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腦洞十三

惡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英雄也該迎來歡呼。

英雄的波特夫婦英勇就義，救世主哈利·波特被鄧布利多先生保護起來，人們只能把一腔敬意揮灑在救世主雕像面前，尤其是在雕像正式落成的這一天。

在救世主雕像的後面，是白色馬蹄蓮拱衛着的英雄紀念碑，左右分列白菊英雄紀念碑和百合英雄紀念碑，人們在勝利廣場上歡慶勝利。瑪麗·史密斯微笑看着這一切，伸手在英雄紀念碑下摘下一朵百合花，魔法百合更加潔白絢爛，芳香迷人。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在廣場上唱歌、跳舞，歡慶勝利，勝利對他們而言，是靜默的哀悼，深沉的血色。

在這個舉國同慶的日子裏，西弗勒斯·斯內普并未與校友、同事、學生們共同歡慶，而是一個人來到了高維克山谷，這裏有波特夫婦的墓地。

黑衣黑傘，懷抱白百合，斯內普以為自己會是唯一來訪的客人。當斯內普把花束放下的時候，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同樣一席黑色絨群的瑪麗走了過來，胸前別着一朵魔法百合。

斯內普把魔杖收回，轉過身去，靜靜看着那墓碑，墓碑上寫着：“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敵人就是死亡！（The last enemy that shall be destroyed is death）”不，斯內普不這樣認為，愛情比死亡更長久，失望也不能消滅愛情。

瑪麗靜靜走過來，站在斯內普身邊，輕聲吟誦着哀傷的詩句：“ She was my North, my South, my East and West.My working week and my Sunday rest,My noon, my midnight, my talk, my song; I thought that love would last forever; I was wrong.The stars are not wanted now: put out every one;Pack up the moon and dismantle the sun; Pour away the ocean and sweep up the wood; For nothing now can evere to any good. 世間不會再有美好，對嗎？”

“高明的詩歌，比起肮髒的政治，你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詩人。”斯內普冷笑。

瑪麗側頭盯着斯內普，斯內普條件反射運起大腦封閉術，黝黑的眼眸沒有半點兒光彩。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勝利廣場上的慶祝會通宵達旦，這裏卻杳無人煙。瑪麗只是輕輕瞟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她很早就明白斯內普唯一的女神就是莉莉·伊萬斯，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也許在還沒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知道，也許早在那年的複活節就知道。

“波特夫人勇敢善良。”瑪麗輕聲道。

“難得史密斯部長屈尊降貴，居然來悼念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這可不能為您的光輝形象增添光芒。”莉莉·伊萬斯是斯內普的逆鱗，不可說，不能碰。

“我不止是來悼念波特夫人，”瑪麗聳肩，假裝沒看到斯內普的鄙夷，道：“我來找你，上次答應給我的魔藥呢？”

斯內普在袍子裏握緊了魔藥瓶，面上卻不動聲色，他原本打算看望過莉莉之後，去史密斯莊園找瑪麗，看看那兩個孩子，就算只是在他們睡着以後。斯內普已經兩年沒有見過他們了，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史密斯之前的态度明明很溫和，但後來就隔絕了他和兩個孩子的接觸。

瑪麗見斯內普不動，挑眉道：“我以為以為魔藥大師的時間是寶貴的。”

“比不上部長閣下日理萬機。”斯內普放棄了，從口袋裏掏出魔藥抛給瑪麗。

瑪麗慌忙接住，抱怨道：“粗魯對待珍貴魔藥，你的專業素養，嗯？”回答瑪麗的是一襲翻滾的黑袍和漸漸融入夜色的背影。

瑪麗轉身，把自己帶來的百合花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來放在波特夫婦墓前，百合花瓣上還閃爍着晶瑩的露珠。

“我真的是來悼念你的，莉莉·伊萬斯，也悼念我自己，第一個瑪麗、第二個瑪麗都已經消失了，我是第三個，不知何時消失，但我又确切的知道，自己的過去再也找不回了。凡人歸去有上帝，巫師歸去有梅林，我若歸去，歸途在哪兒？”瑪麗靜靜的站在波特夫婦墓碑前，想着自己的心事，心中一陣悲戚。就算再深的痛苦，再悲的傷口，瑪麗都不會訴說，能在心中默念一陣，已經是難得的放松，這就是一個政客，左右逢源、野心勃勃政客的悲哀。

直到太陽徹底沉入大地，月亮遍撒光輝，瑪麗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回頭微微鞠躬，道：“鄧布利多校長。”

“哦，瑪麗，你已經不是霍格沃茲的學生了，不必稱呼我為校長。”鄧布利多用一個明亮咒照亮了墓碑，嘆道：“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可面前已經有兩束百合花了。

“當然不是，波特夫婦為魔法界做出的貢獻和犧牲，沒有人會忘記。”瑪麗指着山下蜿蜒的火把，可以看出有很多人正在往山上趕：“等到明天，百合花會拱衛着英雄的墳墓。鄧布利多先生，我不打攪您了，再見。”

