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蘇扶晚醒來時,周圍已經平息了下來。
頭還有些疼,四肢也綿軟無力。她以手撐地,吃力地坐起身,轉頭觀察四周。
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護花使者們橫七豎八地躺了一片。有幾個人和她一樣,似乎是剛醒來,正迷茫地打量着青銅鼎內部。
一個熟悉的背影大咧咧蹲在他們面前,伸手拍了拍那些昏迷不醒的人的臉,動作非常不客氣。
“別睡了,起來了起來了!”
活像做完了無痛胃鏡之後,把卧床不起的病人一個個喊醒的護士。
那人按順序喊了一圈,最後來到她面前,漂亮的狐貍眼微微睜大:“喲,醒啦?恭喜你,絕育手術很成功!”
蘇扶晚:“……”
她勉強地勾了勾嘴唇,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曲師姐真會說笑。”
曲棋上下打量着她,只見蘇扶晚瑩白如玉的皮膚上還有幾道未愈的暗紅傷痕,那脆弱的小模樣,就仿佛細雨中被澆濕的白玉蘭,纖細易折,惹人憐惜。
她毫不憐香惜玉地想:女主不愧是女主,連戰損都這麽有風度。
蘇扶晚問:“曲師姐,方才那些老鼠呢?”
曲棋淡定道:“一只眼的死了,剩下的都圍在外面。”
蘇扶晚一驚:“圍在外面?”
曲棋側身一步,将外面的場景展示給蘇扶晚看。
青銅鼎內有一道長方形的開口,猶如一張4k超清豪華液晶顯示屏,能夠十分清晰地展現外界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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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扶晚微微眯眼,看見如潮水般的老鼠魔獸正圍在青銅鼎旁邊,伸出利爪一下一下惡狠狠地攻擊着青銅鼎外壁,撞擊之間,冒出如電焊般的刺眼火花!
然而它們的鋼爪和鐵尾再怎麽努力,也不過是給厚重的外壁上多添幾道淺色刮痕。
“這不是純純刮痧麽。”曲棋長嘆一聲,“我的青銅初號機別的功能沒有,就是皮厚。”
唯一的缺點就是隔音不好,刮來刮去的聲音好像隔壁鄰居從早上八點開始裝修一樣,讓人心煩。
青銅鼎外,老鼠們拼命地撞擊半天,發現這個龐然大物居然一點變化也沒有。
它立在原地,四
肢沉甸甸地下垂,銅牆鐵壁上多了幾條微不足道的刮痕,看上去莫名嘲諷,仿佛在說:“你過來呀!”
在它們賣力攻擊的時候,最後面的草地上卻悠閑地坐着一只碩大的老鼠,它的體型是其他老鼠的四五倍,肌肉發達,目光犀利。
這是它們種族最強的鼠王,別的老鼠見了他,都恭恭敬敬地低頭,以表示對領袖的尊敬。
大老鼠抓住一只小老鼠,指揮道:“你去問問前面什麽情況?”
小老鼠馬不停蹄地去了,片刻後屁颠屁颠兒地跑回來:“報——未能擊穿敵方裝甲!”
鼠王臉色陰沉:“再報!再探!”
“是!”
老鼠魔獸從前在秘境中仗着人多為非作歹,如今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棘手、如此難以攻克的敵人,鼠王頓時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若不能帶領老鼠們打贏這幫修士,它怎麽能樹立威嚴!
身旁的白胡子軍師勸慰道:“大哥,我看那群修士不好惹,不如咱們放棄吧。”
鼠王:“你這是讓我臨陣脫逃?他們當着我的面兒打死了老,你叫我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說起單眼老鼠,它不由露出悲憤神情。想當年自己與其他幾位老鼠朋友結義,兄弟幾人發誓要在秘境中闖出一片天地,沒想到今天,白毛鼠送黑毛鼠了!
白胡子軍師:“這怎麽能叫臨陣脫逃呢?這是戰略性撤退啊大王!”
它心裏也着急得很,明擺着打不過對方還沖上去,這不是在送人頭嗎!真是蠢鈍如豬!
二鼠各執一詞,前線的鼠鼠們已然支撐不住,一排接一排筋疲力盡地倒下。
曲棋聽見尖銳的刮擦聲終于停止了,從鼎口探出腦袋看了看:“都結束了?那該輪到我了。”
說罷,她往躺椅上一癱,優雅啓唇道:“現在是我的時間。”
蘇醒了,獵殺時刻!
