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編號

12.

送走了姜煥，周小可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給妙安發消息告訴他姜煥已經走了。

妙安的電話馬上又打了過來。

“他有沒有懷疑？”

妙安這問題剛剛就問過，周小可拍着胸脯保證自己說的天衣無縫，但是姜煥很快就折回來了，所以這次周小可很謹慎的說姜煥只是有些遲疑，是遲疑，而不是懷疑。

妙安嗯了一聲，他說你說的對，他的确是毫不遲疑的拒絕了你的那套搞研究的說法，是毫不遲疑，而不是毫不懷疑。

“不是，你又要他檢查，又不要他出錢，還要他心甘情願的接受檢查并且不出錢，以現代社會的情況來說真的很難好嗎？”周小可煩的摘下眼鏡然後按揉着自己的眉間，“我就不應該打電話告訴你，我是看見急救包上的編號是你的，又想起你之前和我說的事，我才好心好意的通知你一下，哪裏知道你後面還有這麽多事，我能想到搞研究這種托辭已經不錯了好不好……”

妙安在手機那頭輕笑，他說，“辛苦你了，這樣，你幫我安排一下這周的治療吧，就今天晚上，怎麽樣，我過來找你，順便請你吃個晚飯。”

“離今年結束還有不到十天，你終于想起請我吃今年的第一頓想必也是最後一頓飯了。”

妙安笑着挂了電話，但是心情卻不是太好。

果然像他猜想的那樣，姜煥的信息素并沒有維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态。

周小可說的不多，只說姜煥的信息素濃度太高了，雖然維穩是一個選擇，但是放他們醫院的話，還是傾向于治療。

雖然不能治好，但是也不要像現在這樣維持高濃度。

就像周小可和自己說不要維持低濃度一樣。

但是妙安好歹是有在治療的，至少每個興趣都去吸吸信息素什麽的，他還有移植這種方案可以選擇，但是姜煥卻沒有。

妙安讓周小可給姜煥安排個詳細檢查。

妙安以前經常這樣做，給自己的，嗯，朋友什麽的，基本沒什麽人會拒絕。

但是姜煥拒絕了，周小可說“很正常”。

晚上下班後妙安就趕去了醫院，周小可已經在醫院門口等着他了。

周小可也是個beta,長得不錯，又是優秀的醫生，但是沒有男朋友，妙安剛來治療的時候，周小可跟他說最好能有人維系性生活，這樣對妙安的信息素穩定比較好，那時候妙安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就問周小可行不行。

周小可說當時他老師在，所以自己才沒有直接給妙安拔管子。

他說自己其實是有男朋友的。

妙安問在哪。

他說網上。

妙安不是很理解，但是小可不需要他理解，而且連清喜歡桑榆也是妙安不能理解的事，妙安明白，不理解其實是個無所謂的事。

吃飯的地方選在了本幫菜館，妙安要了炸豬排，上來之後他吃了一塊就皺了眉頭。

“比姜煥手藝差太多了。”妙安評價說，“姜煥炸的那個豬排，外焦裏嫩，時間剛剛好。”

“你都吃過他炸的豬排了？你上次還和我說你們不熟。”周小可又夾了一塊豬排，他覺得味道不錯。

妙安筷子移到了別處，豬排他是不吃了，“是我和朋友去他家店裏的時候，他媽媽拿出來給我們吃的，真是好吃，我朋友也吃了很多。”

“那個做衣服的店？”周小可想了一下說，“價格貴不貴，不貴的話我也想做，可是你去的店應該都不便宜，但是今天看姜煥的穿着，又不像是有錢的人……”

“可以啊，你去做，我帶你去。”妙安說完這話，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勁，“還是你自己去吧，我告訴你在哪裏，至于價格麽，以你的薪資水平是完全負擔得起，放心去好了，對了，去了別提我，跟你不熟。”

周小可點點頭，他說：“我懂，你怕提你了就會給我打折。”

兩個人說笑間吃了一輪菜，這時候周小可才喝了一杯茶，清了清嗓子，然後說起了姜煥的情況：

“能過日子，但是并不舒服。”

周小可的意思是只是檢查了一下信息素水平其實看不出太多，但是根據他的病例和做過的檢查數據來看，他其實屬于病的比較厲害的，現在的治療手法很保守，說白了就是嚴防死守，但是姜煥的數值是在增高，所以也不太守的住。

“你上次說在籃球場碰到他聞到他的信息素味道很濃烈就是這個原因，再差的阻隔貼也有阻隔的效用，何況我看他之前用的那款是屬于醫保內産品，效果是可以保證的，沒道理因為打打球就不好用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對那款阻隔貼産生了抗藥性，所以他其實是想開更高級的阻隔貼，普通的阻隔不了他了了。”

周小可說到這裏，微微皺了眉頭，說：“其實他這個情況，或者說你們這種病的人，都應該維持一個穩定的性生活，因為信息素交換可以讓你們感到身心愉悅，同時可以調動你們的神經，反正我之前也給你講過，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嗯，你說的對，我也想過，但是沒有人過。”妙安吃飽了把筷子放下摸着自己的肚子說，“你上次說你們那個心理門診是在哪棟樓着？”

姜煥拿到了新的阻隔貼心情好了不少，至少短時間內他不用多擔心什麽了，而且價格也很合理，雖然醫保不能報銷，但是以他的存款他還負擔得起。

雖然休學之後他沒有找工作，但是之前上學的時候他一直有在打一些零工，外加是本地上學，花費本來也少，所以他給自己存了點錢，他本來是想着這筆錢可以用來做談戀愛的花銷，時年家裏條件還不如他們，他想可以帶時年吃些好的玩些好的。

結果現在拿出來買藥給自己治病了。

還有那個藍色的醫療包，和妙安給自己的那款紅色的不同，裏面除了碘伏這種小東西，還有便攜式的抑制劑，裏面附有說明書，一樣一樣寫的很清楚，看起來完全不像個贈品。

姜煥在網上查了一下這款醫療包，某網站有人賣裏面的抑制劑，一只的價格就超過了姜煥一個月的阻隔貼，而這樣的抑制劑，醫療包裏有三只。

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姜煥想，難道又是因為妙安？

可是從哪裏看出他和妙安有關系呢？而且妙安名下并沒有醫院這種産業。

想太多了，姜煥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和妙安只是服務員與顧客的關系。

而且自己也不是個好服務員，姜煥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口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