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回去吧。”徐言轉身,順着路燈大步向前走去。
春諾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種感覺,他真的不會再回頭了,她快步去追他,旁邊突然跑過來一個小男孩,撞到了春諾腿上,跌了個結實的屁股墩。春諾趕緊把人扶起來,問有沒有摔到哪兒,小男孩的媽媽從後面跑過來,春諾道歉,“對不起,我沒有看到,撞到了他。”
“沒事兒沒事兒,讓他長個教訓,我讓他慢些看路他就是不聽,悶頭往前跑。”小男孩的媽媽擺手表示沒事兒。小男孩家三天兩頭挨摔,都摔皮實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拉着春諾的手說姐姐好漂亮。春諾滿心的愁緒被沖得哭笑不得,等她再追到門口,連人影都沒了。
她垂頭喪氣地站在路邊,踢了一下馬路牙子,馬路牙子沒怎麽樣,她自己疼了個半死。緩了半響,最後一瘸一拐的伸手攔了輛出租。
司機師傅問,要去哪兒。她猶豫了兩分鐘,“去星際酒店吧。”
不遠處的柳樹下站着一個人,指尖的猩火在暗夜裏染出點點星紅。
春諾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半夜,最後起身,換衣服,不給自己反悔的餘地,下了電梯,讓前臺給叫了輛出租車直奔山腳下的飯館。
飯館裏依舊燈火通明,橘黃色的燈光在黑夜裏溫暖又平和,她踩着臺階一步一步地靠近。門是半掩的,裏面坐着一個人,背影是她熟悉的,染上了一層柔軟的光暈。
她敲了兩下門,他回頭,動作有些遲緩,眼神中有明顯的醉意,盯着她看了好久,最後才起身。
“你來幹什麽?”他嗓音沙啞,帶着倦意。
春諾幾步走到他面前,擡起頭,兩個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只要稍微踮一下腳,就能吻上他的唇。
她靠近,他退後,她再靠,他再退,但他身後就是桌子,春諾踮起腳尖,吻了上去,他稍微側開頭,避開了,她的唇落到他的下巴。她雙手攬上他的脖頸,唇順着下巴往上,一下一下地輕啄,直到吻上他棱角分明的唇瓣。
他并沒有任何反應,不拒絕,不主動,任她為所欲為。
春諾在他古井無波的眸中,最終洩了氣,腳跟落地,雙手離開,喃喃低語,“對不起。”
下一秒,她雙腳脫離地面,徐言提着她的腰,欺身壓下,唇舌相抵,纏繞卷吸,春諾的呼吸心跳全部被奪走,只能感覺在腰間的那雙手越握越緊,唇齒交纏間熾烈的溫度,似火山爆發的岩漿,能融化一切堅硬和冰冷。
遙遠的記憶被喚醒,熟悉的味道重新注入身體,在她昨晚睡過的房間裏,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脫下,短暫分離的唇又立刻相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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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喘息摻雜着嬌吟,他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昏黃的燈光在指縫中時遠時近的穿梭,春諾想去觸碰他的臉,手被壓到了床上,湮滅心跳的快感讓她害怕,心裏起了委屈,聲音裏帶上了哽咽,斷斷續續地叫着他的名字。
手離開眼睛的那一刻,她被攔腰抱起,坐到了他的腿上,額間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順着堅毅的臉龐,滑過棱角分明的下巴,落到了她的手背,她像是被燙到了,身上起了一個激靈,他抓起床邊的毯子,裹到了她的身上,然後是更猛烈的狂風暴雨。
春諾到最後抵不住,直接昏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外面天色還有些發青,身體似被碾壓一般,比吊了一天的威亞還要酸疼。
手機一直在震,是小花,應該是催她起床的,她們一大早的飛機,她挂掉電話給小花回了條信息。
他躺在她身旁,頭發散落地搭在額前,眉頭有些微皺,眼睑蓋住了清冷的眸子,睫毛又密又長,随着一呼一吸輕微的顫動,少了些淩厲之鋒,多了些孩子氣。
春諾的手撫上他的薄唇,落下了一個吻,很輕,似羽毛掃過湖面,風吹過柳絮,雨滴到雲間。
如果可以,時間能夠長長久久地停留在此刻該有多好。
春諾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出了門,叫的車已經在路邊等着。臨出門前,她想着要不要留張紙條或者留條信息,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怕他只是醉酒後的一夜情亂。如果是那樣的話,兩個人都會難堪。
她到的時候,小花已經在門口等着了,滿臉上的亢奮和八卦。春諾提前捂住了她的嘴,把人帶進了屋。
