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208-214

208.

最無奈的還是祁烈,本來是自己情緒有點失控,最後嗷嗷大哭的變成了司陵。

司陵不願意回去睡覺,扒在祁烈身上不下來。怕影響紀何年的實驗,還是讓他關了實驗室的門。祁烈一只手拖着司陵的屁股一只手摟着他的腰坐在實驗樓頂的天臺邊上,司陵腦袋埋進祁烈懷裏,半個小時沒說話。

他不說話,祁烈也不出聲。

半小時之後司陵終于從抽噎的狀态緩過來,悶着聲問:“你哭什麽。”

把祁烈聽笑了:“我什麽時候哭了?”

司陵癟嘴:“剛剛接吻的時候。”

祁烈:“我哭了?”

司陵:“你沒哭,你抖什麽。”

祁烈半天沒說話,只把司陵又往自己懷裏緊了緊,最後才說:“等這一吻我等了七百四十三年,司陵浮郁。”

他這麽一說,司陵隐隐又要哭。司陵很确定自己就是司陵浮郁,并且前世的司陵浮郁對祁烈早已動了情,因為雖然他自己确實也想哭,但是這種不受控流眼淚的感覺,更像是司陵浮郁在哭。

司陵有點兒別扭:“可你等的是司陵浮郁,我是司陵。”

他現在大有自己跟自己吃醋的架勢,可這是不争的事實。就算他是司陵浮郁的轉世,就算他能回憶起前世所有的事情,可他這一世就是司陵。

“你就是你。”祁烈這麽說。

209.

大概三點半左右,司陵扒在祁烈懷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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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久之後因為臉上癢癢的觸感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天邊已經隐隐有了一點暗紅色。司陵瞬間清醒過來,都忘了自己昨晚在哪裏睡的,往後一坐,要不是祁烈穩穩摟着他的腰他就從這棟足足有十一層的實驗樓頂掉下去了。

這裏雖然樓層不高,但學校那邊也沒有更高的建築物,在樓頂看日出還是能看見的。司陵睡這麽一覺腰酸背痛,從祁烈身上爬起來才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早安也沒好意思說。

本來一時沖動叫他過來想接吻的時候司陵滿腦子都是“我靠,我也太浪漫了吧”,完全沒想到他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跟浪漫真是一點邊都不沾。

蒼天啊,還是讓我從這裏跳下去吧!

司陵心裏正在痛哭流涕,站在他身邊的祁烈沒忍住笑出了聲。

司陵低頭,看見兩個人不小心貼在一起的手背。

司陵:“你是不是偷偷聽我在想什麽了。”

祁烈:“沒有。”

司陵:“你看着我的眼睛說。”

祁烈再一次笑出來。

210.

這不是司陵第一次看日出。

司陵家就在浮郁山,浮郁山頂的日出在全國都是能排上前幾名的最佳日出觀賞點。偶爾有心事的時候,睡不着的時候,他也會爬上自家的房頂,跟旁邊玉皇頂嘈雜的人聲一起等日出。

但這是司陵第一次跟別人一起看日出。

這裏的日出自然是不如浮郁山的, 不能看見太陽從地平線出來的瞬間,只能看到藍黑色的天空慢慢地變得飽和度更低,顏色更淺,太陽出來的時候是橙黃色的,好像天空中被炙熱的火燙出來的一個洞。

“我确實覺得有點丢人……”司陵突然開口說,“本來還覺得挺浪漫的,不過現在又覺得還好,能跟你一起看日出也很浪漫。”

“如果非要把我和司陵浮郁分開,你喜歡的是我還是司陵浮郁?”司陵轉頭看祁烈。

從祁烈這個方向看,剛升起的太陽就在司陵腦袋後面。襯得司陵一顆腦袋也被打上一圈的光暈,好像毛茸茸的。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司陵想了半天才問出口的,他知道這麽想有點鑽牛角尖,但是如果不問他真的很在意,靠自己想是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

但祁烈沒有想太久。

“我見你第一面便知道你是司陵浮郁,所以對我來說你們從來都是一個人。你們性格不同,我卻欣喜,若前世你便有這種性格不該是那般遭遇,算是了卻我一個心願,我一直希望你能活得恣意自由。”

211.

看完日出把司陵哄回來睡覺,昨晚就在實驗樓的天臺睡了兩個小時,到六點多的時候腦子都快爆炸了,一覺醒來已經下午一點。

宿舍裏空無一人,司陵伸了個懶腰,摸到手機打開宿舍群相當震驚地發現二哥竟然脫單了。怎麽可能,他們一宿舍的光棍,以前還進行過評選,大家票選二哥為最不可能脫單的人。二哥沉迷打游戲,打完娛樂性質的游戲就開始打上班性質的游戲——代打賺錢,顯卡是他的大老婆,鍵盤是他的二老婆。

他玩的游戲還都是些妹子看都不想看一眼的游戲,但凡他玩一點某三啊,某F啊都會更容易脫單。而且最近也沒聽說他跟哪個女生有什麽暧昧關系啊, 怎麽突然就脫單了。

宿舍群裏一片問號,司陵的問號都快發出去了,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也脫單了吧,按時間來算的話,二哥說他今早脫單了,那他是今天淩晨,還是搶占了幾個小時先機的。

司陵默默删除了一排問號,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一排問號裏發送出去:那個,其實我也脫單了……

而與此同時,二哥的消息一起跳出來:哈哈!愚人節快樂!

