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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在你身邊的”◎

Brittany費了很大的力氣,幾乎要被擠成肉餅,才将自己擠到虞沁酒和季青柚身邊。

她不明白季青柚剛剛是怎麽,在短短一分鐘內從那麽遠的距離,從那麽多人中間擠過來……

到達虞沁酒身邊的。

總之,在脫離人群之後,她有些擔憂地握住虞沁酒冰涼的手,“Debby……”

虞沁酒的狀況看起來并不是很好。

臉色蒼白得像是某種瓷器,細順的發絲被蹭得淩亂,散落在頸下,可以察覺到的體溫冰涼,讓人懷疑如果不将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仿佛下一秒她就會直接變成碎裂的冰層。

她的呼吸仍舊有些急促,就像是個從海底裏好不容易才浮上來的人,死死攥住那個可以讓她漂浮起來的木板。

而季青柚,就是那塊木板。

她蹲在虞沁酒面前,與Brittany一起握住她冰涼的手,竭力将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

“青團沒買到,排隊的人太多了,剛剛人太多有人不小心撞到我,元宵又被弄灑了,然後我又在那邊處理,所以沒來得及回來找你們……”她輕聲細語地解釋着,蹲在虞沁酒面前,以仰視的姿态,與幾近将自己整張臉埋入圍巾的虞沁酒對視,

“你還想吃嗎?要不要我再去給你買一點好吃的,可能吃點東西會比較好——”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手就被攥緊了一些。嘈雜的缤紛夜色裏,虞沁酒低垂着眼,看向她的眸光裏泛着搖晃的水光。

虞沁酒沒說話。

季青柚卻能理解她的意思,“好,我不走。”

Brittany很懂事地在一旁點頭,“我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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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沁酒緩緩點頭,輕輕阖眼,緩慢而深長地呼出一口氣,有些艱難地說,“季青柚,你能不能再抱我一會?”

“好吧,看來你需要的不是我。”Brittany退開一步,用着有些輕松的語氣緩解氣氛,目光卻仍然停留在虞沁酒身上,眼神中流露出擔心。

虞沁酒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季青柚注視着她,站起身來,動作輕輕地撫着虞沁酒有些顫抖的背脊。

在她的掌心下,對方輕緩呼吸着。

薄弱,依戀,呼吸艱難。

将她抱住的那一瞬間,季青柚能感覺到,虞沁酒輕輕靠着她的腰,牽住她的手,正在努力地讓自己緩過來。

她忍不住去想這些年虞沁酒生的病有多嚴重,才會永遠與幻覺無法和解,才會在喧嚣熱鬧的場景裏突然出現這種狀況,才會讓僅僅十一歲的Brittany在這種時候露出這樣擔憂的表情。

在這一刻。

恐慌和無助同樣在她的宇宙蔓延。

可是。

她同樣也知道,虞沁酒這時候什麽也沒辦法說。

那麽。

如果虞沁酒不想說,她就可以什麽都不問。

如果虞沁酒需要她,她就可以一直停留在虞沁酒身旁,一遍又一遍地和她說,

“我在。”

直到症狀完全平複下來,與季青柚分開之前,虞沁酒的臉色看起來也仍然不是很好,可她還是朝季青柚笑了一下,看起來有些用力,“我沒事。”

季青柚有些放不下心,“随時聯系我。”

虞沁酒點點頭,“好。”

Brittany站在一旁,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麽,可又有些猶豫,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像個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季青柚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你也可以随時聯系我。”

Brittany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會照顧好Debby的。”

“好啦。”虞沁酒不願意被當成一個需要被照顧的病人,揉了揉Brittany的頭,又提起唇角朝季青柚笑了笑,“我真的沒事,就是剛剛有些着急了而已,你們不要被我吓到,我沒事。”

她說了很多遍沒事,用來強調自己有正常生活的能力,來安撫所有人的擔心。

“我知道。”季青柚與仍舊笑着的她對視,動了動唇,“我不是在擔心你……”

說着,門被從裏面打開,已經從秦白蘭家裏回來的林映香出現,狐疑地看着她們,“怎麽回事?就站在門口也不進來?”

季青柚的話被打斷,她看了一眼虞沁酒,又喊了一聲“阿姨。”

林映香友善地邀請她進去,“小柚要不要進來坐坐?我剛剛才和你媽媽聊完呢,也想和你再聊一聊。”

虞沁酒似乎不想讓剛剛的事情被林映香知道,只将林映香往裏面推,“好啦,人家還要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你不要亂留人。”

“哪裏算是亂留人……”林映香不滿地說着,目光停留到虞沁酒身上,“你怎麽臉這麽白?都說了外面這麽冷,讓你多穿點你不聽!”

