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生日前夕

“斯內普教授，您要的東西。”店長的聲音打破了尴尬，“其實您不必親自來，我們可以郵寄過去。”

如果不是為了波特家的小崽子，他也不想出門。是的，斯內普并不相信這個所謂的穿越時空的Harry Potter，他就是遷怒怎麽了？他就是看不慣對方頂着老波特的臉，睜着莉莉的眼睛，然後做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用那種似乎能看穿他一切的眼神望着他——事實上，對方知道他所有想要隐藏的秘密，即便戴上再厚的面具，他在對方面前也無所遁形！

“斯內普先生，我們先走一步了。”Harry輕輕點頭，拉着沖斯內普怒目而視的少年救世主走出這間沉悶的店鋪，總算是松了口氣。這個男人帶給他的壓迫感太過強烈，被對方的視線一掃就會本能地想抽出魔杖直接攻擊。

努力打起精神，Harry決定給自己和Snape買一只貓頭鷹，有時候雙面鏡不能解決一切。他選了一只純黑色的隼，取名小夜（Night），雖然體型較小，但速度很快，很适合隐藏。另一邊哈利也買了貓頭鷹準備送給羅恩，畢竟他曾經的寵物老鼠已經被關進阿茲卡班。

對角巷其實不大，但兩人依舊興致勃勃地逛到了晚上，臨走前Harry訂下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我記得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也沒什麽好送你的，明天叫赫敏羅恩他們來做客吧，我可以做一桌大餐！”

“謝謝……”哈利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生日，“那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青年笑眯眯地揉亂少年的頭發，今晚怎麽說也得慫恿Snape去通宵。

把小哈利送回家，Harry讓小夜捎信給Snape，便在麻瓜餐廳點了一桌燭光晚餐，布下一堆防禦性的咒語。

“有消息表明他們已經找到了伏地魔。”Snape還未坐穩就甩給Harry一打報告，“根據你的記憶，我去裏德爾莊園搜索過，沒有發現任何食死徒，但是那幫心急的蠢貨曾經來過這裏，把裏德爾的老墳給挖了。我奪魂了那個園丁，如果有什麽發現他會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伏地魔出現在那裏應該是世界杯前兩三個星期的事情了，現在還不是時候，當然，他們也有可能會換地方。”Harry随手翻看報告，讓Snape來做這個還真是大材小用了，可惜鄧布利多并未完全信任他們，現在手頭可用的資源只有他們自己而已，“那群食死徒不可能輕易得到伏地魔的信任，所以這段期間我們不需要太過擔心。”

“不要小看任何人，Potter。”Snape不怎麽贊同地警告，“別忘了就是你不放在眼裏的這幾個小角色打開了時空之門。”

“我知道。”他的性子是改不了了，總會忽略一些小細節，不過Snape正好彌補了這個缺點，Harry漫不經心地繼續說，“挂墜盒我來解決，鄧布利多應該找到了冠冕，金杯在古靈閣暫時不能動——他們越遲知道我們的存在就對我們越有利。岡特老宅你去看過了嗎？我說過不要碰那個戒指。”他直直盯着自己的愛人，盡管他在對方身上看不到任何被詛咒的痕跡。

Snape扯了扯唇，開始專心對付盤子裏的牛排，顯然這個問題已經被他劃到了根本不需要回答的行列中。

明白對方的确有将自己的話聽進去，Harry把視線轉向那個小小的禮物盒：“又是福靈劑？你能有點新意麽？”

Snape慢條斯理地擦拭根本沒沾上什麽的嘴角：“Potter，沒人教過你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嗎？”

“我們快一個月沒見面了。”Harry悶悶地抱怨，之前偶爾用雙面鏡通話也大多是為了公事，Snape就是那種工作狂，萬事以工作為重，“我跟那個斯內普相處的時間都比你多。你不知道，今天我們在藥劑店裏碰到他了，他居然用烏頭來諷刺我！你說他可不可惡？”他用力切着牛排，仿佛在切斯內普那張臉，“還有啊，從一開始他就看我不順眼，态度極其惡劣。……”