老大:……

老三:……

司陵:……

老大&二哥&老三:???司陵???

司陵:……我是真的……………………

二哥:草!!!!!

212.

四月一號,愚人節。

要不是二哥搞這麽一出,司陵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四月了。啊,既然已經四月了,今年的清明節在四月五號,也就是四天後。

雖然清明節不像中元節——也就是鬼節——一樣鬼門大開,但人間的鬼濃度還是比平時要高的。聯系到昨晚祁烈說有人試探着想攻擊浮郁山的結界,司陵推測正式攻破浮郁山結界的時間應該就是清明節了。

司陵第一時間是給姐姐打了個電話,姐姐在看星象這一方面還是有點東西的。結果姐姐接起來電話,卻是說了一句“清明節之後吧,這幾天我們這邊确實有點忙,之後您再打這個電話”。

昨晚結界被攻擊,老爸肯定是知道的,這幾天姐姐應該都會留在浮郁山住下,這會兒肯定是跟老爸在一起。電話那邊窸窸窣窣的一陣響,然後才聽姐姐說了一聲:“喂!還知道給家裏打電話,畢業論文寫完了沒有,寫完了快回家幫忙。”

司陵眨眨眼,知道肯定是老爸也猜到清明節有事發生,便問:“你們已經知道昨晚結界被攻擊的事情了吧!”

“咦。”姐姐好像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祁烈告訴我的。

但姐姐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知道自己跟祁烈的關系,所以司陵沒說實話,而是轉移了一下話題:“論文差不多,我不做實驗其實在哪寫都一樣,我今天争取把初版交上去,然後大概晚上就回家一趟。”

姐姐答應下來,說會“m”“'f”“x”“y”%攉木各沃艹次轉告司陵老爸。

“姐,最近星象怎麽樣?”司陵問。

213.

最近星象那叫一個亂。

從前段時間就開始亂了,不過那個時候司陵根本沒把星象放在心上。夜觀星象,怎麽觀,觀什麽,向來都是只有大人物才能通過星星看出他的福禍,能看出來的是一個國家的運勢如何。他司陵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大學生,是福是禍星象也看不出來。

但最近一段時間确實有大事在發生。

死了七百多年的寇天複活,這算是逆天改命之事,定會在星象上體現出來的。而浮郁山是鎮壓北境的重要山脈,若有人真想在浮郁山上做什麽手腳,是會影響國家氣運的,星象上也該有體現。

“北方動亂, 數顆小星侵入北境星域,浮郁山是北境主山脈,想擾亂北境氣運只能通過浮郁山了。”姐姐語氣嚴肅了不少,“所以昨晚有人試圖破浮郁山的結界,司陵,你還是回家來吧,家裏恐怕要出大事了。”

214.

其實司陵的腿恢複得很快,雖然醫生讓他靜養他這幾天一刻也沒閑着,但有祁烈在他身邊,想讓他恢複得比常人快是小事一樁。

昨天下午他睡醒起床的時候就可以不依賴拐杖慢慢走了,只不過恢複得太快沒辦法向室友解釋。從昨天到今天,特別是淩晨在祁烈懷裏睡了一覺之後,早上回宿舍的時候司陵已經完全可以走了。

下午把論文初稿寫出來,寫得稍微有點應付,不過如果是恢複記憶之前的司陵其實水平也就這樣,沒有時間讓他去進行更多細化了。先交上去緩緩,等清明節的事情解決完之後再進行二次修改。

傍晚的時候還要先去醫院裏拆石膏,還得避開上次去的醫院,萬一遇到上次的醫生還記得自己,這個恢複速度就有點不科學了。

“你就這麽回家啊?祁烈不來接你?”三哥看見他收拾東西問。

“他在樓下等我。”司陵随口胡謅。

收拾東西之前司陵還特意糾結了一些要不要給祁烈發個短信,跟鬼談戀愛和跟現代人談戀愛肯定是不一樣,祁烈是個一兩千歲的鬼了,肯定講究發乎情止乎禮,不能總是黏在一起。

嗯。

所以司陵收起來手機,不打算給祁烈發短信了。但在現代人三哥眼裏,他還是個瘸子,要回家肯定是要男朋友接的,所以司陵只能胡謅一下。

沒想到三哥說:“樓下等你幹嘛,他又不是女生上不來,讓你上來接你呗?”

司陵說:“呃,不用!我都好多了,而且還有拐杖呢,又不是不能走,不用那麽嬌貴。”

三哥盯着司陵看:“你這樣可不行,你得學會撒嬌。剛談戀愛就這麽獨立自主了,等熱戀期過去了可還得了。”

司陵剛想說話,他們宿舍半開着的門被敲響。

“咚咚”兩聲,祁烈笑意十足:“三哥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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