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整容殺人魔(六) 無人接聽
又下雪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豆粒大的雪花從灰蒙蒙的天空上簌簌落下,很快就在地面上積了一厚層。
東江大橋上的掃雪工在忙着連夜清理橋面上的積雪,他們亮橙色的衣服在白茫茫的城市中格外顯眼。橋上的車一輛挨着一輛,絲毫沒有因為大雪而減慢車速。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那是一個很平常的夜晚,忙碌的車輛,忙碌的行人,忙碌的雪花。
然而,有人注定要在這個夜晚徹夜無眠了。因為,在一片漆黑的東江大橋下,一具屍體正靜靜地躺在橋墩旁。
楊凜匆匆趕到現場。他不會想到,當他和孫亮在網吧查看監控錄像時,當他們因為找到了兇手的影像而內心雀躍時,就在離網吧不足兩公裏的東江大橋下,又一個年輕女孩香消玉殒。
多麽熟悉的案發現場。
整齊的衣服、平放在腹部的雙手、鼓脹的兩腮、以及重新縫合過的鼻梁和下巴。
“操!”連續三起殺人案,且時間間隔如此之短,楊凜的憤怒已經轉化為極度的暴躁。
而暴躁過後是焦急和絕望,他不敢想象再不抓住兇手将會發生什麽。
大雪埋葬了痕跡,法醫林睿拂去死者臉上的積雪,就着手電筒的燈光查看死者的臉部。
楊凜看着死者的臉,冷笑一聲,說:“呵,那孫子的縫合技術真是他媽越來越熟練了。”
“與第二起案子相同,死者同樣是注射致死,死亡時間在四十分鐘左右。”林睿說。
“四十分鐘?”楊凜的眼睛突然亮起來。
他在心裏默默地計算着時間,四十分鐘,那麽除去取出假體、縫合、注水、整理衣物和清理現場的時間,兇手逃走的時間還剩多少?
“四十分鐘……人沒走遠……人沒走遠……”楊凜踱着步子,着了魔似的默念。
Advertisement
突然,楊凜注意到橋墩旁邊有幾個不清晰的腳印,他趕緊用手電照過去,那幾個腳印在潔白無瑕的雪地上顯得那麽突兀,那麽礙眼。他飛快地跑過去,小心翼翼地蹲在腳印旁邊細細觀察。
雪還在下,雪花落在腳印上,原本就不清晰的腳印幾乎要被這大雪吞沒。
楊凜苦笑,美麗的雪啊,你竟也成了兇手的幫兇。
楊凜沿着腳印慢慢移動,腳印在三米之後徹底消失。
楊凜站在腳印消失的地方向對面看,橋的對面是馬路,過了馬路是一棟棟緊挨着的老城區舊樓房。他又擡起頭,看着東江大橋上湧動的車流,已是接近淩晨,橋上的私家車不多,大多是清一色的黃綠色出租車。
兇手會不會就在這出租車中的一輛,正悠哉游哉地離開現場?
或者,會不會正躲在那些舊樓房之間,享受地觀察着一群抓狂的警察?
因為下雪,天空變得紅彤彤的。
楊凜仰着頭,看着車流,看着天。他的眼睛血紅,像一只憤怒的野獸。
他不能容忍自己讓兇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成功逃走!
絕不能!
一輛運煤的卡車從橋上駛過,發出轟隆隆的聲響,煤渣随着卡車的颠簸而飛濺,四周的車輛紛紛躲閃。
楊凜盯着卡車,突然睜大了眼睛。
卡車的倒車鏡裏,是什麽?
是一個人!
是一個站在樓梯間窗口前,露出半截身子的黑衣人!
黑色衛衣,戴帽子,身材矮胖……
兇手!
楊凜猛然回頭,發瘋一樣地尋找倒車鏡裏反射的地方。光線昏暗,對面的樓房幾乎一片漆黑。
突然,他的視線在對面的舊樓房上定住。
三樓!三樓的窗口前站着一個人!就是那個從倒車鏡裏看到的黑衣人!
而此時,那個黑衣人也看到了楊凜。
楊凜大口地喘着粗氣,呼出白花花的哈氣,既是因為緊張,也是因為興奮。
四目相對,世界仿佛靜止。
一秒,兩秒,三秒……
兩人僵持着,似乎都在等着對方先動作。
黑衣人突然轉身,飛快逃走!
