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誰

“你笑什麽？”花碗楞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難以置信道，“你都知道了？”

周子墨笑，可算把花碗詐出來了，“要不我怎麽會辭職呢~”就是因為看明白了才要辭職，不過她是真沒想到皇帝會和罪犯勾結，周子墨苦笑，研究員多好的工作啊，薪水高又能摸魚，麽得了…她咬下一大口食物，含糊不清得說，“嗯…差不多，就是沒想到他還不打算放過我…”她又不是傻的，當時沒看透，這麽長時間怎麽也尋思明白了。

一切都太刻意了。

雖然皇帝極力把自己包裝成古板卻疼愛女兒的嚴父，但周子墨從他身上看不出一丁點焦急的情緒，這就很違和了。而且…細品下來第六感告訴她，皇帝在意的不是蘇瑤光能不能回來，更在意誰去救蘇瑤，這個“誰”很關鍵。

真不是她自戀！

零壹執行任務時是非常“普通”的救援任務，輪到她卻接二連三發生意外。

報告上沒有小姐姐們重生的信息是其一，突然出現的索歐特德一夥人是其二。

前者對尋找蘇瑤光非常不友好，後者對病毒的改造更是強行提高生存難度，以後指不定還要搞出什麽事。

她懷疑自己遭到了針對，并真誠的希望，其三不會出現。

正如花碗所說，那三個人有對付系統的手段，明擺着是來針對她的。

守護天使看似偉大，實則捅了皇帝的馬蜂窩，讓許多“該死”的人活了下來，她早已成為皇帝的眼中釘…

顧忌着老母親的能量，她不能在帝國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但她在這裏出事，死無對證，牽扯不到皇帝身上，有理沒處說…

她自己的事心裏清楚，至于蘇瑤光為什麽會被親爹追殺……“蘇瑤光呢？皇帝被禪位的事逼急了？”畢竟蘇瑤光名聲可比他好多了。

帝國憲法沒有明确規定帝王的統治年限，而現在的皇帝走的是上古時期貴族強權那套，民衆十分不滿，國內早有希望陛下退位讓賢的言論，但皇嗣凋零一直沒有什麽好的人選，直到蘇瑤光名聲大噪，退位之言甚嚣塵上，皇帝對蘇瑤光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統治者沉迷權勢，這樣的國家…還能有好？

“不僅僅是那樣…”

蘇瑤光的故事在花碗的講述中娓娓道來。

這次，周子墨是真的驚了，驚得嘴裏的餅都掉出來了。

“表面看來他對質疑皇權的星球下手，讓地方行政官員失去威信安插自己的人手，實際上他有個私生子，他想讓私生子做皇儲…就得掃平一切障礙，很早之前他就過河拆橋把皇後娘家的勢力連根拔起…瑤光為了脫離他的掌控去了軍部，然而棋差一招，但凡她待過的部隊，都是沖在最前面的炮灰…”

“為蘇瑤光提供庇護的老将軍被彈劾，救過她的中士隔天便死于非命…他為了搞死瑤光無所不用其極，只等皇嗣全無，扶私生子上位…”

很難想象，都9020年了，居然還有人覺得只有兒子能繼承皇位，而且還是品德敗壞出軌搞出來的私生子？為了私生子要搞死自己的親生女兒？什麽人類迷惑行為大賞？

剛吃進去的午飯差點沒吐出來。

不知道前任女帝知道她兒子是這個狗樣子，會不會氣到從棺材裏跳出來，憑一己之力讓阿斯德帝國回到大清，真不愧是寧，周子墨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真就什麽辣雞都能當皇帝了？我呸！

忍一時越想越氣，嘴裏的飯都不香了，幾口把剩下的食物一掃而光，打了桶水頓頓頓狂喝壓火。

周子墨氣的有點上頭，甩開膀子，手裏摔打着塑料瓶，罵罵咧咧。

“狗皇帝怕我倆在一起會助長蘇瑤光的聲望，他擔心我和蘇瑤光假分手，你知道六年前那次召見，狗皇帝給我的茶水裏下了什麽嗎？！”

不等花碗回話，周子墨機關槍一樣噠噠噠瘋狂輸出。

“蝕腦蟲的蟲卵！”

“他要讓蟲子吃掉我的精神體！？奪損吶？！他生的兒子有P眼麽我想問？”

失落非常的花碗，冷不丁被問到，下意識的思考，剛要回答‘有的’，忽得想起，這是一句罵人話…

…

花碗連忙追問，“那你的精神體沒出問題嗎？”

周子墨正看着後視鏡，嘴唇恢複血色，眼裏的血絲也不見了，她呲了呲牙，大大咧咧道：“怎麽沒出問題，蟲子啃掉我好幾條精神絲，要不是媽媽發現的早取了出來，我就被蟲子啃成傻子了。”

