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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訴并沒有得到回應,反而招來了更緊的桎梏。
時卿把倪喃的雙手交叉放于她身後,單手控制住她的手腕,往腰上一推,另一只手卻是環着她的腰,微微垂頭,呼吸落在她頸側。
“長了張嘴,是用來亂說話的?”時卿垂眸看她,禁锢着她兩腕的手擰了擰,指骨若有若無地擦過倪喃的腰窩。
有些酥癢,還有些硌人。背後因為他的動作起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倪喃沒什麽安全感,不由得呼吸都弱了幾分。
身體前後都是力道,倪喃深吸了口氣,進退兩難。
肩膀用力掙了掙,奈何手腕緊得似被捆了麻繩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倪喃咬牙切齒道:“長了張嘴,當然是用來咬你的!”
看她黑着張臉好像會随時撲上來的樣子,時卿輕笑了聲,忽而就松了放在她身上的力道,“行。”時卿點點頭,重新坐回輪椅上,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我不攔着。”
身體終于脫了掌控,倪喃猛地轉回身,氣哼哼地看向時卿,瞧着他那副假禁欲的樣子就來氣。說罷,便要撲上去咬他。
雙手按在時卿肩膀上,倪喃傾身湊上去,腦袋一歪,張嘴便要啃他脖子。
唇輕輕擦過皮膚,倪喃剛剛張了口,卻倏爾停了下來。她側過腦袋,和時卿的眼神對上。男人的側臉淩厲,深邃的眸子仿若深海。淡淡的雪松氣萦過來,弱化了他身上的銳利。
“還想讓我咬你?”倪喃輕笑了聲,眼簾半垂,有點不屑的意味,“哪兒來這麽好的事兒。”
溫熱氣息落下來,屬于倪喃的溫度竟擾得時卿喉嚨發癢。倪喃用食指抵住時卿的肩膀,輕輕往前推,自己的身子也受力退開了些距離,“時卿,想都別想。”
話落,倪喃轉身便走。她的頭發散在背後,微微晃動時,蝴蝶骨上小小的紅印若隐若現,纏了人眼,怎麽都移不開。
門被砰一聲關住,天知道裏面夾雜了多少倪喃的氣性和故意在。
沉默着坐在那裏良久,時卿突然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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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她倪喃跑得快,不然,今天晚上他非得把那對蝴蝶骨染指個幹淨。
時家的別墅離酒店尚有些距離,抵達地方時正是人潮熱絡的時候。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門口,時卿背靠着座椅,目光平視着前方。玻璃窗映射出男人的輪廓,清隽冷淡,沒什麽溫度可言。
今天的生日宴算是私人宴會,來者非富即貴,都是商圈裏臉熟的角色。
身着黑色西裝的侍者就站在門外會賓,來客憑邀請函進入。
隐隐的嘈雜和音□□過車窗傳進來,哄鬧奢華,利益至上。是時卿許久沒有涉足過的場合,虛僞充盈的人際圈,也是生意場。
柏易從後視鏡中看了眼時卿,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方向盤,“先生,我們到了。”
沉默片刻,時卿淡淡應了聲嗯。
随後,柏易解了安全帶下車,繞過車身去給時卿開門。與外界的隔閡被打開的那一刻,哄鬧聲在耳邊驟然放大,喧嘩又吵鬧,惹得人心煩。
自從車禍過後,時卿再也沒出現在外人視野。還有傳言說他意志消沉去了國外,Sense集團的職務也不過是個空殼,早就沒了實權。
雖然現在已經可以拄着拐短時間站立,但是時卿對于這副樣子出現在外人面前,還是存在着強烈的排斥和不适。
心間平白升起一股濃厚的躁郁,時卿皺了皺眉。
這時,手臂上突然覆上來一片溫軟,慢慢滑倒他手指,捏着那幾根指骨按了按。
時卿偏過頭,看到倪喃不知什麽時候湊了過來,看他的時候眼中帶着輕快又溫和的笑意,開玩笑般,倪喃說着,“看在西岚公費旅游的份上,今天晚上讓你讨個便宜。”
這話說得突兀,時卿随口就問,“什麽便宜?”
車廂外的熱絡在此刻弱化了下去,倪喃彎着眼睛,故作神秘地朝時卿勾了勾手指。
見此,時卿雖覺得好笑,卻也沒拂了她的面子,很配合地往一旁側身。
倪喃揚起下巴,悄聲在他耳邊低語,“我勉為其難護着你一把,放心,不額外收你錢。”
有了昨晚那一遭,倪喃今天果然沒穿那條黑色禮裙。她身上是件桃粉色的禮服,長度到膝蓋上面一點。圓潤的膝蓋下是纖細的小腿,腳踝精致又漂亮。
她今天略施粉黛,玻璃珠般的瞳孔清亮若星河,臉頰上淡的看不清的紅色,又純又欲。
微頓,時卿突然覺得胸腔內的陰霾消散了不少,竟還露出幾分笑意,“這麽大方?”
倪喃笑着點點頭,“偶爾大方,好好珍惜。”
彼此的話都沒說明白,但時卿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的意思。不過是怕他心有厭惡,想逗着他放松一些罷了,難得,她還有這麽關心他的時候。
沒再多言了,時卿只下車的時候淡淡丢下句話,“跟緊我。”
時家的別墅大門雙開,男男女女結伴而行,說着諸如好久不見之類的客套話。
這時,突然有人低呼了聲,“那人是…時卿?”
