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再捏一下”
包廂裏整整十幾雙眼睛,此時此刻全部都将目光聚集到了容凡的身上。
宋淮坐得離容凡最近,瞟了一眼他手機屏幕上那三個字,突然就想到容凡前幾天在電話裏說他叔叔就姓傅的事,幾乎是一秒就反應了過來,趕緊拉住了容凡的胳膊,看向衆人。
“要不換一個懲罰吧,這人是他叔…”
宋淮這頭話還沒說完,身旁就有人大手一揮,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管他什麽熟人生人的,願賭服輸,咱別玩不起啊容凡!”
容凡現在酒勁上了頭,腦子原本就迷迷糊糊的,外人說點話稍微一刺激,想都沒想立馬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沒事兒!”
他身體搖搖晃晃地根本站不穩,整個人都靠在了宋淮的身上:“不就是一通電話的事嘛,小意思,我玩得起!”
說完低下頭眯眼瞧着手機,對着屏幕戳了幾下,當場按下了Carlton酒店總裁的號碼,給人撥了過去。
聽筒開着公放嘟嘟響了兩聲,随後很快被接起。
傅溫禮在電話那頭叫了一聲“凡凡”,嗓音低沉、溫柔,頃刻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讓他們都跟着屏住了呼吸。
見無人回應,傅溫禮頓了頓開口問道:“怎麽了?”
他那邊的環境十分安靜,不知是不是還在辦公室加班,隐約還能聽見紙張翻動的聲音。
容凡身邊的人怕他臨陣反悔,所以一直在旁暗戳戳鼓動他:“說呀!快點說呀!”
他暈暈乎乎地晃了晃腦袋,借着酒意膽子也大了,嘿嘿一笑,直接對着電話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傅溫禮,這麽晚了,你還……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麽啊?”
容凡笑得放肆,語意更是含糊不清,唇舌間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顫音,一聽就是喝了酒的。
傅溫禮在電話裏沉默了片刻,再開口的語氣像是蒙上了一層寒霜,冷冷地問道:“你現在在哪?”
“我在Carlton酒店啊!”
容凡話音落地,身旁的幾個人湊在一起捂着嘴低聲笑了出來。
“我……我開好了房等着你呢,你過來。”容凡的身子跟着晃了晃,被宋淮接住,繼續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我到底……嗝……有多……多喜歡你。”
從一個醉鬼口中說出的話,傅溫禮一個字都不願再多聽。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從椅子上站起來,嚴肅地叫了容凡的名字,壓着火氣,聲音冷得已然将至了冰點。
“你現在到底在哪?不要讓我定位你的手機。”
宋淮一邊扶着容凡一邊在旁邊聽着,察覺出此時的氣氛不對,趕緊從容凡手中奪過了手機關掉公放,耐心跟傅溫禮解釋:“叔叔你好,我是容凡的室友。今天我們同學過生日,容凡他喝了點酒可能醉了。很抱歉打擾到您了,我這就帶他回宿舍。”
宋淮說完準備挂斷電話,卻聽見對方沉聲吐出兩個字,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不用。”随後道:“我去接他,地點在哪?”
“就在學校對街的KTV。”
宋淮說完暗暗呼了口氣,之後那頭似是說了一個“好”字,還沒來得及聽清,電話卻早已被挂斷,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掐算着時間,宋淮架着容凡的胳膊、步履艱難地将人扶到了KTV樓下。
沒兩分鐘,面前就停下了一輛看不清牌照的黑色豪車。
車上的男人走下來,穿着藏青色羊絨大衣,內裏只配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個頭高大,身形挺拔。
宋淮定睛一看,正是那天從學校把容凡接走、他口中所謂“傅叔叔”的那個人。
容凡的臉頰上泛着紅暈,原本歪着腦袋把身體的重心都靠在了宋淮的身上。
看見眼前站着的人後,眸光清明了一瞬,二話沒說搖搖晃晃跑過去就撲進了傅溫禮的懷裏。
容凡仰着頭,将鼻息間噴薄的酒氣打在了傅溫禮的臉上,一臉迷糊相湊近他問道:“你……你怎麽現在才來接我啊?”
傅溫禮被他熏得皺起了眉,接住人的同時,把頭往旁邊偏了一下。
司機跟在傅溫禮身邊做事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容少爺這幅失态的模樣,見情況似是不妙,趕緊從車上跑下來幫忙。
對方站定在兩人不遠處叫了聲:“傅總?”
傅溫禮低頭看着容凡,輕輕攬過他的腰,對着身後的人吩咐道:“你先把車靠邊,別擋路。”
“诶,好。”
司機走後,容凡的視線回攏,又靠回傅溫禮胸膛滿眼癡笑,之後伸出食指在傅溫禮的臉上狠狠戳了一下:“咦?傅叔叔,你有酒窩了啊!”
傅溫禮垂眸深深嘆了口氣,随後眯着眼,将眸光轉向宋淮,擰着眉問道:“他到底喝了多少?”
