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四個人原定計劃在霜葉渚待五天, 最終商量一番,決定第四天就回去了。餘風本打算和謝安嶼先走, 讓周祎和施無恙自行決定去留, 周祎當然不可能跟餘風分開行動,更何況這次出行本來就是随緣玩兒,沒有具體的行程計劃, 玩五天也是玩,玩四天也是玩。
訂的第四天傍晚的船票, 四個人提前一小時出發去碼頭。
餘風怕把謝安嶼送給自己的花壓壞,走的時候直接把花抱在懷裏,推着行李箱從房間裏走出來。
周祎瞧見了, 驚訝道:“哪來的花啊?”
“男神送的。”
周祎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剛想說你他媽的還能有男神?愣了兩秒腦筋才轉過彎來,看了看謝安嶼:“我們島草送的啊?”
餘風嗯了聲, 謝安嶼在旁邊聽着有點不好意思。
周祎沖謝安嶼比了個大拇指:“你比你哥會。”他走過來瞧了瞧餘風懷裏的花, “品味可以啊,小謝。”
謝安嶼低聲問餘風:“這花還沒蔫兒?”
餘風笑了聲:“你以為昙花啊,放了才兩天,哪那麽容易蔫兒。”
“你不會是打算一路抱着花去碼頭吧?”周祎問。
“包裏沒地方放,我不抱着能怎麽辦?”
周祎“喲喲”兩聲, 打趣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丫就是想炫。”
“島草送的花,不炫不是人。”
他要是真想炫, 昨天謝安嶼被迷妹追上門的時候就能大炫特炫,哪用得着等到現在。
“騷包。”周祎仰頭大笑, 笑得嗓子眼都能看見了。
丁小飛送謝安嶼他們去碼頭, 看見餘風抱着花從民宿走出來, 堂堂一小直男羞紅了臉,好像那花是謝安嶼送給他似的。
他現在看餘風特別扭,短時間內無法接受此人是謝安嶼男朋友的事實。
這人長得是帥,難不成是把小島帥彎的?
丁小飛實在想不通謝安嶼怎麽會喜歡上男人。
他坐在汽車前座,都不敢把腦袋往後轉,生怕一轉頭看到謝安嶼在跟男人親親我我。
事實上謝安嶼和餘風規矩得像兩個不熟的人,連話都沒怎麽說。
丁小飛是個小話痨,就想跟謝安嶼叨叨叨,他終究是沒忍住轉了一下頭,要跟謝安嶼說話。
人都快走了,再不多說點話都沒機會了。
看到謝安嶼和餘風面無表情地端坐在最後排,沒有一點肢體接觸,丁小飛忽的松了口氣。
謝安嶼本來在看窗外,忽然轉頭往丁小飛那邊看了一眼。
餘風也擡頭看了一眼,一對上餘風的視線,丁小飛又把頭轉回去了。
丁小飛憋得要瘋,拿出手機給謝安嶼發微信。
丁小飛:你知道嗎,昨天那個帖子有人貼後續了,回帖量吓死人,現在估計半個學校的人都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丁小飛又發了條鏈接過來,謝安嶼沒有點開看,問他:你怎麽鬼鬼祟祟的?
丁小飛:啊??
謝安嶼:平時話不是挺多嗎,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謝安嶼:剛才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麽?頭轉得像陀螺
丁小飛看着手機笑得肩膀直颠,飛速打字。
丁小飛:那誰不是在旁邊嗎,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說話
看着丁小飛發來的消息,謝安嶼轉頭看了餘風一眼——
側臉看着是挺高冷,但也帥得無可挑剔。
感覺到謝安嶼的目光,餘風轉了下頭:“怎麽了?”
“看你。”謝安嶼說着繼續給丁小飛發消息。
謝安嶼會錯意,以為是餘風太冷淡讓丁小飛誤以為他是個很難相處的人,所以有點怕他。
謝安嶼:他人很好,不是看上去的那樣
謝安嶼:不兇
丁小飛: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又沒覺得他兇
丁小飛:不過确實是有點高冷
丁小飛:我就是有點不适應
丁小飛:我一想到這人是你男朋友,我就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丁小飛有點好奇,又有點八卦,問了個私密的問題:你們……那個過沒有啊?
謝安嶼:哪個?
