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捉蟲

因為單十五惦着阿公的病情，中午單爸爸回家後,她就立刻跟老爸提出下午跟阿公去市裏作檢查,單爸爸皺了皺眉，現下是國慶節，不管怎麽說,出行的人會特別多，坐車什麽的恐怕擠不到公交車。

單十五想了想，說道,“爸,不如你開摩托車載我們去吧，就是累一些。”

“行,我帶阿公去看就可以了,你就留在家裏吧。”單爸爸覺得可行,摩托車載兩個人也不是不行的，但是去醫院總覺得不吉利，還是覺得不讓單十五跟着去的好。

“不行，多一個人多一個照顧，我也要跟着去。”單十五一口否決了爸爸的話，開什麽玩笑，若是到時爸爸也幫阿公隐瞞病情，不告訴她，她會後悔自己沒跟着去的。

“我也要去。”單靖一見姐姐要跟着，也趕緊湊一份兒。

“邊兒去，又不是什麽好事，呆在家裏幫老媽做事。”單十五沒好氣的瞪他，很是無語。

“好了，就讓十五妹跟着吧，正好她也熟悉些。”單阿公開口說道。

于是拍案成立，大家沒得再糾結，單十五便悄悄地警告一直摸着口袋裏的手機的單靖，“你要是玩手機讓老媽發現的話，繃緊一點你一身皮。”

然後沒等他出聲，就跟着拿起背包就坐上車走了，幸好這天天氣不是很曬，不然戴着頭盔可真要熱爆了，因為載着兩個人單爸爸也不敢開得太快，走了近兩個小時才到市醫院。

待單爸爸停好車後，幾個人就進了醫院大堂，其實單十五知道第一次到醫院就是直接去辦理窗口開個就診卡以及拿就診病歷本，但是她不能表現得很熟悉，更不能就這麽直奔過去說要辦理，是吧？

單爸爸說，“我們要找哪個醫生看？這人可真不少。”

“我們問問導醫，這樣就可以知道找什麽科室的醫生了。”由于他們進的不是醫院正大門，單十五邊張望找導醫咨詢臺邊說道，“诶，在那邊，你們在這裏我過去問問看。”

不過單十五還是依次問了到哪個窗口辦理就診卡，以及喉嚨不舒服懷疑有長東西的到底是看哪個科室等等都問遍了，單爸爸與單阿公當然不可能站在那裏等單十五的了，而是跟着過去，見單十五問得這麽詳細，不由得松口氣，幸好單十五跟着過來，否則單爸爸還真不知道在大醫院就診有這麽多程序的。

去辦理好就診卡之後，單十五又跟着看了一下那些科室所在樓層，因為是看耳鼻喉科科室，科室在八樓，便等着電梯上去，出了電梯發現八樓看病的人數不多，當然醫生也不少，而護士站的護士看到他們上來，便站起來問道，“你們哪個不舒服，是哪裏不舒服？”

“我爸喉嚨有點問題，來做個檢查看看是什麽原因。”單爸爸一聽到護士問話，便趕緊說道。

“喉嚨不舒服啊，之前有看過什麽醫生嗎？吃過什麽藥？有沒有其他醫院的檢查結果？”護士又細心地問一次。

Advertisement

“這個，沒有去其他醫院做過檢查，之前一直都在鄉裏的醫生開的中藥吃。”單爸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這樣啊，那就診卡病歷本有沒有辦理了？”護士依然很耐心地問。

“已經辦好了，這是就診卡以及病歷本，不知道有沒有專科專家坐診？”單十五把就診卡以及病歷本遞給她，同時也問一下。

護士接過病歷本以及就診卡，在護士站上的電腦刷了一下卡給排上就診列隊，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道，“有倒是有，但是專家需要挂號費。”

“沒關系，就幫我們排專科專家吧，就診費是去哪裏繳納？”單十五搖頭，花多少錢都沒關系，只要早檢查出來早治療才是正經的事情。

“那我給你安排馮醫師吧，他目前只有一個病人正在看診，一會就輪到你們了，這個就診費是拿藥時一起繳納的。”護士看了一眼他們，眼裏掠過一絲詫異，其實他們的衣着很樸素，也沒有什麽不妥，就是說的話感覺有些讓她納悶。

“好，謝謝你。”單十五拿過挂號號碼，就跟阿公他們坐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等候，但是單十五莫名的感到有些緊張心慌，單阿公覺察到她的緊張，笑笑地說，“不用急，會沒事的。”

單十五深吸口氣，勉強地緩了一下焦慮的心緒，她顯得緊張過度了，主要是害怕查出來的結果會是中晚期的，這樣的結果會讓她感到害怕，即使前世阿公走得早，可是這一生她還是希望阿公能夠活得長長久久。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裏面的病人就出來了，單十五與單爸爸兩人陪單阿公進去，單十五見那馮醫生看起來大約七十歲的樣子，暗忖這個專家應該算是名副其實的吧？至少不像幾年後的專家一把抓，年紀輕輕就是個專家。

“單俊堂？”那個馮醫生忽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又眨了眨眼盯着單阿公問道，“你是不是那個53年那年在CS水庫一起渡游的單俊堂？”

單阿公看着馮醫生好一會兒，忽然笑道，“你個老馮居然當起專家來了，看起來相當不錯嘛。”

“怎麽樣？當年的話還不是一語成谶了，現在我就是醫生你是病人。”馮醫生兩手抱臂的坐靠向椅背，瞧着陪他一同來的兩個一大一小笑着問道，“這兩個是你的？”