“是稍微有點多。”宋淮擡起頭直視傅溫禮,目光誠懇坦蕩:“對不起,沒有下次了。”
他這邊話音剛落,容凡卻在傅溫禮懷裏不甚贊同地搖了搖頭,直接擡手圈在了對方的脖頸之上:“誰說沒……沒有下次啦!我下次還要喝!喝了就能和傅叔叔在酒店開……開房,酒……是個好東西。”
宋淮也沒料到容凡醉酒後會是這個樣子,低下頭窘迫地摸了摸眉毛,心道這家夥真的別太離譜。
然而誰成想更離譜的還在後面。
容凡踮腳揚起下巴對着傅溫禮耳邊吹了口氣,指尖觸碰到他的喉結,出口的話愈發大膽道:“傅叔叔,我剛剛說喜歡你,你聽到了嗎?”
傅溫禮牢牢将人箍在臂彎裏,沒有答話,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冬季的刺骨的寒風從領口湧灌而入,并沒有使容凡變得更清醒。見傅溫禮不回應,他的眼神反而愈發迷離,還透着顯而易見的委屈追問道:“我是真的喜歡你啊,我們……為什麽不能談戀愛?”
帶着酒氣的人兒舉着顆毛茸茸的腦袋在傅溫禮的胸口蹭來蹭去,終是将他壓着火氣的最後一點耐心給蹭幹淨了。
“乖一點。”傅溫禮将人從自己懷裏拉出來,扶住了他的肩膀正色道:“我帶你回去。”
之後也沒心思再管站在一旁的宋淮,三兩步一移,扶着架着就将人塞回了車上。
回去的一路上,容凡的大腦就像突然斷了電,整個人開啓了休眠狀态。傅溫禮一手撫着他枕在自己腿上的腦袋,一手拿着電話給李嬸發了條短信,讓她備上一碗醒酒湯。
李嬸回複得很快,還提前跑到卧室放好了洗澡水。
本以為這湯是傅溫禮要喝,結果家裏的大門一開,熏人的酒氣撲面而來,喝得爛醉如泥的那個人,竟然是容凡。
回到湖灣別墅以後就不再有外人,傅溫禮攬着容凡腿窩将人橫抱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跨着臺階先把他帶往樓上。
李嬸不知道容凡會回來,所以只在傅溫禮的卧室裏放了水。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收拾好懷裏的醉鬼,傅溫禮顧不上那麽多,彎着膝蓋頂開房門,便将容凡帶到了自己的浴室。
雙腳落地的一瞬間,大腦的某根神就像是被聯通那般,容凡揉揉眼睛由沉睡中轉醒。
他的身子軟塌塌地靠在傅溫禮的肩頭,餘光瞟了一眼浴缸裏的水,傻傻笑出了聲:“傅叔叔,我們到酒店了嗎?”
知道這小子的意識還迷糊着,傅溫禮沒空多跟他計較,吩咐李嬸拿來浴巾放在架子上便叫她退了出去。
浴室內的空間雖然寬敞,但溫度一直很高,夾雜着氤氲的水汽,讓呼出的氣息都變得燥熱。
兩人脫掉了外套都只穿着一層襯衫,容凡酒後灼燒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料傳遞至傅溫禮感官之下的每一處神經。
與容凡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讓他的意志力都在經受着磨練與考驗。
“容凡。”傅溫禮壓着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你現在需要洗個澡清醒一下,衣服是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容凡顯然沒有聽懂他的話,聽到“洗澡”兩個字,忽閃着纖長的睫毛笑了笑,擡手便去解傅溫禮的扣子。
“聽清楚了。”傅溫禮握住容凡的手腕單手攬着他的腰:“是我幫你洗。你剛剛在外面吹了風,不洗澡會感冒。”
容凡迷離着雙眼似懂非懂地眨了眨,須臾之後,直接咧開嘴嘿嘿笑了兩聲:“前兩天你洗澡的時候還讓我出去等着,怎麽今天就願意和我一起啦?”
說罷又開始扯傅溫禮的衣袖:“我幫你解扣子好不好。”
制止了懷裏人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傅溫禮眼底的眸色深得像一汪不見底的潭水,沉聲警告他:“你乖一點,別再動我。”
察覺不到任何危險,容凡盯着傅溫禮上下聳動的喉結,勾勾唇唇問道:“我乖一點,你就會喜歡我嗎?”
“凡凡。”
傅溫禮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像是在極力壓制着什麽情緒,須臾之後,閉眼嘆了口氣。
“傅叔叔。”容凡嘟着嘴,唇瓣就貼在傅溫禮的鎖骨上:“酒店的暖氣好熱啊,你出汗了。”
“我沒有出汗。”傅溫禮屏息,耐着性子告訴他:“是水汽,你再不洗,水就要涼了。”
“我洗。”容凡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地抓住傅溫禮的手,伸向自己的褲腰:“那傅叔叔幫我脫衣服吧……”
容凡的腦袋還暈着,站也站不穩。抓着傅溫禮習慣性的一踉跄,帶着對方的手直接就摸到了自己的褲裆上。
掌中柔軟的觸碰來得猝不及防,傅溫禮的手上條件反射一緊,随即聽到的便是容凡帶着不明意味的一聲輕喘。
四肢僵愣在原地,傅溫禮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大腦緊繃着的最後一根神經很快就要斷掉。
然而容凡還是不知死活地一個勁往自己身上蹭,語氣已經由迷糊漸漸轉為懇求。
“傅叔叔,好舒服啊!你再幫我捏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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