“已經穿得很多啦!”

虞沁酒反駁,然後又給Brittany和季青柚眼神暗示,讓Brittany将林映香帶了進去。

和季青柚分開之前,她又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指,輕着聲音在她耳邊強調,

“我真的沒事,你不要太擔心我。”

季青柚知道自己能為虞沁酒做的就是不再擔心她,但她很難做到這一點,便只能強迫自己點點頭,不露出任何憂慮的表情。

在虞沁酒進門之前。

她不受控制地拉住虞沁酒的手,在虞沁酒回頭有些疑惑地望着她的時候,呼吸顫了一下。

而後走近,輕輕抱了一下她,在她耳邊輕輕說,

“我會在你身邊的。”

不算明亮的廊燈下,虞沁酒沉默了許久,最終回抱她,用着只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

“好。”

元宵夜的小插曲沒能被林映香獲知。

之後的幾天,季青柚總是能在出門的時間裏遇到林映香和Brittany,她們出現的時間通常與季青柚的通勤時間重疊,時而是穿着休閑的林映香帶着Brittany晨跑,時而又是累得夠嗆的Brittany提着滿滿當當的塑料袋跟在林映香身後。

奇怪的是,虞沁酒好像這幾天都沒再出過門。

季青柚與虞沁酒在微信上聯系,虞沁酒給她的文字回複看起來完全很正常,就好像那天的所有,對她來說也已經過去。

對于不出門這件事。

虞沁酒給她的解釋是:公司有個短期項目讓她在這邊接手,她必須将所有的時間用來查閱資料和了解情況。

這一點也被Brittany和林映香所證實。

季青柚仍是覺得有些不對,可醫院的鋪天蓋地将她席卷,連着幾個夜班下來,她無法在休息時間去打擾虞沁酒。

準時下班的某個工作日,她打算主動去對門看看虞沁酒,不管是好的壞的,她都必須親眼看到虞沁酒的狀況。剛進小區,就看到在柿子樹下提着兩袋水果的林映香。

Brittany并不在,水果看起來有些重,林映香一個人提着有些費力。

季青柚迅速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水果,在她看過來之後,輕輕點頭,喊着她“阿姨”。

“原來是小柚啊。”林映香笑着,卻也沒和她客氣,往前伸的手停留了幾秒,衣袖往上縮了縮。

手腕處的皮膚露出來。

那上面,也停留着一只微小的紅色蝴蝶。

和虞沁酒手腕上的那一只完全一致。

季青柚敏銳地發覺了這一點,可林映香卻馬上把手插進了衣兜裏,和她聊起了南梧市的天氣。

“好久沒回來了,感覺這邊天氣比倫敦好很多,經常出太陽……”她說着,指了指旁邊那棵柿子樹,“之前大冬天的,還有柿子,看起來熱熱火火的。”

季青柚還沒将注意力從她手腕上的那只紅色蝴蝶上移走,卻也只能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那棵已經冒出綠葉的柿子樹,“現在已經是春天了。”

“是嗎?”林映香好像才發覺柿子樹上的綠葉,目光停留了一會,又若無其事地收回去,“還真是。”

話落,她們已經路過了柿子樹。

可沒走幾步。

林映香停住步子,轉身,看着跟在她身後的季青柚,友善地笑了笑,“小柚,你現在有時間嗎?阿姨想和你聊一聊。”

季青柚愣住,反應過來,“有的。”

“那就好。”林映香松了這口氣,開始重新往柿子樹那邊走,步履有些慢,“其實這幾天阿姨一直都很想和你聊一聊,但是每次看你在路上都是急匆匆的,感覺你這麽忙,就沒好意思去打擾你。”

季青柚跟着她,在柿子樹下的長椅落座,有些局促地将兩袋水果放在旁邊,“最近确實有些忙,醫院的事太多了。”

“嗯,也是。”林映香捶了捶自己的腿,“你們當醫生的确實是挺忙的,你媽年輕的時候也是,總是腳不落地,所以啊才會和你……”

說着,她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沒再繼續往下說,只掩飾性地把自己的衣袖翻上去了一些。

季青柚沉默着,又看到林映香的手腕露了出來,她剛剛沒有看錯,的确是與虞沁酒手腕上那只完全一致。

見她的目光停留。

剛剛還把手收起來的林映香,這會大大方方地撸起袖子給她看,“漂亮嗎?”

