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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是,挺刺激啊。”還能湊上點封建迷信色彩,葛飛馳喜歡。
向衡道:“還不能就此推斷彩虹的光就與新陽有勾聯,但确實疑點非常大。而且如果他們之間的這層關系是真的,我估計在新陽那裏就查不出什麽來。他們無論資質、管理和項目流程、財務等方面,肯定是做好了準備的。而且……”
“什麽?”
“而且我覺得有個矛盾的地方。如果他們有這能力在所有層面都做好手腳,讓人查不出問題,他們用自己的項目洗錢不是更方便,風險更小?讓一個酒吧摻和進來,簡直就是把把柄交到了別人手上,随時被人掐住咽喉。論社會地位、資源和人脈,新陽怎麽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葛飛馳想了想:“……對。可司機張益跟酒吧有關系,顧寒山的行蹤和弱點肯定是簡語這邊洩露,他們擺明了是在合作。嗯,也許不是新陽官方,是簡語個人。他想做的事,比如實驗,是不人道不光彩的,擺不上臺面,新陽也被蒙在了鼓裏,或者新陽為了利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孔明。”向衡道。
“對,孔明。所以顧寒山把孔明送到我們面前。”葛飛馳看着案情板,那上面就有孔明,“孔明五年前的社會關系和家庭情況都特別簡單,沒什麽疑點。後來車禍後就一直住院了。還就得等醫院把醫療資料交出來才行。”他敲了敲桌子,“我讓人繼續去催。”
“這個得趕緊催,盯緊了。目前看來,時間非常緊迫。對顧寒山下手是個信號,他們已經迫不及待。”
葛飛馳緊皺眉頭:“顧寒山快挖出他們老底了?”
向衡道:“按之前的情況,範志遠的案子大概率檢方翻不了盤的,顧亮的死看上去毫無疑點,許塘被殺如果不是顧寒山能指認胡磊那也很可能陷入僵局,梁建奇手賤摸女生屁股與這些事毫無關系,而孔明更是與他們八杆子打不着的,但顧寒山把他們都聯系起來了。”
葛飛馳猛點頭,确實如此。“所以他們要殺顧寒山滅口!”
“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向衡道:“我想不通為什麽要殺顧寒山?”
“動機不是很明顯嗎?”
“就差臨門一腳,殺掉領路人有什麽用?反而容易留下更多線索,自露馬腳。”
葛飛馳一時語塞。他盯着案情板看,想找找靈感。
“還有一種可能。我只是假設哈,你知道的,什麽情況都是有可能的。”葛飛馳清了清嗓子,有些擔心這話向衡不愛聽。“假設,顧寒山對我們警方還有所保留,她還有事情沒有全交代。她領我們朝着解謎之門方向走,但她藏着鑰匙。對方幹掉她,我們就沒有了鑰匙,只能在門口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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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還得防備顧寒山。”向衡想都不用想,他指了指案情板,“記住今天顧寒山看到的所有內容,到此為止,別再讓她看到更多。這個你要做好管理和安排,所有資料和情報線索做好保密,但也別讓隊伍裏更多的人知道這是提防顧寒山。”
向衡頭偏了偏,意指辦公室那邊的其他人。
葛飛馳一愣,居然這樣嗎?但他很快點點頭。
白擔心了,看來向衡跟顧寒山真沒什麽,這也太公事公辦了,不愧是向天笑,活該單身。
這個跟他想像得太不一樣了,他還想着向衡會反駁他,給他多一點信心,然後他們讨論一下是不是要讓顧寒山把所有案卷資料都看一遍,憑她的腦子,也許她還能找出什麽線索告訴他們。
向衡繼續道:“之後顧寒山如果突然又丢出什麽這個範圍之外的線索,那就是她隐瞞我們的。這樣我們才能心裏有數。另外,資料對顧寒山保密的另一個作用,如果我們有需要,我們可以在案情板或者其他什麽地方透露出些假情報,故意讓她看到,誘騙她按我們的意思辦事。”
葛飛馳下巴差點驚掉了。
男人啊,你真的絕情。
他這表情落在向衡眼裏,向衡回了他一個很嫌棄的眼神:“對方也很有可能對顧寒山用這招。所以我們對顧寒山透露的情報一定要過濾,別中計了。顧寒山這人吧,對她的記憶力太自信了,越有信心的地方,就越容易疏忽。完美記憶裏如果藏着詭計,如果是兇手埋下的,就太危險了。”
“所以我們警方也埋點詭計進去,利用她?”
“我就是這麽一說,還不一定有機會。”向衡道,“但是簡語他們就不一樣了。顧寒山示範過,你記得嗎?她跟李新武玩的那個杯子游戲,阈下啓動效應,通過對大腦的暗示進行行為控制。簡語他們對顧寒山的治療裏,有太多機會操作這個事了。以前有顧亮盯着,這兩年顧亮不在了。”
葛飛馳摸摸下巴,确實如此。“我們,要不要利用許塘和胡磊的事,還有對孔明的調查,傳喚簡語?要說嫌疑,他身上足夠了,先拘他24小時,看看會怎麽樣。”
“你有實證證明對他的懷疑嗎?如果沒有板上釘釘的鐵證,最好不要動他。”向衡道。“他現在也許就等着我們拘他。”
“為什麽?”
