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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諾心裏的憋悶無處發洩,只能登上微博看別人的段子排解一下。她太久沒有上微博,竟然有不少人給她留言,催她現身,其實關心的也不是她,是她和她那前男友的鄰居發展到哪一步了。看來世界上所有的人對別人的八卦都很感興趣。
她統一回複,“我和他已經不是鄰居了,所以記錄生活到此結束。”
有粉絲立刻留言,“他搬走了?還是你搬走了?”
下面開始蓋樓,“要搬也是他搬,你先住進去的。”
蓋樓+1,“你們怎麽知道是誰搬走了,不是鄰居可不是只有搬走這一條路。”
蓋樓+2,“還有什麽路,房東和租戶”
蓋樓+3,“樓上太單純了,有可能他們已經暗度了陳倉,兩戶變一戶,前男女朋友成為鄰居是意外的可能性太小,明顯是一方有所圖。”
蓋樓+4,“樓上真相了。”
下面的樓越蓋越高,樓主已經跑路了,她昨天晚上就沒吃飯,剛才又被人給了冷臉,更需要吃點東西補充一下能量。
鍋裏的粥還是熱,餐桌上擺着燒麥,茶葉蛋,還有幾個小菜。看在早飯都是她喜歡吃的份上,春諾決定去貼下一下他的冷臉,她把燒麥放到微波爐裏轉了三分鐘,跑到書房門口去敲門,輕聲問,“還在開會嗎?”
他手都沒有停,“開完了。”
“要不要吃早飯?”
“我已經吃了。”
春諾小小地“啊”了一聲,滿是遺憾,“我一個人吃不下去飯,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
徐言擡起頭,靠到椅背,摘下眼鏡扔到桌子上,發出小小的聲響,正好對上她那聲“啊”,他雙交臂叉,對她的遺憾不為所動,“你以前難道沒有一個人吃過飯。”
“我以前又沒有老公。”她靠在門框上,學着他的樣子,也雙臂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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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深如湖水的俊眸難得一見地起了波動,随後又恢複了平靜,“我出差的這幾天,你不吃的都挺好。”
“那你在家和不在家能一樣嗎。”春諾眨了眨眼睛,“要不你去餐桌上工作,你陪我吃飯,我陪你工作,你去哪裏找我這種體貼的老婆。”
她有一個有趣的發現,當她說到某些詞語的時候,他眸子裏會起一些細微的變化,雖然小,但是她能夠捕捉到。
“老公,陪我,好不好?”
她聲音很輕很柔,咬着唇,看起來有十分的委屈,但是眼神裏的狡黠是藏不住的。徐言靜靜地看着她,顯然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
春諾在他的注視下漸漸收了笑容,垂下了眼眸,她抓了兩下頭發,人家不接她的話茬,她只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但臺階搭得太高,她一時也找不到合适的話。
她的臉由燦爛到黯淡轉換得太過明顯,徐言提醒自己不能上當,但最終還是拿起電腦起了身。春諾眼睛雖然看着地面,餘光不離他左右,他擦着她的肩膀要走過的時候,她抓住了他的手腕,湊到他耳邊,“我就知道老公對我最好了。”
徐言回看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
春諾接過他的話,“能不能不要什麽,不要叫你老公,還是不要使壞撒嬌?”
他本想掙開她的手,眼睛鎖住了她唇角的傷口,被她拿捏的滿腔郁結化為無聲的嘆息,他拿她能有什麽辦法。
徐言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散發,一點都不溫柔,像是在跟誰置氣一樣,“去吃飯了,你不餓?”
春諾達到目的,見好就收,眼睛眯成夜空中的月牙。
本來兩人是面對面坐着,春諾吃到一半,拿着碗繞過桌子,坐到了他的旁邊,夾起一個燒麥遞到他的唇邊,眼神示意他張嘴。徐言抵不過她筷子的執拗,最終嘴裏被塞進了一個燒麥。
“你怎麽知道我最愛吃他們家的燒麥。”他們家是指樓下張記,她是他們家的常客,在家的日子,一個星期至少要叫三次外賣。
她嘴裏塞滿了燒麥,兩頰鼓鼓的像是貪吃的松鼠,徐言細嚼慢咽地咽下燒麥,“他家最近。”言下之意,不要自作多情,他不知道這是她喜歡吃的。
好吧,張記确實是離他們樓最近的早餐店,不過這不影響她的高興。
“為了感謝你買了我最愛吃的早餐,中午我給你做大餐。待會兒我要去一趟超市,你有沒有要買的東西。”
徐言看了看手表,合上電腦,“要買的東西多嗎?”