曲棋微笑:“亮個相吧,小寶貝們。”
話音剛落,黑壓壓的陰魂撲扇着翅膀從鼎口飛出,來勢洶洶猶如蝗蟲過境一般,直接壓向了地上的老鼠們!
老鼠們胡須顫抖,黑魆魆的小眼睛猛然瞪大,擺出迎戰姿态!
兩邊如火如荼地交戰起來,
老鼠之前刮痧被消耗了太多體力,掌握制空權的陰魂很快占了上風。
濃烈的陰氣如黑煙滾滾,如海嘯奔流而來,瞬間将密林深處淹沒!
而曲棋坐在青銅鼎內,閑适地啃着果子,時不時品一品山泉水,姿态慵懶而随意,好像外面發生的事情都和自己沒有關系。
蘇扶晚看着她的背影,發自內心地想問:為什麽?明明我才是團寵,明明是我先來的……到底你是女主我是女主!
她簡直無法壓抑着內心的嫉妒,姣好清麗的面容因憤怒而微微扭曲。
系統提示:“宿主,請注意一下表情管理。”
蘇扶晚:“一個炮灰配角過得比我舒坦,這叫我怎麽能忍?”看到曾經比自己差的人現在過得比自己好,她比死了還難受!
系統:“宿主,她救了你。”
蘇扶晚冷冷道:“那又怎麽樣?她本來就該救我的!”她本來就是衆星捧月的女主,全世界都該圍着自己轉不是嗎?
曲棋并不知道背後的蘇扶晚內心如何想的,她見顯示屏外的老鼠差不多都倒下了,便滿意地點了點頭,準備出去搜刮一波戰利品。
她拍了拍青銅鼎的內壁,讓大家夥伸出手掌,然後自己再跳到它寬大的掌心上,被穩穩送到地面。
地上已然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場面非常的R/18/G。曲棋忍不住蹙眉,喉嚨泛起陣陣幹嘔。
她在現代的時候就算看恐怖片和恐怖游戲實況,都要找加了馬賽克那種、或者有很多彈幕護體的。
剛剛動手殺掉單眼老鼠,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陰魂們見曲棋滿臉為難,便主動請纓,負責去屍體上搜刮戰利品。
它們賣力工作起來,像一只只勤奮的蜜蜂。小小的身體散發着白雪似的的熒光,引出陰氣分解老鼠的屍體。
“吱!吱吱——”
曲棋十分欣慰,雙手背在身後,踱步而行,宛如大腹便便的中年領導,過來視察生産車間的工作情況。
打工人終于體會了一把當老板的瘾,很快樂!
她走到中途,看見一只尤其碩大的老鼠,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麽胖的老鼠,體型比咪咪竟然還要大些。
吓人,這是吃核輻射長大的嗎!
曲棋嘟囔着轉過身,卻沒注意到那只“死去”的大老師忽然擡起了頭,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利爪破開渾濁陰氣,挾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氣勢,帶出一陣勁風,閃電般撲向她的後背!
它知道,這次若是不成功,可能就沒有下次機會了。
曲棋眉心一跳,轉過身去,卻看見榜一大哥不知何時竟擋在了自己面前,替她承受下那道爪擊!
白色魂靈一瞬間失去光芒,從空中掉落在地,瀕死般地掙紮着。
曲棋瞳孔微縮。
“榜——一——大——哥——”
魂靈身上的光芒漸漸黯淡,翅膀一顫一顫,最終停止了扇動。
它深深凝望着曲棋,似乎想說些什麽。
“這是……我最後的波紋了……”
它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救下這個人類……或許是短暫的良心發現,或許是一路的相伴,讓它想起了生前的自己。
它也曾經是個生氣勃勃的小姑娘,帶着向往和滿懷期待邁入秘境,卻意外死于魔獸爪下,再也回不了家了。
或許它不想再看到她在秘境中孤獨死去,屍骨無存,與自己當初一樣重蹈覆轍。
“想……回家……”
曲棋俯下身,雙手顫抖地撿起它,感受到榜一大哥的靈體慢慢化作一捧亮晶晶的塵埃,随風消逝。
她咬緊嘴唇,緩緩擡起頭,白皙的臉頰逐漸染上愠怒的緋紅,更是增添了幾分生動的明豔。
美人颦笑怒視皆如畫,鼠王卻沒有那個命去欣賞了。
在曲棋的身後,憤怒的陰魂們如同千軍萬馬般湧向鼠王,将它按倒在地!