“既然如此，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把我治好了。”單阿公坐到他對面的椅子，順便給他介紹道，“這是我小兒，以及小孫女，他倆是父女。”

“看得出來，父女倆長得像模子印出來的，倒是跟你不太像。”馮醫生笑道，轉而又拿起聽診器對單阿公說道，“那我可得謹慎一下看看你的是什麽疑難雜症了。”

聽診了一會後，又拿起醫用電筒讓單阿公張口給看看喉嚨，末了又捏了捏他的喉頸處語氣嚴肅地問，“大概什麽時候開始不舒服的？都吃了些什麽中藥？”

顯然他猜到單阿公只肯喝中藥也不吃西藥，不過那也是因為喝過中藥的多少都能從嘴巴裏看得出來的。

“有兩年多了吧，也就那幾種草藥（略過藥名，畢竟方言藥名冰冰搜不出來，也忘記書面藥名叫什麽）。”單阿公避重就輕地說道。

“我帶你去做個喉鏡吧，病情似乎有點不妥。”馮醫生臉色沒有之前的那麽輕松，變得謹慎。

做喉鏡？單十五與單爸爸對視一眼，心頭湧起一抹不安感，單爸爸連忙問道，“我爸沒什麽事吧？”

“這個需要檢查出來才知道我猜測的對不對，先去做個喉鏡吧，看看結果如何。”馮醫生搖了搖頭，他又抱怨似的語氣對單阿公道，“你該不會以為只是發炎吧？這都腫結起來了。”

按正常程序來說他們還得先交費用再去排隊的，但由于馮醫生跟單阿公是老熟人，破先例的不用排隊預約就先給單阿公做了個喉鏡，同時還取活檢做分析，也幸好馮醫生出聲讓人幫忙先做，但活檢結果還是得等明天才能知道，喉鏡的結果是先出來了。

馮醫生看着結果不由得皺眉，聲音有些沉重地說道，“顯示結果是懷疑性癌變，但我确定是喉癌，也不知該慶幸是早期的還是你喝過中藥抑制了一下，沒有那麽快病發。”

單阿公與單爸爸聽到均愣住了，單十五聽到這話差點就沒站住了，果、果然是喉癌，她喉嚨哽了哽有些艱澀地問，“有沒有根治的可能？要不要手術？”

“有兩種選擇，一是手術治療，二是放射治療。”馮醫生有些訝然的看向單十五，再瞥兩眼那父子倆簡直就是沒有這小女孩子來得鎮定啊。

“那還需要有什麽檢查以及注意事項？”單十五深吸口氣，勉強鎮定地問，可是實際上她的心髒不住地怦怦亂跳，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

“建議明天一早過來再重新作個詳細的檢查，以及飲食方面絕對要清淡食流食，不要吃難咽難嚼的食物，同時要保持好良好的心情……”馮醫生簡略地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在他說着的時候，單十五還從背包裏掏出一個筆記本以及一支筆把他的話都記錄了下來。

單爸爸基本上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喉癌他是不知道，可是癌症他知曉一些大概的知識，聽說很難治療，為什麽會降臨到自爸身上來？

單阿公久久後嘆了一口氣，單邯說是懷疑性癌變确實沒診錯，開的中藥也基本上都合，但是哪有這麽容易根治？也就只能抑制一下罷。

“我會親手替你動手術的，如果你想選擇放射治療也可行，但時間比較長，也很受罪。”馮醫生嘆嘆氣，怎麽說？他的心情也很複雜，遇到老朋友還沒來得及高興呢，這又出現這種大病症來，如何高興得起來？

“中，我相信你。”單阿公肯定地點頭，聲音聽起來确實是沙啞沙啞的，并不如以前那般洪亮。

單十五覺得自己真的不夠關心家人，阿公的聲音明明在她回來的時候就是有點沙聲，但并沒有那麽明顯，近這一年來明明就有些變了，她卻沒能及時想起這件事來。

“要不，到我家住一晚，明天做好檢查再回鄉下？”馮醫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十分了，他們現在回去的話，恐怕要六七點才到家，明天又得奔波一趟上來。

“不用了，我大兒在城裏，去他家擠擠就行了。”單阿公直接拒絕了馮醫生。

“好，那這些檢查資料暫時放到我這裏，明天早上十點過來再做其他的篩查。”馮醫生點點頭。

“明天見。”

單阿公幾個跟他道別後，其實單阿公完全沒有想到過去大兒子家住，而是想回家，畢竟沒有跟家裏幾個說起在住城裏，萬一擔心怎麽辦？

單十五早已在馮醫生說隔天要過來檢查時就猜到肯定回不了家，便悄悄地發信息給單靖，說今晚住城裏，明天一早還要做其他檢查，單靖也回了信息說收到。

“阿公，就去我租的房子那裏住吧，不用去大伯伯家打擾了，明天等檢查結果出來了，我們再通知大伯伯二伯伯他們吧。”單十五說道。

“你在外面租房住？”單阿公皺眉，有些不悅地說，“一個人在外面住多危險，這裏又不是在家裏。”

“爸，放心吧，我去過十五妹那裏租的住所，就是在學校旁邊的，也相當安全。”單爸爸趕緊為女兒辯駁。

“就是因為你縱容她，她才敢這麽大膽子，唉，也罷，有夠房間住嗎？”單阿公嘆氣，也覺得有些疲憊。

“夠，有三個房間，我們順便去買些菜吧，晚飯我來煮。”單十五知道阿公話裏的意思，可是她也沒辦法，她出來住反而是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啊。

作者有話要說：咳，這幾章有些小啰嗦，親們，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