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只恐他人不知醜

月牙兒是一時間愣住了，她被莫宸喧那種篤定的神色給驚吓住，草味，她可是用皂角好好的清洗過了。但是，這心裏頭也是篤定了，不管莫宸喧是憑什麽這般說的，自己是絕對不能透露半點真相。

便見月牙兒是用手捂着臉，帶着哭腔道：“莫大夫這話是什麽意思，嗚嗚，女兒家最重要的便是這張臉，若我以後便是這般模樣，那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啊！”月牙兒說着便是趴在被子上，避開了莫宸喧的眼神。

莫宸喧看着哭的慘痛的月牙兒，他确定這丫頭并沒有中毒的現象，而且那手指上輕不可聞的草汁味還有留存。但若是以此就說是這丫頭故意毀了自己的容貌，似乎不太可能，正如她所說的，這女人最看重的不就是這張臉嗎，她怎麽會那般？“你哭什麽，誰說我治不好你？”莫宸喧開口說道。

月牙兒還真止住了哭聲，用被掩面，偷偷用眼角打量着莫宸喧，這人不會精明到這都能察覺吧！她自然不是真的要毀容的，而是用自己目前的這張臉，吓住老爺對她的垂涎，至于痊愈的期限，那就由她自己掌控了。她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毀了容這個事實。“你真的能醫好我？”問話的口氣中，是帶着點不置信的。

只看到月牙兒露出的一對眼眸，水汪汪的很是惹人憐，莫宸喧有些懷疑自己的猜疑！“你過來！”莫沉喧對月牙兒招了招手，既然不是中毒，那麽，他就要好好再看看她的臉。

月牙兒磨磨蹭蹭地挪向床邊，手裏還是拽着被子的，那種模樣，仿佛是提防着莫沉喧對他做什麽一樣。

莫沉喧感覺有些諷刺，自己行醫那麽多年了，生病的人能得他醫治，都是慶幸的，哪有人像這個丫頭一樣的？待月牙兒走進了，他便是拽過月牙兒的手臂，脈象是正常的，再細細看這月牙兒面上的紅疙瘩。這應該是觸碰了不該觸碰的草汁而引起的，只要吃藥就能沒事。“沒什麽大礙，我也不想去問你碰過什麽了，但是你自己要注意，既然這麽在乎臉，就別亂碰東西！”

“哦！”月牙兒抱着被子，點頭應道。

“就算臉再癢，也不要去撓，撓破了是會留疤的！”莫沉喧再是叮囑道。

月牙兒很迅速的點頭，就跟小雞琢米一樣。

看月牙兒這樣子，莫沉喧也就不多說了，但是心裏頭還是很疑惑的，這個丫頭，能識得黃連等一些藥物，又是膽大心細的，沒有理由會胡亂塗抹臉。再多看了幾眼，莫沉喧總覺得這個事情透着古怪，但是，這又關他什麽事呢？候家事多，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丫頭，其他我就不多說了，要保住自己的臉，那就乖乖吃藥，多長些心眼！”雖覺得自己不該管，但莫沉喧還是開口多說了幾句。

“嗯嗯！”月牙兒點頭應道。

“我會讓夥計将藥送過來的！”莫沉喧說完，便是站了起來，這終究是女孩子的閨房，他也不便太過久留，“這數月內，讓我連續看診的，便是只有你了！”離去前，莫沉喧又說了一句。

對啊，能請到堂堂莫大夫為她看診，似乎真的該慶幸，月牙兒心裏嘀咕着，但說出來了，便是萬分感激口氣。“莫大夫的大恩大德，月牙兒沒齒難忘！”

莫沉喧嗤笑了一聲，便是走了出去。

“莫大夫，月牙兒怎樣？”一見莫沉喧出來，落蘇便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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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礙事，按時喝藥，臉上的紅腫都會退去的！”莫沉喧說道。

一旁的候籽青跟落蘇都是舒了一口氣，落蘇有些不放心問道：“月牙兒這病，可會傳染？”若是會，那就不能讓月牙兒在大小姐身邊了。

莫沉喧搖了搖頭道：“她只是碰了不該碰的花花草草罷了，便不是什麽大事！”

“那便是有勞莫大夫了！”候籽青提着的心便是放了下來。

莫沉喧對候籽青抱拳說了告辭，候籽青也便吩咐人送他出去，這本就是大清早的，莫沉喧離開候籽青院子沒多久，便是碰到了散步的候老爺。

對于在自己府上大清早見到莫沉喧，候老爺是萬分驚奇，上前便是問道：“莫老弟，這大清早的，是什麽風把你吹到這來了！”

莫沉喧回以淺笑，說道：“是大小姐派人請了我來看診。”

“怎麽，是青兒身子不适嗎？”一聽是大小姐請的人，候老爺不由緊張道。

“那倒不是，大小姐果然是心善，這身邊的丫鬟生了病，便是急急請了我來。是那叫月牙兒的丫鬟，那張臉……”莫沉喧說着，便是嘆氣一聲搖了搖頭。

是那丫頭，候慶一下子便是有了興趣，看莫沉喧這模樣，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他便忙是問道：“那丫頭的臉怎麽了？”

莫沉喧是看到了候慶面上一閃而過的緊張，心下未免也是起了疑，對于侯老爺的那點小毛病，他也是很清楚的。只那丫頭，才那般年紀，難道說……這個念頭讓他有些不怎麽喜歡。“臉上起了不少紅腫疙瘩，目前看着有些瘆人，我便是回去開藥，慢慢調理，應該是可以恢複的！”

候慶的眉毛微微一挑，這是怎麽回事？“可看出是什麽緣由？”

“碰了不該碰的東西，那，我先回去開方子了！”只一個丫頭，怎麽勞的當家老爺也關心起來了，莫沉喧心裏微沉，便是借口告辭道。

“嗯，好！”候慶當真是有些驚訝的，那丫頭的容貌是逐漸長開，想着以後定是個大美人，怎麽這時候，就出事了呢？待莫沉喧走了之後，他便是想去看看，但剛走了幾步，便是停住，一個丫頭，他這特意去看，不是太過招搖了嗎，等等吧，看機會瞧上一瞧，這究竟是啥樣子了。

這莫大夫都說不會傳染了，月牙兒很快就又開始上工了，只她面上，是蒙着紗布的，劉海遮住了額頭，這紗布又是将眼睛下面的全部遮住，獨留了那雙眼睛出來。雖然大小姐讓她好好休息，但月牙兒是一副不願偷懶的模樣，該幹嘛還是幹嘛。她絲毫不在意蒙着面出現在人前，很快，這候家便是統統都知道月牙兒容貌毀了的事情。

一些跟月牙兒有交情的丫鬟家丁，便都是有意前來關心，但大小姐的院子又不是所有人都能進的。

“大小姐，大家都是關心奴婢的，就讓奴婢解釋清楚吧！”月牙兒向大小姐請示道。

候籽青對月牙兒先是同情關心的，但是見月牙兒都那般豁達，而且莫大夫也說好好喝藥就會好的，那她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嗯，也好，那你便出去跟大家解釋吧！”候籽青準許道。

月牙兒便是溜達開了，她先是去了廚房，王家娘子看到她的臉後，是抱着她好生安慰了一場；香草兒也是快哭了的樣子。其他認識的人都一副惋惜神色，但是怕月牙兒傷心，只能是安慰她會好的。

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關鍵的人還不知道啊，月牙兒心裏琢磨着，自己這張恐怖的面容，該如何讓老爺知曉呢。她是知道老爺一般會在哪裏出現的，這告別了廚房的朋友，月牙兒便是往老爺常去的地方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