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擦的什麽,這麽香?”
傅溫禮這次去朔寧是因公出差,容凡卻把它當作了一次短途旅行,期待值拉滿,提前兩天就開始張羅着收拾行李。
朔寧與安城相隔距離不遠,坐飛機只有兩個小時的裏程。
但為了滿足自己心裏跟着傅溫禮第一次出門的儀式感,容凡還是找來了一個大箱子,把他能想到的東西都一股腦往裏面裝。因為心裏高興,所以全程都哼着歌。
可他忙活了半天,最後攤開箱子讓傅溫禮一檢查,竟然發現自己收拾的行李看上去是考慮得面面俱到,但其實該帶的一樣沒帶,雜七雜八無用的物件卻塞了一堆。
臨走前這兩天,傅溫禮本身就有很多工作上的事務要跟下人屬溝通,忙得昏天黑地,現在還要抽時間負責給容凡善後。
他蹲在地上挑挑揀揀,一邊收拾一邊給身旁的容凡交待着:“充電寶的毫安數太大,不能上飛機。”
“牙刷浴巾酒店裏面都有,也用不着帶。”
傅溫禮說着在箱子的暗格裏翻了翻,問他:“你的維生素呢?晚上不吃藥了?”
“哦,對!”
經對方這麽一提醒,容凡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于是趕緊小跑回房間,從抽屜裏拿了瓶新的維A裝到了行李箱裏。
“迷迷糊糊的。”傅溫禮看着他這副丢三落四的樣子,搖搖頭輕嘆一聲。
容凡知道自己有的時候粗心,但聽見傅溫禮這麽說自己心裏還是有些不太樂意,撅着嘴道:“跟你出門還要帶腦子嘛,那多累啊。”
“腦子不用帶。”傅溫禮說着将行李箱扣起來靠在了牆角,下樓的時候自然而然地牽起了容凡,低聲道:“帶着眼睛帶着手,跟緊我,別走丢了。”
兩天之後,容凡跟着傅溫禮還有助理一行三人乘上了飛往朔寧的班機。
這次下榻的酒店就在傅溫禮要辦事的地點周邊,房是之前的開發商出于招待客人的禮儀,提前給他們訂好的。
傅溫禮一間,助理一間。
辦理入住的時候,傅溫禮詢問了前臺想給容凡再加一間房。
對方在電腦上查詢了一下,微笑着回複道:“先生您好,目前系統顯示行政間已經全部滿房了,标準間還有剩餘,請問給您開個标準間可以嗎?”
傅溫禮外出住的都是星級酒店,即使是标準間,環境也不會差到哪去。要是容凡不習慣,那就換一下,讓他住到行政間也可以,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前臺把房間開出來,但登記入住需要用到容凡的身份證。
旁邊的三雙眼睛齊刷刷向容凡看過來,他後知後覺,這才低下頭,在衣兜裏不緊不慢地翻找起來。
看他左右翻了半天也沒下文,傅溫禮皺了皺眉:“怎麽?沒找到?”
