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初露身手

第27章

衛夫人的閨房寬敞大氣,分內外閨房,裝點得很是風雅。

梁道斌一行人便留在外閨房,以關仲淮為首的那幫子大夫也沒走。梁道斌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也沒驅趕他們,任由他們留下來了。

僅葛如沫随着葉嬷嬷穿過玉珠簾子繞過屏風,來到榻前,一路上她目不斜視,絲毫沒有鄉下土妞那種看見好東西就好奇而四下張望的小家子氣。

葉嬷嬷暗暗點頭,對葛如沫身懷高明醫術一事倒有幾分相信了。

一到榻前,葛如沫就注意到衛夫人頭朝外側轉了轉,眼睛勉力睜開一道縫,似乎沒有焦距。她伸手在她眼前左右搖擺了一下,卻沒得到更多的反應。

葛如沫左右看了看,授意葉嬷嬷将衛夫人移到矮榻上,以方便診治。

弄好後,葛如沫坐下,專心給衛夫人診脈,診完了右手脈,又繞到榻的另外一側,診起了左手脈。

幾十息後,葛如沫收脈。她心中沉吟,衛夫人的病和她之前的猜測差不多,“衛夫人這樣神智不清,時而發語亂言的情況有五六日了吧?”

葉嬷嬷在心裏數了數,可不就是五六日嗎,還真神了!

葛如沫卻覺得沒什麽神的,蓋因傷寒論中有記載,太陽與少陽并病......今脈浮不大而弦,五、六日語不止,土病而見木脈也。所以病人這情況,該有五六日了。

“衛夫人半個月前是不是受過一次風寒?當時只覺得惡寒卻無汗,在後腦和脖頸處頭痛,沒有發熱?”

葉嬷嬷還在想,可是旁邊的一個叫姚黃的丫頭已經啊了一聲,在她們看過去時,便說,“這位姑娘問了,奴婢才想起來,半個月前,在來蘇州府的路上,我們不是遇上大雨麽?夫人雖然沒被淋着,卻受了冷風,後來在破廟躲雨時,夫人就有些惡寒頭痛,其餘的症狀就和這位小大夫說的一樣。只是當時忙亂,夫人也不讓奴婢告訴你,只讓人鋪了被子抱着被褥稍作休息。”

“這就對了,當時就是風寒入侵了太陽經。若是當時你們歸家後給她熬上幾碗姜湯,發發汗都不會有後來這麽嚴重。”

聞言,姚黃有些後悔,早點告訴葉嬷嬷,夫人就不用受那麽多罪了。當時夫人沒淋着雨,穿得也不算單薄,她以為沒事。而她又素來有偏頭痛的毛病,都是歇歇就好的。

葉嬷嬷也在怪自己疏忽大意,那時她回來後只顧着整頓歸置內宅,知道夫人休息了也沒多想。

病情發展到後面,孔勝也和葛如沫提過了,如今病人的情況也符合,沒什麽可說的。

“那夫人得的是什麽病啊,好不好治?”葉嬷嬷忙問。

“衛夫人得的是傷寒,确切的說是傷寒病中的太陽少陽并病。”

葉嬷嬷與姚黃一臉茫然。

外閨房梁道斌追問,“太陽少陽并病,何解?”

其他人都豎起耳朵聽。

“首先,傷寒病有六經傳變的規律,衛夫人這病即是太陽經先受寒邪,未愈,寒邪又從太陽經傳至少陽經,即太陽病證未解,而已見少陽病症候。”

葛如沫自認解釋得挺詳細,可在場的卻有大半的人一知半解。

“什麽叫六經傳變?”

“六經傳變是傷寒的一種基本傳變方式,人體有十二正經,傷寒病邪由表入裏傳變,由陽入陰,即先太陽、陽明、少陽,而後太陰、少陰、厥陰的六個層次。”

葛如沫話音一落,關仲淮立即夾槍夾棒地反問,“哼,你怎知衛夫人是太陽少陽并病,不是太陽少陰并病?不是太陰少陰并病?”

