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楊珂和沈赫鈞是一起坐第二天上午的飛機去深市的。
直到上飛機前她的頭還很疼,她已記不清昨晚是怎麽離開的,早上醒來後宋文傑告訴她是陳曉宇打車把爛醉如泥的她送回家的。
她居然喝醉了,僅僅是因為沈赫鈞整個晚上都跟其他女孩打成一片,把她忽視了,她就如此的不痛快,事後想想,她又覺得好笑。
簡直是在自尋煩惱,沈赫鈞又不是她什麽人,她居然會因為他對別的女孩态度熱情,就心生醋意,甚至買醉,這哪裏是她這樣的女人應有的心态?
清醒過來的楊珂暗暗下定決心,還是跟他保持距離吧。
可是只要一面對着他,面對那雙沉如海底的眼睛,她的內心又時時湧動起某種悸動。
上了飛機,她開始翻看雜志,沒有跟他說話,他也不再像之前一樣沒話找話,只不過吃飛機上的早餐的時候,他很細心的幫她遞餐盒、扔垃圾,她就禮貌的對他笑笑。
兩人之間的交流并不多,吃完飯楊珂就靠在座位上打盹,不過她內心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麽平靜。這男人離她如此之近,他身上那種特別的氣息就在她身邊萦繞,揮之不去,她又怎麽能睡得着呢?
他們之間熟悉後,沈赫鈞反而像變了個人,話越來越少,表情愈顯淡漠,眼神裏的疏離感越來越強,楊珂覺得這個男人真奇怪。
有種越熟悉越陌生的感覺,難道,他就是這樣避開所有對他有好感的女人嗎?
不過盡管有些冷,他的表現仍是很紳士的,下飛機後主動幫她拿行李,打車先給她拉車門,就連吃飯也要把菜先推到她面前,讓她先品嘗。
毫無疑問,這些細心之處是令女人感動的,每每這時候,楊珂又忍不住想親近他。
到了深市,他們在外面吃了午飯,就去了事先預定好的酒店入住。
兩人的房間分別在走廊的兩頭,隔的很遠,因為下午二點半會議就開始了,他們約好了時間就先各自回房休息。
楊珂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行李一放,往柔軟舒适的大床上一躺,很想好好睡一覺。
本來頭還有些疼,旅途也很勞累,可是在床上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着,腦子裏全是沈赫鈞的影子,反反複複想着他們之間相處的細節,總覺得他好像是對她有感覺的,他好像越來越回避她的眼神。
她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他對別的女孩熱情,冷落她,會不會是故意在躲避她呢?
楊珂對自己既自信又不自信,她自信的是自己的能力和氣質,不自信的卻是自己的年齡和經歷。
她已經快三十歲了,她的周圍全是那些剛畢業的年輕女孩子,跟她們比起來,在年齡上她已經沒有了優勢。
雖然經歷和閱歷會把一個女人磨砺得更加成熟動人,歲月的洗禮能讓她擁有年輕女孩所不具備的內涵和深刻,然而在男人眼裏,年輕的女孩子再無知再淺薄,她們周身散發的青春氣息就足以打敗一切像她這樣的熟女。
更何況,她還背着那麽沉重的抱負,還是一個在感情上很失敗的女人,渴望愛情,卻不敢憧憬美好的愛情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女人。
楊珂胡思亂想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房間電話響了,沈赫鈞來催她一起去開會,她只好從床上爬了起來。
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楊珂發現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很憔悴,醉酒後她渾身還殘存着酒精的餘味,雙眼有些浮腫,皮膚也格外粗糙。
她拿出随身的化妝包,撲了些粉,描了眉,又塗了點唇膏,這才顯得精神一些。
深市的金融年會是一場高規格的會議,上午到會議開始的這段時間都是參會者簽到的時間。
楊珂他們入住的酒店就是會議指定酒店,下了電梯很容易就看到大廳門口鋪着長桌,好幾個穿着正裝挂着工牌的工作人員正在給來賓登記,發放嘉賓卡。
楊珂剛在簽到簿上填完信息,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轉頭一看,是郭思宇和她以前的分管上司蔣維。
看見楊珂,郭思宇老遠就在大廳裏喊起來:“楊美女,來之前怎麽沒告訴我,我好開車去接你。”
“怕麻煩你嘛。”楊珂随口說道,她确實不想麻煩他。
他們說話的時候,沈赫鈞正在一邊填信息,聽見有人叫楊珂,他也很快就簽好字擡起頭來看着遠處過來的人。
蔣維走在最前面,看見沈赫鈞,他停頓了一下,臉上僵硬的擠出點笑容,沈赫鈞也沖他點點頭,笑着打了個招呼。
郭思宇冷不丁看到從長桌邊站起來的沈赫鈞,愣了一下,很快就滿臉堆笑的對他說道:“沈總也一道過來的啊?怪我太疏忽了,都沒去機場接領導。”
“臨時從海市過來的,時間也不确定,所以就不麻煩你了。”沈赫鈞給了郭思宇一個臺階下。
聽說他從海市過來,蔣維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楊珂:“小楊,算起來我也有好久沒去海市了。”
“是呀,領導,你也不多去海市給我指導指導工作。”她跟蔣維比較熟絡,如今開起玩笑也很自然,而且沈赫鈞在旁邊,她更不能對蔣維表現的怠慢,畢竟他們之間有一些微妙。
從蔣維的态度來看,他表面對沈赫鈞客客氣氣,可眉宇間總隐隐有些不甘不服的意味。
楊珂知道,他比沈赫鈞大不少,在公司年限很長,若是順利的挨到張民權退休,那景通的總裁職位非他莫屬。
可惜突然間,這個希望就變得渺茫了,一個比他年輕,比他資歷更淺的對手空降了過來,擠在了他的前頭,叫他怎麽能甘心呢?
