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三十五點聖母值

“是我剛剛在想任務的事，走神了。你突然摟過來，我吓到了。”餘沂楠的語氣弱下去，如此解釋道。

“這樣啊……沒事的。我們會救出失蹤的人，無論那裏有什麽異獸兇獸，我都會保護好姐姐的。”鄭藝說得極為認真，“姐姐，我很強的。”

“嗯。”餘沂楠勉強笑了一下，眨眼就走到了車前。她拿出鑰匙解鎖。後備箱位置不是很大，所以小部分行李是放在了後座。初一和許蘭君坐上去，也不是特別擁擠，就是得将背包抱在身上。

“我來開車吧。”鄭藝看出餘沂楠的走神，她體貼地從餘沂楠手中拿過鑰匙，為餘沂楠打開副駕駛的門，“姐姐昨晚沒睡好吧？可以先睡一覺，待會兒再換你。”

“路線我是記得的，姐姐不用擔心。”

餘沂楠按了按太陽穴，将紛雜的思緒壓下，她本想說自己可以，但鄭藝已經不肯把鑰匙給她了，且固執地拉開車門，非要她坐上副駕駛不可。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在鄭藝的注視下妥協，彎腰坐進去。

等全員坐好後，鄭藝才熟練地啓動車輛，将車開離地下車庫，從避難所大門離開。

坐在後排的初一只默不作聲打量着這兩人的互動，她臉上露出幾分顯而易見的迷茫。忽然地，她小幅度地朝許蘭君那邊靠了靠。

老奶奶本在閉目養神，察覺到初一動作，甚至都沒睜眼，只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初一肩膀：“停。”這車就這麽點空間，你真以為能力者聽力那麽弱？在後面說話她們聽不見？

“你精神力紊亂，還是睡一覺好好理理吧。”

“好。”初一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也跟着閉目養神。只是心底總忍不住慨嘆一聲：這到底是個什麽事兒啊。

……

[你明明聽見了。]在鄭藝專注駕駛時，零一忽然開口。

它等了一會兒，發現鄭藝根本不想理它。但零一并不甘心，很快又追問道：[你為什麽要假裝沒聽見？]

但鄭藝還是沒理它。

零一咬咬牙，忽然硬着頭皮問：[你不會是害怕餘沂楠喜歡上你了吧？你害怕她愛上你，害怕你自己會對她動心、再不能将她當作平凡普通的刷聖母值工具。]

‘呵。’鄭藝發出一聲嗤笑。

‘零一，你太無聊了。’

鄭藝沒喊它親愛的零一！零一有些興奮地想到，難道鄭藝是被自己的話觸動了嗎？

‘我沒聽到，只是不想讓她變得更尴尬。’鄭藝平靜道，‘沒有必要。’

‘而你說的那些，就更可笑了。’

‘即使她對我生出情愫，喜歡的也并非真正的我。她為之心動的，是那個僞裝的、虛假的、根本不存在的人。’

‘親愛的零一，成熟一點吧~不要讓我一個宿主去提醒你作為系統的職責呀~你可不是什麽戀愛養成系統吧？’

[……抱歉，是我失職了。]零一反應過來，誠懇道歉。但這也不能怨它啊，它是頭一回綁定上鄭藝這樣奇特的宿主！在零一的視角裏，鄭藝的武力值已經達到一個很可怕的地步，那麽商城內那些昂貴的能力等東西對她的吸引力就很有限了。而在末世前，鄭藝還囤積了不少物資，這些令她在末世前期根本不缺資源，商城的吸引力就再一次降低。

鄭藝賺聖母值的操作零一是前所未見，作為系統也無法提供指導。它更像是被鄭藝帶飛的。

那，任務方面沒什麽需要它操心的，零一可不就關心起鄭藝其他方面來？再說，它可好奇鄭藝的前世了，鄭藝這個宿主在它眼裏就是個謎，它對鄭藝的方方面面都感興趣，而這種感興趣再遇上“八卦”這個致命因素，零一哪裏能忍得住！

雖然被鄭藝指出失職，但是……只要能窺得鄭藝的一絲想法，失職也就失職吧。零一琢磨着鄭藝的話，忽然悲哀地想到：既然鄭藝要維持聖母人設，那所展現的就必定不會真實。而這份虛假，則是鄭藝不将餘沂楠任何情感放在心上的根本原因。

而又因為餘沂楠是目前穩定提供聖母值的對象，鄭藝顯然不會舍棄這份價值。又或者說，鄭藝對餘沂楠如此“溫柔”“體貼”，就是為了聖母值。

零一絕望地閉上眼：無論從哪方面分析，餘沂楠如果真喜歡上鄭藝……沒有任何希望。這是個死局啊！

它看向已經冷靜下來但對此一無所知的餘沂楠，默默為她點蠟。

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路程，就來到最近的清理任務現場。初一抱臂靠在後座，閉目養神動也不動一下，好似已經睡着了。許蘭君則打開車門下車慢慢活動了一下身子骨，這才織出絲線。