曲棋走上前,居高臨下,冷冷地舉高長劍。
鼠王緩緩閉上了眼,坦然接受命運。
軍師說得對,它确實是個有勇無謀的大王。希望地下相見時,兄弟們不會太怪罪它。
鋒利劍刃刺穿它的心髒,深深釘入被血染成紅褐色的土壤裏,完成了最後的補刀。
“榜一大哥,地獄太冷,鼠來殉你。”曲棋仰望空中晶瑩的飛屑,喃喃道,“一路走好!”
躲在灌木叢中的白胡子老鼠搖
搖頭,暗嘆自己有自知之明,提前躲了起來。
“一群豬隊友!本來能跑的,這下好了,愣是葫蘆娃救爺爺,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去了。”它轉了轉眼珠,“這群人不好對付,看來只有求秘境主出手……”
趁那群修士不注意,白胡子老鼠飛快地蹿入灌木叢中,向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曲棋坐上青銅鼎的大掌,又回到了鼎內。
她的臉側、裙擺上皆染着鮮紅血跡,本命劍像是從血河裏撈出來的,一張臉表情陰沉,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衆人紛紛将想問的話咽了回去。
陰魂們飛過來,将剛剛搜刮到的戰利品都交給她。
只見一個小布包中,放着大約二十幾枚紅到發紫、閃爍金光的圓形物體。
衆人看着那布包,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這可是金丹期巅峰的魔獸內丹啊,一顆能提升十年的修為!
對于他們這群築基後期的人來說,只要服用一兩顆就能順利結丹,邁入金丹初期境界!
但看着曲棋心情不好的樣子,他們又不太好意思開口去要。再說了,他們和曲棋一向不對付,勢如水火,曲棋又怎麽可能把東西免費贈予他們?
蘇扶晚看着那些內丹,不免也起了點心思。她現在差一點點就能結丹,要是能要到其中一顆,那麽她就是內門弟子中的第一個金丹期修士了!
剛才的畫面她也看在眼裏,根本不屑一顧。
蘇扶晚心想:不就是一只魂靈嗎,死了就死了吧,至于這樣惺惺作态?
她做出一副哀婉表情,溫聲勸慰道:“曲師妹,魂死不能複生,你也別太難過了。”
曲棋看了她一眼,臉色稍霁:“繼續趕路吧。”她将那包內丹放在躺椅旁邊,自己則坐下來,用收集好的泉水擦了擦臉和本命劍。
衆人眼巴巴看着那個小布包被曲棋拎起來,拿到了季嶺旁邊。
季嶺剛剛從幻覺中醒來,很是虛弱,且不知道自己的夢話已經造成了一波小範圍社死。他看着曲棋,虛弱道:“師姐,節哀。”
曲棋拿出一枚內丹,和一些補精氣神的靈草,放在他手邊:“你拿去用吧。”
季嶺愣了愣,搖頭道:“我不能要,這是師姐你應
得的東西,我剛剛幾乎沒有幫上忙。”
曲棋直接塞進他手裏:“給你就給你,快拿着,別啰嗦。”
季嶺還要婉拒,忽然身後有人忍不住道:“曲師妹,既然他不要,不如分給我們吧。”
曲棋轉過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你在教我做事?你誰啊?”
那人漲紅臉,不可置信道:“我是掌門座下徒弟,張予!”
曲棋:“喔。”沒印象,nbcs的炮灰。
張予:“曲師妹,別怪我說話難聽。你若是顧念着同門之情,就應該把內丹主動分享給大家。”
有幾人雖然沒說話,卻也在心中暗暗附和着他。
曲棋:“憑什麽?就憑你們剛剛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張予吃驚地瞪着她:“你這是什麽話?大家在忘昔峰上共同生活多年,情同手足,你一點都不惦記着手足之情?師父也說過,修劍道者應胸懷天下,不計較得失……”
曲棋打斷他:“師兄說的好啊,既然大家都是手足,那你們有多少月俸?每月能分我一半嗎?”
幾人下意識地躲開她的目光。
曲棋冷笑:“呵,想道德綁架我?我根本沒有道德。”
張予一噎,手指顫抖地指着她:“……你!”
