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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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希默一走江莫熙就收了笑，手緊緊地拉着南琪晟進入下樓的電梯。

南琪晟現在一點兒也不想看見江莫熙，更不想被江莫熙看見今天她那麽難堪的境況。

“都沒人了，你放手，我要回房間了。”

江莫熙無動于衷，牽着她的手拉得更緊。

電梯到達負一樓的停車場，江莫熙不由分說地帶南琪晟出去。

“江莫熙！”

南琪晟掙紮着想甩開他，沒成想江莫熙在她叫了他一聲後忽然停下。

南琪晟不知道江莫熙要幹什麽，擡頭一對上江莫熙的眸子，被江莫熙死死地盯着就這麽動不了了，像是他用眼睛給她下了蠱。

江莫熙食指輕抵在南琪晟唇上，趁南琪晟往後縮的時候攬住她的細腰。

“噓，聽話乖，後面有人。”

南琪晟皺眉，有人他還離她這麽近？

但南琪晟到底也不再拒絕，默不作聲地由他帶她到車上。

胡謙在車裏等着，南琪晟上車後跟他打了個招呼就不再說話。

江莫熙和南琪晟一起坐在後座，跟胡謙對視一眼，彼此間一個眼神就懂是什麽意思。

胡謙一言不發地發動車子。

車子內只能聽見空調吹出暖氣的呼呼聲。

江莫熙就一直拉着南琪晟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南琪晟掙脫不開，幹脆妥協。

可她不想跟他走。

明明都分手那麽久了，那天晚上他也拒絕了她，現在這又是什麽意思？

走了一段，南琪晟見江莫熙也沒有要說什麽的意思，她也不想多說什麽，于是開口對胡謙道。

“謙哥，麻煩在前面靠邊停一下吧。”

胡謙從後車鏡看了一眼，當然也沒停：“淺璃，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安全，還是跟莫熙回去吧。”

“沒事，我讓我助理來接我。”

南琪晟堅持要下車，就拿出手機給何希默打電話，手卻被江莫熙按下。

“他又不認識路，怎麽來接你？再說了，剛剛他都上樓去睡了。”

“他又不是不認識導航，這會兒也只會在打游戲。你放手。”

“不放。”

江莫熙說着起身從副駕駛上拿過他的羽絨服外套給南琪晟蓋上。

“你怎麽找了個比你還小的助理，遇到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麽冷的天出來也沒給你帶個衣服。”

都是在酒店裏，誰會想到江莫熙會突然過來帶她走。

而且南琪晟平時倒也不需要何希默為她擋什麽，工作上的助理而已又不是保姆，什麽都要他操心。

南琪晟勾唇笑了笑：“怎麽，那請你來給我當助理把他換了？”

江莫熙沉默了。

他要是靠在南琪晟給他發工資，那以後還怎麽養着她？

南琪晟也不再說什麽，自己轉過頭看着窗外。

Q市屬于南方城市，倒不怎麽會見到雪。

除了人們穿的衣服變厚了，其餘的好像和她記憶中的夏天也沒什麽不一樣。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車裏的寧靜，是南琪晟的電話。

江莫熙聽到，不是他的歌了。

南琪晟看了眼，是白恩。

她不想接。

江莫熙也瞥了一眼：“你那個‘男朋友’的電話，怎麽不接？”

胡謙聞言驚了，差點沒一手抖滑了方向盤。

南琪晟無語地看了眼江莫熙，不耐煩地接通：“什麽事，說。”

“誰又惹你了這麽兇。”

兩人說着英語，江莫熙看似不在意卻偷偷豎起耳朵聽。

“沒事我挂了。”

“別別別，有事。你出國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都來你家了你不在。”

“我這是回國，”南琪晟糾正他，“處理些事，告訴你你不讓我來怎麽辦。”

“你一定要去我也沒辦法，你哪次聽過我的。你在國內乖一點兒啊，盡量早點回來。有什麽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解決不了的別死倔着，去找你哥。南家又不是沒有你就垮了……”

“行了，有事說事，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啰嗦。”

南琪晟不耐煩地打斷他。

白恩語氣輕挑道：“沒有，我是你私人的，不為其他人服務。”

