求你,我只是想勸你,那個計劃将會給集團帶來很大的利益。如果你只是因為想要對付我,從而放棄那個計劃的話,那我會覺得,你非常愚蠢。”
聽聲音,聞潤澤便在咬牙,咯吱咯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老鼠成精了:“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大少爺嗎?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白冬悠眼光輕蔑:“就憑我比你早進入集團幾年,就憑我是靠着真本事拿下了這個計劃,就憑我能力比你強。”
這一番話,把聞潤澤氣到吐血。
聞潤澤咬牙,正要發作,但此時想到什麽,忽然笑了,他指着旁邊的一個音樂盒,悠悠道:“你雖然這麽想,可是,在爸爸的眼裏,他可是更看重我。”
聞言,雲佳時心頭一震。
這不是戳白冬悠的心窩嗎?
哼,不愧是一年四季挂尿袋的人,好狠毒的心。
作者有話說:
雲欣月馬上就要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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