曲棋将內丹抛至空中,又漫不經心地接住,俏皮一笑,眉眼靈動:“就不給你。”
說完,她越過張予,來到阮棠旁邊。
阮棠剛解除幻覺,還在昏昏沉沉之中,便感覺有人在自己面前蹲下,将一枚圓圓熱熱的東西放在她的掌心。
她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面孔:“你……”
女孩輕快地說道:“多謝阮師姐之前給我的護心鏡,真的幫大忙了。這枚內丹就當是回贈,你先好好養傷。”
阮棠雖看不清人,但剛才張予和曲棋對話聲都已一句不落地傳入她耳中。她茫然地看着女孩的虛影,抿唇道:“你……确定要給我嗎?”
曲棋低笑:“對,我死活要給你,師姐你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吧。”
婉轉的笑聲掠過耳際,阮棠聞言,臉頰一熱:“胡說八道!你、你怎麽學我說話!”
曲棋吐了吐舌頭:“好嘛,那我不說
了。”
一陣清風拂過,少女提起裙擺離開。
只剩阮棠目光失焦,後背緊靠着牆,反複平定呼吸,心跳卻依然砰砰不停。
曲棋來到夏之遙身邊,把內丹遞給她。
夏之遙歪了歪頭,憔悴的面容顯出一絲詫異:“師妹确定是給我的?”
曲棋:“是。”我就看不下去這種老實人受女主“欺負”。
夏之遙同她對視,莫名從那目光中察覺到了一絲憐憫,失笑道:“那就多謝師妹了。”
見她收起內丹,曲棋便放心走開。剩餘沒拿到內丹的幾人,一時間望着她的目光都複雜起來。
曲棋走回躺椅旁,看見蘇扶晚臉色蒼白地站着,仿佛一縷微風中的柔軟蘆葦,弱不禁風。
她便又拿出一枚遞給蘇扶晚,心想:就當是讨好一下女主吧,畢竟蘇扶晚之前總是幫她說話。
蘇扶晚驚道:“謝謝曲師姐!”
她心中十分得意,道:“你看,果然她會給。”這世界就該圍繞着自己轉沒錯。
系統沉默片刻,道:“宿主,距這裏不遠處的洞穴就是我們的任務目的地,洞穴最深處的黑巢藏着絕世神兵熒惑。你需要到那裏,想辦法進入一個地洞,掉入黑巢中。”
蘇扶晚:“洞穴?在哪個方向?”
系統:“東南方。”
蘇扶晚沉思片刻,心生一計。
她柔聲對着曲棋的背影道:“曲師姐,離這裏不遠處有個洞穴,我們不如到那裏休息整頓片刻,再繼續出發吧?”
曲棋回頭看着這一溜無精打采的傷員,應道:“行吧,那就歇歇。”
她操控青銅初號機在洞穴入口停下來,把傷員們帶出鼎內。
離開悶熱的青銅鼎,新鮮的空氣迎面湧來,衆人的臉色都好了些。
曲棋在洞穴入口架起篝火,準備煮點什麽東西吃。她拿出那個一鍵把東西煮熟的容器,丢入幾塊能吃的靈植,結果一下子就熟透了,蔬果變成熱乎乎的金紅色。
曲棋:哇哦,金色傳說~
早已經辟谷的幾人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地吃東西,臉上的表情十分幸福,似乎在吃什麽山珍海味似的,不免也有些饞了。
就在這
時,洞穴深處傳來蘇扶晚的尖叫聲。
曲棋猛地擡起頭。
我去,她就低頭吃會兒東西的功夫,女主什麽時候走到洞穴裏去了?
她卻見衆人面色如常,似乎這叫聲只有她自己能聽見。可能是因為蘇扶晚離得太遠,自己這種金丹期的耳力才能聽見?
