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暴露

雨後初晴,月牙兒便是去了藺婆子的花圃,藺婆子看着她的臉是好一陣端詳,但最後依舊什麽都沒說。抱了一盆蘭草,月牙兒便往往大少爺院子而去,這場景是似曾相識的,月牙兒便是回想起來,剛到花圃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那一次,自己差點都摔倒了,還是莫沉喧突然出手救了她呢。

嘀嗒,當一滴水落在鼻尖的時候,月牙兒不由擡起頭,只一會兒,便是雨絲悉悉索索地落了下來,是春雨綿綿落下。月牙兒看大少爺的院子已在前頭,便忙是抱着蘭草跑了過去,不消一會,就到了大少爺的院子。

“阿茶姐姐,大少爺的花!”進了院子,月牙兒看到阿茶,便是開口說道。

“這好端端的天又下了雨,看你身上都打濕了!”阿茶說道,便是遞過手絹來給月牙兒擦拭。

月牙兒呵呵笑笑,春雨細紛紛的,倒也不覺得淋濕。将蘭草放在一旁桌上,月牙兒接過阿茶遞過的手絹,擦了擦頭發和身上。

大少爺本就在屋裏看書的,這聽到了月牙兒的聲音,也就走了出來,看月牙兒頭發濕嗒嗒的,便道:“月牙兒,你雨天怎麽不打個傘,若是病了怎麽辦?”

“奴婢謝大少爺關心,但奴婢身強體壯,這點小小的雨還真傷不到我!”月牙兒樂呵說道。

阿茶便是掩嘴偷偷笑了笑,看到月牙兒臉上有些髒,她便道:“月牙兒,你臉上有髒東西!”邊說着,她邊是上前,拿過月牙兒手裏的手絹,輕輕為月牙兒擦拭,還有些玩笑道:“還說自己身強體壯,之前是誰還生了兩場病來的!”

阿茶是很自然地為月牙兒擦拭,根本就沒發現月牙兒的僵住,還聽阿茶開口說道:“咦,這怎麽越擦越髒……”但很快阿茶也就發現,月牙兒的麻子居然被擦掉了,可以看到暗沉膚色後的白皙。“月牙兒,你……”阿茶停住了手,退後一步,驚訝看着月牙兒。

“怎麽了?”候月白看阿茶面露驚訝,便是上前一步問道,也看向月牙兒。

月牙兒下意識般地去捂住自己的臉,只看樣子是藏不住了,她心中暗罵自己的愚蠢,怎麽忘記了自己這張臉是沾不得水的,這碰了誰,那些粉跟紅點可不都化了?但很快,又見月牙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奴婢有罪,不該欺瞞大少爺,還請大少爺饒恕奴婢!”

“月牙兒,你這是做什麽?”候月白不解問道。

“大少爺,月牙兒的臉……是好的!”阿茶解釋道。

候月白的神色不由是詫異地看着月牙兒,腦海裏迅速在思索着,也就是說月牙兒的臉是好了,但是她一直就是僞裝着,讓其他人以為她的臉變成了麻子。那是為什麽,是為了躲誰?“月牙兒,你先起來,你倒是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候月白想到月牙兒的臉沒毀,這心裏頭不由是一陣雀躍。

月牙兒顫顫巍巍般地起身,低着頭,不敢看大少爺跟阿茶,低聲道:“奴婢不想太招搖!”

候月白一愣,卻是微微笑了道:“你這丫頭還真是鬼心思多,好了,別捂着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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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兒聽大少爺這口氣不像是生氣啊,便是擡起頭來,便看到大少爺含着笑意的臉,她也便放下了手。

候月白只見月牙兒的臉是白了一塊,跟和周邊的膚色是明顯的對比。她一雙輕靈的眼眨啊眨啊,仿佛在說自己很無辜,看到這個樣子的月牙兒,候月白就好笑,同時,心裏又有些納悶,月牙兒這又是在提防着誰呢?這府裏頭的……候月白立馬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那上次小玉打雪仗的時候,父親似乎多看了幾眼月牙兒不是嗎?難道是有人對月牙兒說了什麽,讓月牙兒早早便是提防起來了?但為人子的,自不好編排自己父親的不是,候月白便道:“既然你不想那般招搖,那我也就不說破了,阿茶,你說是吧!”

“大少爺都這般說了,奴婢自然是跟大少爺想一樣的。”阿茶也笑着說道。

月牙兒看了看大少爺,又看了看阿茶,也就是說,他們不會說破自己假裝的事情了?她心裏有些感激,由衷說道:“奴婢多謝大少爺跟阿茶姐姐!”

“月牙兒,你若是有什麽難處,便跟我說,好嗎?”候月白不知不覺地便是放柔了語調說道。

阿茶也是補充道:“是啊,月牙兒,你若當我是姐姐,那便不要這般隐瞞着我!”

月牙兒點了點頭,這候家的人其實都挺好的,大少爺跟大小姐都是寬厚的人。這看外頭雨停了,她便是告辭道:“奴婢出來這麽久,大小姐怕是要問了,奴婢先告退了!”

“嗯,你回去吧!”候月白知道月牙兒沒有毀容,心裏頭就是有些開心的。

月牙兒再次道謝,便是捂着臉告退了,她可不能讓別人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要盡快地把粉補上。

候月白是看着月牙兒的身影消失不見的,臉上才露出有些凝重的神色來。只聽他道:“阿茶,你說,月牙兒防的人是不是父親呢?”

