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當許宴歡和餘紹然從ktv出來,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餘紹然伸了個懶腰,“這時間過得也太快了吧,居然都已經晚上了。”

許宴歡看了下時間,說道:“我們來這兒的時候都已經兩點多了。”

玩了好幾個小時,餘紹然還是意猶未盡,“歡歡,你餓不餓?”

“有點。”兩個人兩點多才吃午飯,但以後再ktv這段時間,她們點了好多動感的歌曲,跟着一頓跳舞,消耗了不少體力。

餘紹然提議道:“那我們去那家烤肉看看?”

“行。”

兩個人來到之前的烤肉店,但外面排了許多人。好像就是故意不讓她們倆吃上這頓烤肉一樣,怎麽都趕不上。

“看來,今天我們必須留下這個遺憾了。”餘紹然說道。

許宴歡安慰她,“等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來呗。”

“但這家烤肉真的很好吃,我超級想讓你嘗嘗。”

“我們還要做最起碼三年的同學和永遠的朋友呢,一定有機會再來的。”

餘紹然看着許宴歡,“歡歡,你真的願意和我做一輩子的朋友嗎?”

許宴歡毫不猶豫地點頭,“肯定得呀。”

餘紹然很是感動,“那你今天和我一起出來玩開心嗎?”

“很開心。”

聽她這麽說,餘紹然也放松了下來,“那就好~”

關于昨天晚上許宴歡和施檀溪的事情餘紹然是知道的,今天看她們兩個人被單洪霞叫去辦公室,她就覺得不太妙。果然,沒多久,就看到許宴歡紅着眼睛回來,而本來她覺得一定是屬于許宴歡的班長位置也變成了別人的。

她們在辦公室發生了什麽,餘紹然大概能夠想到。放學的時候她就看到許宴歡愁容滿面的,一直到她回家了,心裏就覺得放心不下。于是,她主動聯系許宴歡,想要帶她出來玩,放松一下心情。

許宴歡知道餘紹然的好意,“然然,謝謝你。”

“謝我幹嘛,我又沒做什麽事情。”

許宴歡笑了笑,語氣真誠道:“能和你一起出來玩,我真的很開心。”

初中三年,許宴歡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同學們因為她長相出衆、學習好,性格好,都很喜歡她,但真正和她做朋友的卻沒有。

不管是吃飯、課間休息還是周末,許宴歡都是自己一個人度過的。大概是從小就是自己一個人長大的,她并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上了高中,她第一次交到朋友,她非常高興,也很珍惜這個朋友。

烤肉吃不上,兩個人就去吃了別的東西。吃過晚飯,兩個人也就各自回家。餘紹然坐公交走,許宴歡則是等陳叔來接。

周日是返校的日子,學生們三三兩兩結伴而行,陸續走進學校。許宴歡剛到宿舍沒一會兒,施檀溪就來了。兩個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卻不約而同地撇開臉,誰也不願看到誰。

将東西整理了一番,許宴歡就趕緊出了宿舍去找餘紹然。她心裏還生氣,不想和施檀溪共處一室。

分配宿舍的時候,許宴歡這班的女生剛好分的都是來兩人宿舍。而她們班級有13名女生住宿,餘紹然就成了自己獨自一個空間的人。

坐在餘紹然的床上,許宴歡說:“然然,要不然我偷偷搬來和你一個宿舍吧。”

餘紹然笑嘻嘻地說:“行啊。”

話是這麽說,兩個人也都知道這肯定不可能。學校是不允許私自換寝室,而且宿管大媽不定期的還會檢查。

“你和施檀溪的關系還沒有緩和啊?”

提到施檀溪,許宴歡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我們之間緩和是不能緩和了,永遠都不會。”為了加重語氣,許宴歡又強調了一下,“不能!”

許宴歡覺得施檀溪大概是自己這輩子最讨厭的人了吧,無論是以前還是将來,她都不會像讨厭施檀溪一樣讨厭其他人。

施檀溪耗盡了她這輩子所有的“讨厭”。

看許宴歡态度那麽堅決,餘紹然不想讓她不開心,就趕緊轉移話題,“對了,藝術節的項目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還可以吧。”昨天晚上和餘紹然分開回家之後,許宴歡完全忘了藝術節這事兒。今天早上突然想起來,她就在網上找了一首還不錯的曲子作為自己的表演曲目。

餘紹然說:“我聽說7班有個女生和你一樣,也是報了小提琴獨奏。就是那個宋薇,你有沒有印象?”