曲棋陷入沉思。
女主身上本來就帶着傷,如果這次又遇到危險……
算了,還是撈一下吧,誰讓她心地善良呢!建議明年中國十大感動人物頒發給自己。
曲棋環顧四周,看見一衆少弱病殘癱在地上,心道:這群人目前太不靠譜,還是讓他們先歇着吧。
她來到季嶺身邊,吩咐道:“我去找一下蘇師妹,你幫忙看着這邊。”
季嶺擔憂道:“師姐,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曲棋看着他站不穩的雙腿,果斷拒絕:“別!您老人家老實呆着吧。”
她帶着一衆陰魂走近洞穴深處,尋找女主的身影。
光線太暗,她拿出琉璃燈,一邊大聲喊道:“蘇師妹——”
她的回音在空蕩蕩的山壁間反複回蕩,空靈得有些可怖。
借着琉璃燈的光,她看見洞穴兩側似乎刻着奇怪的壁畫,飛禽走獸似乎都在朝拜着一尊雕像。
但壁畫因為因歲月流逝而顯得格外模糊,曲棋沒看明白,便匆匆收回了目光:“蘇師妹——”
這一次,下方終于傳來一聲回應:“曲師姐,我在這裏!”
蘇扶晚是跟着系統的指示走的,可萬萬沒想到這地洞竟藏在這麽深的位置,四周又太暗,她不慎腳滑摔了下來。
四處一片寂靜,無光的黑暗像一片化不開的濃霧。
蘇扶晚點亮火把,獨自朝着某個方向行走了十分鐘,一擡頭竟發現那地洞還在頭頂!
這意味着自己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原點!
蘇扶晚難以置信,又反複試了幾次,這黑暗像是沒有邊際一樣,無論怎麽走都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這不就是鬼打牆麽!
她本就害怕靈異神怪,便徹底不敢再動了。
蘇扶晚別無他法,只好開始呼救,不曾想聽到她求救的人又是曲棋。
她是跟這人杠上了嗎!
眼下,她也只好等這人把自己先撈上去……
“砰!”
有什麽東西從上面掉了下來。
蘇扶晚:?”
曲棋呲牙咧嘴地站起身:“卧槽,那破地方怎麽會有個洞?”
蘇扶晚:“……”算了,還是繼續呼救吧。
曲棋吃力地擡起頭,看見那地洞小如指甲蓋,只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不禁詫異:“這洞下面居然有那麽深?!”
廢話!
蘇扶晚沒好氣地說:“這裏是地底黑巢。”
曲棋:“!”黑巢,這不是秘境的隐藏關卡嗎???
她看着女主的目光逐漸變得微妙。
原來女主就是奔着熒惑來的,自己就不該下來趟渾水。這下好了吧!要面對隐藏boss了!
果然不能亂救人,好人沒好報啊!
蘇扶晚也不再遮掩,索性直白道:“曲師姐,我聽聞此處藏有神兵,我們一起四處找找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曲棋:“好的呗。”你是女主聽你的,有事兒你扛着。
兩人繼續前行,一路上無人說話,曲棋只好自娛自樂道:“到達秘境最低點,黑巢!太美麗了黑巢……哎呀這不熒惑嘛!”
蘇扶晚警覺轉身:“熒惑在哪?”
說罷,她感覺自己的反應似乎太急功近利,便遮掩似的咳嗽幾聲,柔弱道:“我是說……我也想見見傳說中的熒惑,到底是不是那麽厲害。”
曲棋:“俺也一樣。”
兩人話不投機,曲棋低頭拿出琉璃燈,看着昏黃明亮的光暈溫柔散開,心中一酸。
說好的有光就能找到我,貓主子你人呢?你掉線幾章了都!
琉璃燈上,一絲魇氣若有若無地向上攀爬,徘徊在她的眼睛四周。
曲棋眨了眨眼,莫名發現視野居然逐漸清明,四周的黑暗在她眼中一覽無餘!
只見空曠的地洞中漂浮着一團黑魆魆的濃霧,而她們剛好站在濃霧的最中央。那濃霧仿佛障眼法一般,牢牢遮擋住了她們前行的道路。
曲棋若有所思:原來她們一直在一團瘴氣中打轉,錯失方向,因此總是回到原
點?
她立刻叫上蘇扶晚:“師妹,跟我來。”
說罷,曲棋揮開瘴氣,大步流星地朝瘴氣缺口處走去。
蘇扶晚見狀趕緊跟上,不過片刻,她們便來到了一條狹窄的甬道。陰暗的甬道盡頭,隐約能看見一團白色光點,虛虛實實地閃爍着。
蘇扶晚驚道:“師姐,你怎麽知道該往哪走的?”
曲棋:“別問,問就是直覺。”
蘇扶晚沒有過問,只是心中已經堆滿了疑惑。
“系統,為什麽我感覺她知道那麽多的東西?”
