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為了等這樁貍貓換太子的親事被發現後,不連累苗氏和陸嘉明,今天苗氏是偷偷過來的,一會兒就得無聲無息的回去。

陸嘉明住在外院,輕易不能過來,無緣得見妹妹出嫁。

這是苗氏娘仨的遺憾,此刻盡都不重要了。

陸清韻趴在顧雲川的後背上,抱住她脖子的時候,淚滴落在他脖頸上。

哥哥若知道,是顧雲川背她出門,肯定會更放心。

娘親看見顧雲川背她出門,就不會擔心東窗事發後,顧雲川不再護着她。

而她,緊緊攀着這個要與自己攜手一生的男人,她自穿越以來,都無處安放的空洞,都被填滿。

不管這是不是一本書,都是她的歸宿了。

顧雲川抓住陸清韻吉服的手一緊,“你別哭,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

不能光明正大迎娶陸清韻,也是顧雲川心裏的遺憾。

曾經他還想過,即便是娶妻,等安排好所有人的未來,他就可以離開,默默死在哪個角落就好。

現在他只希望自己能活得比陸清韻長久,好讓他用一生來彌補他的娘子。

陸清韻聲音有些沙啞的軟糯,“我很高興你能來,哭嫁也是規矩嘛。”

苗氏:“……”

顧雲川:“……”

行吧,總之能不少的就不給她少了,半點虧都不能讓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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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苗氏後,顧雲川背着陸清韻,動作輕巧地上了屋頂,去奔赴那場還有好多戲要唱的婚事。

至于苗氏這邊,她也沒停了哭。

嫁女兒總是不舍的,她實在是止不住。

等一會兒,她回到自己院子裏,桂圓和紅棗她們咋呼起來,讓所有人都知道陸清韻不見了後,苗氏也還得哭。

所以現在提前哭,到時候顯得更慘一點,還能省點力氣。

陸清韻坐到花轎裏沒有出任何意外,顧雲川的功夫可比紅棗好多了。

她一步路都沒走,在地道裏甚至都沒下地,顧雲川一直穩穩背着她,等聽到外頭動靜,直接将人輕巧托進了花轎裏。

大安成親的規矩,新婦出了自個兒的閨房,在新郎射中轎門之前,腳是不能沾地的。

顧雲川細致的讓陸清韻都有些驚訝,她還以為顧雲川不懂這些。

“我問了姨母,提前兩天就背下來了的。”顧雲川在讓陸清韻進轎子之前,聽見她的嘟囔,輕聲解釋,“等到了南蠻,我再給你補一場正兒八經的昏禮。”

陸清韻聽他說完,人就進了花轎裏,滿心都是甜蜜和期待,這可是她頭回嫁人呢,而且還能有下回!

