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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神秘商人作出回複的同時, 路枝枝心裏也十分忐忑。
也不知道自己這麽不按常理出牌,商人在心裏會怎麽想。
令人沒想到的是,在長達幾分鐘的沉默過後, 神秘商人忽然沒來由地笑了一下:“路小姐,我賣了這麽多年的東西, 還是第一次遇到像您這樣有意思的客人。”
就在路枝枝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就見商人重新拉上背包拉鏈,将其背回到背上,緊接着從棉襖口袋裏拿出一塊耀眼奪目的琥珀晶石來。
正是記憶結晶。
“所以今天我的心情很不錯, 這塊晶石就免費送給你們了,”神秘商人說着,将記憶結晶放到櫃臺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你們想要的應該就是這個吧。”
屏幕前的路枝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等,她沒聽錯吧,神秘商人這次居然不坑她的錢,還把結晶免費送給他們了?
神秘商人用行動證明他的話的确不假, 他背穩背包,作勢轉身就要離開。
在即将邁步之前,他忽然又停下腳步, 一記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秦鸩身上, 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小老板,我很高興看到你即将賭贏了。”
話音剛落, 商人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傳送陣裏, 小鸩店鋪內外又只剩下秦鸩一個人, 安靜得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一樣。
路枝枝有些疑惑地問:“崽, 商人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和他之間有過什麽賭約嗎?”
“我也不知道,”秦鸩搖了搖頭,猜測道,“可能他認識以前的我吧。”
路枝枝恍然大悟,這個說法的确說得通:“怪不得。”
但是即将賭贏是什麽意思,而且根據他的說辭來看,将要贏的人是崽崽又不是他,他還那麽高興做什麽?
真是個奇奇怪怪的人。
不過一想到商人無緣無故就将記憶結晶送給了他們的這種作風,路枝枝忽然又覺得,他這一系列行為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秦鸩:“話說回來,枝枝,要是我沒有聽錯的話,剛剛神秘商人是在稱呼你路小姐?”
“對,”路枝枝大方承認,“我姓路,枝枝是我的名。”
雖然不知道神秘商人是如何得知她的姓的,不過既然他連隔着虛空同自己對話都能做到,想必也和崽崽一樣,不是什麽普通人,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聞言,秦鸩歪了歪腦袋:“所以,實際上你是叫‘路枝枝’麽?”
“沒錯。”
說來路枝枝也覺得好笑,崽崽連她的全名是什麽都不知道,也壓根沒見過她的樣子,居然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向她告白了,也不擔心在見到她真人以後會不會後悔。
她開玩笑似的将自己的想法說給秦鸩聽,沒想到秦鸩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會。”
路枝枝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什麽不會?”
“枝枝,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的名字,也不是因為你的長相,”秦鸩仰臉望着虛空,眼瞳璀璨如星辰,“只是因為你是枝枝,僅此而已。”
路枝枝一愣,随即意識到這是崽崽的又一記直球表白,臉不由得微微一紅,故作淡然道:“行吧。”
她搓搓臉頰,不想讓秦鸩察覺到自己不好意思了,便立馬轉移話題:“好了崽,我先把這兩塊結晶合在一起,看看會有什麽樣的效果。”
兩塊結晶剛一收納進背包裏,“是否需要進行合成”的選項便彈了出來。
路枝枝點擊确認按鈕,只見白光乍現,一塊完整的結晶随即便靜悄悄地出現在背包格子裏。
完整記憶結晶的色澤比單塊結晶還要明豔漂亮,整體呈六角菱形,通體泛着金色流光,一看就和半月銅錢一樣,不是什麽凡物。
【完整的記憶結晶:承載了秦鸩的過往記憶。】
在看清物品描述後,路枝枝驀地一愣。
雖然她早就猜測過結晶應該和半月銅錢一樣,都是屬于崽崽的東西,但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居然就是他記憶的濃縮。
她将結晶移交至秦鸩手裏,在觸及秦鸩皮膚的一瞬間,結晶便像是初生的嬰兒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中一樣,周身散發出乳白色的淺光,同金色流光交融在一起,最後幻化成一面光屏。
和《發展史》裏的那面光屏呈現出的內容不同,這塊光屏裏的畫面先是全黑,緊接着從黑幕中央亮起一點微不足道的白光,最後視野才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白皙修長的手,左手手腕上纏着一串半月狀的銅錢,這雙手路枝枝再熟悉不過,只是角度有些奇怪,看上去像是俯視的。
路枝枝很快便明白過來,這是崽崽記憶的濃縮,呈現出的當然也是他的第一視角。
只見白光剛一出現,畫面裏的左手便迫不及待地晃了晃,牽動着半月銅錢在半空中輕搖,一道金光從錢眼裏流出,随即幻化成一面類似銅鏡的東西。
只不過鏡子裏的畫面被一層迷霧給籠罩了起來,令屏幕前的路枝枝和秦鸩都無法看清。
路枝枝不由得心下奇怪,這到底是結晶刻意不想讓他們看清迷霧下的內容,還是說崽崽當時看到的畫面就是這樣的?