楊凜緩過神來,拔腿向馬路對面跑去。一輛車差點撞上他,身後的車也接連停下,汽車鳴笛聲此起彼伏。
“人在那兒!追!”楊凜朝身後大喊。
一瞬間,身後的警察一擁而上。
雪已經沒過腳脖,踩上去軟綿綿的,十幾個警察伴着雜亂的鳴笛聲呼啦啦地沖到馬路對面。
楊凜率先跑到三樓,黑衣人早已沒了蹤影。
“操!”楊凜飛快地追下樓。
在這棟樓後,數不清的老式平房整齊地排列着,組成了縱橫交錯的胡同。
孫亮和其他警察也趕了過來。
“分頭追!”楊凜說,“小呂,你去叫增援,把這一片兒給我圍住!媽的!絕對不能讓人跑了!”
楊凜說完,向西南方向追去。
交錯的胡同像一個迷宮。迷宮裏,警察正和兇手進行着一場驚心動魄的貓鼠游戲。
楊凜的心髒狂跳,像無規律的鼓點“咚咚”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緊張,卻又興奮,從第一起案發至今,這是他離兇手最近的一次。
在胡同的拐角處,楊凜看到兩行腳印,清晰的,新鮮的腳印。
楊凜沿着腳印追去,在胡同的交叉口,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站住!”楊凜狂追過去。
随着忽明忽暗的路燈,黑衣人的身影時隐時現。楊凜掏出□□,對着頭頂扣動扳機,槍聲劃破天空,像一聲慘烈的哀嚎,然而黑衣人并沒有停下的意思。
又是一個交叉口,黑衣人在交叉口消失不見了。
楊凜喘着粗氣,按着起伏的胸口停下來。他環顧四周,這裏車轍印和腳印淩亂,無法判斷兇手在哪個方向。
突然,一輛車呼嘯着從楊凜面前駛過,開車的是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站住!”楊凜一邊喊一邊追上去。然而,兩條腿怎麽可能追得過四個轱辘,那輛車離楊凜越來越遠。
這時候,一輛車突然停在楊凜面前。
“快上車!”開車的竟是老朱。
楊凜一步跨進車內:“前面那輛銀灰色豐田!快追!”
轉眼間,前面的車已經駛離樓區,沖向公路。楊凜和老朱緊跟其後。
下一個路口,一輛垃圾車突然倒車,橫在老朱的車前。
“媽的!”老朱狠捶方向盤。
“左轉!”楊凜說。
汽車左轉,在狹窄的胡同裏飛馳,而那輛銀灰色豐田正在公路上狂奔,他們之間只隔了一排矮矮的平房。
透過平房見的間隔能看到銀灰色豐田車的蹤影。突然,老朱找準時機,急轉,将車駛進公路。
那輛銀灰色豐田就在距離楊凜和老朱前方一百米的地方。
這時,楊凜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杜晔打來的。然而,楊凜此時正緊盯着前面的車,沒有心思接電話,便挂了。
老朱全力加速,沒過多久便趕上了那輛車,他一個急剎車,斜停在那輛車前面。
豐田車的司機也一個急剎車,差點撞到老朱的車上。他搖下車窗,探出頭,破口大罵:“你們他媽有病吧!他媽會不會開車啊!”
楊凜和老朱舉着槍沖下車。
司機一看這陣勢立刻慫了,他舉起手:“兩位大哥,有話好好說,別動家夥……”
“手抱頭!”楊凜命令他。
司機乖乖照做。
“下車!”老朱說。
司機緩緩打開車門,慢慢走下車,生怕一不留神就吃了槍子。
司機站在車門前,雙手抱頭,目光驚恐。他是一個中年男人,身材瘦高,穿着黑色大衣。
楊凜一下子傻了眼。
老朱看楊凜表情不對,問:“怎麽了?錯了?”
楊凜放下槍,頹然坐在雪地上,疲憊感一時間湧上心頭。他微弱地說:“錯了。”
竟然不是他,楊凜看錯了人。
老朱拉起楊凜,把楊凜塞進車裏,開車追回去。
“朱隊,甭追了,人早跑了。”楊凜無力地說。
他這才想起剛剛杜晔打來的電話。
“幾點了?”楊凜問老朱。
“十一點四十。”
楊凜感覺奇怪,杜晔很少主動聯系他,而且這麽晚了,杜晔為什麽會打來。
突然間,楊凜心裏一驚,一種可怕的感覺遍布全身。
縫合,誰說只有醫生和護士才會……
化學藥品,誰說只有化工廠和研究所才有……
望海酒吧所在的西崗街上,那麽多店鋪,為什麽沒有一個人看到可疑人員?是真的沒看到?還是……兇手本就不可疑?
西崗街在H大北門,街上最多的人是誰?
是H大的學生!所以才沒人覺得可疑!
縫合?化學試劑?
實驗室!
楊凜趕緊打電話給杜晔,而電話裏只有嘟嘟聲。
無人接聽……
無人接聽!
作者有話要說: 杜晔為啥不接電話呢?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