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你愛上她了

疑惑中,她被兩個女人扶上了樓,郭子幕推開十樓一套房子的門遞給了她鑰匙和十萬塊錢,道:"這套房子是老板送給你的,這兩個人會照顧你的身體,直到你完全康複。不過,請江小姐不要再尋死,否則照顧你的人會受到牽連。"

轉身,他準備離去。

"等一下。"江盈雪叫住了他,眸光微微明亮,"這是不是代表我和他再也沒有瓜葛了?"

郭子幕看到了她眼裏的期盼,迅速收回目光道:"這些是老板吩咐的,其他的我并不清楚,對不起。"

房子很大,有兩百多平,位于鬧市區,價值不菲,江盈雪看着一切齊全的新居,心裏已經湧不出情感。

黎寒磊什麽時候都能把她抓得死死的,連尋死的機會都不給。

她對繼續活下去沒有一丁點的憧憬,像她這樣的人,死了不更好?

"小姐,您可一定不能尋死,老板說了,如果您有不測,我們兩個就得陪葬。"傭人膽寒地祈求,江盈雪只能無奈地自嘲,點了點頭。

她們還是不放地心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黎寒磊的車準時停在了黎宅,韓晴兒像只快樂的蝴蝶迎了出來。她終于品嘗到了勝利的滋味,黎寒磊閉口不談江盈雪,每天準時回家,白天用心上班,一切回到了正軌。

透過韓家的手下跟蹤得知,雖然江盈雪還在本市,而且住在本市的高級住宅區,黎寒磊卻再沒有去過,好像完全把她忘記。

若早知道這一招管用,就不用經歷那麽多波折了。

韓晴兒笑得甜美,殷勤地為黎寒磊服務,黎寒磊臉上挂着淡淡的笑,眼底擎着溫柔,拍拍她的手道:"一起吃吧。"

"嗯。"她乖巧地緊挨着他,幫他夾菜。

黎寒磊大臂伸過來摟上她的肩,卻是一種陌生的感覺。

他所習慣的肩臂雖然也是骨感美,但盛着倔強和不情願的屈服,而韓晴兒的肩臂是溫存和接受,全然不同。

甩甩頭,黎寒磊用力揮去心頭的那股悸動,用心地應對着韓晴兒。

細長的煙卷頂着點點黃光,映襯着窗外暗淡的光線,濃重的煙圈緩緩釋放,似滿含了愁緒般,散開得極慢極慢。深邃的暗眸透着如潭水般冷冽的波光,黎寒磊的眉頭緊得不能再緊,靠在窗邊,滿腹的心思。

胸中像郁積了一堆石頭,捶不爛散不開,堵得心口一陣陣地發悶,似丢失了一件最珍貴的東西。江盈雪那張時而倔強,時而柔弱,時而熟悉,時而陌生的臉不斷地在腦中閃現,她的哭,她的樂,還有她要跳樓時的那抹絕望……都深深地印入了他的大腦,怎麽甩都甩不掉。

自從知道她被枭闊禮碰過,他再也沒有動她。什麽時候開始他有了這樣的潔癖?

想放她離開,又不想就此放棄,心中拉裾着矛盾着,一向行事果斷明快的他都想不清楚為什麽會在對待江盈雪的事上如此束手束腳,完全沒有了一慣的作風。

用力掐斷煙,煙灰缸裏已經堆了數根煙尾,他今晚已經抽了好多。

轉身,拉開門,韓晴兒穿着一身性感吊帶睡裙站在門外,擡起的手沒有落下,驚訝地看着出來的黎寒磊。

她舉高了手,露出胸口雪白的一大半酥胸,裙子極短,剛及大腿,是一副妖嬈美豔勾人心魄的模樣。頭發全部披下,臉上化了淡淡的妝,不同于平常的精致穩重,透着些妖氣。

黎寒磊的眸子閃了閃,一絲興味都沒有。

"磊哥哥?"她溫柔地呼喚,看到了他手裏提着的車鑰匙,小臉略垮,是明顯的失望,"你要出去?"

"嗯。有點事。"他答得快而急,迅速從她的身側偏過身體朝外走,連慣常的額頭吻都不給。

韓晴兒呆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情願地喊:"明天去不可以嗎?"

身子微頓,最終沒有停下來的意願,只是淡淡地道:"早點休息吧,我很快回來。"便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尊貴的馬莎拉蒂停在某高級住宅區的樓下,黎寒磊沒有下車,而是仰望着十樓的一處燈光,心頭無意間湧入一股暖流,像迷失方向的船夫看到了指引方向的燈光。

十樓,住着江盈雪。

黎寒磊自己都想不清楚,大半夜的不睡覺為什麽要跑到這裏來。是為了看她嗎?