就連楊珂,都暗暗在心裏替他惋惜,雖然,她內心更傾向沈赫鈞。
會議開始後,他們一起走進了會場,找了幾個空位坐下。
四個人全坐在一排,楊珂和沈赫鈞都刻意的坐的很遠,中間隔了蔣維和郭思宇。
蔣維是楊珂以前的上司,他們共事時間比較久,雖然不在一個城市,但是以前對楊珂挺關照,所以現在坐在他身邊,她感覺很自然,就像對待一個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時不時沒話找話跟他聊,眼神卻總是不失時機的偷瞥旁邊的沈赫鈞。
蔣維當然沒注意到這些,他只是有些不太适應,有些受寵若驚。
楊珂的性格介于冰與火之間,男人們對她的印象都不錯,可是又覺得她很難接近,蔣維當初作為她的上司自然也有這種感覺,所以,見她現在這樣的熱情,他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楊珂沒注意蔣維的變化,她只是在不斷的觀察沈赫鈞,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專心的聽臺上的演講,偶爾還記錄一下,聽到感興趣的地方還會跟郭思宇分析讨論幾句。
他側臉的輪廓那麽好看,都快把她看入迷了,她覺得,這樣每天接近他卻又不能發生點什麽,真是一種折磨。
開完會,雖然酒店安排了自助餐,但是郭思宇還是把他們都拉了出去,他在深市比較特色的酒店訂了包廂招待他們。
臨出門的時候,沈赫鈞卻接到深市同學的電話,要他一定得過去和他們一起聚餐。
沈赫鈞的好幾個大學同學都在深市,而且大多混的不錯,有上市公司的領導,也有政府公務員,所以這頓飯他是無論如何都推不掉,他只能對郭思宇他們說了聲抱歉就先走了。
郭思宇從市裏又叫了些重要的客戶和朋友過來,一大包廂的人喝酒吃飯,氣氛很是熱鬧。
楊珂雖然也和他們談笑風生,心裏卻總有些空落落的。
她想,他不在旁邊,一切似乎都變得索然無味了。
吃完飯蔣維要請大家去唱歌,楊珂覺得反正這麽早回去也沒什麽事,就答應了。
去歌廳的路上,她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蔣維:“要不要把沈總也喊來呢,聽說沈總唱歌不錯,很想見識一下呢。”
蔣維聞言笑道:“确實有這個說法,我來問問他。”
說完就給沈赫鈞打電話,他倒是爽快答應了,楊珂在一旁聽到他說吃完飯就來,整個人立刻變得精神起來。
到了歌廳,一群男的都在一邊喝酒猜拳,楊珂和郭思宇的一個女客戶守在點歌臺,點了一堆的歌,你唱一首我唱一首,還沒唱兩首她就覺得很無聊,幹脆就不唱了,那個女客戶不得不一首接一首的唱下去。
楊珂不時的看看時間,心情越來越焦慮。
他怎麽還不來?他不是說好了一會就過來嗎?
煩躁之中,她甚至跑到外面走廊點了根煙,眼睛一直盯着大門的方向,卻遲遲看不到他的身影。
那個晚上沈赫鈞終究沒過來,楊珂他們又唱又跳的鬧到十一點多才回去。
安靜下來,她洗了個澡,然後慵懶的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沒有一絲睡意。
她爬起來打開電視,百無聊賴的不停變換着頻道,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幹脆扔掉遙控器就那麽仰卧在床上沉思。
他吃完飯了嗎?回酒店了沒有?
她好想等他回來的時候,喊他過來喝杯咖啡,放松的暢快的聊一聊,也許只有這樣寂靜的夜晚,在這樣寂靜的房間,他們才能露出真實的一面。
想着想着,她的臉開始緋紅,渾身燥熱,她體內的荷爾蒙在泛濫,她知道,那是身體在告訴她,她想嘗試一下,即使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結果。
楊珂在床上躺了很久,胡思亂想了一陣,仍沒有睡意,她猶豫了一下拿起電話撥他房間的號碼,可是電話嘟嘟嘟響了很久也沒人接。
她又打了幾遍還是沒人接,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她想這麽晚了他應該差不多要回來了吧?
要不,就站在走廊上等他吧,哪怕碰見了打個招呼也好。
楊珂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穿戴整齊的站到房間門口,那裏正好有一扇窗戶,窗戶斜對着電梯,她可以站在窗前欣賞夜景,還能通過窗戶的反光直接看到電梯口,她就那麽站着等着,很久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小說可能情感的獨白比較多,作者君并不是一個擅長感情戲的人,也許會很不讨喜,不過,還是想做個嘗試,把言情寫好。
如果你們覺得劇情太少,進度太慢,請告訴我。
另外,今天和朋友讨論了一下,把書名和文案改了,也不知道,改成這樣是不是更受歡迎些?作者君其實是個文名文案廢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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