雖然是同一個新郎,可這樣的大帥比,她賺了。

顧雲川回到王府內,收拾妥當,沒讓外頭的人尴尬多久,就沉着臉出來射轎門了。

喜樂又開始吹吹打打起來時,陸府已經熱鬧起來了。

紅棗讓百合給了她一刀,為了不耽誤伺候主子,砍在了左胳膊上。

而後她又敲暈了桂圓和百合,讓兩個人摔出合适又不算嚴重的傷勢。

在兩個人還暈着的時候,紅棗帶着傷和暗衛一起,在屋內造出了打鬥的痕跡。

因為紅棗的傷勢,屋裏到處都是血點子,看起來還挺吓人的。

紅棗沒急着弄醒暈在地上的桂圓和百合,這樣倆人身上的血點子和碎屑也都符合犯罪現場。

桂圓睜開眼看到屋裏大變樣,在看到血呼啦半暈在地上的紅棗,吓得臉都白了。

這樣,等她尖叫着跑出去叫人的時候,也更有說服力了些。

很快正院裏已經歇下的陸元昌夫婦,三個姨娘的院子,甚至是榮昌院的老夫人那裏,都收到了信兒。

陸老夫人親自扶着喬嬷嬷往這邊來。

陸元昌和廖氏過來時,苗氏正坐在軟榻上臉色煞白的哭,陸嘉明也白着臉在一旁安慰。

趙姨娘和陳姨娘兩個也被屋裏的模樣吓得臉色蒼白。

女兒/妹妹出嫁,苗氏和陸嘉明是實在是變不出別的臉色,都擦了粉,臉上就只能是蒼白。

趙姨娘和陳姨娘是事不關己,她們能裝出個擔憂害怕的模樣就算不錯了。

陸嘉明夫婦對庶妹就更不關心了,他們就算擔憂,也是怕陸清韻不見這事兒,影響陸家所剩不多的名聲。

唯一黑了臉的只有陸元昌,他壓着火氣,聽桂圓哭着說主子是被黑衣人給擄走,立刻就有了懷疑對象。

他扭頭眼神犀利去看廖氏,正巧廖氏唇角的幸災樂禍還沒壓下去,被陸元昌看了個正着。

“是不是你這個毒婦做的?”陸元昌冷聲質問,“你是不是想讓我真的休了你才行!”

陸嘉朗夫婦心下一驚,都有些頭皮發麻,甚至楊氏都差點黑了臉,她這個婆婆到底有完沒完!

苗氏和陸嘉明則是擡起頭,惡狠狠看着廖氏,反正廖氏就沒做過什麽好事兒,娘倆恨得很真實。

廖氏見都懷疑是她,簡直比窦娥還冤,她就算是想要弄死陸清韻,也不可能這樣明目張膽啊。

她哭着喊冤,“只要有事兒,老爺就往我身上栽,我元娘和三娘都嫁的好,兒子兒媳也孝順,是豬油蒙了心才會對一個被官家厭棄的庶女下手嗎?”

陸元昌臉色更難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三娘打的什麽算盤!五娘就是再不得貴人的眼,到底是要入鎮南王府的。”

“夠了!”陸老夫人扶着喬嬷嬷在這時候到了。

“五娘既然已經被擄走,便是失貞,如何還能入得鎮南王府!等明日直接派人去王府報信,就說五娘想不開,偷偷跑了,等人找到後,送她去家廟也就是了。”

陸元昌可能還忌憚着鎮南王那邊的權勢,怕沒辦法交代,但陸老夫人可比他清醒。

陸清韻已然失蹤,真查個明白的話,若是廖氏母女所為,那陸家就完了。

傳出去陸家丢人不說,陸元娘、陸清薇甚至是陸嘉朗都要受到母親的牽連。

陸元娘嫁進了靳府,陸清薇嫁進了靖安侯府,這都是陸家正兒八經的姻親,為了個已經不能進鎮南王府的庶女得罪這兩家,簡直是得不償失。

所以此事不能查,只能悄悄派人去找。

不管到時候陸清韻是什麽情況,她都只有青燈古佛一輩子這條路。

苗氏本來只是默默落淚,聞言突然大哭出聲,跪在地上求陸元昌。

“老爺,求求您救救五娘吧!現在讓人禀報到鎮南王那裏,說不定還能将五娘給找回來!求求老爺了!”

陸老夫人怒斥,“糊塗!今天是鎮南王和樂陶郡主的大婚之日,你這是打算讓陸家丢人不算,還給長公主和樂陶郡主添堵?”

不等苗氏說話,她冷着臉朝外頭吩咐,“來人!将苗氏和明哥兒看管起來,在五娘找回來之前,不許兩個人院子裏有任何人出入!”

陸嘉明紅着眼眶跪在娘親身旁,死死看着陸元昌,“父親!”

陸元昌沉默了會兒,擺擺手,“聽老夫人的,此事不許任何人走漏風聲!若是有人敢胡亂嚼舌根子,舌頭就甭要了!”

