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打獵

師徒二人連帶沈穆三人吃過飯後,午後的陽光曬得人昏昏欲睡,沈穆身子弱已經有點疲倦了,淩風與老道索性也不算卦了,直接打道去了丘老爺子的地盤。

丘老爺子正在家裏逗鳥,兒子孝順送來了一個八哥給自己解悶,還會學自己說上那麽兩句話,什麽“吉祥如意”、“恭喜發財”,八哥一開口,就把老爺子樂的趕緊給小祖宗添點蘋果米粒作為獎勵。正喂得高興,就聽見大門響的嘩啦啦的,保姆跑去開了門,原來是淩風師徒三人。

“今天怎麽跑到我這裏來了?”一瞧見老道不客氣的進來,提起自己精美的景德鎮瓷器茶壺直接往嘴裏灌水,挑眉挑刺的不滿,又瞧見一旁的淩風跟沈穆,立刻轉變尖酸刻薄,慈祥無比,吩咐保姆給兩個小家夥準備點心,親自拉着兩人坐在桌子邊,詢問最近的生活學習情況。

“小穆這是困了?”說了一會兒話,丘老頭發現沈穆眼睛眯成一條縫了,心裏一樂,招呼保姆:“趕緊給小穆找個房間去,這都把孩子困成什麽樣子了!”

沈穆跟着保姆走了後,淩風閑着沒有事也跟着睡午覺去了。

“我說老道,你是不是跟誰有過節啊?”見沈穆跟淩風走了,丘老頭将心裏的疑惑問出來口。

“什麽意思?”老道坐下,“你從哪裏聽來的?”

“喔,最近有人打聽HJ省有沒有一個叫無名道長的人。”丘老頭也是最近才從道上得來的,一聽到就派人去查,結果一無所獲,只知道是兩撥人都在打聽。

“你有沒有查到是誰?”

“我要是知道會問你嗎?”丘老頭嗤鼻,“不過這兩撥人都不簡單,唯一知道的就是貌似他們一個防着一個,打聽的同時又消去痕跡,不曉得有什麽貓膩。”

“行了,我曉得了。”無名老道不在意的坐下,“只要不是明目張膽,就沒什麽事。”

“哎,我說老道,你知道是什麽人?”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老道故意賣着關子。

打聽自己的除了那個人還有什麽人?至于另一個,老道猜測估計是跟自己有交情的人。自己最近除了跟小顧聯系過,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就在HJ省,仔細想來也就是小顧了,不曉得他打聽自己做什麽,估計是查出了什麽。

“丘老頭,我出去打個電話。”

“怎麽不用我的?你個老頭不會是給我省話費吧?什麽時候你這麽有良心了?”丘老頭調侃,豪言:“行了,我什麽沒見過?在HJ省,我好歹也算是個地頭蛇,就是強龍我也能讓他給我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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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能耐!”老道搖頭,“這兩撥人可不是簡單人,還是小心為妙,我要是察覺出不對勁可以直接跑路,你可不行,兒孫滿堂的,不能做。”

老道不顧丘老頭的阻攔執意跑出去撥打了小顧的電話。

“小顧,是你在查我嗎?”一接通電話,老道就直接問出口。

“是我。”小顧松了口氣,“您上次讓我查的那個人,最近不曉得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您在HJ省,開始打聽您的下落,我就擔心出事,又擔心他們提前找到您,所以不得不也開始打聽您的下落,順便破壞一下對方的行動。”

“行了,我曉得了。”老道皺眉,“我給你個電話號碼,以後沒事就打那個號碼,記住這個號碼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不能讓其他人曉得,就是幫裏的其他長老也不能知道。”

“我知道,道長您放心吧!”顧嘯雲保證,想到那個人,他又為難了:“那個人怎麽辦?”

