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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文延幫丁小楠要到了餘風的微信號, 但突然給對方發送好友申請其實還是挺冒昧的,而且丁小楠是個爽快人, 她不喜歡拐彎抹角,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去問餘風要微信號。有戲最好,沒戲拉倒。
“謝謝你幫我要微信號。”丁小楠謝過文延, “不過姐還是打算親自出馬,害你白跑一趟了。”
文延看了看她:“你是打算直接跟人家說?”
“是啊。”
“祝你成功。”
丁小楠烤的串差不多都給文延吃光了, 丁小楠偏頭一看,鐵盤裏剩了一堆簽子,氣得她在文延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吃得倒是挺爽啊, 我烤了老半天,全被你炫光了。”
“哎,沒了再烤呗, 我幫你烤。”文延看了一眼餘風那桌, “再說人又不在,你拿過去給誰吃啊。”
他們閑聊的時候餘風和謝安嶼還在帳篷裏打啵呢,兩個人都不在位置上。
餘風消失了半晌這會兒又出現了,丁小楠跟朋友在不遠處說話,餘光瞥見餘風的身影, 笑着對朋友說:“我有點事兒,先過去一趟。”
“行,你忙你的。”
就因為餘風說的兩句話, 謝安嶼一直在回想剛才他和餘風在帳篷裏做的事,回味那個橙子味的吻, 回味得口幹舌燥, 咕嘟咕嘟猛灌啤酒。
“怎麽樣, 各位玩得還開心嗎?”丁小楠走過來問。
周祎笑道:“能不開心嗎,我吃得都快站不起來了。感謝丁老板的盛情款待,太破費了,真的。”
丁小楠笑了笑:“開心就好,不破費,你們都是我的客人,招待你們是應該的,到時候在APP上給我的民宿發個好評就行。”
丁小楠随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人對着餘風:“剛才我還找你呢,沒看到你人。”
餘風聞言擡了下眼皮,看着她:“有事?”
“有啊。”丁小楠彎起眼睛一笑,開門見山道,“都是成年人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找你是想問你要個微信號。”
桌上幾個人表情各異,餘風出于禮貌,問了一句:“有什麽事?”
丁小楠低頭笑了笑:“要微信號還能有什麽事……沒什麽事,就是想跟你聊天。”
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如果拒絕對方其實挺不給人家面子的,可餘風也不想對方誤以為跟他有發展的可能,為避免後續麻煩,餘風直接拒絕了:“不好意思。”
他不僅拒絕,還把拒絕的理由說出來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那三個人齊刷刷地看向他,一人臉上一個表情。丁小楠愣了兩秒,表情凝住,又緩了兩秒,僵住的嘴角才慢慢放松下來:“是嗎……那是我唐突了。”
她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笑了笑說:“怎麽你們長得帥的男的都喜歡男人啊,你已經是我看上的第二個gay了。”
周祎聽樂了:“你以前還有過相同的遭遇呢?”
“啊,難受得我那次晚飯都沒吃。”
“那今天趕緊多吃點。”
施無恙被周祎逗笑了:“你嘴怎麽那麽欠。”
“以前年輕,現在麽,愛誰誰,委屈誰都不能委屈我的肚子。”丁小楠說。
“說得好。”周祎給丁小楠拿了一罐啤酒,“來,咱倆幹一個。”
丁小楠接過啤酒跟他碰了碰杯,仰頭灌了一大口,她把啤酒舉到衆人面前:“那我就一起敬敬你們吧,歡迎你們入住我的民宿,歡迎你們來霜葉渚。”
她單獨敬了餘風一下:“夠潇灑,夠坦蕩。”
餘風跟她碰了一下,祝福非常樸實無華:“祝你早日找到真愛。”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找不到也沒事,自己開心最重要。”
丁小楠雖然铩羽而歸,但心情很是暢快。
燒烤活動持續到晚上十點才結束,郭田陽後來也帶着丁盈一起過來了,不過他沒見到謝安嶼,因為謝安嶼九點多就跟餘風回民宿了。
當時謝安嶼根本就沒心思在這兒呆着了,從帳篷裏出來後就一直在晃神,整個一靈魂出竅的狀态。餘風問他要不要回去,他立刻點頭說“好”。
周祎和施無恙留下繼續喝酒,餘風帶着謝安嶼先回了民宿。
九點半的時候,民宿外面,夜空中升起了絢麗的煙花。餘風和謝安嶼站在門口,同時回頭看了一眼。
前臺無人,都去沙灘燒烤了,丁小楠任性,直接在門口挂了個“暫停營業”的牌子,大門虛掩着,這間民宿本就沒什麽客流,除了民宿裏住的客人,不會有其他人進來。
幾只貓貓關在籠子裏,懶洋洋地“喵嗚”幾聲。
一直到上樓走到房間門口,兩個人都很安靜,一路上走回來的時候也沒說話。
謝安嶼此刻哪還能跟餘風正常交談,不過是吃了一頓燒烤的工夫,餘風就成了他的男朋友,在此之前他甚至還在糾結餘風的性取向。
謝安嶼拿出房卡刷了一下,餘風從後面靠過來,幾乎貼着他的背。
謝安嶼手抵在門把上沒動,餘風的呼吸撲在他的後頸上,沉默着,帶着一種無聲無息的壓迫感。
謝安嶼明顯是還沒适應倆人突變的關系,一直僵着沒動。
“轉過來。”餘風在他身後說。
謝安嶼緩慢地轉過身來,餘風一只手摟着他的脖子,臉湊過去在他嘴上親了一下。
“晚安。”餘風松開謝安嶼,往隔壁房間走去。
謝安嶼轉身開門,坐在床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綻放的一簇簇煙花。他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洗完上床,蒙上被子閉上眼,腦子裏開始一幕幕地回放剛才跟餘風待在一起的畫面。
他剛才光顧着跟餘風親嘴了,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細想。這會兒心情終于平靜,才後知後覺地對今晚發生的一切有了實感。
謝安嶼睜開眼,把床頭的手機拿了過來,在微信聯系人裏翻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頭像。謝安嶼出神地盯着聊天界面,他跟[小舟從此逝]的上一次對話停留在今年的四月,如今已是盛夏。他在對話框裏打了幾個字,按下發送。
小島:睡了嗎?
