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草草吃過早餐後,孟檸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她是個家教很好的女孩子,即便是單獨一人的時候坐姿也是極其板正的。孟父是個小學老師,自小對女兒的要求就特別高,如果沒有遇見施榮的話,孟檸一定會是他最大的驕傲。
只要一想到施榮已經回來了,孟檸就渾身難受。她覺得,他在的話,她不管去哪裏都是沒有意義的,上學也好,待在家裏也好,總之都要跟他在一起生活。大概在沙發上坐到了十點半,就聽到門鈴響,她起身去開門。
門外赫然站着已經換了一身西裝的施榮。
孟檸很少見他穿西裝,這男人對正裝有種說不出的厭惡,活得也是自由自在,誰都不許管他,誰都管不着他,再加上那把他寵的天上有地下無的父親,孟檸覺得,哪一天要是施榮開槍殺人了,那都不算事兒。
這事兒施榮幹的出來。
“待會兒把備份鑰匙給我。”他摟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裏帶了一步,然後反手把門關上,落鎖的啪嗒聲讓孟檸渾身一哆嗦。
她嗯了一聲,僵硬地被他摟到沙發上坐下去,當然,是他坐的沙發,她坐的是他的大腿。
即使早就發生過關系,但時至今日,孟檸仍然對施榮的親近感到頭皮發麻,尤其是他在她身上不住游走的手,就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時時刻刻吐着信子,彰顯着他的強大和不容拒絕。當感到那男人的手撫摸到自己頭發的時候,孟檸忍不住了:“別……”
她說出一個拒絕的字,施榮就不高興了,“不許拒絕我。”
孟檸立刻咬住嘴唇,恨自己怎麽就那麽沒出息,發過誓這輩子決不再求他的!“我兩天沒洗頭了。”
施榮說:“你很乖。”
這個乖,自然不是說她兩天沒洗頭很乖,而是說她果然聽他的話沒有剪掉長發,天知道孟檸曾經有多麽想把這頭讓施榮神魂颠倒的頭發毀個幹幹淨淨。從以前開始,施榮就很喜歡她留長發,可惜那個時候因為上高中,學業繁重,她的頭發一直都只到肩頭,後來他就威逼利誘她不許再剪,留到現在也及腰了。施榮的話那就是聖旨,別說是剪了,孟檸連修下發梢都不敢。
他的手在她烏黑柔順的長發上面游走,極為迷戀這種觸之如絲絨般的感覺,孟檸坐在他大腿上,自我安慰道,摸就摸吧,摸頭總比摸別的地方好,她現在要求也不高了,施榮能尊重她一點,她就很滿足了。
施榮其實是想跟孟檸說說話的,奈何這丫頭一到他懷裏就變成了個悶葫蘆,三年前她可不是這樣,青春洋溢熱情澎湃的,對誰都是一臉歡快的笑容。要不是他的出現,興許現在她還是那樣的傻姑娘。
但施榮不後悔,他從沒後悔過,即使因為這件事讓老頭子大發雷霆威脅着要打死他,他也寸步不讓。他這輩子什麽都有了,就缺個孟檸。
想起方才看到的關于孟檸這三年來在大學裏頭的表現,施榮想,自己臨走前抓着她威脅的那一大堆話還是挺有用的,至少孟檸很上心,他的怒點這三年來她一個都沒犯,乖乖巧巧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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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真乖呀!
昨天見到他沒跑,很乖;被他親的話都說不出來,很乖,昨天晚上伺候的他更是很乖。施榮要求也不高,只要孟檸乖乖不反抗他,他會對她很好的。三年前的錯誤他是絕對不會再犯了,他留住了孟檸的人,現在也要留住她的心。
那麽,像是以前那樣動辄對她就威逼利誘的事情,肯定就不能再做了,但施榮其實也不太明白,如果要對一個女人好該怎麽做,尤其這個女人心裏原來還裝着另外一個男人。
說到底,關于韓遇之的事情,施榮很不高興。他希望孟檸能夠完完全全地屬于他,身體也好,感情也好,他想要得到完整的她。哪怕孟檸在他面前撒潑耍賴,哭喊嚎叫,他都覺得很高興。可孟檸每次看到他都跟看見什麽洪水猛獸一樣,即使他再溫柔,她也不領情。施榮也是被從小慣到大的,就算他爸都不敢說他重話,偏偏就是在孟檸身上栽了個大跟頭。“我早上回家跟老頭子商量過了,他說不能幹那沒等你畢業就結婚的事兒,你要是不開心,他就也不同意。”
孟檸眼底一閃而過的輕松讓施榮瞬間不快活了,所以決定給她添點兒堵,于是他停頓了幾秒鐘,又慢吞吞地道:“不過,我覺得大三已經不算早了,反正距離你生日還剩幾天,所以我就那天帶你去領證,好事成雙,你說好不好?”
他惡意地看着孟檸明明不願意卻又不得不對他妥協的樣子:“……好。”
心頭快意一閃而過,但很快地施榮就後悔了,這樣下去,他只會把孟檸越推越遠。以前他覺得,只要這個女人只能被他睡,那就行了,管她心在不在。可現在他變得貪心,他不僅要當那個光明正大睡孟檸的人,還要把她的心也占據。
不就是拼時間跟耐性麽?他這輩子算是都栽在孟檸身上了,當兵的這三年,每個夜深人靜的夜裏,施榮都輾轉反側地想啊,為什麽孟檸就是不肯安心跟他呢?為什麽總是要他強迫,要他威逼,她才肯屈服?他在這場愛情裏陷得越來越深,她卻始終冷靜地站在岸上觀望,施榮受不了這個。打小他難受,就誰都別想好過。
“到時候把你那些同學都請來,還有你老家的那些親戚。”施榮說完這句話後,皺了下眉,覺得不太妥當,又重新道:“先請個假吧,我帶你回老家結婚,然後等到回來,咱們再在榕城請酒,這次回老家辦喜事,回來的時候,把咱爸也帶來。”
恍惚中,孟檸才明白施榮口中的那個咱爸,說的是她爸,而不是那個嚴肅的吓人的施老。
半晌沒得到孟檸回應,施榮就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聽到她嗯了一聲後,心裏突然就狂喜起來。
孟檸答應嫁給他,那就這輩子都沒得跑了,他決不會給她任何離開他的機會。他心裏高興,長年冷若冰霜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俊美的微笑,已經開始幻想為他披上婚紗的孟檸會有多美。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要和她親熱,嘴裏叫着露露,已經一個翻身把孟檸給壓在了沙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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