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腦洞十六

斯內普上樓才發現，這裏的布局已經和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了。推開本的房間，裏面是天藍色、銀白色為主色調的房間布置，他一個人睡在鳥巢造型的小床上，沒有床幔，頭頂是藍天白雲，屋子也有伸出的樹枝，他們進來的時候還有幽幽鳥鳴。

本帶着生日帽睡着了，帽繩把肥嘟嘟的雙下巴勒成兩個部分。

瑪麗好笑的把帽子取下，小家夥嘟囔一聲，眼睛都沒睜開就叫了聲“媽媽……”

“小天使晚安，媽媽在呢。”本的鳥巢小床太矮了，瑪麗只能跪在地上摟着他親吻，本又無憂無慮的睡了過去。

斯內普站在一邊靜靜看着，無論是這個一看就知道應本的要求專門裝修的房間，還是這樣溫情默默的晚安吻，都是他人生中從未有過的經歷。斯內普對他的孩子自然關切有加，可沒有被愛過的人，不知道怎樣愛別人。

看完本，瑪麗推開兩間房中間的小門，進入艾麗薩的房間。這原本是男女主人的房間，被瑪麗改造成兩個小寶貝的卧室，三歲的他們正式擁有了各自地盤，而中間的小門方便他們時不時串門。

艾麗薩的房間不是森林主題房，而是典型的公主房，各種粉，各種閃。粉紅、粉黃、粉藍……瑪麗看着這樣的色彩搭配腦袋都暈了，可誰讓小公主喜歡呢？瑪麗已經照了活動照片和油畫把這一切保存下來，等到艾麗莎長大了，估計會恨她媽媽居然留下了黑歷史的罪證。

瑪麗給抱着洋娃娃睡在公主床上的艾麗薩掖好被子，她比哥哥好一點兒的地方就在于知道把生日帽取消來，沒有把自己勒得大張着嘴呼吸。

斯內普依然只遠遠的站在床尾看着，不敢上前。

見過兩個孩子，瑪麗又領着斯內普去了自己的書房，這是斯內普在史密斯大宅踏入的第三個房間，已經足夠正式的書房。

兩相落座，斯內普一低頭就發現了桌上的文件，是一封遺囑。

瑪麗親自端來咖啡放在桌上，驚醒了斯內普。

“抱歉。”為他不問自取，看了桌上的遺囑。

“沒關系，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瑪麗整理好遺囑文件，別進夾子，放在書櫃上。

“你正直年輕，并沒有裏遺囑的必要。”對于史密斯家族來說，瑪麗就是族長，她有資格調用一切資源，為什麽要立遺囑呢？斯內普想到瑪麗如此愛那兩個孩子，又想到在門口聽見的誓言，“一敗塗地、引頸就戮、宣誓效忠”，多麽美麗的誓言。也許瑪麗已經動心了，但為了孩子拒絕他，現在開始整理遺囑，是想把史密斯家族的一切都留給孩子，“幹淨美好”的做格林夫人嗎？

斯內普是震驚的，他默認瑪麗和他一樣，作為兩個孩子的父母，斯內普忘記了瑪麗還有追求新生活的權利。艾倫·格林，那個人斯內普聽說過，前途正好、名聲清白，在戰争和戰後都表現優異，外柔內剛，十分精幹的人，比之自己，優秀百倍……不，不，為什麽會和自己比，想想那些被關在麻瓜監獄和阿茲卡班的強/奸犯，斯內普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棄。

“呵呵，政治是比戰争還殘酷的存在，現在明确遺囑，省得日後本和艾麗薩被魔法部剝削，預防萬一而已。”不管哪個國家的政壇，都是“戴罪官場、蓋棺定論”，這條路太過艱辛，瑪麗做好随時被犧牲的打算。“更何況我們都知道，在不久的将來，一定還會有另一場戰争。”

“你在說什麽？”斯內普厲聲問道。

瑪麗一把抓住斯內普的右手小臂，“你明白我在說什麽！”

斯內普感覺手上的食死徒标記在發燙，燙得他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道不同不相為謀，日後不要再來史密斯老宅了，在本和艾麗薩成年之前，我不準備告訴他們父親的存在。”瑪麗聲音陰冷，早已下定決心。

斯內普卻恍惚看到了多年前的場景，紅發格蘭芬多和黑發斯萊特林在霍格沃茲的走廊上分道揚镳：“你選擇了你的路，我選擇了我的。”莉莉當年也這樣說，在他加入食死徒之後。歷史在一次輪回，可斯內普依舊不知道怎麽辦。多麽可笑，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足夠勇敢、足夠能幹，可他依然不知道該怎麽辦？放棄對莉莉孩子的保護嗎？不，那是他最後的救贖！