他剛點發送,旁邊餘風忽然湊過來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壓低聲音說:“看完就不管我了?”
謝安嶼轉過頭,餘風還貼在他耳旁,他把臉轉過去的時候嘴唇不小心蹭到了餘風的嘴唇。
兩個人也算勉強親了一下吧,餘風若無其事地把臉轉了回去,臉上甚至沒什麽表情。
謝安嶼愣了兩秒,低頭看手機。
丁小飛接着剛才的問題:親嘴
謝安嶼:嗯
丁小飛:!
丁小飛:跟男的親嘴什麽感覺啊?
謝安嶼:……
謝安嶼:男的女的嘴唇難道還是不同構造的?
丁小飛: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哈
丁小飛:不是,我就是好奇,跟男生親嘴是不是跟女生親嘴的感覺不太一樣啊
謝安嶼:你好奇的東西挺獨特的
謝安嶼:我又沒跟女的親過
謝安嶼:你要實在好奇,可以找個男生親一下
丁小飛:操,你要死啊,你現在怎麽回事兒,跟誰學的這麽魔鬼
謝安嶼笑了笑,沒再回複。
跟餘風親嘴能有什麽感覺?
很軟,舒服,親一下就一直想親想親想親。
就是這麽簡單粗暴的感覺。
丁小飛在碼頭送別謝安嶼,四個月前他也是在這兒目送謝安嶼離開的。他不知道謝安嶼什麽時候還會再回來,但他知道謝安嶼的将來一定會越來越好。
謝安嶼檢票上船,回頭看了一眼丁小飛,丁小飛沖他招了招手,就像四個月前那樣。丁小飛什麽也沒說,只是眯着眼睛笑。
謝安嶼跟他揮手道別。
丁小飛看着謝安嶼消失在視線中,目光向上看向遠處的天空,海平線上方是落日的餘晖。
丁小飛握在手裏的手機震了震,他拿起來一看。
謝安嶼:注意身體
謝安嶼:天天開心
丁小飛看着手機吸了吸鼻子。
周祎把行李箱推到房間門口,嘆了口氣:“又要睡這腿都伸不開的破床了,這次回去我得整個大保健。”
餘風手裏抱着花呢,剛才坐車上一路都抱着,周祎看了他一眼,實在忍不住想笑:“你這樣真的很騷包。”
餘風要笑不笑地說:“盡早習慣吧,坐高鐵回去我也會一路抱着。”
施無恙笑了笑:“騷包嗎,不是挺浪漫的嗎,路人看了只會羨慕他有個這麽會來事兒的對象。”
周祎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心想這家夥肯定很吃這一套,畢竟品味不俗又有格調,每次進辦公室身上都香香的,穿得講究還噴香水。
進屋後,餘風終于放下了他那束賣了一路風騷的小雛菊。這花其實很小清新,小小的一紮抱在手裏,襯得整個人都很溫柔。
“要不找個袋子裝起來吧。”謝安嶼說,“拎手裏,一直抱着手不酸麽?”
“島草送的,就算是鉛球我也得捧着啊。”
謝安嶼低頭直笑。
“去洗澡吧。”餘風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房間還是那麽局促,唯一變了的是倆人之間的關系和氛圍。剛來的時候謝安嶼就跟這間小小的屋子一樣局促,連跟餘風正常交流都很難。
洗完澡謝安嶼躺在床上看手機,百無聊賴地翻起了丁小飛發給他的那個帖子。
回帖量比昨天多了一倍都不止,謝安嶼甚至還翻到了餘風的照片。
謝安嶼劃到某一樓停住,這樓挂了張照片,底下的回複多得能往後翻好幾頁。
餘風這張照片應該是從民宿出來的時候被人拍的,那會兒他們正要上車,照片抓拍到了他側着身子的樣子,正臉沒露出來。
#破案了,這花是給另外一位帥哥送的哦~
-哇塞,看側臉感覺好帥
-不用感覺,是帥的,他跟xay一起來的,我在楓月灣見過,本人超帥~
-這都能給你們拍到後續……姐妹們不去當八卦記者真是屈才了
-我發現咱學校的人有當狗仔的潛質
-後續這麽快就有了?不枉我這兩天狂刷這個帖子!
