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臭屁金絲雀攻失憶了（9）

施意寥的廚藝天賦就是普通人水準，在步時宜這種天賦滿星的人盯着的情況下，也能像模像樣地做出五菜一湯，反正夠四個人吃了。

“其實燒菜就是一種感覺，”步大廚總結道，“你多燒就有感覺了。”

這還真是抽象，不愧是大廚能說出來的話。

對這五菜一湯，最捧場的人自然是林舟還，他興沖沖地把每道菜都嘗了一遍，又把每道菜誇了一遍，簡直不能再誇張了。

“好了，別誇我了……”施意寥有些尴尬。

他自己什麽水平他自己清楚，面前還坐着一位大廚和大廚的家屬，林舟還這麽不要命地誇，真的讓他無地自容。

“其實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步時宜笑道。

江湫也難得給人面子，點了點頭，算是附和步時宜。但他心裏已經在想晚上要讓步時宜給自己加什麽餐了。

還真給我面子啊。

施意寥吃了口明顯鹽放多的肉片，有些感慨。

吃完飯後，這自然也沒什麽好留的了，步時宜帶着江湫離開，想要趁着難得的假期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林舟還送走客人以後，便哼着小曲，開始收拾起碗筷。

“我來吧，”施意寥主動道，“你會洗碗嗎？”

“你會啊？”林舟還瞥着他，一雙眼睛裏滿是笑意，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了，碗筷鍋瓢買了可都是裝飾物，平時都是點外賣的。

外賣盒買了就扔，真的沒考慮過洗不洗碗的問題。

但是施意寥是學樂器的，怎麽可以洗碗？林舟還是畫畫的，手沒他那麽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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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施意寥卻不太樂意，他哪有那麽金貴？倒是林舟還，那才是最最金貴的，自己供起來還來不及，還讓他洗碗？

“要不我們請個長期的家政阿姨吧？”兩人各有各的想法，林舟還想了想還是選了一個最合适的方法。

以前他只會定期請阿姨打掃衛生，現在看來找個洗碗的阿姨也挺重要的。

施意寥覺得這個法子不錯，點了點頭。

“小寥啊……”林舟還忽然轉頭看他，眼神裏有些迷離。

“飽足思□□，我們現在是不是得幹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施意寥看了眼窗外正暖洋洋曬着的太陽，也沒指責某人白日淫喧。

反正他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我很忙的，”林舟還看着面前的步時宵，故意拿喬，“你知道我的，我最近在準備求婚。”

步時宵淡定道：“公費旅游，可以讓你把施意寥帶走，你可以在旅行的時候求婚。”

林舟還心動了，但他面上不顯，“啊，我又不是沒錢去旅游。”

“是啊，但是公費旅游的過程中求婚，對方應該會更意想不到吧？”步時宵道。

“你說得對，這次設計圖的錢我就給你免了，”林舟還對發小其實也挺大方的，“不過前提是我求婚能夠成功。”

“那祝你成功。”步時宵并不覺得自己的發小會失敗。

只是希望他發小結婚的時候不要扔花球。不然他媽媽一定會讓他去接。這次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個替他擋槍的家夥。

施意寥聽到自己得公費出行的事情還有些驚訝，而且還得和林舟還一起出去，這簡直就像是讓他們公費出去談戀愛。

“我現在需要一首符合草原風情的曲子，”步時宵言簡意赅地解釋了原因，“所以會送你出去旅游。”

還是去草原？

施意寥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狐疑地看着臉色嚴肅的步時宵，覺得一切大概是個巧合。

步總日理萬機的，哪會為他和林舟還的事情操心？

“他不喜歡別人和他一起采風，說是這樣會影響他的靈感，”但施意寥要提醒步時宵，“我可能得和他岔開去。”

雖然之前林舟還答應和自己去草原，但那不是采風，只是普通旅游——甚至有點像彌補。

步時宵冷笑：“誰慣着他，你們情侶出去辦公還分開去？”

行吧，反正這事步總決定，施意寥很有身為員工的自覺——雖然當年年少無知的時候對步總有過敵意，但現在他還是佩服這個一心只有工作的男人的。

步時宜也吐槽過，他如果未來有嫂子的話，那一定也是個工作狂，兩個人一回家就談工作，絕對很有共同話題。

不過，施意寥并不關心這些，他得了步時宵的命令，回家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結果他一回家就看見林舟還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箱，一臉興奮的模樣，仿佛立刻就要出發。

“公費出游去草原，小寥，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施意寥是挺意外的，他知道林舟還喜歡出去玩，但不知道去草原能讓他這麽激動。

“你這麽想去，怎麽這麽多年都沒再去一次？”施意寥不解。

林舟還微微愣住了，他轉頭看向施意寥，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但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小聲嘀咕道：“我想和你一起去啊。”