“給我羊皮紙和龍墨筆吧。”斯內普沙啞着聲音道。

瑪麗放開他，又恢複了冷靜優雅，揮手招來了紙筆。

斯內普抿着薄薄的雙唇，飛速寫下一行行單詞，嘴唇被他咬得沒有血色。在落款簽名之後，斯內普一個魔咒割破自己的手指，立下血誓。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斯內普把文件推到瑪麗面前。這是一份遺囑，申明斯內普的一切財産、學術、遺物都由本和艾麗薩繼承，若是這兩個人還未到成年他就去世了，這些都留給瑪麗，由她監管。

“我不會讓他們改姓，他們不會感激你。”瑪麗冷冰冰道。

“從未如此奢求，你不必告訴他們。”斯內普逼迫自己更冷靜，他早就準備好在黑魔王卷土重來的時候舍身成仁，現在這些卑微的財産，是他唯一能為兩個孩子做的。這就是血脈啊，斯內普冷冷的嘲諷自己，當年他發誓一定好好愛自己的子女，絕不能成為他的父親，死到臨頭，讓依然選擇了恕罪，再次走上了他父親的老路。

“好吧。”瑪麗聳肩，收好這份已經生效的遺囑，道：“說真的，作為一個教授，你能有多少遺産呢？我看你還是好好研究魔藥吧，你最大的價值是作為一個魔藥大師。”

“承蒙誇獎，不甚榮幸！”斯內普咬牙切齒道。

“好了，讓這個話題到此結束吧，你還沒說來做什麽呢？”瑪麗愉快的把話題轉到另一個方向。

“鄧布利多讓我來試探你，關于反校園欺淩司，他以為那是你插手霍格沃茲的第一步。”斯內普冷冷道。

瑪麗冷哼一聲，“那只老蜜蜂真把霍格沃茲當成他的了，想想當初四人組，若是有反校園欺淩司，不會有你我今日。鄧布利多把學校當成戰場和新兵訓練營，妄想！”

斯內普不說話，鄧布利多從未如此偏激，也許他的某些行為的确不恰當，但鄧布利多心中的确是有大義的人，不會故意毀了霍格沃茲。

“四人組，聽說四人組已經死了，對嗎？”斯內普死死盯着瑪麗問道。

“是的，對此你有什麽看法嗎？”瑪麗挑眉。

“梅林總算沒瞎眼，感謝某位英雄的壯舉。”斯內普冷笑，他從未放棄過殺了四人組，就像四人組曾經在學校就想殺了他一樣。

“哦，還有個消息無人分享，現在看來只能和你說了。”瑪麗嗤笑。

“洗耳恭聽。”斯內普坐直身子。

“當初波特一家房子的保密人并不是西斯裏·布萊克，而是彼得·佩迪魯。”

什麽？佩迪魯是誰？斯內普在頭腦中都有一瞬間的恍惚，最後才想起來是一直跟在波特他們後面，唯唯諾諾的那個小跟班。斯內普一直把四人組當成生死大敵，四人組、四人組叫了半天，但都想不起來彼得·佩迪魯是誰，可見他的存在感有多低。

“是的，波特夫婦和布萊克商議，認為布萊克太顯眼了，不若把保密人換成佩迪魯，由布萊克引開食死徒視線，更能保證波特一家的安全。可惜佩迪魯投靠了伏地魔，把波特家的地址告訴了黑魔王。一脈相承的好眼光，最後波特夫婦英勇就義，布萊克發現是佩迪魯出賣了他們，一直追殺他，最後炸了幾條麻瓜街道才殺死他，順帶殺死了幾位傲羅和無數無辜麻瓜平民。更戲劇化的在後面，佩迪魯并沒有死。布萊克以為自己為好兄弟報仇了，又覺得自己信錯了人，一心一意去阿茲卡班贖罪。贖罪？哼，真是個悲情英雄。”

斯內普總覺得這話有諷刺自己，忍不住問道：“盧平在和狼人的沖擊中死了，我想佩迪魯不會還活着吧。”

“當然，他是非法阿尼瑪格斯，在動物形态的時候就被燒死了，我親自督辦，無人知曉。”瑪麗挑眉，“不過佩迪魯身上的三級勳章還是有效的，而布萊克先生只能蒙受污名死去了。”當年瑪麗九死一生的時候，四人組無知無覺，如今他們誰是英雄誰是叛徒，也同樣無人知曉。

“布萊克家完了。”斯內普總結道。

“當然不，還有雷古拉斯·布萊克，他活着布萊克家是他的，他死了，只要出嫁的女兒願意讓孩子姓布萊克，自然能繼承家族，延續榮耀。”瑪麗不經意見把真話說出來了。

斯內普不會提醒她，只是猜想，為什麽雷古拉斯·布萊克可以，他一樣是食死徒，難道他是間諜？瑪麗又是從哪兒知道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在斯內普心頭堆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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