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原來我是美女啊

“再上點，王大嬸，對，別遮住眼！”月牙兒睜大了眼，開口說着，眼前是拿着剪刀為她剪劉海的王家娘子。

“早就該過來了，你看看，都遮住眼睛了，這平日裏，還好走路沒摔到！”王家娘子嘴裏嘀咕着，倒真是認真。

月牙兒是知道劉海遮住了眼，她經常要用手去撥。“王大嬸，你能把前面的頭發剪碎點嗎，大夏天的鍋蓋一樣蓋着也是捂着熱。”月牙兒建議說道。

“你真當我是街頭的剪頭師傅了，王大嬸我也就幫你修修，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能大動？”王家娘子剪的差不多了，便是輕點了下月牙兒的額頭說道。

月牙兒嘻嘻笑笑，她之前都是将臉遮掩的大半的，說到底，對自己的容貌，終究是不自信的。初來時，那瘦胳膊瘦瘦腿，面黃肌瘦，便是覺得這尊容瘆人。加上那二小姐的口沒遮攔，說她是醜丫頭，這便也是認可了二小姐說的。加上這一年來，也沒有好好打扮過，屋裏更沒有清晰的鏡子，月牙兒對自己的容貌，都不怎麽自信的。只是，想着要在大小姐面前露臉，自然再不能遮遮掩掩了。

“王大嬸，你教我梳頭吧！”月牙兒笑着說道。

“我這粗手粗腳的哪會梳什麽頭，還不如叫香草兒教你！”王家娘子說道，端詳着月牙兒的面容，繼而又道：“月牙兒，你長的是越來越好看了，這一年來，你都大變樣了呢！”

“王大嬸就別取笑我了，我就想打扮的清爽些！”月牙兒呵呵笑道。

“月牙兒，你是真的變好看了！”一旁在削芋頭的香草兒擡頭看着月牙兒說道。

這女孩子都是有虛榮心的，被王家娘子跟香草兒都誇好看，月牙兒心裏也是甜滋滋的。一雙眼睛便是水潤亮閃，眼波流轉之際，更是嬌俏明豔。

王家娘子看月牙兒笑裏帶俏，便是啧啧兩聲，輕刮了下月牙兒的鼻子道：“小丫頭越長越俏，好好打扮下，都不輸小姐了。”

“王大嬸，你又擡舉我了，我就一小丫頭呢！”月牙兒心裏甜滋滋的，面上卻有些不好意思道。

“香草兒，把手頭上的放放，你看看給月牙兒梳個清爽點的頭，她會不會更好看！”王家娘子将月牙兒兩頰的頭發撥開，盯着月牙兒的臉道。

“好嘞！”香草兒很是歡快道。三兩下放下手裏的芋頭，人快速跑開，這回來的時候，手裏是拿着梳子了。

王家娘子也是去拿了碗水和一面鏡子，月牙兒便是由着兩人将她的擺弄，這兩邊披下的發都是被香草兒梳上去了。月牙兒有些小小緊張，她無意識般的輕咬了自己的下巴，說實在的，對自己的相貌還真有些不自信，也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讓大小姐看上呢。

“好了！”就在月牙兒忐忑之際，身後傳來香草兒的聲音，她便是下意識去摸自己的頭發，兩鬓還是有幾縷細發的，是頭頂卻不是像她之前習慣樣梳兩個對稱的花苞。

“來來，你看看，多漂亮的一姑娘啊！”王家娘子拿起那銅鏡，口中不住稱贊。

月牙兒是将信将疑的，銅鏡不比自己前世的玻璃鏡子，但是還是大體能能照出來的。鏡子的那個人，她有些陌生，即使每日洗臉，她都沒有太過注意水中的倒影，但此刻，那模糊的鏡像，卻能看出她那小巧精致的面容，眼睛大大的，水亮水亮的，鼻子堅挺小巧，還有這嘴，她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這般好看。香草兒的手藝很好，為她梳了一個乖巧中又透着俏皮的發式。月牙兒有些不置信般摸上了自己的臉，每天洗臉，都忘記了，比起一年前，這張臉已經紅潤了許多，豐腴了許多。

小小用力按了按，彈力十足啊！月牙兒嘴角便是上揚，原來她的是個美女耶！

“月牙兒，你真的很好看！”香草兒在一旁稱贊道，這用詞簡單，而且也說了不只一遍。

“嗯，我也發現了，原來我還是個美人！”月牙兒笑的花似的，很有些自誇模樣道。

王家娘子聽月牙兒這般說，便是輕扣了月牙兒的腦袋，說道：“真是個不自謙的丫頭，別人說你好看，你自己就誇上了！”

“唔~”月牙兒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頭，有些撒嬌般模樣看着王家娘子道：“王大嬸，你會把我的發式弄壞的，這是香草兒為我梳的頭！”