季青柚怔住,“……漂亮。”

“是小酒親自設計的圖案,她說這是她最喜歡的蝴蝶品種。”說到這裏,林映香有些感慨,“誰能想到我快五十歲了還能做紋身那種事呢,但當時吧,就想着,人生這麽短,想嘗試的事情都要去做一做,這次回倫敦我還想穿個吊帶然後去找個英國小鮮肉談談戀愛呢……”

“你覺得怎麽樣?小柚。”她慢悠悠地擡眼望了過來,像是在征詢季青柚的意見,又像是在開玩笑。

季青柚點頭,“其實也挺好的。”

“你看。”林映香一攤手,“你還是比你媽年輕多了,你媽一聽說我想穿吊帶,那眼睛瞪的,像是我要去裸奔一樣。”

“您別管她。”季青柚說,“我是支持您去做這些事情的,不管是談戀愛也好,還是穿吊帶也好,都挺好的,只要自己開心,比什麽都好。”

林映香笑着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季青柚跟着沉默。

路燈閃爍幾下,林映香伸出手腕,看着那只蝴蝶,好一會,突然問她,“小柚,你能看到小酒說的那只蝴蝶嗎?”

季青柚愣住。

林映香擡眼望了過來,字字句句地重複了一遍,

“你能看到嗎?不能騙阿姨。”

季青柚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問這樣的話題,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要強調“不能騙她”。

有種莫名的慌亂在心底蔓延。

她掐了掐指尖,搖頭,“看不到。”

肉眼可見的,林映香在她面前松了口氣,往座椅靠背上靠了靠,沉默了好一會,說,

“我也看不到。”

攥緊的指尖開始發麻,一陣風刮過,刮得她們頭頂的樹葉嘩啦啦地作響,就像是曼妥思被投進汽水,冒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季青柚聽到林映香問她,

“你知不知道什麽是感應型妄想障礙?”[1]

陌生的名詞出現,季青柚的大腦卻自動反應,生成了關于感應型精神障礙的所有相關信息。

這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應該露出什麽表情,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直到林映香輕松地笑了笑,和她說,“剛開始到英國的時候,我被診斷出驚恐症,住院過一段時間,出院以後和小酒每天生活在一起,很難去相信別人,包括我妹妹在內。我想小酒應該和你說過我們發生了什麽事……”

“在那之後,我們兩個總是保持很密切的關系,小酒去上課我怕她受欺負每天跟着她,我去哪裏小酒也總是都陪着我。我們幾乎很難分開。”

“說實在的,那段時間我很難熬,總感覺自己被監視,也經常聽到一些……”說到這裏,她有些說不下去。

季青柚靜默地注視着她,“如果很難受的話,您可以等一會再說。”

“沒事。”林映香搖了搖頭,緩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說,“一些難以入耳的聲音。剛開始僅僅是我這樣,可後來,小酒也開始出現這樣的症狀,和我一模一樣。”

“我們被查出感應型妄想障礙,我是原發者,她是繼發者。醫生說,因為我們共同經歷了那件事,之後又和對方形影不離,初到倫敦的那段時間生活比較封閉,不願意去接觸環境和新的事物……當我出現這種症狀後,會反複和小酒灌輸這種觀念,所以她被我影響,也出現了片段式幻聽。”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聲音裏止不住地有些哽咽,說到最後,她幾近失聲,“後來,醫生讓我們分開,于是我們分開了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裏,小酒很痛苦很痛苦,她覺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放棄了她。”

“我知道她不想和我分開,但是分開之後,她的症狀的确很快消失,我也很痛苦,當時就覺得,小酒這個女兒已經是我這個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了,我不能離開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就是我的精神支柱。”

“我不想害了她。”

“我配合治療,在妄想症狀沒消失之前絕對不和她見面,後來沒過多久,我們都好了,歡天喜地地繼續生活在一起,在倫敦的生活步入正軌,她上完了學,有了自己很喜歡的工作,我們都過上了看起來很正常的生活,好像把那些事情都忘了,也沒再出現過什麽很嚴重的問題。”

“但是我忍不住想……”她說着,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如果我們的關系足以讓小酒産生感應型妄想障礙,為什麽我始終看不到她說的那只蝴蝶呢?”

季青柚安靜地聽着她的訴說。

她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可她很難感知到自己的知覺存在,好像在一瞬間被卷入那個漫長的倫敦雪夜。

雪不停地往下落,她看着幾近被雪蓋住的虞沁酒,蹲在路邊,帶着哭腔,擡起泛紅的眼,悲哀地看着她。

“是因為她不想讓我看到。”沉默幾乎維持了一分鐘,林映香很艱難地說,“我不知道她做了多大的努力,才足以讓自己一個人承擔這些痛苦。”

“你知道嗎小柚?”

