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相思成疾

月牙兒是煥然一新了，大小姐身邊的丫鬟，是不同于其他的丫鬟的，她身上的衣物也都是換了。大小姐喜歡素雅，這身邊的丫鬟，便也是跟着穿的淡淡的，大小姐看月牙兒衣着不好看，便是給了賞錢，讓落蘇帶着去置辦新衣裳。月牙兒漸漸聽到了別人對她容貌的誇獎，也覺得，自己以前是看低了自己，而這些贊美之詞，從一開始的欣喜，到後來也就覺得沒什麽大不了了。

大小姐的生活很簡單，沒人早晨去給夫人請安，然後便是回自己的閨房，看書，寫字，刺繡，彈琴，一日一日過的單調又重複。但鑒于大小姐剛經歷過那等傷痛的事情，月牙兒也便是做個安順的丫鬟，陪着大小姐，她目前還不想讓大小姐知道，這裏頭她究竟攪和了多少。

“大小姐，念心說二小姐病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呢？”落蘇從外頭進來，開口說道。

一旁伺候着的月牙兒一聽，心中不由好笑，這裝病也裝的太久了，再裝下去，夏天也過去了！

“二妹不是不喜歡我去看她嗎，這次怎麽讓念心過來說了！”候籽青放下了手頭的書，微微有些皺眉說道。

“許是大小姐病着太悶了，想大小姐陪着說說話吧！”落蘇猜測道。

“那丫頭，也罷，那就去看看，月牙兒，你也一起去吧！”候籽青柔柔開口說道。

“奴婢遵命！”月牙兒這幾日可真是乖巧聽話的很，一切都以大小姐為主。雖然對去二小姐那是有顧慮的，但大小姐發話了，她還能說什麽？

眼下已經是夏末了，天氣沒有之前那麽炎熱，大小姐在落蘇，月牙兒的陪伴下，去了二小姐的院子。

“大小姐！”見到大小姐，念心便是屈膝行禮，眼光看到月牙兒的時候，很是詫異模樣。

“二妹怎麽樣了？”大小姐開口問道。

“二小姐這幾日茶飯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唉！”念心說着嘆氣道，她就想不明白了，二小姐這是怎麽了。那莫大夫還是沒有回來，二小姐這邊卻咬着牙不肯要其他的大夫看診。這老爺夫人知道二小姐生病有好一段時間了，也派了人來看，但是二小姐倔脾氣一般就是不讓人見。

月牙兒也是詫異，這是真的嗎？之前二小姐裝病，半夜還會去偷吃的，這次難道是來真的了？

“這酷暑已消，二妹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茶飯不思呢？”大小姐有些不解開口，便是随着念心進了二小姐的閨房。

“二小姐，大小姐來看你了！”念心上前一步，撩起了簾子，輕聲說道。

“哦！”伴着二小姐有氣無力的應聲，那愁容滿面消瘦的模樣也是露了出來。此刻的二小姐是坐躺在床上，目光怔怔，很沒精神，人也瘦了很多，雙頰都有些凹陷進去了。

月牙兒看到這模樣，心裏頭大大吃驚，這真的是相思成疾啊！

“二妹，這究竟是怎麽了，你怎麽這般折騰自己啊！”候籽青看到妹妹如此憔悴模樣，大吃一驚，便是坐到了二小姐床沿上，握着二小姐的手關切着急道。

“我沒事，就是沒胃口！”候籽玉鎖着眉頭說道，看了一眼大小姐，便又恢複那等沒精神的狀态。

“怎麽會沒胃口呢，二妹，你可是消瘦了許多，若是爹娘看到你這模樣，可是心疼死的！”大小姐很是着急說道。

“我就是不想吃東西！”候籽玉有些賭氣般說着，她就是要将莫大夫，為什麽就是見不到，明明讓父親去請了，為什麽還是沒請到。其他個什麽大夫的，她統統不想見！

候籽玉不知道的是作為她父親的候慶，對女兒的這個心思是很明白的。莫沉喧的為人他清楚的很，那邊的避而不見，自然就是沒那個心思，與其多見了讓她生了別的心思，那還不如不見。若是有病，請了大夫就是，但候籽玉偏偏就是不肯讓其他大夫看診，這候慶便當候籽玉是在裝病，想着女兒這般小，過些時日自然就看淡了，便一直也就由着她了。

候籽青已經有多日沒有見到自己的妹妹了，她此刻深深自責，之前因為自己的事情傷心難過，都沒有顧及到自己的妹妹。此刻，看到消瘦憔悴的妹妹，候籽青便是開口道：“二妹，究竟有什麽事情，你跟姐姐說，這身子重要，怎麽能不吃飯呢！”

“我就是不想吃！”候籽玉是賭氣說道的，卻也不肯道明是什麽原因，所有人都覺得她在無理取鬧，非要莫大夫看診，明明城裏有其他的大夫，那麽，她也就不想再說了。

月牙兒心裏是明鏡似的明白的，看二小姐那賭氣模樣，又神傷自殘，這心裏大大嘆氣，才十三歲的姑娘，便是患了相思病，是可笑呢還是可悲呢！

“二妹，身之發膚受之父母，你怎能如此輕賤了自己！”候籽青苦口婆心般說道，“你究竟是為何如此，就不能對姐姐說嗎，我是你姐姐啊！”

“我不要你們管！”候籽玉鬧脾氣般說道，“你們走，你們都走，我不要你們管！”說着，她便是掙脫了候籽青的手，更是用力去推候籽青。

“二妹！”被候籽玉推開的候籽青，是半點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什麽事了！若非月牙兒眼疾手快，她都要被候籽玉推倒在地。

“大小姐，奴婢覺得二小姐定是身子不适，需這城中最好的神醫才能看出所以然來。不如，就讓奴婢去請莫大夫吧！”月牙兒開口說道。

聽到莫大夫三個字，候籽玉便是瞪大了眼，看着月牙兒。“你是誰？”候籽玉只覺得這丫頭面熟，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她不過是改變了個發型，換了衣裳，難道就認不出來了嗎？“二小姐，我是月牙兒啊！”月牙兒開口說道。

“對啊，二妹，這去年母親身子不适，也是莫大夫看出了究竟，月牙兒，你去請莫大夫來！”候籽青一聽月牙兒開口了，便也是想起莫大夫來。

“你是月牙兒！”候籽玉真有些不置信，上下打量着月牙兒，神色怔怔的，最後，說道：“你要是請不到莫大夫，我就家法處置！”她說這話的時候，口氣很硬。

“二妹！”候籽青輕喚了一聲，覺得自己妹妹又開始無理取鬧了！

“奴婢一定竭盡所能，為二小姐分憂！”月牙兒知道自己需要一個機會，讓大小姐打消對她的懷疑。而眼下，正好有這個機會，她要表現出自己是一個為主子盡心盡力的奴婢。“那奴婢便先告退，去那莫氏醫館求見莫大夫！”

“你去吧！”不由候籽青開口，候籽玉便是說道，上次也是月牙兒請到了莫大夫，雖然第二次讓她失望了，但是或許，這一次，月牙兒又能成功呢？而且，月牙兒是跟換了個人一樣，她怎麽會在姐姐身邊，這一些，候籽玉一時間也想不明白，但是想見莫大夫的心卻是雀躍的很，有些迫不及待地催月牙兒了。

候籽青心下生疑，這二妹是怎麽了，但看到候籽玉消瘦面龐，便也是催着月牙兒快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