打火機一亮,點燃一根煙,用力地吸一口,斜躺在車座上,空下來的另一只手落在方向盤上,他慵懶而憂郁,是從來沒有過的表情。

俊美的臉上一道深鎖似再也化不開,随着抽煙的動作越鎖越深……

樓上的燈突然一暗,那個位置漆黑一團,江盈雪睡了。

黎寒磊甩掉了煙,打個急旋,卻聽到了手機的鈴聲,是餘少為。

清冷無波地"喂"一聲,那頭餘少為的聲音響起來:"出來吧,喝一杯。"

舒心,清心舒服的酒吧,這裏沒有狂熱的金屬樂,只有淡淡的鋼琴音樂,流瀉在若大的酒吧裏。星星點點的霓虹燈旋轉在空間裏,撒在每個人身上,營造出一份寧靜而神秘的氣氛。

黎寒磊懶懶地靠着椅背,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握杯的手凝結得似有千愁萬緒,無法開解。餘少為歪過身子,只手斜斜地支撐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酒杯并不飲,只是用探索的眼光看着黎寒磊,桃花眼眯起,嘴角挂着興味的淡笑。

"晚上讓晴兒一個人呆在家裏哭泣,自己卻一個人滿大街地亂跑?"

他的聲音清淡,冷情,帶了不甚明顯的責問。黎寒磊握杯的手一頓,停下來,擡眸看向餘少為。"晴晴哭了?"

"可不是!"餘少為坐直了身子,變得一本正經,緊盯着黎寒磊的眼,一字一句地道,"她說你在房裏抽了大半夜的煙,然後連一個解釋都沒有就離開了。"

"……"

黎寒磊不語,心頭對韓晴兒升起了一絲歉疚。

"這不是你的一慣作風,黎寒磊,雖然你和晴兒之間沒有夫妻之實,但你向來以她為重,很在意她的感受,是誰?讓你改變得這麽徹底?"

是誰?是誰?

黎寒磊用力地抓了一把發。餘少為已經找出了答案:"是江盈雪嗎?"

"……"

他無從否認,自己這整個晚上都在想的就是江盈雪,他瘋了嗎?為什麽好好的晴晴不珍惜,要去想什麽江盈雪!

"黎寒磊,你愛上她了!"

黎寒磊擡頭,無比訝異地看着餘少為,仿佛一面朦胧的風景突然揭開了面紗,顯露出最原本的顏色。

"不!"

他搖頭否認,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移情別戀。江盈雪只是他的一個物品,一個被別人沾染了的物品,他會生氣,他會懲罰,但絕對不會因此而舍棄韓晴兒。

他的晴晴,他們一起經歷了生與死和漫長的等待,感情深刻,彼此的名字早已镌入靈魂,而江盈雪,不過是個突然出現的不貞潔的女人,怎麽能比!

餘少為并不反駁,只是壓倒身體含一口紅酒吞下,勾唇道:"那你憂郁是為了誰?大半夜到處跑又是為了誰?"

江盈雪,江盈雪。

兩個答案都落在江盈雪的身上,黎寒磊緩緩縮回繃緊的身子,還是不願意屈服:"她只是我的一個物品,我不高興是因為我的專屬物品被人弄髒,僅此而已。更何況,我已經放了她,她現在是自由的,我根本連碰她的意願都沒有。"

"愛之深恨之切這句話你聽說過嗎?"餘少為盯着他的眼不放,啜酒追問。

"當你知道她被別人碰過時你是不是極度生氣?是不是恨不得把她殺掉?而後來你又覺得她髒,想把她甩得遠遠的永遠也不要看到?卻在心裏還要耿耿于懷她的事情?"

"……"黎寒磊對上了餘少為的眼睛,兩人的目光在空氣裏碰撞、拉扯……

餘少為最先撤回目光,無所謂般喝光了杯裏的酒,呯地把杯子落在了桌面上,大氣地道:"這就是愛!你愛上她了!"

"不可能!"黎寒磊也喝光了杯中的酒,十分諷刺的看着餘少為,"你一個四處留情的花花大少從來沒有真正地愛過,懂什麽愛!我愛的是晴晴,永遠是晴晴!"

他起身,未醉,身子卻晃了晃,拾起外套連招呼都沒打走了出去。餘少為的眸光變得暗淡而悲傷,對着黎寒磊的背影咬咬牙輕喃:"你又怎麽知道我沒有真正地愛過?"

雙手掌控方向盤,在深夜的公路上,他把車開得如飛一般,目光炯炯盯着前方的路面,腦子裏卻一遍又一遍地回響着餘少為的話。

"愛之深恨之切這句話你聽說過嗎?"

"當你知道她被別人碰過時你是不是極度生氣?是不是恨不得把她殺掉?而後來你又覺得她髒,想把她甩得遠遠的永遠也不要看到?卻在心裏還要耿耿于懷她的事情?"

"這就是愛!你愛上她了!"

呯一聲,手用力打在方向盤上,引得喇叭一陣大鳴,他的掌緩緩握攏,握成拳暴出根根青筋,而指節已經白得透明!

"shirt!"

狂吼一聲,他把車開得更快。

車子終于停在了黎宅,卻看到韓晴兒東倒西歪地從後山跑回來,叭一聲倒在了地上。黎寒磊顧不得一切沖過去,嘴裏呼喚着"晴晴"将她扶起。

韓晴兒一向幹淨整潔的發一片淩亂,臉色慘白,唇角流血,而身上,那件不裹體的小睡衣帶子斷了一根,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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