施意寥信他才怪，這家夥每次都不帶自己出去，哪有想要和自己一起出去的意思？

“那我這次和你一起去，我先去收拾東西了，”施意寥面上還是笑着的，他親了下林舟還的唇，語氣暧昧，“早些收拾完，我們可以早點休息。”

“我也覺得可以。”林舟還笑着，故意舔了舔對方的唇。

可當施意寥離開之後，他面上的笑意就淡了許多，他拿出自己藏在褲子口袋裏面的戒指，輕輕嘆了口氣。

他家小朋友的記憶恢複了，可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此時的施意寥正糾結要不要把自己的吉他也帶過去，他撥動了一下琴弦，忽然想起一點兒不對。

他好像暴露了。

失憶的施意寥可不知道去草原的事情。

算了，林舟還肯定知道了。施意寥心想。

反正他還沒戳破我，那我就再裝一段時間。

施意寥最終還是背上了自己的吉他，這把還是當初林舟還送自己的那把，雖然又用了許多年了，但他依舊堅持保養它，看起來和新的也沒什麽區別了。

林舟還對施意寥帶吉他的事情表示支持，又說草原上有不少獨特的樂器，問他要不要偷學一下。

“偷學？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學嗎？”施意寥吹着草原上的風，心情不錯。

“噫，萬一人家覺得這是家傳的手藝怎麽辦？”

“哈？那還真得偷學了。”施意寥盯着地上的草，見它們長得恣意都漫到自己的膝蓋上了。

他手賤，抓了一根出來，打了一個結，然後遞給了林舟還。

“你要結草銜環？”林舟還莫名其妙，“其實不用這樣的，你都是我的人了，不用這麽客氣。”

施意寥無語，他只是單純覺得好玩而已。

他頭一次走出那個城市，望着遼闊的草原，心裏頭的煩悶也消散不少。

“果然出來走走，視野都會開闊許多，”施意寥一邊拿着手機拍照，一邊道，“我感覺我不止能寫情歌了。”

之前幾年因為閱歷問題，他只能寫些有關戀愛的歌，或深情，或甜膩，或惆悵。

寫起其他歌就總覺得差幾分味道，施意寥自己也不滿意，沒發出去一首。

而現在，他視野開闊了，似乎能寫些其他類型的歌了。

“這是好事啊。”林舟還也替他高興，他也是搞創作的，知道有靈感是多麽重要的事情。

早知道應該多帶施意寥出來走動的，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在堅持什麽。

兩人出來的時候早就把行李扔在酒店了，施意寥只帶着手機和水以及自己的吉他。

見周圍人少，他轉頭問林舟還，“我想到一段新的旋律，你現在想要聽嗎？”

林舟還自然不會拒絕，他主動幫施意寥拿過吉他包，等着對方給自己彈曲子。

“其實就只有一段旋律啊，你不要太期待，應該不會很好聽。”施意寥直接坐到了草地上，仰着頭看着林舟還。

“只是我想讓你聽聽看。”

林舟還也學着他坐了下來，抱着他的吉他包，歪着腦袋，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你的每首歌都好聽，”林舟還的這句話是認真的，“我都很喜歡。”

施意寥笑了，他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并非是因為對方願意把自己當做一個小金絲雀，而是因為他聽自己的歌時，眼裏都帶着細碎的光芒。

當他能聽懂《林間舟》的時候，林舟還其實就是自己的知己了，有個能聞曲中意的人，大抵是所有作曲者的幸事。

他手腕微動，悠揚的旋律從指尖冒出，帶着平日曲風裏沒有的豪邁與灑脫，像這個草原，開闊而遼遠。

不過，這個調似乎有些耳熟？林舟還似乎覺得自己聽過。

彈完這一首曲子，施意寥問林舟還是不是覺得這首曲子有點耳熟。

林舟還點頭。

“因為這首歌的原調我彈給你聽過，”施意寥略有些得意，他語氣輕松似乎想開了許多，“其實我都想起來了，你應該發現這一點了吧？”

“這首歌我先前用來給你求婚，失敗以後我就把他的名字改成《求婚失敗》了。”

林舟還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心莫名有些慌亂，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施意寥剛開始失憶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抓不住這個人了。

“我現在打算把他的名字改成《你不嫁就算了》，”施意寥見林舟還神情不對，便知道他誤會了什麽，有些無奈道，“反正我這輩子的青春，這輩子的初戀都是你，這輩子都是挂在你身上的。”

“林舟還，今天我再向你求一次婚，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們就談一輩子的戀愛，好嗎？”

施意寥認真道：“我不會再試圖用婚姻綁住你，我願意永遠再家裏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