陸元昌和陸老夫人不愧是母子,即便陸元昌忌憚鎮南王,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母親的顧慮。

不管鎮南王多喜歡五娘,到底還是陸家更重要。

所以等苗氏和陸嘉明哭喊着被拖走後,陸清韻的院子也被封起來了。

若不是還指着桂圓幾個提供線索找到陸清韻,陸清韻院子裏的下人估計都活不下來。

陸元昌直接回了外院,讓家丁封鎖了府裏所有的出入口,不許任何人出入。

連廖氏都沒法子給陸清薇傳消息。

也因為陸元昌這份叮囑,有人來廖氏院子裏扔紙條的時候,立刻就被府裏的護衛發現了。

紙條被送到了陸元昌的書桌上。

“嘭!”的一聲,陸元昌看完紙條直接砸了一方硯臺,氣得差點暈過去。

他真是娶了個好夫人!

自私自利,陰狠毒辣,絲毫不顧及府裏的名聲,肆意妄為,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才娶了這樣一個毒婦!

偏偏他和陸老夫人顧忌的一樣,還不能聲張。

廖氏不在乎,陸元昌還在乎嫡長子和陸家的未來呢。

他黑着臉去了陸老夫人的榮昌院,等天一黑,喬嬷嬷帶着幾個護衛去了正院。

廖氏正高興地準備睡覺呢,門突然就被踹開了,吓得她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怎麽回——”她皺着眉問,沒問完,廖嬷嬷也跟着出了聲。

“放肆!你們怎麽敢闖——啊!”廖嬷嬷呵斥的聲音到一半,突然尖叫起來,很快就悶哼着沒了動靜。

廖氏只覺頭皮發麻,踉跄着起床披上衣裳,蒼白着臉往外跑。

還沒跑幾步,喬嬷嬷就進來了,她也不跟廖氏說話,揮揮手讓人架住了廖氏。

“喬嬷嬷你這是做什麽!我可是陸家主母!”廖氏驚慌失措地尖叫。

喬嬷嬷慢條斯理拿出個藥瓶,倒出一粒鮮豔的藥丸在帕子上,那藥丸隐隐泛着腥氣。

她笑了笑,“老奴心裏也納悶呢,您現在記着自己是陸家主母了?讓人擄走陸家姐兒,敗壞陸家名聲,毀嫡子前程的時候,怎麽不記得自己是陸家主母呢?”

廖氏眼睛瞪大,尖叫着掙紮,“胡說八道!不是我做的!你要幹什麽!你別過來!我要是死了,廖家和元娘她們不會放過你的!”

喬嬷嬷強硬摁着廖氏,将藥丸喂進她嘴裏,捂着她的嘴不讓她有機會吐出來。

過了大越一盞茶功夫,喬嬷嬷才讓護衛将已經頭暈眼花軟下身子的廖氏擡回床上。

她面上帶着憐憫,“夫人您但凡稍微有點腦子,就不至于是今天這個下場。您放心,為了大少爺,元娘和三娘他們,您也不會死。您被吓得暈過去,一直昏睡到二少爺也成了親,到時候也就能好好進陸家的祖墳了。”

廖氏恨得眼睛都要瞪裂了,她拼命伸出手想要抓着床帳子起身,“不……不是……”不是她叫人将那小賤人擄走的!!!

但她沒機會說了,陸老夫人能讓人說不出來話的這種藥,早前在陸元昌那些庶母和庶出兄弟身上都用得很成熟了,她含着恨暈了過去。

“留兩個粗使婢子伺候,将正院的其他奴才都關在地窖裏,等過幾日找到了五娘再跟那些人一起處置。”喬嬷嬷等廖氏暈過去後才對侍衛吩咐。

“正院裏把門鎖了,沒有老爺和老夫人的吩咐,誰都不許開門。”

留陸清韻在外頭,總會被人發現,為了陸家的名聲,不管陸清韻是死是活,都必須得找到人!