不等她思考明白,畫面裏的左手便向下一翻,銅鏡頓時消失不見,僅一眨眼的功夫,場景就來到了雲層上空,視角向下。
路枝枝一眼便認出了下方被黑霧籠罩着的魔法大陸,大陸周圍大片大片的土地同樣是死氣沉沉的,她猜測其中應該就有赫爾王國,還有別的她叫不出名來的地方。
半月銅錢再次被輕搖,錢眼裏漫出金光。
緊接着便和路枝枝在《發展史》裏見過的畫面如出一轍,金光在眨眼間驅散了所有的黑暗,神明降世,給予所有子民新生。
之後顯示的內容則是每塊大陸在金光的恩澤下,萬物欣欣向榮、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的經過。
秦鸩偶爾還會化作小精靈亦或是人類,來到子民們身邊,幫助他們解決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問題。
他時常也會卧躺在桃木枝幹上,望着虛空發呆,一直沒有移動過的視角暴露出他似乎是在想什麽事情,又或者是在想誰。
至于子民們獻在神廟裏的供品,大多數時候都被他原封不動地歸還了回去。
頂多偶爾留下一兩盤甜品,然後回到他常憩的桃木上,又喚出那面銅鏡,慢悠悠地吃下一兩塊,繼而又繼續發呆。
幾百年的漫長歲月于神明而言,過得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直到光屏自動加速到某一天,視角再次回到雲層上空,路枝枝借由光屏呈現出的畫面,看清楚了如今海晏河清的土地。
秦鸩似乎在半空中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就連路枝枝都以為是光屏卡住了的時候,他忽然擡起左手,再次搖動了腕間的半月銅錢。
唔,崽崽這是要做什麽?
正當路枝枝無比好奇後續發展的時候,光屏忽然消失,重新變回記憶結晶落回到秦鸩手裏,系統彈窗也緊跟着彈了出來。
[檢測到合作者已觸發記憶結晶的關鍵劇情,只有當您正确回答出您和秦鸩的關系後,才可解鎖後續全部內容。]
再次被戛然而止的路枝枝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不是吧,又來?
系統你多少有點這方面的毛病。
不過這回不像上次那麽離譜,只需要正确答出答案即可。
路枝枝将到了嘴邊的問候系統的話勉強憋了回去,忍氣吞聲地開始嘗試輸入答案:“一起經營小鸩店鋪的合作人,幫助秦鸩找尋過往記憶的陪伴者。”
她想了想,遲疑地補上一句:“同時也是秦鸩未來的伴侶。”然後底氣不足地清了清嗓,按下确認鍵。
[系統評定中,進度:0%]
......
[系統已評定完畢,完整程度:48%,請合作者考慮周全後再嘗試回答哦~]
路枝枝:“???”
什麽玩意兒,這也要搞完整程度這一套?而且怎麽會差得這麽多?
難不成她和秦鸩之間還能有別的什麽他們都不知道的淵源麽。
想想就不可能。
就在路枝枝正打算撸起袖子找系統算賬的時候,一通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是趙夢笙:“枝枝,你準備好出發沒有?”
出發?什麽出發?
