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岩蘭草
3.
姜煥還是很瘦,露出來的手腕都是骨頭,他要了一些燒烤,沒有點主食。
倆人的東西差不多時候到的,妙安的燒烤點的多,他就這樣,明知自己大概率吃不完,可總還是想吃的花樣卻很多,點了幾串之後就擔心萬一自己還想吃,再點烤起來就慢了,所以他都點的多,确保自己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浪費是肯定浪費的,妙安也不想攤主為難,所以他都會打包起來,然後自己扔到垃圾桶。
不過現在可能不太行得通,畢竟垃圾分類了,還得把簽子和肉分開扔。
姜煥點的少,拿來一小盤,他還要了啤酒,放在桌子上。
妙安與他倆人面對面坐着,按理說不算是陌生人,總該聊點什麽的,可是姜煥卻不說話,只是低着頭喝酒。
炒飯端上來的時候滿滿一盤子,妙安拿着一次性的勺子就有些郁悶。
這勺子應該是極便宜的那種,手摸上去都覺得有些鋒利,妙安之前吃過這種勺子的虧,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嘴巴割開了小口子。
“這邊也有不是一次性的勺子。”姜煥突然和妙安說,“和老板要就行。”
說話間,姜煥就扭頭向着竈臺的方向喊了一聲:“老板,給拿個勺子,還有水。”
老板應了一聲,過一會兒就有服務員拎了個小水壺過來,拿了兩個塑料杯,裏面放了塑料的勺子和筷子。
“壺裏是開水,燙燙就可以用。”姜煥拎起小壺給塑料杯裏注了水把勺子和筷子燙了燙,“那個一次性勺子挺危險的,我之前被劃傷了一下,妙安先生不如用這個吧。”
妙安接過勺子和筷子,說了一句“謝謝”,然後他把自己點的東西往姜煥那邊推了推,說一起吃吧,我點多了。
姜煥比妙安想的細心,妙安琢磨估計是剛才自己拿勺子的樣子被姜煥看到了,他才有此行動。
“對了,上次的事謝謝你,我也是不知道怎麽就喝多了,最後還要麻煩你照顧我們幾個醉鬼。”
妙安今天穿着高領毛衣配大衣,形象氣質和大排檔屬實不搭,但是他無所謂,排檔的人也無所謂,所以他拿着塑料勺子吃着多加了一個蛋的炒飯然後和帶着阻隔貼穿着棉服的小夥子談笑。
姜煥和時年不大一樣,雖然他和時年是同學,年紀應該差不多,但是姜煥明顯穿着打扮的更像是個學生。
棉服裏面是連帽衫,帽子是一定要翻到棉服外面的,下面是牛仔褲運動鞋,然後頭上戴着棒球帽。
本應該是很青春的造型,但是因為姜煥實在是太瘦了,衣服看起來都不要合身,松松垮垮的,人也沒有什麽笑臉,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沒事,你們是時年的朋友。”姜煥悶着聲說,“不麻煩的。”
“嗯……好。”妙安笑了笑,覺得時年魅力真大。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妙安算着姜煥和時年差不多大那也應該是大學畢業的年紀,“或者是繼續讀書?”
“我沒做什麽。”姜煥停下自己倒酒的動作,頓了一下說,“就是在店裏幫忙,學習一下制衣。”
妙安笑了笑,說挺好,他就是之前看時年的西服做的板正,所以央他帶自己過來的。
“之前做的那些,也說是量體裁衣,但是總覺得哪裏穿起來不太對。”
妙安這話倒是不假,之前他就抱怨自己花大價錢定制來的衣服穿上不襯他氣質,連清那時候還說就看不出什麽問題覺得挺好的,妙安笑他品味差,難道看不出這衣服腰身和肩寬的比例做的不好,所以導致他穿起來很俗氣嗎?
“嗯,可能是哪裏沒有弄太好吧,我其實也不是太懂,剛學,還在量尺寸。”
“是呢,我剛入公司的時候也是從下面的職員開始做起。”
妙安又在說一些他看來無傷大雅的謊話,他是早早就繼承了父母的大半衣缽,不要說普通職員了,他連連清這種子公司的領導都沒做過,直接進的高層,用他的話說是為了家族獻出了青春。
連清點點頭,吃完了自己盤子裏的最後一串燒烤。
妙安連飯都才吃了一半。
“妙安先生,我先走了。”
姜煥仰頭喝光了酒,然後跟妙安告別,他走之前還和不忘和妙安說記得到時候來試衣服。
妙安也點點頭,然後和他告了別。
看着姜煥走遠的背影,妙安笑了一下,這孩子可能是不太愛說話,要不然就是不愛和自己說話,還挺安靜的。
不過今天他的阻隔貼好像也沒那麽好用,妙安一直可以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信息素的味道,沉靜悠遠的岩蘭草。
妙安的品酒會開的挺好的。
除了妙然哭的像個傻逼,其他人都挺高興的,尤其時年走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挂着得意,他就知道妙然怕是被罵慘了。
妙然這孩子其實不錯,長得不要說了,選秀冠軍,少男少女的偶像,性格也挺開朗,不像桑家的那個一股子茶味,工作得算是兢兢業業了,沒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還從不耍大牌,只是這個戀愛方面實在是不太正常。
甘願給連清當備胎,連清都說了八百次了對他沒意思,他也癡心不改,成天點個痣四處亂竄,現在連清有時年了,他又要去找時年麻煩。
時年是那麽好找麻煩的人嗎?
如果是的話,連清和叢山是不會被他擺布的都像個傻子一樣。
果然妙然被時年搶白了一頓,丢了面子也丢了裏子。
妙安趁機也罵了妙然一頓,順便和妙然的經紀人通了氣,讓他給妙然簽一些電視劇什麽的,總歸是能在外面拍個一兩個月的比較好,如果能找到手機信號不太行,飛機場也很遠的劇組就更好了,到時候他私下給經紀人包個紅包。
“要是能找到拍一年不用回家的,他可以帶資進組。”妙安跟妙然經濟人說完這些就挂了電話,他氣還是不太順,雖然他讨厭妙然這個鬼樣子,但并不等于他會感激傷害妙然感情的人。
妙安嘆口氣,又給醫生打電話,問周小可什麽時候能再給他安排舒緩精神的治療,周小可說随時都可以,但是這種治療也只是像它的名字一樣:舒緩而已。
他還是建議妙安能接受腺體移植手術。
妙安敷衍了兩句挂了電話。
他才不需要不知哪裏找來的腺體隔開自己的皮膚深入到自己的身體裏然後散發不屬于自己的氣味。
他只喜歡自己的味道。
潮濕的,溫柔的,廉價的白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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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和《識趣》的情節尤其是時間線上有點出入,大家可以當做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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