“小花,從現在開始,員工守則裏要加上一條,不準打聽老板的私生活。”春諾擺出一張老板的撲克臉。
小花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打聽。她根本不用打聽,她老大明顯惱羞成怒的反應和瓷白的脖頸上衣服都掩蓋不住的紅痕足以說明一切。
得到了保證的春諾把人松開,小花迅速逃離了春諾的觸碰範圍,“老大這是人之常情,有什麽可害羞的。”
确實沒什麽可害羞的,只是耳邊還停留着粗重的喘息聲,手上的觸感還沒有消失,身上還殘留着些未散去的熱,春諾故作鎮定地向洗手間走去。
留給小花的只有咣當的關門聲,春諾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眉眼中帶着些不易察覺的風情,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把哀嚎悶在了心底。
小花在她的威脅下雖然閉上了嘴,但是眼神裏是滿是暧昧和調侃,春諾直接把桌子上的墨鏡挂到了她鼻子上,來一個眼不見為淨。
兩個人拖着行李箱走到電梯口等電梯,小花推了推鼻子上架的墨鏡,擡了擡下巴,擺出一副很拽的表情,“老大,不知道還以為我是老板,你是助理。”
春諾嗤了她一聲,電梯門正好打開,黃成欣在前,她三個助理在後面,大大小小的箱子占了三分之二的電梯,黃成欣聽到那聲嗤以為是在嗤她,再看到人是春諾,整個人臉色登時就不好了,回嗤了更大的一聲,大力地按了幾下關門鍵,電梯門又關上了。
春諾和小花不明所以,面對面同時用口型說了一句神經,移動旁邊去等隔壁那部快要下來的電梯。電梯門一打開,裏面一男一女的臉是明顯剛剛分開的狀态,兩人雖然帶着帽子和墨鏡,但是有眼的都能認出是雲楚和魏钰。,
春諾覺得自己今天出門可能沒看八字。她和小花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魏钰手按着開門鍵,雲楚跟她招手,“春諾,愣着幹什麽,進來啊。”
裏面的人都這樣說了,春諾再不進去更不好。
四個人的電梯,安靜如雞,小花低着頭刷手機,春諾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反觀兩個當事人非常淡定,在後面悄聲細語地說晚上吃飯的事情。
春諾帶着那顆蠢蠢欲動的八卦心,從車上睡到飛機上,最後一路睡到了片場。
她上飛機前看了眼手機,沒有任何信息,下飛機後手機開機,依舊沒有任何信息,最後她幹脆把手機給了小花,她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也知道這種期待成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片場裏,關注她的目光多了起來,她也能感受到背後的指指點點,她一點兒都不在意,畢竟人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吃別人的瓜永遠是一件最快樂的事情。她也愛吃瓜,就當給大家枯燥的生活添點樂趣了,反正也沒有人在她面前吃,蘇瑤笑她心大。蘇瑤是這幾天才進的組,那天晚上的事情她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也聽別人講了個七七八八。
“哎,他是不是很厲害?”蘇瑤碰了一下春諾的肩膀,湊到她耳邊低聲問。
春諾叼着吸管,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着手機,“恩,他很厲害。”怎麽會不厲害,沒有背景沒有資源,能在幾年之內把朗雲做到這個地步,世上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蘇瑤湊得更近,“真的?那他一天晚上幾次,一次多長時間?”
春諾後知後覺地明白她說的是什麽,奶茶嗆到了嗓子,咳得驚天動地。
蘇瑤輕拍着她的背,“這麽厲害,想想都激動成這樣。”
春諾推她,“都什麽跟什麽,離我遠點。”
蘇瑤看着她臉上飛起的紅霞,怎麽會放過她,“我看了他的采訪,他的鼻梁又高,手又長,絕對是極品,我不管,你要和我說說。”
春諾要瘋了,拿手指指她,指尖還發着顫,“你個色女,整天都想些什麽。”
兩個人一時間鬧成一團,不小心碰到了路過的人,春諾和蘇瑤同時回頭道歉。黃成欣一張臉擰成了二十七褶的包子,從頭到腳連頭發絲都寫着兩個字厭惡,她白眼瞟了她們一眼,扭着腰走了。
蘇瑤暗嘁了一聲,“你說導演怎麽這麽會找人,她完全本色出演,演這個角色真的是半點演技都不需要。”
春諾轉身想趁蘇瑤不注意離開,誰知道蘇瑤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你至少得告訴我他接吻能接多長時間吧。”
這個問題一直持續到殺青,蘇瑤都沒有得到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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