路枝枝聞言一愣,立馬将手機拿下來看了眼時間。
這幾天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讓她忘了日期,要不是趙夢笙打電話過來,她都要忘了今天是同學聚會的日子。
約定好的聚會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半,而目前剛好是上午十點,聚會吃飯的酒店距離路枝枝的JSG住處不遠,現在出發趕過去不至于會遲到。
她立馬回複:“我馬上就過來。”
挂斷電話後,路枝枝邊收拾東西,不忘告訴游戲裏的秦鸩:“抱歉啊崽,我待會兒要去參加同學聚會,可能沒辦法留在這裏陪你了。”
聞言,秦鸩的神色莫名一緊,他很輕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問:“枝枝,你這次應該不是在糊弄我吧?”
心情值-1。
路枝枝一愣,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直到看見小人崽一副被傷透了的表情和掉落的心情值,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這是被前幾天花式找借口來躲避他的自己搞得ptsd了。
路枝枝随即笑開,安撫性地碰了碰他的手背:“當然不是,放心,等參加完聚會我就回來。”
聚會的地點定在龍興大酒店,路枝枝一路開車過去,不到半個小時就抵達了目的地。
她剛停好車,正要走出車庫,擡頭便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待認清那抹身影是誰以後,路枝枝一喜:“夢笙?你怎麽在這兒。”
候在出口處的人正是趙夢笙。
她笑着向路枝枝走來,伸手便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這不是怕我們的小社恐一個人上樓孤孤單單的麽,走吧,梁老他們都已經到了。”
路枝枝心裏一暖:“好。”
趙夢笙和大學時期的變化不大,哪怕天天熬夜敲代碼,一頭秀發也不見稀疏,眼下的青黑也用粉底很好地遮掩了起來,基本上看不出來痕跡。
她邊領着路枝枝上樓,邊閑聊似的問:“枝枝,你和前幾天跟我說的那個人怎麽樣了,成功了沒有?”
一聽趙夢笙提起崽崽,路枝枝的臉便驀地一紅,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往別處:“...還不算正式在一起。”
“那肯定就是有戲,”聞言,趙夢笙笑得更歡,“等什麽時候成了,帶出來給我見見?我還真挺好奇的,得是什麽樣的男人能入得了咱們枝枝的眼。”
“哪有你說得這麽誇張,我在這方面的要求又不是多麽苛刻。”路枝枝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想起秦鸩,沒忍住,又小聲補充了一句:“不過,的确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好到她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與此同時,兩人正好走到包間門口,趙夢笙及時止住話題,推開門,讓路枝枝先進去:“各位,我把枝枝接來了。”
包間裏的人頓時齊刷刷地向兩人看過來,安靜一兩秒後,齊刷刷地爆發出了歡迎聲:“喲,枝枝來了啊。”
“果然還是跟大學時候一樣漂亮,沒有長變。”
“你這‘東道主’當得不怎麽稱職啊,怎麽來得比我們還晚。”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只不過在最後,千言萬語都化為一句:“好久不見。”
雖說都是相處了四年的同學,但對于路枝枝來說,也是長達四年時間都沒有見到的人,所以在走進包間之前,她心裏難免還是有一點緊張。
不過最後的這點緊張也在踏進包間後,被衆人的熱情給消除掉了,她一一掃過在場張張熟悉的臉,笑着回答:“大家好久不見。”
趙夢笙将路枝枝推到為她預留的位置上坐下,旁邊坐的便是梁老。
路枝枝不忘單獨向他問好:“梁老師好。”
梁老人已步入中年,從外表上看起來有些發福,不過這反而更容易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
他笑着說:“小路啊,幾年不見,現在都成大攝影師了,就連我兒子都是你的粉絲。”
路枝枝有些意外,随即不好意思道:“梁老師您說笑了,比起業界裏的那些前輩,我還差得遠呢。”
旁邊的同學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枝枝,你就別謙虛了,不過我确實沒想到你會在畢業後去搞攝影。”
另一位同學徐乙跟着湊過來:“對啊,我還記得大學期間,你和夢笙她們不是還做了個游戲麽,好像叫,叫什麽......”