系統:“在她身上目前沒有檢查出bug,或許只是純粹的巧合。”
蘇扶晚稍微安心,但仍然将信将疑,她跟在曲棋身後,兩人事不宜遲地進入甬道。
狹窄密閉的空間中,一陣陣陰氣撲面而來。曲棋看見那出口近在眼前,那團白色的光點也随之變大。
不多時,曲棋率先穿過出口,待她看清眼前一幕時,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蘇扶晚站在她身後擡頭看,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嘶——”
“嘶——”
寬闊到幾乎漫無邊際的空地上生長着稀疏的植被,而最中央伫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塑。
那雕塑大概有自由女神像那麽大,卻生得很奇怪,四肢纖細,尾巴卷曲,似乎有點像猴子,但一雙眼睛卻生長在手上。
它微微轉動手掌,警惕地觀察着周圍。
原來那白色的東西根本不是光點,而是它的大眼睛在眨巴!
萬頃白亮光芒從天花板上的巨大空洞瀉下,揮灑在雕塑扭曲的面容之上,它幹枯的面容神聖又有幾分詭異。
兩人面面相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驚和茫然。
曲棋震驚的是,原書裏黑巢的boss此時應該處于百年一次的沉睡狀态,幸運的女主就是趁它睡着之際拔走了熒惑的。
為什麽它醒了!
蘇扶晚茫然的是,狗系統,這和你說好的不一樣!
為什麽它醒了!
曲棋:“它好醜。”什麽隐藏boss,不就是低配版潘神。
蘇扶晚:“我們是不是不能被它看見?”萬
一等會被看見,就把她推出去墊背。
兩人心懷鬼胎地盡量縮在boss的視線死角範圍內,躲在草叢中瑟瑟發抖。
曲棋:“它腳底下插着的那把劍,是熒惑吧?”
蘇扶晚探頭看了一眼,低聲道:“沒錯。”
原書中明确寫道,一旦進入黑巢,就沒有回頭路。而熒惑的力量鎮守着黑巢,如果想要從這裏出去,就必須拔劍,黑巢才會崩塌,出口便會在此刻顯現。
而守護熒惑的隐藏boss,亦是雲生秘境的秘境主,其實力足有煉虛境界,堪堪在大乘期之下。
總而言之,她們兩個一起上都不夠這只猴嚯嚯的。
曲棋沉思道:“必須有一個人去吸引它的注意力,另一人偷偷拔劍。”
蘇扶晚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她心中自然更偏向拔劍的選擇,畢竟主動去吸引boss,風險實在太高。
曲棋看了看那比自己高上了幾百倍的boss,忽然道:“我防禦法器多,可以嘗試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趁機偷偷去拔劍。”
她看向蘇扶晚,确認道:“沒問題吧?”
蘇扶晚雙眼一亮,這不是正合她意嘛!
她故作擔憂:“可是師姐,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曲棋深吸一口氣,目光明亮,“我去了!”
蘇扶晚含淚道:“師姐,萬事小心啊!”
曲棋點了點頭,一口氣召喚出青銅初號機,忽然從草叢中蹿出來:“德瑪西亞!”
她之所以敢去吸引boss的注意力,一方面确實是防禦法寶多,一方面是她相信女主的為人。作為一個傻白甜聖母,蘇扶晚肯定不是那種兩面刀的陰險小人。
所以曲棋放心把後背交給對方。
曲棋走到boss的視線內,那雙手掌很快就看到了她,頓時發出堪比世界級美聲般的尖嘯。
曲棋:“別叫,有本事來抓我!”
青銅鼎加到最大馬力,開始在空地內上蹿下跳,瘋狂吸引仇恨。
雕塑頓時怒不可遏,伸出巨掌就朝青銅鼎直直撲去!
曲棋險險躲開,轉頭發現剛才站立的那塊地面,已經被打出了一個深不見底
的大窟窿。
曲棋:“嘶……”破壞力驚人。
而蘇扶晚正步履維艱地順着手掌的視線盲區走,在她距離熒惑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另一只手掌忽然發現了她,巨大的白色眼睛瞬間顫抖了起來!
地動山搖。
兩人暗叫不妙,蘇扶晚眼看那手掌鋪天蓋地沉沉向自己壓下,臉色頓時煞白。
這時,青銅鼎一個滑鏟沖向蘇扶晚,高大的身軀如山巒擋在她面前:“跑!”