對面回得很快。
小舟從此逝:沒有
謝安嶼撥通了小舟從此逝的微信電話。
“是你嗎?”謝安嶼問對方。
餘風在電話那頭嗯了一聲。
謝安嶼望着天花板,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問:“哥,你喜歡我嗎?”
“很喜歡。”
餘風的聲音跟謝安嶼記憶中的那個聲音重疊了。
謝安嶼心裏怦然一動。
“你之前給我的微信——”
“是我的工作號。”餘風說,“這個是我的私人號。”
“為什麽一開始沒有告訴我?”
“最開始是覺得沒有必要,後來是不敢。”
謝安嶼愣了愣。
“我想讓你在我身邊待着。”
放下手機,謝安嶼躺在床上,思緒紛亂。他又開始回憶剛才的吻,回憶餘風柔軟的嘴唇。
今晚注定難眠。
謝安嶼閉上眼睛放緩呼吸,聽到餘風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來:“緩過來了嗎?”
餘風太了解謝安嶼了,他甚至知道謝安嶼此時此刻在想什麽。
怎麽可能緩得過來。
“還沒有。”
“那就別緩了。”餘風說,“幫我開門。”
謝安嶼一愣,倏地坐起身看向房門。他掀開被子下了床,走過去開門。
餘風站在門外,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沒幹,穿着寬松的T恤和運動褲。他伸過手來摸了摸謝安嶼的臉——燙得能煎雞蛋了。
“去我房間嗎?”餘風問謝安嶼。
謝安嶼看着他點了點頭。
走進房間,關上房門,餘風走到窗前拉上窗簾,嘩的一聲聽得謝安嶼心頭一跳。餘風怕他緊張過頭,很貼心地打開了電視機。
開了葷的小年輕被餘風這通操作整懵了,謝安嶼貼牆站着,低聲喊道:“哥。”
餘風轉過來看他一眼。
“把電視關了吧。”謝安嶼說。
“不是還沒緩過來嗎?”
“不想緩了。”謝安嶼盯着他,“你在這兒,我到明天也緩不過來。”
餘風與他對視幾秒,随後二話不說走過來吻住了他。
他其實不想讓謝安嶼陷入太過被動的境地,可他沒那麽強的忍耐力。
謝安嶼被餘風吻了一會兒就情不自禁地摟住了他的腰。
門外傳來敲門聲,倆人動作停住。
“包都不要了?放帳篷裏也不知道帶走。”周祎在門外說,“我幫你拿回來了,開門。”
餘風松開謝安嶼,謝安嶼沒頭蒼蠅似的想找地方躲,餘風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說:“他都知道,不用躲。”
說罷餘風去開門,謝安嶼也來不及找地方回避了,周祎把包遞給餘風,視線掃到屋裏的某位小帥哥。
謝安嶼看起來還挺淡定的,點頭禮貌打招呼:“周老師。”
周祎啧了一聲,指着餘風問謝安嶼:“他把你拐過來的?”
“我自己過來的。”
周祎笑了笑:“你餘哥可真是苦日子熬到頭了,美得他啊……”
周祎走之前把餘風拉到外面提醒了一句:“你可悠着點,別忘了他才十九。”
餘風斜眼看他:“十九怎麽了,又不是未成年。”
“哎喲,敢情您是真的今晚就打算不做人了?之前沒少對着小謝拍的那本雜志幹那檔子事吧?”
餘風笑着罵了一聲:“滾。”
餘風走回屋裏,電視機還在播放腦殘家庭倫理劇,他找到遙控把電視關了。
“等會還回去嗎?”餘風跟謝安嶼确認。
謝安嶼雖然臉皮薄,但一向坦誠:“……不回。”
餘風關掉大燈,留一盞床頭燈,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他往旁邊挪了挪,給謝安嶼空出半張床來。
謝安嶼在餘風旁邊躺了下來,房間裏的空調打得很低,謝安嶼躺進來的時候帶着一身冷氣。
餘風摸了一下謝安嶼的手,問:“空調要打高一點嗎?”
“不用。”謝安嶼的手心逐漸發熱,沉默幾秒,說,“哥,把燈關了吧。”
餘風嗯了聲,松開謝安嶼的手去關床頭燈。
四周陷入黑暗,餘風的聲音在謝安嶼耳邊響起:“剛才我親得你舒服嗎?”
這話問得實在露骨,謝安嶼嗓子眼一緊,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手心出汗了。
餘風靠過來,舌頭在他嘴唇上輕輕舔了一下,舌尖勾着他的唇線一點點上移,舔到鼻尖,最後落在眼周。
“我想親你很久了,喜歡上你後的每一天都在想。”
“謝安嶼。”餘風的聲音壓得很低,“我喜歡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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