鄭藝将車停好，餘沂楠拿起消防斧走下車。初一仍閉目着，忽然一陣刺耳的車喇叭響起且不斷鳴笛。

“你在做什麽？”

“嗯？”鄭藝表現得比初一更加疑惑且無辜，“把喪屍吸引過來，才更方便清理吧？反正這一大片區域的清理任務我們都接了。”

初一面色變幻，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咬咬牙，“你就不怕引來屍潮？”

“放心，我會保護好你們的。”鄭藝寬慰了一句，這才提着消防斧走下車。“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幫忙摁一下喇叭嗎？一直摁就行啦。”

這嘲諷效果也太好了。初一坐直身子，到底是在鄭藝下車後幫忙摁起了車喇叭。

難道鄭藝的能力已經強大到能一人抵禦屍潮了嗎？她就這樣自信……

刺耳的噪音引起周圍喪屍的注意，它們很快就朝鄭藝走了過來。比起寒潮期之前，它們這些解凍後的喪屍行動速度更快了，走路時也沒有那麽搖晃、脆弱，甚至有喪屍的奔跑速度已經趕上了專業短跑運動員的速度！

只是，當它穿過兩側路燈時，猙獰恐怖的頭顱突然滾落，身體在那瞬間明顯出現了被切割的痕跡。黑色粘液滴下，将隐形的幾條絲線顯露出來。

“這個方向的所有喪屍，就交給老太婆我吧。希望數量不要太多啊……”許蘭君笑了笑，語氣和善。她雙指不斷顫動，一層層絲線繞上兩側建築，構造出更為鋒利的“無形之刃”。

當那些速度較為緩慢的喪屍靠近時，這絲線的殺傷力便沒有那麽大了，僅能起到攔截作用。不過這也不要緊的，她會織出新的兩根絲線，讓它們纏上喪屍的頭顱，盡管速度慢了一點、效率低了一點，卻也是能将它們挨個勒死的。

鄭藝輕聲哼着大悲咒，以一層水膜覆在斧刃之上，砍瓜切菜般利落地砍着被吸引來的喪屍。

火焰很快燃起，在那還未靠近的喪屍身上、在已經倒地的喪屍屍體之上。烈焰熊熊燃燒，燒着噼啪的油脂，将一切燃成灰燼。

初一看着她們的行動，發現這三個能力者的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啊。許蘭君就不說了，這位老奶奶在避難所也算是出了名的獨行俠，賺得貢獻點足夠自己衣食住行不說，還能買些“奢侈品”，甚至還有不少沒有能力的年輕小夥朝她獻殷勤呢。光初一偶然撞見的都有兩三次。

這兩位新加入的能力者，潛力不可限量啊。尤其是那個叫鄭藝的……除水系能力之外，是不是還得到了力量強化系能力？這力道與準度，完全不是雨水強化能達到的水平，和基地內力量型能力者都有得一拼了。

餘沂楠對火焰的控制也十分精妙，這一大片的火焰，散布面積之廣、控制距離之遠都是很考驗能力者的，而她卻能控制得不錯，也沒有精神消耗過度的症狀。

一邊摁喇叭一邊認真觀察的初一大概怎麽都想不到，鄭藝表面看上去在認真用斧子砍喪屍，而實際上

她在試圖感應喪屍體內的粘稠血液，哪怕是屍體，也是有水分的。但這能力在面對喪屍時卻好似被什麽阻隔了一樣，直到砍死喪屍後那若有似無的阻隔才消失。

就像她感應餘沂楠體內的血液時，也會有一種阻隔感，但這種感覺比在喪屍身上的要重得多。她強行耗費精神力，也是能控制喪屍體內液體的，但卻沒法控制餘沂楠體內的血液。

[應該是一種自我保護？喪屍……你對普通喪屍體內血液的控制應該與對普通人體丨液控制度相同。]零一思忖着說，[有這種保護措施也很正常，不然水系能力者豈不天下無敵？]雖然它覺得鄭藝已經天下無敵了，這個世界即使有再多的水系能力者，也不可能再有人能達到鄭藝的高度了。

‘喪屍的阻隔與普通人相當，強化喪屍對應強化普通人，異變得更厲害的喪屍則對應能力者嗎？而能力者又實力強弱之分……’

‘倒是，能用這個探查實力呢。’

零一聽到鄭藝似乎笑了一聲，在下一瞬，它就聽到鄭藝發出如此的意念：‘更具體的劃分，果然還是得多嘗試啊。’

[！？你該不會是想找人和喪屍做實驗吧？]零一承認它有點慌了，或許它根本不該說多餘的話，[三思啊宿主！冷靜啊！]

‘啊呀~怎麽會呢？我可是聖母呀，聖母才不會做這麽恐怖的事啦~’

不，你這樣說它只會覺得你“絕對會”做這樣的事。零一癱倒在系統空間，它從未如此期盼過休假與擺爛。

噢，不對，它現在就已經可以開擺了呢。

“都是喪屍，也沒有異獸啊。”鄭藝還有些未表露出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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