“沒事,這件事我會解決的,到時候需要你的幫助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老道也頗為頭疼,這個人真是打殺不行,真是拿着沒辦法。

挂了電話,老道搖頭,這世事無常啊!當年自己也偷偷的算了一下那個人的命運,知曉此人會走向政壇,地位不低。當初自己師兄弟三人與那人也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誰能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只是一夕之間,反目成仇,到現在的局面,真像是命運的糊弄。

京城,某處位于郊區的一處外表普通,內裏精致的兩層獨門校園裏,一個老人正在曬着太陽。

“事情查的怎麽樣了?”老人閉目養神,面容略帶疲倦。

“父親,已經查明了,沈家找的确實是個道士,而且是一對師徒,聽說那個老道士就叫什麽無名的,而且我們也已經打聽清楚了,就是在HJ省。”一個略顯富态的男子坐在老人面前,将自己所知的事情一一彙報給老人,“不過,還沒有打聽出詳細的住址,因為我們跟沈家打聽的時候不知怎的居然引起了沈家老爺子的注意,只得作罷。”

“我曉得了。”老人站起來,雖然看起來年紀很大,但走起路卻是昂首挺胸,沒有一點老态之相,銀發梳理的整整齊齊,目光如炬,“那老家夥是個老油條,最擅長的就是跑路,江湖的朋友又不少,你經驗短缺查不出來很正常。”

“父親,那現在怎麽辦?”男子憂愁了,這老道士是父親的心腹大患,說實話自己真是沒有看出來那個老道士能對父親造成什麽影響,而父親也從不對他說過去的事情,這也使得他萬分迷惑。一個政壇高官,一個跑江湖的江湖騙子,他們會有什麽大仇?

“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把趙家穩住了。”老人忖度,吩咐:“那個老家夥不要緊,目前要做的就是跟趙家聯系好,進駐海南。”

“嗯,父親。”男子點頭,“那個老道士是不是先放下?”

“先叫人慢慢打聽吧,反正他是遲早要出來的。”老人意有所指的微微一笑,帶着必勝的神采。

“對了,有沒有跟瑩瑩打電話?”

“沒有,父親,您也知道,當初瑩瑩是不願意嫁的,是我們硬逼着的,如今,唉!”男子想到自己的女兒,也是愁容。自己就那麽一個女兒,要不是為了家族地位也不會被逼着嫁給那個富商了,如今見了自己跟見了仇人似的。

‘嘭’!老人一拍桌子,怒道:“簡直是無法無天,讓她嫁到那家裏最起碼吃穿不愁,就像她看上的那個傻小子,要錢沒有,要什麽沒什麽,能給她帶來什麽?咱們都是為了她好!她現在過着富太太的生活,還有什麽不滿足的?你告訴她,要是不知足就不要姓傅了,老子就當沒這個孫女!”

“是,父親。”男子連連點頭,心裏嘆息,自己雖然有心心疼女兒,但為了這個家,只能犧牲她的幸福了。

“你跟小易說,要他再準備點錢,去了海南,哪個環節不用錢?想要在第一時間站穩腳跟,該做的準備一樣不可少!”

“是,這件事我已經提前跟小易說過了,他已經準備好了,只等我們的人進入海南。”

“嗯,這件事你做的非常好。”老人點頭,“這件事不只只是我們傅家的事情,也是他們易家的事情,我們要是能在海南站穩腳跟,那麽他們易家也能在海南順利占領一席之地。”

“我明白。”

寒風呼嘯,雪花紛飛,随着時間的推移,過年的氣氛也越來越濃。沈穆穿着厚厚的冬衣,這是無名老道找的村裏手巧的婦女幫着做了三套棉衣棉褲,雖然穿着臃腫不堪,但很暖和。

“師父,我們這是去哪裏?”沈穆帶着手套,口罩,帽子,只留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再看老道與淩風穿得明顯要比他薄了許多,手裏拿着弓箭、鐵鍬的,不曉得這是要做什麽。

“嘿嘿,小穆啊,今天帶你去體驗獵人的生活!”老道興致勃勃,“打些野味咱們好過年!”

“打野味?”沈穆也起了興致,“不帶槍嗎?”

“帶槍?國家可不允許帶槍。”老道不在意,豪爽的笑道:“放心吧,就是不帶槍老道也能帶領你們收獲不少!”

