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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都說結婚是小登科, 但是寧昭覺得這不包括醉鬼。他看着兩杯紅酒下肚就醉的東倒西歪人事不省,硬是要把竈頭當成炕的宋玉絮,一時間心裏說不出的複雜。
他把人抱起來放到炕上, 打了水給她洗了臉和手,又把她外面穿着的外套脫了, 猶豫了一下沒給換睡衣,直接塞被窩裏去了。
“你倒是睡的香,我還得去收拾飯桌呢,幸好你已經提前洗澡了。”寧昭捏了一下宋玉絮的鼻子, 後者鼻子被捏住呼吸困難, 直接一巴掌把人扒拉開, 翻了個身揉了揉鼻子繼續睡。
寧昭:“……。”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嘆了一口氣, 把宋玉絮露在外面的手放進被窩裏,然後才轉身出去收拾飯桌和碗筷。
一大桌子的菜,因為宋玉絮提前醉倒離場并沒有吃多少。寧昭把剩飯剩菜都放進櫥子裏, 又洗了碗筷擦了桌子,把宋玉絮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洗的衣服洗了晾好,這才回到房間裏準備好好休息一會兒。
等走到自己的房間看着空蕩蕩的炕, 他才想起來自己的被褥已經被宋玉絮搬到她的房間裏了。他扶着門框笑了一下, 轉身關上門往宋玉絮的房間去。
宋玉絮一夜好眠, 醒來的時候還忍不住一邊打呵欠一邊伸懶腰。突然她動作挺住了,一個哈欠僵在臉上差點下巴都掉了。
她提起被子看了一眼,還好還好, 衣服還在。
“在看什麽。”
宋玉絮一骨碌從被窩裏爬起來滾到一邊, 看着寧昭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時間尴尬有, 不好意思有, 還有些震驚和茫然。
“你你你,我我我……。”
寧昭從炕上坐起來,拿過手表看了眼,時間還早:“再睡會兒?”
“不不不。”宋玉絮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你睡吧,我不睡了,我睡飽了。”
她張了張口,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麽都沒說,自己穿上外衣從炕上下去,準備洗漱過後去做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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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真說起來,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也不是沒和寧昭在一個炕上睡過,甚至那個那是兩個人睡的炕比現在兩個人睡的炕要小多了。但是可能是因為當時不太熟也沒有産生什麽感情,也可能是忙着建房子太累了,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尴尬,後面就沒有心情想這些了。
她拿熱毛巾蓋在自己臉上深深吸了口氣,想起昨天晚上被兩杯紅酒放倒了的自己,一時間都還有些難以置信。穿越前她能和自己爸爸一起喝二鍋頭,穿越一下兩杯紅酒酒杯放倒了。
一定是這個身體不行!太乖了!
宋玉絮用毛巾捂着臉站了會兒,平複了一下情緒之後才擰幹毛巾撸起袖子去做早飯。
吃過了早飯,兩個人一起去上班。照例是宋玉絮先在肉聯廠下車,然後寧昭再騎着自行車往運輸隊去。
寧昭在肉聯廠停下車,讓宋玉絮進去。他把挂在提手上的一個小袋子拿下來遞給她,說:“拿進去給大家分一分。”
“是什麽?”
“喜糖。”
宋玉絮:“……。”
她看着寧昭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你不是都分完了嗎?”
寧昭毫不心虛的點頭:“嗯,這些是櫃子裏拿的。”
“行吧。”櫃子裏的糖是宋玉絮從優選系統裏面買來跟小孩子換柴的,不是什麽很稀罕的品種,但是也不比現在供銷社賣的水果糖難吃。
她想了一下,問:“大家都分啊?”
“關系一般的就分四個,像是你們食堂裏的,還有劉永軍他們那些關系親近一些的就抓一把。”
宋玉絮點頭應下了,又問:“那你們運輸隊呢?”
“就給候副隊和跟我一起跑車的人。”運輸隊和肉聯廠氛圍不一樣,不是他把人想的那麽壞,要是肉聯廠的人拿了喜糖會高高興興的送上祝福,運輸隊的說不定還會說為什麽不是大白兔。
有些人眼光高着呢。
寧昭之前也帶了宋玉絮做的下飯菜到運輸隊吃,結果有些人吃了還要逼逼賴賴,一會兒嫌棄這個一會兒嫌棄那個,說這手藝沒有誰誰誰做的好吃,比不上省裏市裏的國營飯店什麽的。話說的那麽多,卻一點都不耽誤他們吃。不過寧昭也不會慣着他們,嫌不好吃就別吃,也沒人求着你,本來也沒叫你吃,你既然嫌棄那還伸什麽筷子?
