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笨蛋混血攻失憶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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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麻煩這次真是麻煩你了。”甄十譯的母親看着面前的漂亮青年，精致漂亮的臉上露出一點兒笑意。

“我許久都沒回國，這些東西都不知道怎麽準備。”

她本來自然不是甄，而是杜。不過對于兒子胡亂取中文名的行為她倒也無所謂，在杜女士看來，名字只是一個符號而已。

她其實更喜歡別人叫她的英文名，Zilia.

“其實我也是給自己準備的，”陶蔚笑了笑，“我也要給我自己的家人掃墓。”

Zilia也知道對方家裏的情況，眼底閃過一絲憐憫，伸手摸了摸陶蔚的頭發。

“以後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陶蔚忽然和之前的尴尬和解了，他笑得燦爛，露出了很可愛的虎牙：“謝謝你。”

“好啦，這麽多年我都沒見過我爸媽，得去聽他們說我這個不孝女了哦。”Zilia笑道。

陶蔚發現甄十譯的口癖應該是從他母親那裏學來的。

Zilia是個獨立幹練的女性，她掃墓的時候并沒有帶上丈夫和兒子，說是自己父母并不喜歡這對父子，就省得他們來糟老人的心了。

陶蔚能理解老人不喜歡把閨女拐到國外的女婿，但不能理解他們不喜歡自己的外孫。

似是察覺出陶蔚的疑惑，Zilia幹笑一聲，說自己兒子小時候很調皮，趁自己父親睡着的時候剃光了他所有的頭發，趁自己母親分神把洗衣液換成洗潔精。

陶蔚：“……”

真看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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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Zilia和她父母說話的時候，陶蔚自然也不會呆着，他先行離開，去看自己爸媽的墓了。

有緣的是自己父母的墓地也在這塊地方，陶蔚走了幾百米，就看見自己男朋友在那邊嘀嘀咕咕着些什麽。

“今年出現了一點小意外，但是總體來說，陶蔚和我都很好，之後我還是會照顧好他的。”

“照着我第一次來所說，我會替你們陪他一輩子，護他無憂。”

“……”

在甄十譯決定留下的那一年，陶蔚第一次帶他來自己父母的墓地，其實也是想要告訴他們一些事情，說自己如今也不算是孤身一人了。

雖然說對z國的葬禮習俗有些好奇，但甄十譯還是保持着沉默，他不怎麽說話，望着面前石碑上兩個并列着的名字。

耳邊是陶蔚的聲音，難得這清亮活潑的聲音裏帶上一點陰霾，甄十譯聽得心疼。

“我也有人一直陪着啦，你們不要擔心哦。”

陶蔚笑了笑：“最後的哦，才不是我在賣萌，就是那個家夥的口癖，你們在一定要說，男子漢大丈夫怎麽可以說這麽可愛的詞。”

“所以你們要說就說他，和我沒有關系。”

甄十譯覺得好笑，他喜歡的陶蔚向來是苦中作樂的性子，這個時候都不忘記調侃自己。

“你在說什麽呢？”甄十譯有些無奈，“你在扣我的印象分。”

“就算對你印象再不好，他們能怎麽樣？上來找我嗎？”陶蔚聲音裏的陰霾散去，又恢複到平日裏的活力。

“你們不是有托夢的說法嗎？”

“在夢裏打你又不疼。”

這還真是歪理邪說，但甄十譯卻莫名覺得有道理。

“那希望能托夢吧，”甄十譯認真道，“我有些話想要當面和他們說。”

“那你現在說好了。”陶蔚道。

“不行诶，你在的話，我說不出口。”

陶蔚：“……行，那我走。”

“我在停車場等你。”

陶蔚這麽說着，腳上也的确離開了。既然甄十譯不想自己聽見，那估計就是很“肉麻”的話了。

甄十譯看着墓碑，其實也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情，他随意地往地上一坐，感慨道：“其實我是無神論者，并不相信人死後還能做什麽。”

“但是我其實想向你們保證一些事情……這些話我對陶蔚不好意思說，就對你們說吧。”

“如果你們真的在天有靈，也許會更放心些。”

激情、親密……他和陶蔚都有了。如今的承諾他知道以陶蔚的性子未必能聽完，便悄悄說給對方的父母了。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覺得陶蔚好好看，感嘆着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看的男孩，每一處都是按着我的審美長的。”

“一開始我們因為對方的樣貌在一起，其實都沒覺得能在一起很久，可現在也兩年了哦。”

“你們可能會笑話我，說兩年算什麽？但以後還有一輩子嘛，這樣子就挺長了。”

“兩年足夠看明白一個人了，我想我這輩子再遇不到另一個和陶蔚一樣，又可愛又陽光，愛着什麽就會滿心眼對他好，願意包容我的缺點的人。”