阿茶微愣,繼而道:“奴婢不知!”

“她真的是聰慧的,我也真的想做什麽護着她呢,阿茶,你說我究竟該怎麽做呢?”候月白也是有些苦惱,他心裏頭似乎很明白,月牙兒是個極有主見的人,所以他怕就算他開口要納月牙兒為妾,若是月牙兒不願,她定不肯的。而且,他又剛定了親,正妻未過門,又怎麽能納妾呢?

阿茶是候月白身邊唯一的貼身丫鬟,從大少爺要她去探望月牙兒之時便知道大少爺對月牙兒是有心的。這個時候聽大少爺的憂心,她便道:“大少爺若是怕老爺看中月牙兒的美色,那便只有先下手為強了!”将月牙兒收到了身邊,老爺怎麽好再強求呢?何況,大少爺身邊有個通房丫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可是,阿茶,月牙兒是不一樣的,我若不給她名分,她定也不肯的!”候月白有些苦惱道。

阿茶更一愣,月牙兒是活潑靈動的,但那終究是一個奴婢,能得大少爺寵幸,還能說不嗎?她不由望着大少爺,難道大少爺對月牙兒的心思已經那麽深了?“奴婢不敢多言,全憑大少爺做主。”她不敢再妄自猜測了。

“或許,哪天我該問問她吧,看她許不許呢!”候月白有些自語說道。

只候月白這般躊躇又是過了幾日,這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清風迎面也是溫柔的,後院空地,是大小姐跟二小姐在放風筝。是二小姐軟磨硬泡地拉了大小姐一起,這個時候,是扯着風筝線非常興奮地玩鬧着。不過,她手頭的風筝飛的卻不高,還不如大小姐手頭的風筝,在空中高揚。

“念心,快幫我扯高點,快點啊!”二小姐看了一樣大小姐的風筝,便是有些着急地催促着念心。

念心幫着扯了扯,但那風筝還是低空飛着,險險地要挂在樹上一樣。

候籽青見狀,便對月牙兒道:“月牙兒,你去幫幫小玉吧!否則她又要生氣了!”自己這邊的風筝正是月牙兒放飛高的,候籽青想着未免候籽玉心裏不平衡,便是讓月牙兒過去幫忙。

月牙兒領命過去,對候籽玉道:“二小姐,讓奴婢幫忙吧!”

“啊,快,快扯啊!”候籽玉也沒看月牙兒,眼看着風筝栽了下來,忙是咋呼道,但不管她怎麽喊,那風筝已經栽了下來,挂着了隔着一個池塘邊上的柳樹上了。“都怪你啊,跟我說話,讓我分心,月牙兒,你去把我的風筝撿回來!”候籽玉氣惱的很,便是怪到了月牙兒身上。

二小姐的無理取鬧也不是頭一次遇上了,月牙兒自認倒黴,怕二小姐再說什麽,便忙是開口道:“奴婢這就過去!”說完,也是跑向那水塘。

候籽青讓落蘇扯着風筝線,走到候籽玉身邊道:“小玉,你又為難月牙兒了嗎?”

“我哪有啊,若不是她讓我分心,我的風筝怎麽會掉啊!念心,你說是不是?”候籽玉卻是趾高氣揚道。

一旁的念心只能無奈笑笑,不說話。

候籽青也是知道自己妹妹的這個脾氣,就不多說什麽了,只看着月牙兒去撿風筝。

風筝是落在水塘邊的柳樹上了,好在柳樹也不高,月牙兒先是站在樹下伸手去撿,但是沒夠到。這觀察了下距離,便是開始踩着樹幹,想爬上樹去撿。

“月牙兒,小心些!”候籽青走上前幾步,開口喊道。

這樹幹還是有些滑的,月牙兒是很小心地攀爬着,一點一點的挪,終于拿到了那風筝,她松了口氣,便是撿起風筝揚了揚,喊道:“我撿到了!”

“快些給我拿過來!”候籽玉便是喊道,“不準破了!”

月牙兒點了點頭,正要往後挪,腳下卻是一滑,緊接着,便是驚呼一聲,整個人摔了下去,嘩啦一聲掉進了水塘。

“月牙兒!”這發生是一瞬間的事情,候籽青不由是倒抽了一口氣,驚呼道。

那摔入水的響動也是驚動了走在後院的候老爺跟莫沉喧,春日裏是多病時節,莫沉喧是為候夫人看診來的。聽到響動,兩人都是一驚,便是循聲走了過來。

月牙兒是在水裏撲騰,大灌了幾口水之後,才發現這池塘的水是沒了她脖子,驚魂未定地站穩了,她便是往岸上爬出。心裏是對自己這般倒黴行徑哀嚎不已,扯上二小姐,她怎麽就沒什麽好事呢!

爬上了岸,月牙兒是一抹臉上的水,大口地喘氣,還有了冷地打了個哆嗦。

“這是怎麽回事?”突然聽到有些嚴厲的聲音,她不由擡起頭來,就看到了侯老爺跟莫沉喧,一時間,她便是愣住,一顆心是直往下沉,完蛋了,她臉上的粉一定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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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為期一周的雙更,不過大家是不是都去過元旦了呢,憂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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