一想起這事，當事人周某表示現在就是後悔，十分的後悔，不是後悔分手，而是後悔惹上蘇瑤光這麽個瘟神，跟別人談戀愛傷情，跟蘇瑤光談戀愛要命。

她又低頭瞅了瞅指甲，還有些青，得再緩一會，她放平座椅，半躺在上面和花碗控訴狗皇帝有多麽的狗，花碗也掏出好些舊事，兩個人七嘴八舌你來我往罵的可high。

只要有共同的敵人，那我們就是好朋友！

一人一碗瞬間打得火熱。

花碗說的大多是幾十年前的事，周子墨從來沒聽到過，三觀像雨刷器，被瘋狂刷新，她對皇帝的“狗”有了全新認識。

罄竹難書的皇帝，兩人罵的都累了還沒數落完罪狀，罵着罵着，熱鬧非凡的空間裏忽然安靜下來。

周子墨抿唇，心情有些複雜，總的來說是一種明确無法改變現狀後的默認和妥協，還有失落，又心安理得的放棄掙紮。

她們彼此都清楚。

花碗頂着濃重鼻音岔開話題，“之前你說要辭職，是有什麽打算嗎？”

周子墨點頭，伸了個懶腰，“辭職後的某一天，我染上了怪病，媽咪們帶我去其他星球求醫，路上飛船…duang~”她打着哈欠，“你懂我意思吧？”

懂是懂了，可之後呢？還能逃出帝國不成？

執務官神秘兮兮，“我有個秘密基地啦，狗皇帝絕對找不到。”

當時是計劃不出意外的話以後都不用再回帝國，現在看來，還是有些稚嫩，光是媽咪需要的鳳魂草她就被卡住了。

但在花碗眼中，能夠詐死脫身，遠離泥潭，“真好啊。”

花碗羨慕的快溢出來了…

周子墨心一軟，“嗯，等一切平息，你來找我玩呀？”末了飛快補了一句，“我只邀請了你哈，不要把蘇瑤光帶過來。”

這怨氣…隔着次元壁都感受到了，花碗沉思半晌，覺得應該說些什麽，她斟酌道，“當時瑤光收到線人消息，皇帝的反對者們打算綁架你拷問守護天使的源代碼…再加上當時的課題，瑤光說太惹眼了，他們得不到也要毀掉，你的處境太危險了，她…只好越權停掉了你所有的項目…”

“再加上之前因為她死了很多人…瑤光很痛苦，也很愧疚…她失去了許多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她連你也失去…”花碗頓了頓，小聲補充道，“任何意義上的…”

“你是在給她洗地嗎？”周子墨臉拉得老長，“我又不是3歲小孩，什麽都要別人替我打點好…”這為她好，那為她好，她氣了那麽多年，恨了那麽多年，算什麽？

人形加濕器嗎？

“蘇瑤光總把別人當傻子！就她聰明又能扛？既然她什麽都能扛，建議去擡杠。”

花碗悄悄瞥了一眼，執務官白眼快翻到後腦勺，繼續瑤光的話題并不是明智的選擇，她迅速賣了個萌，“不生氣啦~我替她向你道歉嘛~”

周子墨眼一橫，開始無差別掃射，“關你屁事？！你憑什麽替她向我道歉！就是她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原諒她…還你替她…”

執務官絮絮叨叨地粗口中…花碗撓頭，這可真令人禿頭，還好她沒有頭發…

想想也是，談了個戀愛惹得一身騷，任誰都是會生氣的…花碗小心翼翼道，“我是她…嗯…姐姐？替她跟你道歉…可以嘛…”

？？？姐姐？？？

周子墨剛想罵姐姐算個屁…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腦瓜子嗡的一聲…“親姐？”

花碗猶猶豫豫，“瑤光說是…那就應該是的吧…”

怪不得下了這麽大的手筆，原來是要把她們一鍋端了…

周子墨默默過了一遍腦子，她沒說過花碗什麽不好的話吧？好像…她不僅說過花碗是小辣雞…還非常過分地把碗扣在土裏…

她面帶微笑，溫柔又不失親切地問候，“看來你記憶還沒完全恢複啊…”

而花碗絲毫沒有翻舊賬的意思，小可憐似得點頭如搗蒜，連連稱是。

看來碗碗子還是那個不愛幹活又愛比比的小傻子，沒變成鈕祜祿·花碗…

周子墨心虛地安慰了幾句，低頭看手指，已經恢複血色了…她得幹活了。

下車，繼續買買買，目的地：幹貨區。

幹貨區種類太多了，幹果、幹蔬、海鮮，調味料、果脯…看得周子墨眼花缭亂，可能是這片區域味道太雜了，聞多了有點上頭。

最後，選了各種蘑菇、木耳、銀耳，辣椒麻椒調味料，紫菜、海米之類的海産品。

幹貨不算必需品，她買的不多，主要是調料占大頭，共計消費2萬塊。

路上，花碗吱吱唔唔，還是沒耐得住性子，問周子墨，“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驚訝啊？就…我是瑤光姐姐的事…”太奇怪了，她沒暴露出來過什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周子墨：哦豁，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蘇瑤光：那…

周子墨：泥奏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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