雪依舊在下,熊瞎子、蛇什麽的都在冬眠,至于再厲害的動物也沒有,所以三師徒放開腳步在雪地裏跋涉。

“等等,不要走了!”老道仔細看了一下,地上有一串的野雞走過的一個個的腳印窩窩,招呼淩風:“東西拿來!”

淩風将手裏的一個用鐵絲彎成一個圓圈遞給師父,這個鐵絲一拉,圓圈可以變大變小,老道将鐵絲圈豎着放好,鐵絲則固定在一旁的樹枝上,又在圓圈附近撒上了玉米粒。

“這有什麽用?”沈穆這也是第一次見人做這樣的陷阱,好奇不已。

“這個圓圈是可以活動的,野雞要是看見玉米粒肯定會跑過來吃的,要是穿過這個鐵絲圈,這個鐵絲圈就會牢牢的拴住野雞的脖子,它越是掙紮,這個鐵絲圈就會收的越緊,最後就會被勒死了。”淩風顯然已經對此習以為常,淡定的将這個鐵絲圈的作用說的簡潔明了。

“喔,原來是這樣啊!”

幾人又做了這麽幾個相同的陷阱後,又陸續發現了幾個野兔子的蹤跡,又用了相同的方法,放下陷阱鐵絲圈。

“嗯,好了,哈哈,現在就看老天給咱們多少食糧了!”老道搓搓手指,哈了口氣,“再挖個陷阱,咱們打只野豬,自己不吃也可以賣點錢。”

“開挖!”老道四處尋找之後,發現了野豬的糞便,還很新鮮,又環顧四周,滿意的點點頭,率先拿起鐵鍬,開始挖坑。

淩風哈口氣,也開始挖坑,沈穆見狀也要開挖,被淩風阻止了,“你去找些幹草跟木棍,咱們有用。”

“好的!”

冬天的幹草什麽的到不難找,但韌性十足,沈穆找這些幹草着實是費了一些勁,身上都因為勞動開始出汗了,将草抱到了挖坑地方,又跑出去木棍,正找着,突然覺察前面的草林子有東西在動,沈穆心生警惕,手裏拿着木棍,開始後退。

這草叢的動靜告訴他這不是個小動物,而是個大家夥。

沈穆慢慢的退着,就怕驚擾了這個大家夥,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不停晃動的草叢,終于出現了,一個長着獠牙的長鼻野豬赫然出現,噴着鼻息,哼哼的叫着,小眼睛兇悍無比的盯着臃腫的沈穆,前蹄刨着雪,這是攻擊的前奏。

沈穆近些日子也跟着老道等學些護身功夫,既養身又能自保。但要對付這麽個龐大的家夥,自己必然是打不過的,要想個辦法才是。

野豬不會上樹,那麽自己只有想辦法爬上樹才可以,但自己穿的又太厚,行動不便,如何才能逃脫?看來是只能逃跑了!

在野豬向前撲的這一剎那,沈穆撒丫子開跑,他不能連累師父跟淩風,因為他們也沒有帶什麽強大的武器,弓箭根本無法射穿野豬厚厚的脂肪。

沈穆只能跑,他記得在山林的北方有一個不曉得被誰挖的一個集雨窖,坑很深,只要能把這只野豬引到那裏就好了

但,沈穆哪裏能跑得過一只山林橫竄的野豬?盡管已經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但還是聽到身後野豬發出的嘯聲,越來越近。

淩風與老道正挖着坑,突然聽到遠遠的地方傳來野豬的嘯聲,這只有野豬遇見獵物或者天敵、人的時候才會發出,想到沈穆就是朝着那個方向走的,兩師徒急忙随着野豬的嘯聲跑過去。

眼看着野豬即将逼近,沈穆突然被腳下的一根樹枝絆了一下,嘩啦啦的就給滾下了山坡,索性的是被一棵樹給擋住了,而野豬也因為沒有及時停下也滾下了山坡,重重的砸在了一塊巨石之上,只聽一聲慘叫,蹬了幾下蹄子,也不再動彈。

沈穆松了口氣,過了一會兒,老道跟着淩風也氣喘籲籲的趕到了,老道一把扶起沈穆,連問道:“傷到哪裏了?有沒有事?”