陌生又有些久遠的名字,突然出現在耳邊,一時間還讓人反應不過來。
衆人循聲望去,視線落在那個從邁巴赫下來的男人身上。
黑色的西裝裁剪得立體齊整,每一處邊角都量身定做。男人寬肩窄腰,氣宇清貴冷漠。他的五官輪廓分明,沒有一絲是冗贅。美中不足的是,男人手中拄着根黑金的拐杖,他走的步子很緩,給人的壓迫感卻極強。
記憶中狠辣無情的商人模樣和眼前男人的臉重合,是那個隕落之時讓整個商圈都為之惋惜卻又竊喜三分的人。正在交談的人緩緩停了步子,眼神控制不住地往時卿身上去。
原本哄鬧的大門此刻竟有些鴉雀無聲,周圍竊竊私語,目光交替碰撞,竄得頻繁。
無數打量的盡頭,是緩步走過來的時卿。
三年前,天之驕子的時卿萬衆矚目,有他在的地方他都是焦點。
三年後,早已墜下神壇的人再次出現,他仍是視線中心。
一行三人,倪喃和柏易分別站在時卿兩側。衆人看到時卿停了停步子,側頭對旁邊的少女說了什麽。而後,少女快走了幾步,與他距離近了些。
身前的人出了這麽大一風頭,倪喃并沒興趣和他一起享受這樣的注視,便和柏易并肩跟在後面,安安靜靜地當時卿的背景板。
然而時卿好像還有些不樂意。
他專門停了步子等倪喃跟上來,語氣沒什麽溫度,“腿殘了?走得比我還慢。”
沒心肝沒人性,虧倪喃方才還允他占個便宜,現在就翻臉不認人。專咒她一個,怎麽不去咒柏易。
然而這風頭還沒出盡,時卿一路走過去,不知受了多少人的眼神注目。會客廳很大,小提琴手和鋼琴手合奏着,空氣裏有淡淡的酒水氣。
時卿的出現止了一切的寒暄客套,氣氛有瞬間的冷凝。
“拄拐的那個…是時卿?”
“他的腿好了嗎,什麽時候的事兒!”
“時卿都幾年沒出來了,今天來這兒算怎麽回事兒。”
“看那樣子,不殘也得變瘸子。”
“你小聲點兒!到時候再被他聽了去!”
“你他媽魔怔了是不是,看看這都幾幾年了,還以為時卿和以前一樣呢!”
“不過是個瘸了腿的殘廢,有什麽好讓咱幾個忌憚的!別說他,時回峰來了我都不怵!”
“實話講,這Sense沒了時卿就像中标沒了電池,根本運轉不起來啊。”
“靠時圃那個半吊子?Sense等着玩兒完吧。”
……
這些交頭接耳或許也太明目張膽了些,然而時卿就像沒聽到似的,徑直往沙發那邊去。
休息區多了個人,戾氣深重的逼迫感比起當年只增不減,只坐在那裏,便讓人覺得膽寒。
嘴上雖說着些不屑之詞,但沒人敢上去打招呼。時卿縱然沉寂多年,但當初給衆人留下的印象依舊深刻在腦海。殺伐果斷,毫不留情。
能在短短幾年把Sense做成如此之大的規模,不是誰都能辦到。
可惜天不遂人願,一場車禍讓一切煙消雲散。
時卿拿着杯紅酒在手上輕晃,眼皮子下斂,眸色黯淡,對一切置若罔聞。片刻,他掀起眼皮看了柏易一眼,後者瞬間會意,回首引來個侍者,同他說了幾句話。
沒一會兒,侍者拿了盤東西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
盤子裏有水果和小蛋糕,旁邊還有杯果汁。
倪喃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莫名看到眼前多了些東西,有些不明所以。她轉過頭,對着時卿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聞聲,時卿并沒正面回答,只輕飄飄地撂下四個字,“怕你餓死。”
“……”
下午出來得早,從中午到現在,倪喃都沒吃過什麽東西。然而她胃口小,從前也是這般有一頓沒一頓,一天少個早晚餐根本不在乎,此刻并沒覺着餓。
她翹着腿,手肘抵在膝蓋上,掌心托着臉,剛想說什麽,耳邊突然傳來陣騷動。
不知道又是什麽人還能在此刻引起這麽大動靜。
唏噓聲中,倪喃耳裏落了幾句話。
“今兒是什麽日子,怎麽誰都來了。”
“有場好戲要看咯。”
尋着動靜看過去,倪喃有片刻的失神。門口款款而來的女人身姿窈窕,藍色的長裙更顯其溫柔優雅。烏黑的發盤起,有幾縷垂在額角,尤為動人。
倪喃眯了眯眼,收回目光,重新與時卿的眼神交彙。
“這節骨眼兒,小心關心錯了人。”倪喃笑着揚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門口的方向,“喏,你的老情人。”
話落,時卿的眸子明顯暗了下來。他順着倪喃的方向擡眼過去,只一瞬便斂了眼神,眸光森冷地看着倪喃。
只見她指尖敲擊着下巴,笑得朗然,“不打算去續續舊情?”
作者有話說:
時卿:怎麽總喜歡給我塞什麽“舊情人”,還塞得挺高興?
五一假期會加更,一起和寶貝們過小長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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