蘇扶晚回過神,立刻向熒惑拔腿狂奔!
而青銅鼎在巨力掌掴下重重地摔了出去,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數圈,瞬間四分五裂。
曲棋只感覺眼前一黑,耳邊嗡嗡作響,差點就失去了意識。
她緩過神時,自己正坐在一堆廢鐵中,頭疼欲裂。
曲棋用力眨了眨眼,發現一只眼睛視野已經變得模糊,嘴裏鹹腥的鐵鏽味揮之不去。
曲棋悲從中來:“我的初號機,你死得好慘吶——”
她若是看到自己的樣子,肯定會吓一跳:她的眼角、嘴角都滲出蜿蜒血跡,一只眼變得灰蒙蒙的,痛苦地緊閉着,不知道的還以為開了白眼。
曲棋還沒來得及悲傷太久,巨掌便如佛祖鎮壓孫猴子般,又重重地拂了下來。她立刻拿出另一防禦法器,大喊:“就這兒?不過兒如此兒!”
boss怒目而視:“嗷——”
它手掌上的眼球因憤怒而變紅,攻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曲棋的防禦法器根本扛不了下,就直接碎裂。
她又掏出一個新的,立刻戴上。
曲棋在地上滾來滾去,整個人變得灰頭土臉,抽出本命劍格擋住猴子的攻擊,咬牙切齒道:“感覺……好像在打只狼!”
而另一邊的蘇扶晚一路狂奔,心跳快得好像要跳出嗓子眼,眼看距離熒惑越來越近了。
五十米、十米、十米……
到了!
蘇扶晚呼吸急促,眼中立刻迸發出狂喜的光芒,伸手用力握住了熒惑劍柄。
那一瞬間,她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我拔出了劍,和曲棋一起出去之後,這把劍應該歸誰?
曲棋為了拔劍那麽賣力,肯定不會放棄熒惑!
這個想法阻礙着她的行動,蘇扶晚的動作變緩,她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狼狽不堪的曲棋,眸光漸沉。
她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搶走她的熒惑。
蘇扶晚并不知道,曲棋其實對熒惑沒什麽興趣,她只是單純想從這裏出去罷了。
一連碎掉十幾個法器以後,曲棋戒指中能用于防禦的東西寥寥無幾,她以劍支地,搖搖欲墜,渾身力量已到強弩之末。
整個空地上回蕩着她的怒吼:“蘇扶晚——你特喵快拔啊——”
蘇扶晚看向她,忽然大喊:“師姐,我來幫你!”
說時遲那時快,她揮出一道劍光砸向巨掌,但似乎“擲偏”了方向,竟直接穿過了巨掌的指縫,直接朝曲棋飛來!
曲棋只覺得右腿一痛,滿腦子都是卧槽。
“我服了你個豬隊友!”
右腿似乎傷得很深,她不受控制地滑倒在地,眼前一黑。
咔嚓,地上的本命劍随之裂開。
蘇扶晚見她已經無法行動,不禁露出勝利的笑容。
她握緊熒惑,用力一抽,整個黑巢瞬間搖搖欲墜,天塌地陷。
碎石如天女散花般往下墜落,地面上裂開數道深淵般的地縫。蘇扶晚左閃右避,四處尋找出口,擡頭看見正前方的石牆已經坍塌,露出一個巨大的洞口!
她心中一喜,手執熒惑向外跑去!
空地中央,猴子發出一陣痛苦的尖叫,雙目猩紅吐血,洩憤似的握拳砸向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
眼看那巨掌就要碰到她的頭頂,琉璃燈忽然輕輕搖晃起來。
地面上的陰影如漩渦般翻湧,竟化為一股巨浪,将那只巨掌瞬間擊得粉碎!
一道纖細的黑影自地面上浮現。女人垂着眼,目光從曲棋身上略過,金色的瞳孔閃過濃重戾氣。
她彎下腰,動作輕柔地将女孩摟進懷裏,細細撫過那些鮮紅的傷口,手指無意識地微微顫抖起來。
地面上的陰影快如刀刃,将石像的另一只手也切割了下來,重重掉落在地,粉碎成渣。
雕塑意識到不對勁,手掌上的眼睛倏然瞪大,驚恐地顫抖起來,石猴口中呢喃着古老而渾濁的語言:“是魇……”
盛西燭倏然擡起頭,眼眸森冷無光。
“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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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