說句實話,要不是運輸隊對他和宋玉絮來說比較方便做點私事兒,而且工資也高,要不然他寧願在肉聯廠做臨時工的。
雖然那會兒肉聯廠也暫時還不要臨時工。
宋玉絮知道他的意思,她踮起腳用空着的手拍了拍寧昭的肩膀:“小夥子,加油工作,奧利給。”
寧昭看着拍完就跑的宋玉絮頗為哭笑不得。
宋玉絮一溜煙跑進了肉聯廠,她今天算是來的比較晚的,到了食堂的時候王金花和趙梅秀已經在食堂裏開始打掃衛生了。
“王姐,趙姐,早。”
王金花和趙梅秀同時擡起頭來朝她露出一個笑:“早啊。”
“領證了那麽高興哦。”
一道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宋玉絮下意識的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結果發現是趙大廚。她彎了彎眼睛熱情的打招呼:“趙師傅,早上好啊。”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本來趙大廚也只是打趣一下她而已,見她還笑嘻嘻的招呼,倒是也跟着笑了:“還以為你今天會來的晚一些呢。我們食堂早上也沒多大的事兒,你要是偶爾來的晚一些也沒關系。”
宋玉絮搖搖頭:“我今天已經來的比以往遲啦。”
說着她從袋子裏抓了一把糖放到趙大廚面前:“趙師傅,吃糖。”
跟小孩子換的柴的糖什麽品種都有,水果硬糖,桔子軟糖,大蝦酥,豬油糖等等,她還在裏面看到了幾顆大白兔,看着像是寧昭摻進去的。随手一抓什麽品種都有,端看運氣了。
“喲,那麽多呢。”趙大廚也沒有說不要,這是人家領證結婚的喜糖,別人送給你是跟你關系好,要不然誰會把那麽金貴的東西随便送人。
他把糖揣兜裏:“那謝謝你啊,晚點回去了我就給我孫子吃。”
“不客氣。”宋玉絮擺擺手,又給王金花和趙梅秀一人抓了一把。兩個人也跟她道了謝,吉利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面蹦。王金花嘴皮子利索,能說會道的,不一會兒就逗得食堂裏的幾個人哈哈大笑。
“小宋,中午我來炒菜,你今天幫着搭下手就行,好好休息一下。”
宋玉絮擦着桌子茫茫然的擡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向要鍛煉自己,平時都是在一邊指點自己,說等他退休了就讓自己做大師傅的趙大廚今天要讓自己休息,不過她昨晚上喝了酒今天腦袋還有些不舒服,能休息一下還是好的。
她也就不推辭,笑着點頭說:“那就謝謝趙師傅了。”
“謝啥。”趙大廚也無所謂的擺擺手:“結婚這事兒一輩子也就這麽一回,你剛領證我還能搓磨你啊。”
“哪是搓磨,是趙大廚你心地好願意教我呢。”這也說的是實話,現在的像是廚子這種崗位是很吃香的,不說是這種工廠食堂了,就是國營飯店好多人都是攥着自己的手藝不願意往下面教的,就怕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但是也有更多的人願意把自己的手藝傳承下去的,像是趙大廚這種。
趙大廚就愛聽這種話,他又哈哈笑了兩聲,整個食堂都回蕩着他豪邁的笑聲。
中午的時候宋玉絮就趁着打飯的功夫給來打飯的工友一人分了四顆糖,吃過飯又偷偷給劉永軍抓了一把。劉永軍收到糖特別高興,也還沒到下午上工的時候,他就給宋玉絮拉了張小板凳跟她唠嗑。
“弟妹,你和老寧可算是領證了,哎喲喂,老寧等這一天等的花兒都要謝了吧。”
宋玉絮:“……。”
倒也沒有如此誇張。
“趕明兒你和老寧來我家吃飯啊,我和你嫂子得好好請你們吃一頓。”劉永軍說着頓了一下,撓了撓頭:“就是你嫂子手藝不太好,你和老寧不要嫌棄,湊合着吃一頓。”
說完他還警惕的四周看了看,沒看到他媳婦兒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氣。自從那天他被他媳婦兒逮住揪着耳朵拎回了家屬院之後他就留下了心理陰影,深怕自己背後說媳婦兒的時候他媳婦兒從哪個角落裏竄了出來。
宋玉絮努力忍住笑,說:“等有機會了一定上門叨擾。”
主要是劉永軍和寧昭的關系确實是不錯,算得上是寧昭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兄弟了。而且劉永軍這人人品不錯還挺有意思的,相處起來很舒服,他媳婦兒也是個好性子,她和寧昭都并不排斥和他們夫妻兩個相處。
“那我和你嫂子就等着你們了啊,你們可一定要來。”劉永軍說完了正事才打趣宋玉絮,說:“你和老寧結婚也大半年了,證也領了,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我還等着看看能不能和你們結個親呢。”
宋玉絮:“……。”
這又是什麽新的催生方式?