這眼睛大大的，小嘴輕嘟，看的王家娘子連連搖頭，推了一把月牙兒道：“作死啊，都對我撒起嬌來了，這要是個男人，還不被你迷住！”

月牙兒嘻嘻笑了，廚房裏其他人聽到這邊這麽熱鬧，也都走過來看看，看到月牙兒模樣，一個個都有些驚訝。誰也不想去年還是幹巴瘦小的月牙兒，一年不見，就變成水靈丫頭了，這眉眼，還真好看啊！

月牙兒對這個發式很喜歡，比起之前的雙髻，好看了許多，她便是纏着香草兒教她怎麽梳頭，這一次兩次，也就學會了，便是歡喜地回了花圃。也不知道大小姐那邊怎樣了，大小姐有沒有責罰水芝呢，她又該什麽時候出現在大小姐身邊呢？

正巧回花圃的時候與藺婆子是撞了個正面，看到改頭換面了一般的月牙兒，藺婆子是看了好一會，繼而才冷冷道：“大小姐讓你過去一趟！”

“啊？”月牙兒一愣，讓她過去，難道是讓她去和水芝對陣嗎？

“嗯！”藺婆子卻也是不多說什麽，便是又看了一眼月牙兒離開了。

“藺大姐！”月牙兒預感待會見到大小姐，可能會發生什麽事情，她便是脫口而出地喚住了藺婆子。“我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能在你身邊伺候了，你會不會不高興？”月牙兒說的有些別扭，又覺得有些矯情。其實這一年來，她跟藺婆子說的話，加起來也沒有她跟王家娘子和香草兒一天說的話多。她有時候覺得藺婆子的眼裏，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但是那每頓飯都有她的份，那又說明，藺婆子是照顧她的。

藺婆子只是愣了一會，但随即便又是邁步離開了，什麽話也不說。

月牙兒見狀，也是無奈，心裏有些不安，便是去了大小姐處。她離開也不過是兩個時辰左右，但這怎麽感覺大小姐的院子人少了。

“大小姐！”站在房門口，月牙兒聽到了屋內的啜泣聲，她不敢肆意入內，先是開口道。

門是虛掩着的，不一會兒，便見落蘇打開了門，見到月牙兒之際，也是愣了一會，但還是開口道：“先進來吧！”

屋內就大小姐跟落蘇兩個人，水芝已經不見了蹤影。見着了月牙兒，候籽青是抹了淚，上下打量着月牙兒，半晌之後，才道：“月牙兒，你說，我該怎麽謝你？”

月牙兒聽着覺得語氣不對勁，心下惶恐，便是裝傻模樣道：“奴婢不知大小姐指何事？”

“哦，是嗎，你向本小姐告發了水芝跟表少爺的奸情，難道不是有所圖？”候籽青叫月牙兒來，是想知道，月牙兒究竟知道多少。是當真只知道水芝跟表哥的事情，還是包括她跟表哥的事情。

月牙兒也不敢大意，聽候籽青說完，是面露愕然，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半天後才斷斷續續道：“奴婢，奴婢便不是要告發水芝姐姐！”

“那你是要幹什麽？”

“奴婢只是來還水芝姐姐肚兜而已。”

“你就沒想到為何肚兜會在哪裏嗎？”候籽青盯着月牙兒問道。

月牙兒茫然模樣，搖了搖頭，望着候籽青，一副等着候籽青說清楚樣子。

“月牙兒，你今年幾歲了？”候籽青問道。

“奴婢十三歲了！”

“十三歲了啊，難道男女之事你半點不懂？”候籽青有些不信。

月牙兒搖了搖頭，回道：“奴婢之前一直在廚房燒火，這一年又是跟着藺大姐，不知大小姐所說的男女之事是什麽，男人跟女人，有什麽事情嗎？”

看月牙兒面露懵懂神色，候籽青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想了想便道：“你可有看到水芝跟表哥做什麽嗎？”

月牙兒又是搖了搖頭，說道：“奴婢那日是去除草的，這口渴了想喝水，便是去了後堂，看地上有那物件便是撿了起來，再便見到水芝姐姐跑了出去，所以就……”

候籽青看月牙兒臉上沒有作僞神色，這個丫頭，就這般誤打誤撞地發現了水芝跟表哥勾搭了，那自己的事情，是半點也不知道嗎？候籽青細細回想，月牙兒倒真沒說半句表哥的不是，也沒說水芝的不是，藺婆子最是少言寡語之人，斷不會跟她說什麽。或許，她就真是巧合了！

“月牙兒，你說吧，你想要什麽？”候籽青最後，便是開口問道。

“奴婢不知道大小姐的意思，奴婢只歸還了水芝姐姐的衣物，對了，水芝姐姐呢？”月牙兒兩邊望了望，像是在找水芝的身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