淩風也關切的小心的查看着沈穆的身體。

“沒有什麽事。”沈穆也驚訝的活動着筋骨,除了覺得臉上被劃爛了一個小口子,其他的也真沒有什麽異常。

“沒事就好!”老道放下心了,又恨鐵不成鋼的責備:“我說你個傻小子,你跑這邊做什麽?怎麽不找師父?嗯?你要是出了事你讓師父怎麽跟你父母交代?啊?!以後不許這麽魯莽了,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錯了!”沈穆低下頭。

“沈穆,你要相信我跟師傅,這一只野豬想要對我跟師傅造成傷害那是不可能的!”淩風語氣淡淡,但任誰都能聽出他強大的自信,只有絕對的實力才能有絕對的自信。

“嗯,我知道了。”每次看到淩風這樣帶着自信的表情,他都會莫名喜愛,的确他小看了淩風跟師傅了,但,如果真有什麽危險,他還是會自己解決問題的,因為旦夕禍福,誰都不能保證誰一直都可以平安無事。

“好了,既然沒事,我們就想辦法把這只野豬帶回去吧!”老道圍着野豬轉圈圈,笑呵呵,踢了腳野豬沒有絲毫動靜,拍手道:“徒兒,趕緊下山找幾個年輕後生,讓他們幫着把野豬擡回去,見者有份,哈哈哈!”

淩風扶着沈穆回了道觀,讓他好好休息,自己則下了山去找年輕勞動力。

沈穆坐在一邊,脫了外套,伸手一摸,淩風送給自己的護身玉佩,中間出現了一道裂縫。他撫摸着這個玉佩,又挂回了脖子。

村裏的小夥子不少,因為老道跟着淩風也常在夏灣村走動,老道又懂醫,會看個疑難雜症等,所以兩師徒在村裏還是很有人氣的,一聽說要擡野豬,立刻出來一堆,興致勃勃的跟着淩風去擡野豬。

在七八個小夥子的努力下,野豬終于被擡到了村子裏,燒水的燒水,已經準備好煺豬毛了。

“老規矩!”老道摸着胡子,“出了力的,每人送二斤,不要說我老道小氣,這肉就這麽點,還要賣錢,置辦年貨呢!哈哈!”

“至于要買的,按家豬價錢走,自己稱斤,自己放錢,那個誰,大家把錢就交給王書記了,哈哈,王書記,就勞煩你到時候把錢給我送到道觀了!”老道樂呵呵的拍着夏灣村書記王書記的肩膀,囑咐。

“放心吧,道長,保證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王書記與無名老道也算是老交情,平日裏雖然不怎麽接觸,但都知對方是個可信之人。

臘月二十九,老道與淩風、沈穆正圍着暖暖的火爐吃着烤紅薯,聽着老道說着江湖的諸多規矩,以及許多的道上枭雄。

“...那洪門老大當即就震怒不已,掏出槍就要斃了劉三,結果啊,被身邊的弟兄們勸阻,說:老大,這劉三雖然犯錯,但對老大忠心不已,又身懷絕技不能就這麽斃了...老大一聽,對!就決定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結果怎麽樣?”兩小孩眼巴巴的瞅着老道,沈穆趕緊續上一杯熱茶,這師父就愛在關鍵時刻卡殼,不是要端茶遞水就是要吃瓜果梨棗,偏偏你還沒有辦法。

“嗯,最後啊...”老道很欣慰,表現不錯,老道清清嗓子,剛要開講,突然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三人的話題。

随着“哐哐...”的敲門聲,一個着急的少年聲音傳了過來:“淩風、道長開門!救人啊!救救我媽媽!”

“是劉允!”淩風與沈穆互看一眼,一聽就聽出了這是同班同學劉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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