春諾看着他的表情,忍住想要捏他臉的沖動,他這個時候別扭的樣子真的是好可愛,“要買的挺多的,吃的喝的還有要添補的日常用品,我一個人肯定弄不了,你陪我一起?。”
徐言不說話,春諾默認同意。
她抽出兩聲紙胡亂地擦了擦嘴,“我收拾完,咱們就出發。”
徐言攔住她的手,“我收拾這兒,你去換衣服,節省時間。”
春諾踮腳親上他的下巴,“謝謝老公,辛苦老公。”
徐言到底沒忍住,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春諾佯裝被彈疼了,微嗔他一眼,轉身去了衣帽間。在收拾碗筷的徐言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眼底卻染上了笑,如掉入石子的靜湖,細微的漣漪在一圈圈放大,漆黑的眸色暈出了亮光。
工作日的上午,超市的人不是很多,徐言推着車,春諾挽着他的胳膊,兩個人都在配合對方的腳步,不急不緩地穿梭在貨架中間。春諾每拿一個東西,都看一眼徐言,他眼裏沒有表情就是沒有意見,他眼睛微微眯起來,就是不滿意。他不滿意的東西很多,西藍花,啤酒,可樂,還有薯片,他不滿意他的,她拿她的,她問過他的意見,他長着嘴不說,光用眼神表示誰能懂,就算她懂她也裝不懂。
到了日用品區的時候,家裏的計生用品需要補充,之前都是他買,這次既然兩個人一塊兒來的,索性就多備一些,她找到他們慣用的牌子,扔了幾盒進去,然後挽着他繼續往前走,卻被人扥在了原地,春諾回頭,問,“怎麽了?”
她的表情純真又無辜,徐言咬了咬後槽牙,擠出來兩個字,“不對。”
“什麽不對,牌子不對嗎?”春諾一臉懵懂地拿起盒子,還專門看了兩眼。
徐言懶得廢話,直接把購物車裏的重新放回貨物架上,又重新拿了幾盒放進去。春諾裝作恍然大悟,“原來是型號不對。下次我就知道了。”她聲音壓得很低,配上她暧昧的表情,很難不讓人遐想。
這還用下次嗎,徐言想說你沒眼睛看,還沒感受過嗎,拿個特小號就敢往車裏扔。她真的是時時刻刻都在挑戰他的底線。
“我老公這麽厲害,我真的是撿到寶了。”春諾還想說什麽,已經被人捂住了嘴,等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她才得了自由。
他的表情很嚴肅,只是耳朵連帶着耳朵後面的皮膚都染上了紅,春諾趴到他的肩膀上,伸手摩挲着他的耳垂,“哎,你悶頭做的時候怎麽不害羞,我不過說兩句,你耳朵就能紅成這樣。”
“春諾!”
“在在在,不說了,我閉嘴。”春諾見把人真惹惱了,在嘴上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走走,結賬,回家,做大餐。”
他們領證的日子不算長但也不短了,滿打滿算下來,已經有三個多月,但真正單獨相處的日子連一個星期都沒有。
現在兩個人這樣窩在廚房,關于她和他結婚了這件事突然有了實感,就好像是你一直在做一個美夢,有人突然告訴你,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的,心裏的喜悅可想而知。剛剛因為電話産生的一點煩心也被蓋住了。
本來是春諾放下大話要做大餐,但她剛切完一個菜,就接到小花的電話,等她和小花說完回來,他已經接替了她的位置。他切菜的樣子很認真,眼神專注,嘴唇微抿,像是在做什麽研究課題一樣,春諾幹脆托着下巴欣賞起他切菜的樣子來。
徐言停下手上的動作,“你怎麽了?”
“恩?”春諾思緒微微收回。
“你情緒不對。”
春諾沒想到他能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情,小花剛才給她打電話,網上出現了幾個匿名爆料者,說是圈中一個十八線C姓女明星,學生時期是個小太妹,抽煙喝酒,霸淩同學,出道後被大佬包養,不過沒伺候好大佬,反而把大佬得罪了,被雪藏起來,近期因為一個女扮男裝的角色爆火翻盤。
說得模糊不清,也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越是這樣越會引發人們的好奇心,經過一衆網友的讨論,春諾的名字居于首位。
其實只要在這個圈子,這樣的事情是避免不了的,總會出現莫名其妙的髒水,你不去理他們,情況會愈演愈烈,你發了聲明,他們會說又沒有說是你,你自己就跳出來認,明顯是做賊心虛。
遇到這樣的事情,難免會心煩,不過春諾已經有了應對措施,也不想讓別的事情擾了兩個人難得溫馨的相處。
她露出一點擔憂,“就是很有危機感,我老公這麽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在外商界大佬呼風喚雨,在家又能上得廳堂又能下得廚房伺候老婆,觊觎你的女人肯定都排了幾十米的長隊了,萬一你被什麽妖風迷了眼,找不到回家的門了,我可怎麽辦,哭都沒地兒哭。”
說完還長嘆了一口氣。
徐言拿過邊上放着的蔥白,切成幾段,刀起刀落間,他的聲音傳過來,清冽中透着些漫不經心,“你只要別走遠,我肯定能找到回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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