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父親,父親,父親這兩個代表溫暖和關愛的詞此時聽來卻充滿冰冷、無情和勢利。昨晚,一直不贊成自己上班掙死錢的養父又來了。是的,他是她的養父,十歲時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的家裏,而之前十年的所有,她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養父咬着牙根對她說:"老子把你撿回來你才沒死,記住,以後一定要報答老子。"

于是,她的生命就跟養父聯系在了一起。

養父一早就将養她的目的說得清清楚楚,長大掙大錢,養他!

她可以養,卻不能接受這種方式呀。

昨晚父親過來,笑呵呵地跟她說對以前的事後悔了,還托情讓人請了院長來讓她好好解釋,争取把她收入東江第一人民醫院。

信以為真,她開心得直抹眼淚。父親适時遞來一瓶水,不做多想她全喝了下去。

又一次上了父親的當!

到底是她太單純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父親的當,還是這份親情太不牢固,維系在兩人中間的永遠是父親最在乎的利益?

當眼淚連緩解心情的作用都消失,她還指望着它做什麽?

幹幹淨淨的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有,她滑下床,簡單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間很大,沒有什麽擺設,只有一面大大的鏡子,正對着床,将這裏的一景一物都映在裏面。

收留她的人是誰?目光落在支票上,那上面龍飛鳳舞的描了幾個字,着力辨認,才看清最後一個字--磊。

黎寒磊!

又一次用這種方式來污辱她了嗎?

狠狠地将支票撕爛甩在了地板上,她跳上去用力地踩幾腳,堅決拒絕用自己的身體換錢!

關緊的房門,嚴密的防盜網,她出不去,黎寒磊還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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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到窗前,這裏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江盈雪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加長版轎車,她從小生活在普通家庭,不認識什麽車,但看得出來,那輛車子非常華貴。流線型的車身全黑,散發出奢華的黑色光亮,車身好長,足比普通的小轎車長了三分一。

盯緊奢華張揚的車子,江盈雪看到它威嚴地停了下來,而後,跳出兩名手下,一名禮節性地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車子裏滑出一雙修長的腿,緊接着是妥貼的上半身,最後是腦袋。他像是個天之驕子,步子踏得方正優雅充滿霸氣,手微微晃在西裝褲的兩側,微微握起,像能把全天下都握在掌中。

他的身後跟了幾名黑衣手下,面前羅列了一排服裝整齊的傭人,在張管家的帶領下鞠躬行禮。

雪白的拳頭微微握緊,半長的指甲掐入肉裏,唇更咬得死緊。她,要用什麽樣的态度來面對這個男人?

她的拯救者,又是她的陷害者。

黎寒磊側身似在跟張管家說話,張管家從容應對。愣愣地想着心思,江盈雪不想再多看這個男人一眼,緊緊地閉上了眼。

門叭一聲被人推開,江盈雪的身子急顫一次,心沒來由地抽緊,痛得縮緊了一張小臉。黎寒磊修長的身體邁進來,在看到江盈雪痛苦的表情時微微抽眉,不過馬上松下來,冷了一張臉。

她是江盈雪,不是韓晴兒,就算像也不是!

江盈雪縮在窗角,像只受驚的小兔,偏偏用一雙倔強的黑寶石似的眸子瞅着他。

黎寒磊垂眸,看到了地板上碎裂成幾片的支票,在他的鞋尖處帶着諷刺的反射刺激着他的瞳孔。

緩緩拾起最大的一片,修長的指随意彈彈,強光下映出透明的血肉,卻致命的帥氣,好看。清淡的眸擡起,深不見底的潭水裏看不出真實情感,唯獨只有冰冷。

嘴角勾起,諷刺地哼聲:"怎麽?嫌少?"

他黎寒磊給的支票竟然會有人不要?一夜二十萬,她的身體可不是普通地值錢。

目光随着他的話射向支票,卻是那麽鄙夷的冷淡,江盈雪沒有心情跟他聊這些惡心的事情,她現在需要的是離開。

沒有感情地掀唇:"可以讓我離開了嗎?"

離開?她竟然想離開?

黎寒磊挑高了眉頭,想起的卻是昨晚差點上了她的枭闊禮,冷哼着問:"枭闊禮給你的錢更多?"

她不認識什麽枭闊禮。

倔強地垂下眼皮,再不看一眼黎寒磊,對于他的話更是充耳不聞,不情願地再度啓唇:"請問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又是離開!

黎寒磊原本不耐煩的本性露了出來,他大手甩下,支票悠悠揚揚顫顫驚驚地跌入地面,大步拉開,只幾步,來江盈雪面前,大掌一伸,狠狠地鉗住了她的腰。

"你……放開!"江盈雪又是痛又是緊張,又是屈辱,紅着眼低吼。黎寒磊冷冷地勾起唇角,狂肆得有如魔鬼,掀唇,說出的是霸道狂傲的話語:"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可以不要你!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這是什麽邏輯!

出不去,離不開,她該怎麽辦?

江盈雪想着這些天他給予的污辱,想着他對自己的傷害,再想着兩人根本就沒有關系,忍不住加大音量吼了起來:"快放開,你想幹什麽!"

黎寒磊臉龐愈加生動,生龍活虎,在她的耳垂邊吹着熱氣:"做我的情婦吧,一個月一百萬,不過,你已經沒有資格懷我的孩子!"

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江盈雪猛然用力,将黎寒磊用力推開,吼道:"誰做你的情婦,誰要跟你生孩子!黎寒磊,你這個畜牲快放我出去!"

黎寒磊優雅起身,轉過去用背對着她,已經恢複了原本的冷淡,無情地道:"你聽好了,想不想是你的事,但你最好收起那些勾搭別的男人的想法,好好地給我做女人!"

還有比這更無恥的男人嗎?

江盈雪咬牙,大吼:"你休想,逼良為娼,我告你!"

"可笑!"黎寒磊極不配合地冷笑起來,甩過的話更加難聽,"我看得起你才叫你專門伺候我,你應該慶幸!"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做該死的情婦,你放我出去!"江盈雪瘋狂地吼起來。回答她的只有冷酷無情的關門聲。

黎寒磊走了,他竟然走了!而她,留在了這裏!

跑上前去拼命地捶門,又哭又喊又叫,可是,全世界都聾掉了,沒有人能聽到她祈求自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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