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六點聖母值

大火将一切焚盡，餘沂楠在屍體燒完後将未滅的火焰盡數熄滅，她回望過去，正想問這位奶奶是什麽代步工具，要不要讓上她們的車時，就看到這位奶奶從角落裏推出一輛被擦得锃亮的黑色機車，那流線型的設計和大排量改裝排氣管令餘沂楠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這位奶奶潇灑地跨上摩托車，将一頂配套黑色頭盔戴好後看向她們：“你們跟在我後面就行。待會想要進避難所，還得經過一系列檢查。不過你們是能力者，應該也方便。”

居然是個會騎機車的奶奶？！

餘沂楠将車子發動，伴随着摩托車那獨特的轟鳴，那位老奶奶揚長而去。餘沂楠只得狠狠踩下油門，加速追上。

“姐姐騎機車的時候，也是非常帥的。”鄭藝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餘沂楠，如此稱贊道，“等我能力再純熟一些，就把這輛車收進儲存空間，我們騎摩托車吧！”

“那樣兜風，一定很刺激呀。”鄭藝适時露出幾分向往的神情。

“好。”餘沂楠輕聲應下。又或者說，如今鄭藝的大部分提議，她都會應下。

“姐姐，要是我們老了，一定也要像那樣騎着摩托四處兜風，自由自在的。”鄭藝聲音輕軟，那雙帶着笑的黑眸認真注視餘沂楠，如此說道。

餘沂楠聽着忍不住失笑：等她們老了？這個世界變成什麽樣子可都不知道。那時候摩托還能開嗎？不過，當她餘光瞥見鄭藝的模樣時，再遙遠的幻想好似也有了具體的畫面，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喉嚨發緊，但她很快移開視線，連餘光也不去看鄭藝了，只輕聲說：“到那時再說吧。”

誰知道能不能活到老年呢？中途會不會出意外？鄭藝會不會與她分別？也有太多的未知了。

只是，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她稍微暢想了一下畫面，是很美好的。

“姐姐，你覺得我是聖母嗎？”鄭藝算了下時間，忽的問到，她一臉期待，“那種善良的、樂于助人的、無私奉獻的聖母。”

餘沂楠不知道鄭藝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不過她也習慣了鄭藝偶爾跳脫的思維。至于這個問題，她其實是不太想回答的，但鄭藝的眼神實在是太渴望了。“是，你當然是聖母。”

只是，餘沂楠并不希望鄭藝那麽的樂于助人、無私奉獻。

[叮！檢測到有人發自肺腑認為宿主是聖母！正在判定情感強度……]

[判定完成。獎勵聖母值_7！]

多麽的高效啊。鄭藝甜甜地笑起來，“謝謝姐姐，但我還會繼續努力的。”

不……沒必要在這個方向努力……餘沂楠是這樣想的，但這種話顯然不好說出來。她只能在心底嘆了口氣。不過以她們如今的實力，應該也很難遇到什麽危險吧。

‘眼下即将抵達避難所，會遇到很多人。那麽，如果有人與我素不相識，但對我第一印象就很不好，認定我非聖母，這種情況，系統會怎麽判定？’

[這點您放心，我們聖母養成系統是完全以宿主為中心的！只要您沒有在TA面前做出違背聖母人設的事情，TA無論怎麽臆想怎麽認定，在我們這兒都不會通過判定。]零一雖然是安撫性的為鄭藝解答了這一問題，但不知道為什麽，它腦袋裏總是浮現出無數個老大痛哭流涕高喊“鄭藝是聖母”而鄭藝不斷獲取強扭思維後得到的“1~5”點聖母值。

[雖然如此，但還是希望您能稍微符合一點人設，做一些真正陽光的、正能量的、幫助他人的事情。]

鄭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根本不搭理零一後面那句話。她搓了搓手，具體的計劃還是得抵達避難所後再定。避難所規模如何、實力如何，如今修建到什麽地步，又有多少能力者，這些信息都很重要。

前方機車來了個潇灑的彎道漂移，看得正在開車跟上的餘沂楠是一愣一愣的。她從未想過，末世中的老人居然能活得如此潇灑，還如此……全能？

好像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混亂危機下，很多人都被迫隐身了。當異能者出現時，普通人的存在感就變低，而那些普通人中沒有自保能力、甚至說沒有獨自生存能力的老人、兒童甚至是一些殘疾人，就顯得更加隐形。

對比來說，兒童還能作為人類未來的希望、生命的延續而受到更多的關愛。而對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和自理都難的殘疾人，人們似乎總會少一些偏愛，甚至在取舍與資源分配時，還能有更好的理由去自我安慰：反正他們都活不了多久，別浪費嘛。

如此想着，前方那機車卻突然在路邊停下。那老奶奶将護目鏡移開，“前面就是避難所了，他們不強制要求上繳物資，不過避難所的一切都要靠貢獻點來兌換。不管是誰，想要在避難所生存下去，就得為避難所創造價值。”