“還有啊，能避開他就避開。”白恩又補上一句。

南琪晟看了眼身邊的人。

江莫熙和她對視上，偷聽偷看被抓包也沒什麽不自然的，還沖她挑眉。

倒是南琪晟略顯尴尬地收回視線：“行，我知道了。還有事嗎？”

“還有那個……你……借我點兒錢呗。”

白恩自己說的都有些勉強。

江莫熙皺眉，一言不發地看着南琪晟。

南琪晟也皺眉：“你天天都幹什麽呢，我之前給你的你都用完了？”

“我幹什麽你不知道啊，”白恩還理直氣壯地，只不過說到後面就又軟了下來，“我……我爸把我的卡凍了，錢都在卡裏。”

“所以你現在在哪兒？”

“剛從你家出來，還在車裏，沒地方去。嘶，外面好冷。”

南琪晟嘆氣：“把你的新卡卡號發給我。十萬，夠不夠？”

“夠，謝了南。等你回來給你買糖。”

通話結束，江莫熙就看着南琪晟真的給那個賬號打過去了十萬M幣。

車上一陣沉寂。

不一會兒，胡謙在小區樓下停車：“到了莫熙。”

“那謙哥，我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江莫熙先開車門下車，然後牽下南琪晟。

南琪晟也和胡謙道別：“謝謝謙哥，我在這兒待不久的，能不能不告訴落落姐我回來了。”

胡謙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好。”

江莫熙給南琪晟裹好羽絨服緊摟着她回去。

南琪晟這才發現，江莫熙給她穿的衣服是他的，她穿了他就沒有了。

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有些甜，卻又有些酸。

他還是那麽好，只可惜她不是他真的未婚妻。

今晚江莫熙在方啓揚面前說的那麽真，讓她也差點以為他們回到了以前，這兩年的分開就好像大夢一場。

而南琪晟的大腦在反應過來江莫熙是要帶她進芙岸小區後就像卡殼了般，一點兒反抗都沒有地任江莫熙拉她進去。

江莫熙怎麽帶她來這兒了？

明明這就是他租別人的房子，又過了兩年，為什麽還在租？

而且這個地方，他後來有沒有和那個人一起住過？

南琪晟根本就還沒來得及思考，忽然被黑色的身影按壓在門邊的牆上。

席卷而來的，是她熟悉、陌生，而又懷念的吻。

屋子裏沒有開燈，南琪晟只覺得自己被黑暗吞噬，眼前一片漆黑，除了江莫熙，她什麽都抓不到，也什麽都看不到。

南琪晟的身體習慣性地回應他，抱住他的腰。

享受他的氣息，貪戀他的給予。

觸碰，吸吮，試探，索取。

南琪晟在這時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內心的貪欲。

除了他，她什麽都不想要。

可偏偏，他是這世上，最最讓人可觸不可及的。

原來她一直都做不到去放下，去認命。

直到江莫熙放過她紅豔的唇，在兩人額頭相抵、氣息纏綿中喃喃着“璃璃”的時候，南琪晟才猛然驚醒。

南琪晟這才受驚般推開江莫熙，暗夜掩飾住了她眼底的慌亂：“不好意思江先生，我是南琪晟。”

江莫熙被她推開也不在意：“是啊，我知道。”

南琪晟靠着牆低頭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麽。

“他灌了你多少？”

直到江莫熙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南琪晟才明顯地感受到了他隐忍的怒意。

“沒多少。”

江莫熙咬她的唇：“嘴硬。他欺負你的時候，怎麽不硬氣一點兒。怎麽，就這麽讓他欺負？他那手都放那兒了當我瞎嗎？”

南琪晟不帶感情地笑道：“跟你有什麽關系？”

南琪晟想走了，他們曾經在這兒住了那麽久，難道他還要讓她進去看那個人也住過的痕跡嗎？

“不知道江先生帶我來這兒，是要做什麽？

“如果是要談生意的話，這次的事是柒靈的問題，是我的錯，會有賠償的。你……如果想和聯航解約，違約金柒靈可以付，也可以給你補償更好的資源，在輿論上我們也會出手控制對你的負面影響，我們……”

江莫熙打斷她：“我不會和他們解約，也不會向柒靈索要金錢上的賠償。”

“那你想要什麽？”

江莫熙又俯身輕點了下她的嘴唇，南琪晟好像看到他揚起了笑。

“我想要……你猜。”