-所以謝安嶼是gay?難怪他以前對班裏的女生都愛答不理的
-笑死他對男生也是愛答不理的好嗎
-我懷疑他唬人呢,我不相信他是gay
-+10086,我也不相信,估計就是朋友
-別自欺欺人啦,不是有妹子聽到他說這花是送給喜歡的人的嗎,這不是板上釘釘了
-誰懂,我忽然心裏平衡了
-+1我懂
-+2我也
-+3
-+4
……
謝安嶼點開餘風那張照片放大看了一眼,餘風推門從衛生間裏出來,謝安嶼看得入神,聞聲擡起眼眸,他維持剛才的姿勢太久,稍微一動手機就從手裏滑了下來,砸到了嘴角。
餘風往床上看了一眼,謝安嶼捂着嘴巴在被子裏摸手機。
餘風走過來俯身看着他,拉開他的手看了一眼他的嘴巴:“砸着嘴了?”
謝安嶼嗯了聲。
“嘴裏破沒?”
謝安嶼下意識舔了一下嘴角內壁,舔到了一點鹹味兒。
“破了。”
“看什麽這麽入迷,手機還能把嘴巴給砸了。”餘風從包裏拿出餐巾紙,輕輕撥開謝安嶼的唇瓣,幫他擦了擦嘴裏的血。
“我在看昨天那個帖子。”
餘風笑了聲:“還看呢?”
“有後續。”
“什麽後續?”
“有人拍了你的照片。”
餘風一愣,随後說:“你們島上的人挺适合去娛樂周刊工作的。”
“他們都知道我喜歡你了。”謝安嶼盯着餘風。
餘風低下頭來蹭了蹭他的鼻尖:“那他們應該嫉妒死我了吧。”
謝安嶼笑得嘴角隐隐作疼。
“害怕嗎?”餘風問他,“害怕他們知道你喜歡一個男人。”
“我要是害怕,她們就不會知道那束花是送給我喜歡的人了。”
餘風彎起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嘴唇,問:“我能不能繼續剛才在車上的事?”
謝安嶼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麽……?”
“親你。”
謝安嶼腦子裏一瞬間浮現出剛才在車上不小心蹭到餘風嘴唇的畫面。
謝安嶼往牆那邊挪了挪,側着身子給餘風空出半張床,那架勢像是要讓餘風躺過來。
餘風笑了:“躺着親啊?”
謝安嶼作勢要坐起來:“那坐着?”
餘風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按了回去,在他旁邊躺了下來,兩個人面朝對方。
“那就躺着吧。”餘風說着吻了過去,舌尖勾着他破了的唇角慢慢地舔,舔出了一點血。
其實謝安嶼就是想跟餘風睡一起,奈何這床實在太窄,兩個人必須要側着身才能不掉下床去。
他們緊緊貼着對方,身體的每一寸都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不留寸縷空間。
“哥…”謝安嶼被餘風含着嘴唇,含糊不清地喊了一聲。
餘風氣息不穩地嗯了一聲。
“關燈……”
餘風伸手摸了一下床頭櫃上的開關,把燈關掉了。
餘風離開了謝安嶼的嘴唇,低笑着問:“你不會是想讓我今晚就躺這兒了吧?”
謝安嶼扶着餘風的腰,嗯了一聲。
“那你恐怕明天早上要到地上找我了。”
謝安嶼笑了一聲,聲音被餘風堵回嘴裏。
謝安嶼隔着衣服胡亂地摸餘風小腹上的肌肉,貼他貼得越來越緊,身上的熱度也逐漸攀高。
謝安嶼壓低了嗓音,一聲一聲喊着“哥”,語調沒有任何起伏,情緒全藏在壓抑的呼吸聲裏。
他們交頸擁抱,謝安嶼的牙尖不輕不重地磨着餘風的脖子,身體蹭着,蹭得實在難受忍不住在餘風的側頸上咬了一口。
年輕氣盛那真不是信口一說。
謝安嶼臉上都出汗了,餘風用拇指蹭了蹭他的臉頰:“又要餘哥幫你?”
謝安嶼的衣服早被掀了上來,他低頭咬着衣擺,混合不清地應了一聲。
餘風低聲笑了笑:“我都怕你縱.欲過度弄壞身子。”
謝安嶼額頭抵在他的肩窩,鬓角在流汗。
“回去要好好補補。”餘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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