宋薇?這個名字确實有些熟悉。

餘紹然繼續說:“就是那個摸底考試考第5名的那個。”

“哦,你說的是那個女生啊。”一提到這個,許宴歡瞬間有了印象。

“對對對,就是她。”餘紹然說,“聽說她小提琴挺厲害的,之前還去E國參加過表演。”

許宴歡贊賞性的點了點頭,“那确實挺厲害的。”

在宿舍聊了一會兒兩個人才去食堂用餐,今天是返校日,七點之前都可以吃飯,兩個人就故意拖延了一會兒才去,有效的錯過用餐高峰期。

去食堂的路上,許宴歡和餘紹然還遇見了已經吃完飯回宿舍的施檀溪。

兩個人都好似沒有看見對方一樣,沒有任何的言語與表情。只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都聽到了從對方嘴裏發出的嘲諷、不屑的冷哼聲兒。

許宴歡心裏這個氣,明明是施檀溪誣陷她,怎麽弄得好像是她的錯一樣。

她心裏不忿回過頭沖着施檀溪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但恰巧這個時候,施檀溪回過頭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許宴歡愣了一下,随即趕緊收回鬼臉,又是一聲兒冷哼。假裝什麽都沒發生,拉起徐紹然就繼續往食堂走。

發現徐紹然一直在笑,許宴歡疑惑問:“你笑什麽?”

徐紹然說:“我笑你和施檀溪真是一對冤家。”

“沒錯,我們兩個人就是冤家。她就是我的敵人,永遠的敵人。”許宴歡不屑地說。

冤家這個詞有好幾種解釋,一是指仇人;二是指情人。徐紹然所說的“冤家”和許宴歡理解的意思不同,是指第三種,就是那種似愛似恨的感覺。

或許在許宴歡心裏,施檀溪和她的仇人差不多。但是在餘紹然這個旁觀者來看,這兩個人其實有很多相似點。莫名其妙得很契合,又很默契地樣子。

這個時間點來食堂,果然沒什麽人了,但飯菜也沒多少了。沒有可選性,許宴歡就随便吃了一些。

餘紹然的目光環顧四周,對許宴歡說道:“今天貌似碰不到12班那個了。”

許宴歡也看了一圈,确實沒看到徐巧然的身影,“你還記得這件事情呢。”

“我的八卦之火已經被點燃了,想熄滅不容易。”沒能找到徐巧然,餘紹然多少有點失望。

“好了,別想了,還是趕緊吃飯吧。”

“好吧。”

眼看着食堂人越來越少,許宴歡和餘紹然也很快就吃完了。想着一會兒去圖書館坐坐,但班裏的文藝委員孟婷婷忽然來找許宴歡商量大合唱和詩朗誦的曲目和文章。

雖說這次許宴歡沒有如願當上班長,但光靠着年級第一與之前和徐巧然比賽的時候就已經讓她在同學們心中樹立了威望。

再加上她和施檀溪性格還不同,施檀溪總是一副懶懶散散,凡事都漫不經心的,而她就很積極,對每件事情都很上心,這也讓大家覺得她比施檀溪可靠得多。

圖書館是去不成了,許宴歡只能将盤子送到指定地方之後,然後強拉着餘紹然跟着孟婷婷一起去教室讨論。

連讨論帶練習,許宴歡在教室一直待到将近十點才回宿舍。一進門,她就看到施檀溪坐在桌前。

她微微弓着腰,好像在寫寫畫畫。昏黃的燈光映着她的背影,竟有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路過施檀溪身後,許宴歡下意識地看了幾眼,她應該是在準備藝術節畫展上的作品。

此時,她畫的是一幅春日風景畫。

許宴歡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在她回來之前,施檀溪已經勾勒好線條,現在正在上色,只見有限的畫紙上被施檀溪賦予了無限的可能性。

藍天、白雲、陽光、嫩芽、小溪……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在施檀溪筆下,一幅畫有着勃勃生機。

一瞬間,許宴歡竟覺得自己的心被一股春風拂過,溫柔而又溫暖。

察覺到身後的人沒了動靜,施檀溪疑惑地轉過頭來。當看到許宴歡在看自己畫作時,她立馬捂住了畫紙。

“看什麽看。”語氣很不好。

“你沒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被當場抓包,許宴歡下意識的回應。

施檀溪說:“我沒看你也知道你在看我。”

“你沒看我就知道我在看你,你是背後長眼睛了嗎?”許宴歡的語氣也變得不太好,“我剛回來,正在着想事情,你憑什麽就說我是在看你,你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

說着,許宴歡扭過頭回到自己的床位上,不願意和施檀溪再說什麽。

施檀溪盯着許宴歡看了幾秒,也沒有說什麽,轉過身繼續畫畫。

許宴歡心裏不爽,但不自覺地還是會抻着脖子繼續去看施檀溪的畫。

雖說她現在和施檀溪之間的關系很不好,她也很讨厭施檀溪,但是她無法否認施檀溪真的很會畫畫。

許宴歡告訴自己,她只是用專業的眼光欣賞畫作而已,這跟她和施檀溪的相處沒有關系。

對,一點關系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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