她靠在機車邊，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細長的女士香煙來，就那麽自顧自取出一根，熟練地拿打火機點上，深吸一口，輕逸的煙霧就那麽缭繞在她身前。

她穿着一身暗紅色大衣，臉上的細紋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此刻她微微眯起眼睛，眼尾的紋路便加深了些，只輕吐了一口煙圈，灰白的煙圈映着那灰白的頭發，開口道：“我這個老太婆是出外勤的，沒加入小隊。如果你們打算久住，或者在這兒囤些武器補給，留得時間長些，想賺貢獻點出外勤，就捎上我這把老骨頭吧。”

“好呀，如果我們也要出外勤的話，一定會找您的。”鄭藝笑眯眯地應下來，她看了一眼餘沂楠，似乎在征詢她的意見，而後才從包內掏出幾小袋散裝吐司面包，又帶上一袋壓縮餅幹和一瓶水，下車将這些都遞了過去，“謝謝奶奶為我們帶路~奶奶，您真優雅真漂亮，要是我老了也能像您一樣有氣質就好啦。”

“都半截入土的人了……”她沒急着接過這些食物，只又吸了口煙，“無牽無挂自由自在，當然惬意咯。”

這位老人的眼睛依舊是亮的，沒有絲毫渾濁。她将最後一口煙抽完，而後将之掐滅扔在雪地裏，擡腳碾碎。而後才拍了拍身上大衣，仿佛要将煙味拍散，做完這些，她才從鄭藝手中接過這些食物，“你們呀，都是好孩子。”

“我會做個好孩子的。”鄭藝笑嘻嘻道，“不過，我更想成為一個聖母呢。”

“那可真是個偉大的志向啊。”老奶奶如此感慨了一聲，“去吧。去門口直接登記，知道你們是能力者後，就不用隔離查看了。”

“好的~奶奶，下次見啦~”鄭藝揮手與她告別，就看着這老奶奶将護目鏡正好，理了理頭盔，翻身上摩托，發動成功後一溜煙轟鳴就走了。

“她在這裏應該混得還不錯。”等鄭藝坐回車內，餘沂楠将車啓動，緩慢朝老奶奶所指的避難所方向開去。機車作為代步，也許對于這種出外勤任務的能力者是标配，但香煙顯然就不是了。無論什麽煙……女士香煙在如今的末世應該也相當稀少，起碼還在為溫飽掙紮的人是沒有富餘去享用這些的。

“強大的能力者在哪裏都能過得很好呀。”鄭藝笑着回答，“就像姐姐一樣。”

“哪有……”

這座避難所的周圍都是一圈人為設置的鐵絲網，鐵絲網頂端放着幾圈帶着尖刺的金屬環圈，是為了防止喪屍翻越，在部分防守薄弱的地方還設置了些鐵板牆。至于大門，看起來也很簡陋，不過門口是有兩個人值守的，在內部一點則有兩座土樓高臺，看上去像臨時做出來的一樣，兩座高臺上則各又站了兩人，應該是偵查、觀望，以應對突發狀況的。

大門外設置了幾個帳篷，大概是用來隔離想要進入避難所的普通人的。

她們剛一到門口，車就被攔了下來。兩個人一左一右走上前，只打量了一下這輛車和車上的人，便直接問：“能力者？”

“嗯。”餘沂楠應了一聲，“兩個都是。”

“車先停在這裏，我們簡單消毒檢查一下。我們不會動您的任何物品。”他們指了指右手邊小屋前的桌子，“請去那邊登記能力，我們負責人會檢測你們能力是否屬實。通過後你們就可以開車進去了。”

“等你們登記完畢，會有專門的指引人為你們介紹我們人類之光避難所。”

“好的，謝謝你。”沒有太多戒備，鄭藝與餘沂楠一起下車，她對這守門小哥揮揮手表示感謝，便挽上餘沂楠朝那小屋前的桌子走去。

坐在桌前的是個紮着馬尾、戴着眼鏡的斯文女生，她胸口銘牌上寫着“初一”二字，約莫二十來歲。她擡眼看到她們，便從旁邊抽出一張表格，将筆壓在上面，推了過來。“按表格上面的寫就行。如今能力者獲得能力不久，對各個能力者的實力還沒有明确的劃分，所以不做等階測定，只看能力。”

“避難所不強制任何人加入，也不會抽取你們外出搜索的物資。不過想要享受避難所內的衣食住行……一切都要花費貢獻點。”

“我看你們有車，所以不用租或購買避難所的。如果不出外勤，我們建議停在地下車庫內，畢竟避難所內位置緊張。對了，我們不收取能力者的地下停車費用。但地上停車收取貢獻點。”

表格內容倒是很簡單，只有簡單的姓名、性別、年齡、能力。鄭藝很快填好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