容凡抿着嘴小聲“嗯”了一句,像蚊子哼哼,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但就是不敢擡頭與傅溫禮對視。
助理看他找不到身份證也跟着着急,畢竟回安城登機的時候還要用,于是湊過來道:“你再好好找找,剛下飛機我看你放在羽絨服口袋了的。”
容凡低着頭,翻找的動作不由得開始變得慌亂。知道傅溫禮就在距離自己一米遠的位置目不轉睛盯着自己,他的掌心漸漸溢出了一層薄汗。
“好……好像确實丢了。”
容凡不太擅長說謊,一緊張就會變得結結巴巴。
傅溫禮沉着眸子安靜等在一旁,自始至終都沒有催過他,最後看他實在是找不到了,無奈嘆口氣,接過了他的行李箱:“算了,過來和我住吧。”
容凡眨着眼點點頭,對着前臺小姐姐尴尬地笑了笑,快走了兩步跟在了傅溫禮身後,向電梯間走。
去房間的一路上,容凡的左手都揣在羽絨服的口袋裏,死死捏着自己的身份證。
直到進了屋裏,趁傅溫禮收拾東西注意不到自己的時候,他才放下心來暗暗舒了一口氣,将身份證悄默聲息地塞進了行李箱。
與傅溫禮同住酒店的第一晚,容凡在浴室裏待了一個多小時,把自己洗幹淨了以後還抹了些帶着淡淡橘子香味的潤膚霜。
雖然知道兩人之間也不會發生什麽,但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傅溫禮同床共枕過了,這次的機會是自己争取來的,他希望每一個細節在以後回憶起來的時候,都是美好的。
這家酒店的行政間配置有獨立的書房,為了避免筆電鍵盤敲擊的聲音吵到容凡,傅溫禮辦公的時候特意把門給關上了。
容凡一個人鑽在被子裏刷了會兒視頻,直到手機從掌中滑落、眼睛不知不覺地慢慢合上,也始終沒有等到傅溫禮回來。
清晨,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過雲層縫隙打到透明的玻璃窗上。
容凡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他睡醒後擡起胳膊伸了個懶腰,想起昨晚自己是在酒店和傅溫禮睡的同一張床,下意識轉頭看向身側。
床鋪和枕頭都不像是躺過人的樣子,被窩裏也是一片冰涼。
“醒了,早上好。”
說話間,傅溫禮已經雙手插兜靠在了門邊,帶着淺淺笑意向容凡看過來。
他今天穿了身淺灰色的休閑裝,頭發随意用發膠抓了兩下,但是還有一縷掉落在額前,為這張的臉平添了幾分慵懶的性感。
容凡正看他看得出神時,傅溫禮的手機卻在外間突然響了起來。
“刷了牙來吃早飯,一會要出去辦事。”
他給容凡交待了一句,之後轉身跑到窗邊去接。
等電話挂斷以後,容凡已經洗漱完畢收拾好自己,乖乖坐在桌邊等着他一起用餐。
傅溫禮在容凡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遞了塊三明治給他道:“你是在酒店裏待着還是要跟我一起?”
“我去的地方可能比較荒涼,沒什麽意思。你要是想在酒店裏待着也行,我看街對面有家樂高店,你沒事可以去轉轉。”
容凡這趟出來本身就是為了讓傅溫禮陪自己,跟着他去忙正事或許會很無聊,但在酒店待着也不見得多有意思,可能會更加煎熬。
于是想都沒想就搖頭答道:“我要跟你一起。”
兩人收拾東西準備出門的時候,容凡不經意間看到床上卷成一團的被子,猶豫了半天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傅叔叔,你昨天究竟忙到幾點了啊?”
“挺晚的了,兩點吧。”傅溫禮一邊低頭系着袖口的扣子,一邊答道。
“那你是睡書房了嗎?”
容凡說話的聲音有點小,傅溫禮半晌聽清後才緩緩擡頭反問道:“書房又沒床,我睡書房幹嘛?”
容凡皺着眉“啊?”了一聲:“你進屋,那我怎麽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傅溫禮失笑,輕哼了一聲:“你睡着以後跟小豬一樣,打雷都不一定醒,你能知道什麽?”
說完還漫不經心地瞥了容凡一眼,順手把外套遞給了他:“你睡覺還特別喜歡挨着人,一直往我懷裏拱,差點沒把我擠下床。”
傅溫禮話音落地,容凡接過他遞來的衣服慢慢穿上,臉頰染上一層緋紅。低着頭喃喃道:“你騙人,我睡覺很老實的。”
“是嗎?”傅溫禮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須臾之後,卻一步一步慢條斯理挪到了容凡身邊,俯身湊到他耳邊壓着嗓子問道:“那你倒是給我說說,你身上擦的究竟是什麽香水,熏得我半宿都沒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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