“她并不喜歡倫敦,但是因為我在倫敦,她就覺得自己必須在我身邊,如果這次不是你姐姐的婚禮,她是絕對不會回來的。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她也不會願意和我分開這麽久。但如果一直這麽下去,看似我們的生活都正常,但實際上,她的焦慮症狀會因為我的一舉一動加重,我只要生個小病,她就會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覺。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很難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我今天和你說這些話,其實也是抱着一種很矛盾的想法……”林映香遲緩地擡頭看她,“我知道你對小酒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也知道你們并不是普通朋友,但是不管你們是什麽關系我現在都不在乎。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我覺得她最好能夠和我分開,你也知道,如果她回了倫敦,就很難和我分開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小酒留下來。”

“但是我也想告訴你,如果你要和小酒産生緊密的聯系,也要考慮到這種情況,以她現在的狀态,很難從這種親密關系中脫離,雖然她現在的狀況已經好上許多了,但自從上次你們出門之後,她狀态不是很好,每天就坐在書房裏工作,看上去什麽都沒有。她不和我說,也不和你說,她很害怕自己的病會讓我們擔心,也很害怕會影響到我們,就像我那次一樣。但就算不和我說,我也知道她這幾天的焦慮症狀加重了,這種情況很有影響到你,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季青柚眼眶很酸,酸到像是眼球被摘了下來浸泡到了檸檬水裏。可她強逼自己不要在林映香面前掉下眼淚。

她強逼自己盡快處理面前的所有狀況。

她強逼自己給出一條可以通往的路徑。

但偏偏,她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到。

林映香察覺到了她的無措,将她的手握在手裏,反複揉搓,最後說,

“如果你不想留在小酒身邊的話,我也不怪你;但如果你願意把小酒留下來的話,你一定要做好準備,至少不要傷害到自己。”

說着,她停頓了幾秒,

“她很想保護好你。”

結束和Salist的通話時,虞沁酒感覺自己的狀況好上了一些,至少那些擔心和憂慮的事情被緩解。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Salist告訴她:

嚴格來說,她的病情不算嚴重,并不達到影響別人的程度,如果她不反複地和別人灌輸那些時不時發生的幻覺的話,感應型妄想障礙并不像她以為的,會如此簡單地發生在身邊。

如果這樣的話,那占據全世界人口4%到6%的焦慮症患者,會帶來占據多少人口比例的焦慮症家庭呢?

這讓虞沁酒松了口氣。

她注視着桌上那杯被放涼的水,目光幾乎停留了将近一分鐘,才端過來,一口一口地喝完。

出了書房,家裏沒有人。

她發現自己的手機又沒電自動關機了,這是她記憶力和注意力都下降的表現,頭天設置的門鎖密碼第二天就忘記,明明看到手機沒電卻還總是忘記充電,剛剛拿進去喝水的水杯喝完了水也忘記拿出來……

焦慮情緒嚴重的時候,就會發生很多這樣的事。

她無法控制,只能尋求幫助。

也只能承認,在這種時候她的的确确是在生病,無助和慌亂是她的常态。

手機充電之後開機,她收到了林映香的微信:【我帶着Brittany去看帥哥了,有你秦姐姐帶着我們,你不用擔心,勿擾】

虞沁酒只能回個問號過去,剛想打電話給林映香,門鈴就響了起來,于是只能抿着唇挂斷電話。

開了門。

是提着水果和一袋菜的季青柚,在她開門的那一秒,平日裏漆黑的瞳仁裏閃過幾分局促,接着又将手裏的菜揚了揚,而後微微揚起唇角,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

“吃飯了嗎,沒吃的話陪我吃一點。”

門口的聲控燈一閃一閃,如同季青柚眼眸裏閃過的潤光,見她沒反應過來,季青柚也只是維持着臉上的笑容,耐心地等候着她開口。

她只是出現在這裏。

卻讓虞沁酒有一瞬間産生錯覺:

原來季青柚才是她真正的醫生,一出現就攜帶着足以将她包裹起來的安全罩。

作者有話說:

[1]:感應性妄想障礙是一種以系統妄想為突出症狀的精神障礙,往往發生于同一環境或家族中兩個或兩個以上關系極為密切的親屬或摯友中,如母女、兄妹、夫妻、師生等。指的是一個人出現幻覺之後,和她關系親密的另一個人會和她看到同樣的幻覺。(ps:患有心理障礙的患者會和其他人的思維方式不太一樣,換句話來說,就是患者陷入了某種思維困境或者死胡同,盡管可能其他人認為沒有必要鑽牛角尖,但是在患者的世界這種邏輯是正确并且唯一的,而且這是維持他們世界觀的基準線)

小酒現在真的很辛苦,如果說她的虛幻世界裏還有小柚這個具象體之外,那媽媽的具象體就是她,所以她一邊覺得愧疚一邊又一直在暗示自己要成為媽媽的支撐。我好心疼好心疼,但這個矛盾不能破得很急,因為小酒的這個認知已經持續十年了,不是一下子說走出來就能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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