坐于對面的男人不動聲色地聽着愛人滔滔不絕地在自己面前談論這個時空的自己，微眯起了眼。直到對方終于說得口幹舌燥，才推上一杯酒。

“謝謝。”毫無防備的Harry拿起來一口氣灌下，頓時，濃烈的酒精燒得他整個人通紅通紅的，“好熱……”他愣愣地打了個酒嗝，下一刻直接栽向桌面。

Snape将醉死過去的愛人晾在那裏，繼續不緊不慢地吃着他的晚餐，有七八分飽後，才重新披上鬥篷戴上面具，攙扶着這頭獅子幻影移形回蜘蛛尾巷。

“！”剛站穩，就發現他們迎面對上了熟悉的身影，正是居于蜘蛛尾巷的魔藥大師西弗勒斯·斯內普。

顯然雙方都沒料到會在這種場合下碰面，魔藥大師用空洞的雙目睨着他們，Snape僵了一秒，偏頭感覺臉上面具的存在，随即下意識地摟緊Harry的腰。沉睡的獅子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脖子，咂巴着嘴呢喃了聲夢話：“Sev……”

青年含糊的聲音在寂靜的蜘蛛尾巷裏份外清晰。

而後，Snape淡定地拖着他的愛人從魔藥大師身旁走過。幽長的小巷很快又只剩下一條孤單的黑色人影。

夜風帶起一片雞皮疙瘩，魔藥大師搖搖頭，大步走向他的住所。他記得很清楚，過了午夜12點，就是7月的最後一天……那個預言……莉莉的死亡……如果莉莉不嫁給老波特，如果哈利波特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他便不會背負上這樣的罪孽……

不，他這是怎麽了？以此來逃避自己所犯下的錯誤麽？

斯內普把手伸向擺在櫃子上的酒瓶，在半空頓了頓，最終還是緊緊握住了它。

辛辣的液體從口腔一直燒到胃裏，大腦開始變得混沌，他想到死去的莉莉，想到少年救世主那憎惡的眼神，想到那個未來的Harry Potter，想到冥想盆裏的記憶，想到納吉尼咬死自己的畫面，想到那位普林斯攙扶着Potter——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他譏笑着，又想到那聲揮之不去的“Sev”……Sev？Sev……Severus……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朦胧中似乎聽見有人在呼喚他，他看到一對翡翠綠的眼睛，漂亮的綠色，比莉莉的還要漂亮。那具溫暖的軀體貼了上來，耳畔是同一頻率的心跳，急促的，熱烈的，他緊緊地抱住對方，仿佛被火焰包裹，身體好像要燃燒起來。他瘋狂地占有、索取，發洩最原始的欲望……他抱着誰？誰抱着他？那雙綠色的眼睛越來越模糊，連同他的意識，一起堕落……

第二天一大早，在德斯禮家養成的生物鐘就叫醒了哈利，他扶着有些疲乏的身體，心虛地望了望四周，确定沒有人能看到自己後，馬上去換了條幹淨的褲子。自從青春期到來，他經常會做這樣的夢，可是今天這個夢有點不太正常，因為對象是一個男人，強勢的男人，甚至…大概…夢中是他主動去勾引的……

都怪Evans！如果不是對方告訴自己兩個男人也可以相愛，他怎麽會做這種夢？！哈利郁悶地嘟囔着，但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立刻抛掉這些不好的情緒，正常的青春期而已，他這樣安慰自己。

哈利一邊洗漱一邊在心裏默默計算着接下來的行程，吃過早餐，羅恩赫敏會來格裏莫廣場做客，小天狼星說要帶他們去麻瓜游樂園玩，Evans說要給他們做一頓大餐……對了，E vans呢？昨天訂的大蛋糕不知何時被擺到了餐桌的正中間，可是對方并不在屋子裏，對方昨晚走後就沒再露過面，難道是一夜未歸？

他探頭從二樓的窗戶往下望，正巧看到了剛到達門口的Harry，正和那個黑衣鬥篷人說笑着什麽。他打開窗戶想打聲招呼，卻見青年拿下男人臉上的面具，拽着男人的衣領親了上去！

呃？哈利驀地睜大了眼，那是什麽？！——誰？斯內普？！——不可能！開玩笑！？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之時，男人卻已戴回面具。哦……果然是幻覺……沒錯，就是幻覺！他唰地拉上窗簾，狠狠掐了把自己發燙的臉頰，溜進廚房。

“下次不準灌我酒！我完全不記得昨天發生什麽了。”除了早上渾身酸痛的後遺症，“喂，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你在看什麽？”Harry順着Snape的目光看向二樓，只見随風飄動的窗簾。

男人收回視線，答非所問：“昨天的你很熱情。”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