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征兆

當哈利清醒時，人已經被安置在格裏莫廣場，床邊圍着幾張擔憂的面孔。

“哈利，你感覺怎麽樣？”西裏斯緊張地拿起床頭的魔藥，“來，把這個喝了。”他打開瓶蓋，嗆人的味道迎面撲來，他厭惡地龇了龇牙，縮回手，“算了，咱們不喝這個……”

“西弗勒斯說過必須喝，否則後果自負。”盧平接過魔藥瓶，重新遞到哈利面前。

“可是我不相信他！”西裏斯望着自己的教子因為某些詭異的味道皺起小臉，卻沒有再去阻止。

哈利的腦袋還暈暈沉沉的，不過這劑苦藥下去他倒是清醒不少。重新戴上眼鏡，他看清了羅恩疲憊的臉，赫敏紅紅的眼眶。沒有精力應和教父對斯內普的批判，哈利咂巴了下苦澀的嘴：“現在什麽時候了？”

“你已經昏迷六個小時了，哈利，你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嗎？”赫敏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他。

“是啊夥計，你在裏面遇到了什麽？”羅恩單刀直入地問。

額上仿佛還留有傷疤灼燒的感覺，哈利臉色難看地去揉額頭：“我不記得……好像是有人攻擊我……然後…我聽到伏地魔的聲音……”西裏斯與盧平對視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羅恩忍不住縮起脖子，“那時候，頭都快裂了……”哈利努力回憶着當時的場景，雙目逐漸失去焦距，“我以為自己快死了，卻有人抱住我……”仿佛回想得很艱難，他用十指扯着頭發，“黑色的。”他肯定地說，然後嗅了嗅鼻子，似乎還能聞到對方身上那種獨特的味道。

“是…啊！”羅恩剛開口，就被赫敏狠狠掐了一把——你幹什麽？

女巫白了他一眼——斯內普教授說不準說出去！

盧平拉下哈利還在折騰自己頭發的手：“別想了，有人救你是好事，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過兩天魔法部可能還會來找你。”說着又轉向另兩個眉來眼去的小巫師，“還有你們，都去休息！”

哈利順從地躺回床，陷入自我情緒很久的西裏斯這才回過神：“對了，哈利，生日快樂。禮物你可以明天拆。”其他三人紛紛恍然地送上祝福。

“謝謝。”他有些虛弱地笑笑，看着盧平趕走羅恩赫敏，眼睛瞟向門口，他還是沒等到那個人，眼見兩位成年巫師也要離開，他抓住盧平的衣角，“還有Evans呢？”

盧平眨着眼睛，半真半假地回答：“因為我們浪費了一桌大餐，他生氣了——明天你得吃下雙份的。好了，先睡吧。”捏捏哈利因體力流失而過于白皙的臉，他拖着明顯神游天外的西裏斯走出少年的卧室。

“Harry！你不是說世界杯之前不會出事的麽？”一眼發現從壁爐裏飛路來的Harry，西裏斯大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這是我的失誤，我沒有料到他們那麽猴急，現在就采取行動。”剛和Snape碰過頭的Harry直截了當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而且這次行動變相暴露了Snape的存在，不用猜，以後食死徒肯定會更加謹慎，想得到有用的消息就更難了，“世界杯之前哈利就呆在家裏好好養傷吧。”

“但是我認為，回到霍格沃茨前哈利最好是不要出門。”盧平聽出了他的話外音。

經他一提醒，西裏斯也反應過來：“你是說哈利必須參加世界杯？為什麽？那不是很危險嗎？”不得不承認，只要事關教子的安危，神經大條的西裏斯也能變得敏銳。

“現在敵暗我明，我們必須把他們逼出來。”Harry無奈地對上盧平懷疑的目光，再次伸出手臂，露出那條他刻意沒有消除的傷口，和哈利的一模一樣，“你們不需要擔心，我不會對哈利不利，因為，他死，我也會死。”

……

早上，哈利猛地從夢中驚醒，冷汗打濕了他的睡衣，仿佛有個烙紅的鐵塊印在他的額頭，随着心髒的頻率一陣陣灼燒、鈍痛，直到麻木。他做了個噩夢，醒來後卻什麽都記不清楚，也不想再去回憶。

看了眼已經大亮的天，哈利抓起床頭的眼鏡，搖搖晃晃地走下床，光裸的腳板接觸地面，帶來絲絲寒意。他搓了搓汗毛直立的雙臂，梳洗一番，傷疤也不是那麽痛了，總算打起精神來。

他走進大廳，發現壁爐旁堆着很多禮物。捧着一杯牛奶的赫敏正端坐在沙發裏翻看書本：“哈利，早啊。”