但陸家出門去尋人的護衛注定是找不着人了,他們到處找着的這位姑奶奶,已經被鎮南王牽着進了王府,拜完堂,進了洞房。

“我怎麽瞧着,王妃這身量有些不大對?”婚宴上有認識樂陶郡主的女眷們偷偷嘀咕。

有人道,“大概是知道鎮南王心裏有人,心裏難受,瘦了些吧。”

“唉,你看新娘子進了洞房就沒了下文,就知道樂陶郡主心裏多委屈了,怪不得長公主府請的這些人面色都不大好看。”

礙于顧雲川冷着臉,他的院子又有人把守不允許人進出,也沒人能去鬧洞房。

連小盧氏都沒去新房,她們這些想要看新娘子的,就更沒機會過去了。

這昏禮的流程,都是喜娘提前跟辦親事的人家商定的。

有些人家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挑起蓋頭,後頭還有吃餃子和結發這些事兒,是為了讓見證夫妻二人的和美。

但所有人都知道,鎮南王娶的不是他的心上人,也沒人敢吆喝着去觸黴頭。

等夜深人靜,新郎敬過酒回到新房內,單獨挑了蓋頭也不算逾矩。

那些接了長公主府的帖子來喝喜酒的人,确實心情不太美麗。

倒不是為了小兒女成親的這些細枝末節。

進京後,他們從長公主和鎮南王處得知了官家的打算,心裏都特別憋氣。

雖說當年驸馬的死官家不許人繼續查,可驸馬是被衆人推選出的武林盟主,即便沒明着說,也都是大家默認的領頭人。

在朝廷勢大,門派勢弱的情況下,想要天下大同,他們就得有所退讓。

因為驸馬死的不明不白,好些門派掌握的賺錢渠道,被朝廷派人搶了,都沒能及時應對。

這些年死了不少人,也虧損了不少銀錢,江湖各門派漸漸都有些式微了,日子越來越艱難。

不說驸馬對這些門派的幫助有多大,兔死狐悲,他們總歸要有個交代,這些年細心去查,總還是能查到些東西的。

驸馬的死跟靖安侯府脫不了幹系,被搶去的鹽道和礦藏也都進了靖安侯府。

官家卻是想讓二皇子繼位,那以後他們這些受朝廷管轄的門派還有活路嗎?

一部分人知道這樁親事為鎮南王所不喜,一部分人心裏沉甸甸壓着事兒,兩廂都無心灌新郎酒鬧洞房,顧雲川很快就從宴席上脫了身。

因為陸清韻身邊沒有人,小盧氏讓劉嬷嬷帶着她的兩個大丫鬟伺候着。

等顧雲川到的時候,陸清韻已經自在的用過晚膳,靠在床畔昏昏欲睡了。

顧雲川沒讓劉嬷嬷行禮,“你們先下去。”

劉嬷嬷知道自家王爺的性子,帶着婢子退了出去。

顧雲川走到床邊,看着一點一點打瞌睡的紅色蓋頭,唇角露出笑來。

剛才他在外頭敬酒,敬得心裏特別不踏實,他總怕成親是一場夢,随時都可能會被驚醒。

看見坐在他床上的嬌娘,他一直繃着的心才慢慢放松下來。

他沒用放在一旁的金秤,只放輕動作坐在床上,将歪着的小人兒熟練攬進懷裏,輕輕掀起蓋頭。

陸清韻正迷蒙着,感覺眼前一亮,努力睜開眼,看到顧雲川,朝他燦爛笑了。

“喝完酒啦?”

顧雲川輕柔親在陸清韻唇上,“沒喝多少,急着回來見你。”

陸清韻被親得俏臉像染了胭脂一樣紅。

不是因為害羞,就是……此情此景,感覺不臉紅,缺了點啥似的。

“那你吃東西了嗎?”她軟軟靠在顧雲川身上,“一會兒要是進宮的話,就沒工夫吃了,別餓着。”

顧雲川老實點頭,“喝酒之前就吃過了,你吃了嗎?”

陸清韻也老實點頭,下巴點在顧雲川身上,讓他感覺渾身溫度都慢慢上來了。

“我吃了碗牛肉面,聽劉嬷嬷說,牛肉還是長公主府特地送過來的呢。”

陸清韻有些好奇,“長公主知道阿婉是真的私奔嗎?”

雖然她們今日的戲碼在長公主面前過了明路,但司慕婉和那羅林的私情,長公主可是不知道的。

她要是知道司慕婉這一走,就真的生米變熟飯,會不會氣暈過去呢?