“就算有，那也不是我愛的人，”甄十譯認真道，“我絕對不搞莞莞類卿的那一套的。”

“陶蔚，他就是我的卿。”

他忽然想起了網絡上的某個梗，随口一說，倒是把自己逗笑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哦，”他神色重新嚴肅起來，“我是想說，我愛陶蔚，一輩子都會陪着他，就算他不想我陪了，我也會想辦法呆在他的身邊——聽起來有點變态，但我不會打擾他的生活。”

“他要我的話，我就讓他一輩子都不會再孤單，讓他直到白了頭都是一個漂亮快樂的小老頭，一輩子沒有什麽煩惱憂愁。”

“雖然嘴上說說的東西不可信，但是目前也只能這樣啦。通過語言想象完美的未來，其實也挺好的。”

“我以後每年都會來看你們的，會告訴你們陶蔚和我在一起就是很幸福。”

甄十譯覺得自己說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擦了擦自己身上的灰，轉身離開了。

在停車場，甄十譯看到自己的戀人斜靠在汽車邊上，他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眼神有些空洞無神，嘴角卻是微微勾起來的。

“在想什麽呢？”

“啊？沒想什麽？”陶蔚回神，笑了笑，“就是覺得日子越來越好了。”

“是呀。”甄十譯笑着，悄悄摸上他的手。

“哎，送你一杯酒就把自己送出去了。”陶蔚回憶起最初，“怎麽想想我也虧呢？”

“虧什麽啊？”甄十譯不滿，“我哪裏不好了？”

“大笨蛋，”陶蔚眨了眨眼，“你說呢？”

“啧，就知道拿這件事情說事。”

“多可愛的昵稱啊。”

“也就你能這麽叫我。”

說完話的甄十譯猛然看見陶蔚，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他有點擔心對方聽見自己說的話，畢竟多少有些矯情了。

陶蔚最煩肉麻和矯情，平日裏最愛用的《甄嬛傳》表情包就是“賤人就是矯情”。

甄十譯：雖然他會因為愛我并不在意，但我也真的會尴尬。

“你又想起不少事情了吧？”陶蔚略過自己聽到一些的事實，直接問他。

“其實差不多都想起來了。”甄十譯道。

“哦？”陶蔚問，“想起來我為什麽叫你大笨蛋了嗎？”

“這個很重要哦。”

“……暫時沒有，”甄十譯實話實話，“我盡快。”

“沒有催你的意思，”陶蔚搖頭，“其實就是一件小事。”

“是在我們沒在一起之前發生的。”

甄十譯有些驚訝，在他看來，他和陶蔚七月認識，九月前就在一起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居然還有一件事情讓陶蔚覺得自己傻的事情。

“不會是表白吧？”甄十譯遲疑道，“我應該沒給你刻胡蘿蔔花吧？我沒這手藝。”

——陶蔚曾經和他吐槽過有個男的喝醉以後，被他慫恿用胡蘿蔔雕花給喜歡的人表白，不知道成功沒有。

在甄十譯看來，除非他喜歡的人也很喜歡他，否則必死無疑。

不過甄十譯不關心別人的愛情，他只想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

“自己想哦。”

陶蔚笑得有些壞，他故意眨着眼睛，看起來就是一肚子壞水的模樣。

“哦，那好吧。”甄十譯聳肩。

“不閑聊了，”陶蔚小聲嘀咕着，“先把這些東西燒了吧，我倆在這打情罵俏，他倆還等着我燒東西呢。”

……

甄十譯看着面前的一幕，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他不懂陶蔚只是陪自己媽媽去了一趟外公外婆的墓地，兩人的關系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陶呀，我和你說，當年我在國內的時候也喜歡喝酒，當年你爸娶我還是因為劃酒令輸給了我。”Zilia得意道。

甄十譯：“……？”

和y國人劃酒令？你這是故意欺負人吧？

陶蔚被灌得小臉通紅，他也不好意思拒絕Zilia的好意，只得一杯一杯地喝酒。

救命，還好甄十譯混的另一半血不是毛子血統，不然Zilia在那邊生活這麽多年，被影響後他豈不是真要一杯一杯噸伏特加？

趁他還清醒在底下扯了一下甄十譯的袖子，希望自己男朋友能阻止一下她的母親。

甄十譯剛剛開口，他父親就輕咳了一聲。

Zilia的丈夫是一個很沉默的y國男人，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妻子灌兒媳婦，并沒有阻止。

甚至阻止自己兒子去阻止。

“爸？”甄十譯不可置信。

他爹說了一句很生疏的中文：“你媽難得這麽開心。”

“……沒事，我還能喝。”陶蔚嘆氣，看來今天是逃不過去了。

Zilia：“會劃酒令嗎？”

陶蔚：“……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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