“赫敏，不早了。羅恩呢？”哈利上前查看他的禮物，不願讓噩夢影響自己一整天的心情，“對了，昨天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還在睡吧……”女巫嘀咕了一句什麽，也湊了過來，看看四下無人，就把經過複述了一遍。當哈利得知是斯內普救了他，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真的，當時地上都是玻璃，斯內普教授身上的袍子都被割裂了，很可能是在保護你的時候……他不讓我們告訴任何人，所以你也要保密哦，如果你不想承受他的怒火的話。”赫敏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對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詭異情景，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不是麽？

哈利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斯內普怎麽會出現在那裏？又怎麽會去救他？那個獨特的味道，該不會是魔藥吧……忽然，他從禮物堆裏翻出了一個墨綠色的小禮盒，卻沒有任何署名：“這是誰送的？”抛開斯內普不談，這多出的禮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難不成是Evans？對方不是說過要用大餐作禮物的麽？

他好奇地拆開盒子，裏面裝着一個魔藥瓶，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裏面裝着無色透明的液體，咋看之下像個空瓶子。“什麽啊？”哈利随手把魔藥遞給素有萬事通之稱的赫敏。可是赫敏翻來覆去研究了半天，也沒有得到答案。

“那是矯正視力的魔藥。”

哈利聞聲望去：“Evans？”青年身旁還站着一位黑衣鬥篷人，顯然就是對方天天挂在嘴邊的愛人。

“哈利，赫敏，你們起得還不算晚啊。”Harry略帶調侃地擠擠眼，“那瓶魔藥可以矯正視力，能釀造出這種藥劑的一定是位魔藥大師。”他不着痕跡地瞟了眼Snape。

哈利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魔藥教授斯內普，畢竟他們才剛剛結束那個話題。這回他也顧不得形象了，吃驚地張大了嘴，斯內普救他就算了，怎麽還會送生日禮物給他？然後在Harry的催促下滿臉糾結地喝下這瓶“禮物”。慢慢的，他感覺眼睛有些發癢，接着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暈眩襲來，他身體一歪差點一頭栽倒。

“看樣子效果不錯。”Harry上前摘下少年的眼鏡，那雙泛着水汽的綠眼睛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怎麽樣？能看清我麽？”

少年揉去眼中的水汽，高興地點頭，東張西望：“真的！很清楚！”

“那就好。”Harry笑盈盈地拉過Snape的胳膊，“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伴侶，普林斯先生。”

這可以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了，哈利與赫敏拘謹地望着看上去有些陰冷的高大男人，其壓迫感不下于最恐怖的魔藥教授：“普林斯先生，您好。”Snape只是幾不可覺地點了下頭，使得兩個小巫師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不知所措地看向Harry。

Harry撇撇嘴：“他對誰都這樣，你們就當他啞巴好了…啊！”話音未落，他如同一只被踩着尾巴的貓一樣捂着屁股往後一躍，警惕地盯着男人，“你幹什麽？說好了不準再掐我的屁股！”

少年們：“……”

“喂！”見男人沒反應，Harry瞪起眼，“你們知道他為什麽要戴面具嗎？因為他長得很醜！”說完他立刻跳離原地，一道危險的光束幾乎是貼着他的腳尖沒入地面，“靠，你來真的？！”Harry大驚，再次後退一步擋住了第二道，并手腳麻利地反擊回去。

兩人身體晃動間便 已交手數個來回，剎那，一連串炫目光芒你來我往，眼花缭亂，交織成一張大網，卻又如長了眼睛一般，避開了鄰近家具，甚至還能發現帶弧度的魔法！——這是怎樣的控制力啊！如果不是咒語擊中地面時發出了輕響濺起火星，恐怕會有人會把它當作一場華麗的表演。

救世主的目光追随着場中的人影，眼前越來越亮，太厲害了！他們究竟是怎麽辦到的？！赫敏滿頭霧水：“哈利，他們真的是戀人麽？”

“當然。”回答她的卻是Harry，這場決鬥就如它的開始一樣結束得相當突然。Harry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握着二手魔杖對坑坑窪窪的地板熟練地甩出恢複如初，而Snape還是靜靜立于原地，好像他一直沒有動彈過。Harry抓起愛人的手與自己的并排：“看到沒有，這是我們的結婚戒指。”

少年救世主的興趣并不在此，他此時興奮得臉都漲紅了：“Evans，你能教我嗎？我想要變強！”昨天的經歷使他産生了強烈的危機感，尤其是傷疤莫名開始痛楚，一種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危險正在逼近。如果當時他也有這樣的身手，又怎麽會被動到魔力暴亂？

“當然可以，不過，你應該有更好的老師。”其實Harry打從一開始就想等霍格沃茨開學，讓鄧布利多把救世主扔給魔藥教授适當調教調教，順便培養他們的感情。

知道愛人在打什麽主意的Snape鄙夷地冷哼一聲，波特小崽子這種情況下想讨到魔藥教授的歡心，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