“因為你只能拘他24小時,而他什麽都不會說的。之前我們在新陽對他問過話了,你能問出他的破綻嗎?如果不行,弄這24小時也不行。而一旦沒有東西支撐你的懷疑和指控,他就能去找局長,找上頭的人脈,委婉地投訴我們騷擾他、耽誤了他的工作,破壞了他的名聲。”
“投訴就投訴呗。老子還怕他。”
“投訴不過是結交的手段,他可能正愁沒話題找上頭領導聊聊天吃個飯。現在我們不動他,他小題大作找人不合适,顯得心虛。一旦拘了他,又沒證據,最後灰溜溜放人,那時情況就不一樣了。他就有了主動權。聊天吃飯理由正當,他還能反過來打聽清楚更多的內容,還能讓上頭給我們使絆子。”
葛飛馳撓撓頭,不說話了。
領導的使絆子也分很多情況,葛飛馳有經驗。也不是真的故意要破壞他們查案,而是對他們辦事不力生氣,所以對他們的要求提高,設時限設條件,事事過問,到時候綁手束腳,确實會增加麻煩。
“現在确實沒什麽實證。”葛飛馳道。
向衡點點頭,他太清楚了。關陽也沒實證,也正是上述的那些顧慮讓他沒有對簡語采取行動,反而演起了戲。
——————
“簡在”工作室。
簡語跟宋朋道:“這錄音裏頭我的表現也不是很好,我讓寧雅不要自行猜測顧亮之死,別給自己惹麻煩,這顯得我心虛了。”
宋朋道:“我覺得沒問題,依你的身份,也不想自找麻煩,所以勸她不要亂想,因為她的想法是栽贓到你頭上,這個解釋合理的。”
簡語搖頭:“警察不會這麽想。我這句話确實不應該說。我該等你把錄音器拿出來了之後再跟她說的。”
宋朋皺了眉:“這還不能剪輯,技術科能驗出來的。剪輯過的,就更可疑了。”他想了想,“但是錄音是我們自己錄的,就是怕這個保姆有什麽問題才做這個準備,你知道在錄音還敢這樣說,那當然就是問心無愧,顧慮自己無辜被拖累……”
“不能是我自己錄的,必須是寧雅錄的。”簡語道,“我自己錄的,那我在裏面否認我完全不知情這些話,就不可信了。所以這個東西只能是下下策,最後的手段。畢竟寧雅還在,她會否認她錄過,就算上面有她的指紋和DNA。”
“那教授打算怎麽辦?”宋朋問。
簡語道:“你去查查寧雅家庭情況,她老公怎麽回事。全都弄清楚了再做決定吧。寧雅這個人,其實也不難控制。”
“那常鵬那邊呢,他們也太嚣張了,這樣下去真的不行。教授你會被拖累死。”宋朋忿忿不平。
“別擔心,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簡語輕聲道:“我會解決的。也拖不得了,到了不能不解決的時候了。”
——————
武興分局
葛飛馳問向衡:“那我們能怎麽突破簡語這個瓶頸?現在所有的事都跟他有關系,但就是差一點,我們怎麽找證據,靠顧寒山行嗎?”
向衡搖頭:“顧寒山氣人就在這一點,她自作主張已經跟簡語撕破臉了,都來不及阻止她。完全打亂了我們的節奏。她再做什麽,簡語都不會相信她了。現在簡語很清楚顧寒山在查他,他提防着呢。”
葛飛馳嘆氣:“行吧,那我們繼續查下去,再想別的辦法。”
“別太指望顧寒山,她很有可能還會繼續惹麻煩。第一現場那個媒體,記得嗎?顧寒山被襲的視頻在網上曝光了,多有熱度,第一現場像鯊魚聞到血腥味,已經聯絡過顧寒山了。他們不會放棄這事的。”
葛飛馳頭疼。
向衡看他表情,道:“也不是全沒辦法,也許靠賀燕可以。”
“賀燕?顧寒山的後媽?”
向衡點頭:“我已經讓羅以晨去盯着她了。”
向衡把他跟羅以晨和方中分析的賀燕與顧寒山是母女聯手,緊密合作的關系講給葛飛馳聽。
——————
某條街道。
羅以晨成功等到賀燕開車從公司大樓出來,他小心翼翼一路跟着她。
賀燕把車開到一家銀行,靠在路邊停車,去自動取款機上取了錢。
羅以晨遠遠觀察着,拍下了照片,給向衡發信息:“賀燕去取了錢。”
賀燕取完錢又上了車,車子繼續行駛。
過了一會,羅以晨覺得不對勁了,他給向衡打電話:“賀燕取完錢沒有回家,她現在行駛的方向不是她的住處,我感覺更像解放路,她是不是要去彩虹的光?向衡,你确定你的推斷是正确的嗎?賀燕是不是去付買兇殺人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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