剛坐下的趙夢笙回答:“《創世》。”
徐乙一拍腦門:“啊對,就是這個。”
“說實話,當時我還特別期待這個游戲來着,雖然你們當時的研發條件比不上那些大廠,但即使是在四年前,也比現在市面上大多數游戲好太多了。”
趙夢笙笑了下,語氣中有些無奈:“沒辦法,玩法自由度太高,拿不到版號。”
游戲的核心玩法正如其名,能随心所欲地在游戲裏創建小世界,整體世界觀貫穿了過去現在未來,可供玩家選擇的和npc的種族更是豐富多樣,神妖魔人精靈等等都能在游戲裏看見。
也正因為如此,玩家能在游戲裏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至于《創世》在研發半路就慘遭夭折。
趙夢笙對這款游戲傾注的心血最多,《創世》沒能拿到版號上市,自然也成為了她心裏一直以來的遺憾。
她說着,轉頭看向路枝枝:“我記得當初在一測的時候,枝枝還測出了一個我們和測試玩家們都沒有發現的bug。”
“對對,我也記得,”徐乙也曾參與過游戲的一測,對此印象頗深,“是劇情文本裏涉及到了一個npc角色,但是在游戲裏壓根找不到這個npc,是吧?”
《創世》的自由度雖高,但玩家仍可以選擇靠做任務賺取經驗值和金幣這種主流玩法,徐乙口中的就是出現在任務文本裏的一位npc。
文本裏對這位npc的介紹僅僅是用一句話便帶了過去,而在實際體驗游戲的過程中,玩家并不需要同這位npc進行操作交互。以至于沒有人發現,在該npc本應出現的地點,壓根沒有他的存在。
最後還是路枝枝發現了這個bug,在胃痛到難以忍受的情況下,熬了足足一個通宵才徹底修複,讓其顯示在了地圖上。
趙夢笙點點頭:“要不是枝枝的話,估計直到這個游戲夭折那天,都不會有人發現這個bug的存在。”
畢竟沒人會特別關注游戲裏一個微不足道的npc存在與否。
“當時測試結束後,我們團隊內部還單獨給這個bug起了個名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叫‘消失的神明’,對嗎枝枝?”
路枝枝聽着聽着,卻一下子怔住了。
電光火石間,一些一直以來被她遺忘忽視掉的東西忽然從她腦海裏一閃而過。
她驀地站起身來:“抱歉,我突然有點事情,需要暫時離開一下。”
趙夢笙和徐乙皆是一愣,趙夢笙最先反應過來,她驚訝地望向路枝枝:“枝枝,你上哪兒去?”
在她的印象當中,路枝枝的性子一向溫和內斂,從來沒有這麽着急過。
路枝枝邊急沖沖地拿上手機和耳機往包間外走,邊轉身揮手,答非所問:“我一會兒就回來,要是菜好了你們就先吃吧,不用等我。”
她三步并作兩步離開包間,左右環顧一圈,找到一個較為隐蔽的角落。
确定這裏沒什麽人來往之後,她才戴上耳機,點開游戲圖标,急切地登上了游戲:“崽!”
此時秦鸩正坐在書桌前看書,耳邊猝不及防響起熟悉的聲音,甚至還能夠明顯聽出那頭的人呼吸急促,像是匆匆趕過來的。
他有些意外,先是擡頭看了眼時間,疑惑地問:“枝枝,你參加完同學聚會了麽?”
距離枝枝離開也才過去不到兩個小時,聚會進行得有這麽快?
路枝枝卻沒回答他的問題:“等等再說這個,崽,你把剛剛的結晶放哪兒去了?”
她走得急,光顧得上和秦鸩告別,還沒來得及将他手裏的結晶收回進背包裏就退出了游戲。
雖然疑惑不解,但秦鸩還是聽話起身,走到書架前,将結晶從保險箱裏拿了出來:“在這裏。”
與此同時,路枝枝的心髒“咚咚咚”跳個不停,而此時的她心裏卻只有眼前這塊琥珀晶石和捧着它的秦鸩。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确信,她是這般接近事情的真相。
她戳了下結晶,供以回答問題的答案框随即跳出來。
這次系統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彈出多餘的內容,僅有空白邊框靜靜地停在界面中央,似乎只等着她來揭曉謎題的答案。
路枝枝定了定神,努力平複着呼吸,再斟酌好字句、鄭重其事地往框裏輸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創造了秦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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