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陳辰弋吻得迫切,不給徐傾微喘息的機會,撬開她,追逐着。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陳辰弋用強硬的方式試圖讓徐傾微直面她們之間的問題。

看啊,徐傾微。

不是小女孩在胡鬧,是兩個成年人的糾纏。

陳辰弋等待太久了,如今徐傾微就在她眼前,再得不到,她會瘋掉的,所以她寧願重逢裏沒有溫情,她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徐傾微,不能再把她當小孩子。

沒有閉眼,陳辰弋帶着迷離的眼神偷偷打量徐傾微,兩人視線碰撞到一起,徐傾微像是突然緩過勁來,惱羞地咬了她的舌頭。

又舍不得,沒下死口。

陳辰弋心裏發笑,愈加放肆。

終究是舍不得的。

從小到大徐傾微都在讓她,拿她一點辦法沒有。

陳辰弋依仗着,有恃無恐。

徐傾微閃躲着,陳辰弋深深望着她,左手按住她的下巴不讓她亂動。

纏了一陣,徐傾微不再抵抗,避開她的眼神,陳辰弋深深看着,望見徐傾微的眼底,依舊是那麽朗澈,亦如初見一般漂亮。

七歲那年的大年三十,陳辰弋第一次見到徐傾微。

汽車駛進陌生的別墅,在花園就能聽見悠揚的鋼琴聲。

透過幹淨的落地窗,陳辰弋看見了她。

媽媽說那是南叔叔的外甥女,叫徐傾微,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以後要多跟微微姐姐學習。

一曲完畢,紮着馬尾辮的徐傾微朝她們跑過來,跟媽媽打招呼,十分熱絡,攀談幾句才蹲下身看她:“小舅媽,這就是妹妹嗎?”

那年徐傾微十四,正值豆蔻。

可惜的是,最後她們沒有成為一家人。

也慶幸,不是一家人。

眼淚漫過面頰,從唇角嘴角滑進去,兩個人都感受到了,又鹹又澀。

“姐姐……姐姐……”失而複得的情緒讓陳辰弋控制不住,趴在她的肩頭呢喃。

徐傾微大口喘着氣,兩具身體緊緊貼着,她能感受到陳辰弋的失控,捏了捏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撫摸她的後;

背,經過她的安撫,陳辰弋逐漸冷靜下來。

“該哭的人是我吧。”

徐傾微哄着陳辰弋去洗澡,自己在客廳晃了幾圈,看着被壓皺的布藝沙發,沒坐回去,打開玻璃門,癱在陽臺的藤椅上,尋求片刻的寧靜。

印江城的夏天,又熱又潮濕,沒待幾分鐘就感覺皮膚因出汗變得粘膩。

伸手想從褲兜裏掏煙,沒摸着。

顧之槐說快巡演了,讓她好好保護嗓子,給她扔在酒吧不知道哪個垃圾桶裏。

心裏正不痛快,顧之槐就給她打電話了。

顧之槐:“沒打擾到你吧?”

徐傾微:“……”

顧之槐似乎只是随口一問,沒想徐傾微回答,自顧自說:“另外一位鼓手不來了,怎麽辦?要不……”

後面的話顧之槐沒說,徐傾微知道她什麽意思,擺明自己的态度:“我問問淩晝知,她應該認識不少職業鼓手,就是會貴些,多的錢我出,先把巡演對付過去,之後再找人。”

淩晝知是她們長期合作的錄音工作室老板,圈子比她們廣,找的人不會差。

顧之槐也不強求:“行,你看着辦吧,我再去把招募挂上網。”

盡管暫時搞定鼓手的事情,徐傾微仍舊覺得抱歉,她很少意氣用事:“阿槐,麻煩了,幫我帶個話,這事兒是我不對,耽誤大家了。”

“得了吧,我們也怕你跟小妹妹玩不了多久又散了,到時候更難搞。”

徐傾微牽起嘴角,無聲笑了笑,聽見衛生間有動靜,掐斷電話。

室內空調開得打,衛生間裏的熱氣不斷往外湧,陳辰弋裹着大浴巾走出來,兩人打照面都愣住了,沐浴後的陳辰弋皮膚看上去更白了,濕漉漉的長發貼在後背,不斷往下滴水。

徐傾微快步從衛生間拿出一張幹淨的毛巾,裹住她的腦袋胡亂揉搓:“浪的你!”

陳辰弋撇下嘴,她剛剛在裏頭喊了幾聲,徐傾微沒應她才出來的:“姐姐,你沒給我拿衣服。”

——所以她現在只裹了浴巾——

徐傾微迅速找了一條沒穿過的裙子和一次性內褲(更多小說加群 7122 73271),又把她推進衛生間。

腦袋在牆上輕輕砸了幾下,徐傾微一顆躁動的心才漸漸平息,再次無奈地嘆了口氣,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再被陳辰弋牽着走,不行抄起樹枝打幾下也要問出所以然。

幾分鐘的時間足夠徐傾微包兩杯方便面,陳辰弋出來很自覺坐到懶人沙發,打開蓋子吃面。

徐傾微就這麽看着她:“什麽時候來的印江?”

陳辰弋配合地說:“酒吧那天,本就是來找你的,第一個場子就遇到。”

徐傾微:“大學畢業了吧?現在在幹什麽?”

陳辰弋翻出手機相冊,把自己的學位證給她看:“剛畢業,沒幹嘛,打算帶你私奔。”

問什麽答什麽,就是嘴裏沒譜,徐傾微想用手機砸她腦門,但她看見了學位證上的印章,抿了抿嘴,心裏又掀起浪潮。

再遇見,陳辰弋帶給她的,一次又一次驚吓。

印江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

她們在同一座城市待了四年。

四年裏陳辰弋都沒找過她,對此她毫不知情。

一千萬常住人口的印江城,她們沒有遇見,似乎也說得過去。

心裏的氣散開來,等到陳辰弋吸呼完面條才又開口:“怎麽不來找我?”

按照陳辰弋的德行,哪怕徐傾微不聯系,她也該在高考後主動找她,向她讨要生日禮物、畢業禮物、大學禮物,徐傾微禮物都準備好了。

可是陳辰弋卻沒有任何動作。

一條信息都沒有。

陳辰弋淡淡搖頭:“不敢,你這麽寵我,我怕自己忍不住想做你的三兒。”

徐傾微皺眉:“胡說八道什麽。”

陳辰弋沒再說話,陷入短暫的沉默,徐傾微不敢再問了,心下早有答案,隐匿的秘密呼之欲出。

雙手抱住腿,陳辰弋身體往後仰,冷靜地說:“姐姐,這份感情,我私藏很多年,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

徐傾微問自己。

知道嗎?

啊,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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