南琪晟不想跟他在這兒耗，再不走她就真的走不了了，這個時候外面哪兒還有出租車。

“江先生，那就等你想好之後再聯系我助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整個視野突然亮了，南琪晟依然被江莫熙擋住去路，無處可走。

江莫熙把南琪晟圈在懷裏：“寶貝，歡迎回家。”

回家？

南琪晟徹底愣了。

她明明，在這裏一直就沒有家：“你說錯了。”

她不是席淺璃，這兒也不再是她的家。

江莫熙只是笑笑，從鞋櫃裏拿出拖鞋給她，蹲下給她換上後起身牽她進去。

南琪晟像個玩偶似的任他擺弄。

鞋子是37碼的，她穿上正好。

可她記得那個人穿不了這個號。

直到進入客廳，南琪晟才澀澀地問：“你帶我來……家裏沒人嗎？”

江莫熙頓了下，挑眉笑道：“我們不是都在家了。”

南琪晟不再回話。

環顧四周，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麽都沒變，每個角落她都熟悉的很。

甚至就連擺件，還是那些。

有點還是當時她喜歡買回來的。

他們沒扔？

還是，他們其實也沒在一起嗎？

“晚上是不是都沒吃好，我也沒吃飯呢，我去做點吃的，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想吃西餐還是中餐？”

南琪晟的确很累，既然只有他們兩個，那住就住吧，反正也就只有今晚而已：“就當我在這兒借宿一晚，飯就不吃了，我想去洗澡。”

江莫熙還在冰箱前找着什麽東西：“先去洗吧，東西都有，衣服還在櫃子裏。”

衣服？

他這裏還有女裝呢。

“你坐着等一會兒，我去收拾一下浴室。”

江莫熙把菜從冰箱裏拿出來後就去了浴室，其實他也挺多天沒回來了。

南琪晟只得等着他去弄，自己坐在沙發上個何希默交代和聯航的事。

江莫熙收拾好出來，南琪晟也就自覺放下手機進去。

還和以前一樣，他對她的照顧，甚至兩人同居時的習慣。

只是她從席淺璃變成了南琪晟，兩人現在的心境也各有不同。

南琪晟沒去看江莫熙說的那些衣服，而是從江莫熙的諸多衣服中找出一件新的加絨衛衣，洗好澡之後換上。

嗯，長度也可以。

衛衣大概能遮住她大腿的一半，差不多相當于短裙，屋子裏的空調溫度開得高，地暖也都開着，只穿一件衛衣也不覺得冷。

只是當江莫熙在餐廳剛擺好碗筷轉頭看見這副模樣的南琪晟，不由得一愣。

她雖說是穿着中規中矩的衣服，該擋的地方也都蓋得嚴嚴實實，可就是那兩條白皙的腿，把下半身的曲線完完全全地展現在江莫熙面前。

江莫熙的衣服南琪晟穿着當然寬松，松垮的領口使得她的鎖骨若隐若現，晶瑩剔透的水滴順着她姣好的容顏滴在衣服上，然後洇開。

出水芙蓉，冰肌如玉，嬌嫩冽滟。

兩年不見，她出落得越發成熟，樣貌和身材也愈發完美。

既勾人又清純，真可謂是濯清漣而不妖。

“怎麽了，幹嘛這樣看着我。我的東西都在酒店，只能先穿一下你的，這件你好像沒有穿過。”

南琪晟走近，見桌上擺了兩副餐具，知道江莫熙這是做了自己的。

“飯好了啊，那我們吃飯吧。”

江莫熙略顯僵硬地別過視線：“都可以。我熬了小米粥，喝一點兒吧，這碗給你放了糖。”

南琪晟也沒覺着自己這樣有什麽不妥，自己拉開椅子坐下，都拿起筷子準備吃了，卻突然發覺江莫熙轉身走了。

南琪晟不明所以，這時才發現自己這樣好像有些太過自覺了，江莫熙作為主人還沒說開始吃飯，她一個客人就坐下開吃，是有些不太禮貌了。

南琪晟咬了下嘴唇，讪讪地放下筷子，乖乖坐着等江莫熙回來。

坐下後衣服自然會往上折，南琪晟低頭看見自己大腿上大片的紅印還沒有消掉。

南琪晟看着腿上被自己拿毛巾擦出的紅印撇了撇嘴。

方啓揚，現在在國內連這種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了。

可她能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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