顧雲川先将陸清韻的頭冠取下來,随後一抖被褥,将那些紅棗、花生、桂圓和瓜子都抖在角落裏。

“樂陶自己會說。”

陸清韻順着顧雲川的力道揉了揉脖子,要不是過會兒還要做戲,她早就脫下吉服,洗漱完先睡一覺了。

不摘下頭冠不知道,那頭冠得有三四斤重,脖子酸得厲害。

她嘟着嘴任由顧雲川替她揉捏,“好歹阿婉也是幫我們呀,你就一點都不關心她?”

顧雲川揉着揉着,動作就變了味兒,“我現在,只關心你。”

陸清韻:“……”這情話讓他說的,她是真開始不好意思了。

說不清楚是因為顧雲川的話,還是他毫不掩飾的火熱眼神,陸清韻俏臉越來越紅,燙得幾乎可以煎雞蛋。

等吉服都被脫下來,只剩紅色裏衣的時候,陸清韻才回過神,趕緊去推顧雲川。

“佑年哥哥,你,你等一下,不是還有事兒,現在不是洞房的時候呀。”

掀了蓋頭發現人不對,總得給宮裏一個交代。

橫不能拜堂的人錯了,你還洞完房才慢悠悠跟宮裏說,娶錯了媳婦。

那傻子都知道有問題。

顧雲川眼神更深邃了許多,抱着陸清韻往後躺,“我知道,先讓你檢驗一二,你放心,我再走。”

陸清韻愣了,檢驗?洞房還能分上下集?

那是不是……摸那啥個遍?

咦~~~陸清韻捂着臉害羞,“床榻亂了會讓人發現的,我,我不急。”

顧雲川慢條斯理從她額頭親起,“不急?你不是一直都怕我不行?”

陸清韻:“……”那,那沒真那啥,也不代表你就行了啊。

“人家哪有,佑年哥哥你胡說……嘤嘤——”陸清韻嗓音嬌嗲地比楚楚還要甜膩,她想着自己怎麽也得拒絕一下,意思意思。

可顧雲川沒給她機會,迫不及待穩住了她造作又清甜的櫻唇,随即含糊卻滾燙的輕笑聲萦繞在陸清韻耳畔。

“娘子,嘤嘤不好使了,為夫找得着北。”

陸清韻:“……”怎麽記性比她還好使,這個梗沒完了是嗎?

陸清韻耳根子讓顧雲川那聲輕笑激得通紅,她哼哼出聲,“你就是再找得着北,咱們現在也沒法子洞房呀!”

顧雲川在別人那裏很令人害怕,但陸清韻對他一直有種莫名的信任,說不好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她知道,他不會讓她有一點難受的地方。

所以她故意逗他。

顧雲川眼底有些暗暗發紅,他沒再出聲,只是将被褥鋪平,将人放在柔軟的被褥上,按照顧三教過的內容,輕緩又迫不及待地,接受檢驗。

陸清韻還等着他怼回來呢,突然感覺身上一輕,睜開眼只看到顧雲川的發心,就覺得自己見了鬼……

!!!

所以他是想證明,就算自己不行,她也會幸福一輩子?!

這是從風月樓裏學來的?

也對,畢竟風月樓裏那些伺候女眷的,也不是人人都天賦異禀,可每個人都得伺候好了貴賓,當然得啥都會!

陸清韻悶哼着說不出話來,腦海中翻江倒海的胡思亂想着,眼淚都不知不覺漫上眼眶,可憐巴巴地要掉不掉,咬着唇說不出是歡愉還是難受,煎熬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腦海中像是海面閃過閃電,随後轟隆隆的雷聲攪亂了人所有的思緒,她整個人輕飄飄的蕩悠着,忘了今夕是何夕。

“娘子,我很歡喜。”顧雲川的聲音近在耳畔,卻又似從天邊傳來,濕·熱得像是馬上就要落雨的盛夏黃昏。

“所以我想讓你也高興。”顧雲川繼續一下下親在陸清韻見了汗的額角,“你歡喜嗎?”

陸清韻閉着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別問,問就是已經歡喜得找不着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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