她僵硬地笑了笑:“我們還早呢,都還年輕,不着急。”
劉永軍嘆了口氣:“倒不是着急,我主要是怕我家娃兒長得太快。”
宋玉絮:“……。”
她扯了扯嘴角:“結不結親的還得看孩子們的意思,我和老寧就算是願意也得看孩子,現在不是說自由戀愛麽,咱可不能做那種不開通的家長。”
要是雙方都沒看上,就算是個定個娃娃親也白搭,她可不想做那種封建媽媽,硬逼着自己的孩子和不喜歡的人結婚。這種婚姻不說幸不幸福,不倒黴都算好的了。
有什麽意思呢。
“這倒是,還是得看孩子。”劉永軍點點頭贊同,他也不想做封建家長,只是覺得寧昭和宋玉絮兩個人都很不錯,她們倆的孩子肯定也不會差。
“對了弟妹,你知道嗎?郭主任調到市裏面去了。”
郭主任?
宋玉絮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對方是誰,她由衷地為郭主任感到高興,哪怕對方并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挺好。”
“是啊,鄒家那事兒多虧了他。”劉永軍深以為然,他知道寧昭和宋玉絮都和鄒家關系不好,宋玉絮這個姐姐和宋小雪也沒有姐妹情分,他也不避諱這些事兒,反而說起了宋小雪和鄒明書來:“我聽說鄒家老大兩口子在農場日子不好過,聽說那麽久了兩家也沒有人去看過。啧啧啧啧,不是聽說兩個人在家都挺受寵?不過他們也關不了多久了,等到了一年時間一到就會放出來,到時候出來了還不知道怎麽養活自己呢。”
他說者無心,但是宋玉絮心裏卻一個咯噔。
宋小雪不會到時候帶着鄒明書回娘家吧。雖然鄒明書是城鎮戶口,但是宋小雪的戶口是确确實實還在先鋒大隊的。只有正式工的戶口才能跟着單位走,宋小雪當時在紡織廠上班的時候還是個臨時工,她沒轉正戶口還來不及牽!
想到這裏宋玉絮忍不住抽抽嘴角。她倒是不怕宋小雪,但是好歹是重生的女主,身上多少有點光環,她也不想沾染上麻煩。不是她把人想的那麽惡毒,而是她深深覺得只要宋小雪回到了先鋒大
隊,那麽一定會來找她的麻煩。
宋小雪和鄒明書作為男女主多少還是有些主角光環,雖然這光環對她和寧昭來說并沒什麽用,但是對宋老頭和宋老太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啧~煩!
這種煩躁的心情一直到回到家洗了澡吃了飯躺在炕上了還沒有消退多少。
倒是寧昭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後揉揉她的腦袋:“不用怕,我不會讓她們來煩我們的,我保護你。”
“嗯,我信你呀。”宋玉絮點點頭,寧昭的本事大她是知道的,到現在寧家和宋家還不敢來他們家動歪心思呢,足以證明寧昭的能力。
她被寧昭安慰的放下心來,突然反應過來她又得和寧昭躺一個炕了,頓時僵在被窩裏動都不敢動,手指緊緊的拽着被子,跟一條曬幹了的鹹魚沒多大區別。
寧昭看着她的動作忍住笑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裏去。
宋玉絮差點又一骨碌滾到一邊去了,她看着鑽進自己被窩的男人磕磕巴巴的:“你你你,這是我的被窩。”
“是我們的被窩。”寧昭慢條斯理的理理被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我們是兩口子,領過證的夫妻,睡一個被窩不是很正常的嗎?”
宋玉絮:“……。”
無話可說。
她拽着被角不讓她動,一雙圓溜溜的小鹿眼警惕的看着寧昭:“你不是要儀式感嗎?你看今天又不過年又不過節也不是什麽紀念日的,我們也沒有紅酒沒有蠟燭沒有大餐,要不然你先回自己被窩,我們重新選個好日子再說。”
寧昭斜了他一眼,伸手把人撈了過來,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想得美。”
随着他的聲音一同落下的,還有他那滾燙的唇。
作者有話說:
寧昭:被你驢了一次了還能被你驢第二次嗎?
宋玉絮: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狡辯。
ps:
這就算是洞房花燭啦,主要是一個我對那個确實也不是什麽很了解,二個也是我不敢寫,怕鎖。(╥﹏╥)小天使們就自行腦補一下吧。
還有就是我大妹妹下午就回來啦,有人給我和我爺爺做飯啦,明天恢複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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