葛如沫皺眉,這人欲胡攪蠻纏到何時?“首先,太陽病必然可見脈浮,既然脈是帶浮的,其實是早就與三陰病無關。傷寒太陽少陰并病脈浮滑,此以表有熱,裏有寒。而病人脈弦浮,加之症狀也符合太陽少陰并病之症,故以此論之。”

衆大夫聽得都瞪大了眼,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葛如沫的聲音清清淡淡的,談到自己的專業領域,這絲淡然卻挾着一股信手拈來的随意,無意卻讓聞者心神震撼。

而且從她的言語中不難發現她的診脈功夫也不弱。

一席話下來,讓人聽得如癡如醉。不少人在心中默默地背誦她方才的話,她話裏幹貨不少啊。

葛如沫雖然沒有明說關仲淮醫術不行,但話裏話外卻有種‘你這點診脈功夫都沒有,還來找茬兒?多回去學幾年再來吧。’的即視感。

關仲淮氣得死死咬緊牙關,不肯再吭聲。

“這病好治嗎?”葛如沫的話太高大上,葉嬷嬷她們聽不明白,索性就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不難治,只是要準備點東西。”比起誤用洩下劑致使的壞病,現在衛夫人這病真不算難治。

葉嬷嬷聽後直松了口氣,“需要什麽東西?”

“只要金針一套。”其實金針銀針一般都是大夫自備的工具,只是葛如沫沒有,才需要他們幫準備。

葉嬷嬷一愣,這玩意稀缺啊,少人手藝人懂弄那玩意了,也少人要就是了。夫人陪嫁裏倒是有一套,不過都放京裏了。這個點上,讓她上哪找啊。不過,外面表少爺和林縣令應該有辦法的。

果然,外面梁道斌林守宬聞言後欲吩咐人去尋,衆大夫中有兩人當即表示他們的行醫箱裏有金針,願出借給葛如沫使用。這兩人便是陳省之與華懿生。

葉嬷嬷讓一個侍女去取金針。

葛如沫又吩咐他們拿盞燈和一壺烈酒來,說完後,也不管她如何納悶。自己則卷起衣袖,拿起衛夫人的左手,給她擺了個舒适的位子。然後從她的肘部的小海穴開始,沿着手側往下按,一直到小指外側末端的少澤穴。手按到手太陽小腸經上的某些穴位時給予逆時針重刺激。按完一次後,又退回來,重新來過。

“你在做什麽?”姚黃好奇地問。

“給病人做穴位按摩。”葛如沫随意答着,手卻沒停。

“這樣做有什麽用?”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平時也會給主子捏捏肩按按腿什麽的。可像她這般有手法有規律的按摩還是頭一次見。

“幫病人緩解一下痛苦。”

中醫博大精深,治病的宗旨不外乎調和陰陽五行,其中損其有餘補其不足稱得上是指導治病的準則之一,這不僅能指導用藥。在按摩針炙方面也是通過一定的補瀉手法來達到調和陰陽的目的。

衛夫人的病是太陽少陽并病,并因用了解表發汗之藥,兩陽之邪乘燥入胃,胡言亂語不止,當以瀉為主。

順則為補,逆着為瀉。沒見她按手太陽小腸經都是逆着經脈按的麽。

“需要幫忙嗎?”姚黃問。

葛如沫想了想,也沒什麽不好的,便答應了。不過,該注意的地方她也重點和她提了。該用多少力道,葛如沫直接拿了她的手給她演示,衛夫人手太陽小腸經所在的幾個穴位也重點和她說了。

不得不說,能近前伺候侯夫人的都不是笨人,姚黃很聰明,很快就上手了。葛如沫看她按得有模有樣,穴道找得也準,便沒說什麽。

給衛夫人翻了個身,葛如沫便開始按足太陽膀胱經,這條經絡穴道多,她不敢交給一個生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