瑪麗說完就噗嗤一聲幻影移行離開了墓地，鄧布利多緩緩道：“再見。”估計瑪麗已經聽不到了。

鄧布利多原本緊繃的心慢慢放松下來，也許是他草木皆兵了，會有百合花，一定是魔法部為民間英雄立碑的時候，用的是百合花花紋。

月亮高懸在天空，可瑪麗的工作還沒有結束，趁着夜色，瑪麗敲響了巴蒂·克勞奇（Barty Crouch）的家門。

巴蒂·克勞奇是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長，是瑪麗的前輩、同事，現在是瑪麗的下屬。

巴蒂·克勞奇親自開門，把英國魔法政壇的當紅人物迎進了自己的家中。

“副部長閣下，請喝茶。”巴蒂·克勞奇親自送上紅茶，平靜的坐在瑪麗對面。巴蒂·克勞奇是一個嚴肅正直的人物，為人一板一眼，精通多國語言，在戰時他們也曾理念相同，共同對抗伏地魔。重要的是他在魔法部工作的年限相當于瑪麗的年齡，這樣一個有才華、有資歷、有威信的司長，一直是競争魔法部長的有力人選。誰知道謝爾曼老部長去世之後，福吉上位了。不是巴蒂·克勞奇，更不是冉冉升起的新星瑪麗·史密斯。巴蒂·克勞奇喪失競争資格，只因為他的兒子。小巴蒂·克勞奇被證實是食死徒，消息傳開，巴蒂·克勞奇聲望大跌，最終落選。

福吉一直對此洋洋自得，而為福吉立下汗馬功勞，用這件事完全取得福吉信任的正是瑪麗。

瑪麗端起茶杯暖手，心想克勞奇可真是個不讨喜的人物，計算她是副部長，按照慣例私下是可以稱呼一聲“部長閣下”的啊！心裏這樣想，瑪麗面上卻露出了溫和優雅的微笑：“克勞奇司長，深夜冒昧來訪，請您見諒。我這次來并不是以上司的身份來的，我只是您的晚輩，您的朋友，為小克勞奇先生的事情，為您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謝謝副部長。”克勞奇幹巴巴道，難道他就不知道這其中有瑪麗的手筆嗎？

“聽聞夫人也病倒了，真為她擔心，也請替我向夫人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好的，副部長。”

“克勞奇先生，聽聞小巴蒂是您和夫人的獨子，他的叛逆一定為二位帶來無比傷痛，難以置信一直溫和儒雅的小巴蒂會被伏地魔迷惑，要知道他在學校的時候十分溫柔，就算對待格蘭芬多的同學也保持紳士風度……”瑪麗又絮絮叨叨追憶了半天小克勞奇的生平，紅茶都開始變涼了。

克勞奇揮動魔杖給自己的茶杯加溫，隐晦提醒瑪麗前戲過長。瑪麗聞弦歌而知雅意，笑道：“為何不再要一個孩子呢，為了夫人的身體，為了您的事業？”

“瑪麗·史密斯！”克勞奇氣勢頓時猛漲，猶如餓虎下山，群狼環伺。

“是的，先生，我在。”瑪麗青松從懷中掏出一個魔藥瓶放在桌子上，“生子魔藥。”

生子魔藥，聽起來像是治療不孕不育的三無産品，事實上這是巫師界夢寐以求，幾近絕種的魔藥。巫師血脈傳承艱難，很多貴族家庭甚至已經連續多代單傳。像克勞奇家族，小巴蒂·克勞奇就是唯一的子嗣，他還沒有結婚，連私生子都沒有，若果他死了，克勞奇家族就完了。

這也是魔法界為什麽這麽痛恨伏地魔的原因，巫師不比麻瓜，真的是死不起啊！

白水晶魔藥瓶的光芒在誘惑這克勞奇，只要有了這瓶魔藥，妻子的身體會漸漸好轉，自己也有了改變形象的契機，可是克勞奇忍住了，他不相信世上有免費的午餐，他靜靜的看着瑪麗·史密斯。

“我有什麽？”克勞奇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我有什麽，都拿去，都拿去……

“克勞奇司長在開玩笑嗎？作為您的上司，聽說您對困難施以援手，這難道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我明白了。”克勞奇起身，單膝跪在瑪麗·史密斯跟前揮動魔杖，宣誓效忠。

瑪麗微笑扶起克勞奇，“遙遠的東方有句話叫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您是斯萊特林的代表，就算做錯的事情，也積極悔改，不停補償，魔法部以有您這樣的官員而趕到榮幸。更何況小巴蒂·克勞奇先生和您并不是一個人，也請您不要過分苛責自己，不然整個魔法界都會為您難過。明天預言家日報首席記者麗塔·斯基特會來采訪您，請您配合。”

瑪麗說話放下暖手的茶盞，戴好手套，穿好披風，由克勞奇親自送出老宅。從明天開始，斯萊特林出身的克勞奇先生會大放異彩，成為典型。他也是大貴族出身，誰說平衡四大學院的關系，只能拉攏馬爾福家族呢？

作者有話要說：

引用是個是《葬禮藍調》，Wystan Hugh Auden作品，著名同性戀詩人。曾在電影《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中被引用，廣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