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落網

看着封邵進了家門,與封國正打了招呼後,淩風拒絕了司機的護送,而是自己打車尋找那個‘熟人’。

淩風下的是跟蹤咒,在繞了大半個市區後,在一處務工人員極多的雜散地帶,淩風下了車,手指的跳動告訴他那個殺手就在附近居住,時間已晚,但這個地方卻還是人聲鼎沸,身上還沾着泥水的工人們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坐在小餐館前大口大口的吃着裝着滿碗的飯菜,餐館老板們笑呵呵的迎接着客人,擁擠的小道,垃圾與泥水在地上充斥着這是底層生活的縮影,淩風踏着泥水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下來,這裏不需要身份證,身材肥胖的女老板畫着濃濃的紅唇,好奇的看了一眼這個幹淨漂亮的男生,一看就是個富裕人家的孩子,怎麽會跑到這裏?不會是離家出走了吧?不管怎麽說,能賺錢就好,女老板無所謂的想着,反正在自己的地盤上也沒人敢欺負這個孩子,只要是女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對漂亮的懂禮貌的穿着整潔的孩子有好感,女老板也不例外,每天看慣了粗野的民工,乍眼看到這麽個漂亮的男生,女老板還是很高興的。

旅館很小,散發着一股子黴味,摸摸被子還帶着潮氣,淩風坐在床上,他已經測算好了殺手具體住的方位,對于暗殺方面淩風不及殺手,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已經通知了顧嘯雲,相信顧嘯雲馬上就會趕到,專業的事情還是要留給專業人士做比較好。

淩風挂了電話,盤腿坐在床上,閉上眼睛,牽動手指,他需要完全掌握對方的真實情況,跟蹤咒也算是道家人經常使用的一種咒語,專門用來跟蹤他人的行跡,距離自己不過一百米。

淩風睜開眼,走到窗口,目标離自己不遠,雖然看不到。

轟隆隆的雷聲響起,深秋的雷雨帶着寒風,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窗子,他聽到底下老板的不滿咒罵聲,踢踏踢踏的穿着拖鞋,開了房門,又有客人上門了。

淩風看了看時間過去了半小時,應該是顧嘯雲的人來了。

果然,等老板做了簡單登記後,幾個人上來了,‘踏踏’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極為沉穩,淩風閉着眼睛感知,‘淅淅’的雨聲,滴答滴答的滴在花草上,餐館嘩啦嘩啦的關門聲,以及疾步跑在雨中的人們,向前走,向前走...

一個小房間裏,兩個人淺淺的睡着,突然一個人睜開了眼睛,四周查看,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淩風睜開眼,不愧是殺手,就連天地元氣的調動都能察覺到,幸好自己沒有少年的熱血,意氣風發的自己行動,這個殺手自己拿不下。

淩風站起身,敲了敲對面的房門,進去。

顧嘯雲沒有來,但他帶來了自己最信任的下屬以及青幫最頂尖的六個殺手,此時他們穿着民工們穿的泛着油光的粗布衣服,咧着嘴,帶着憨厚的表情,走到大街上都沒人認識,看到淩風後,幾人站起來,沉默的朝着淩風鞠了一個躬,淩風擺擺手,坐下後,其他人也坐了下來。

“三百米,兩個人。”淩風快速的低語,又擡頭看着這幾個所謂的本事最高的殺手,“你們的能力很強,但,還不行。”

淩風道:“待會兒我會在步一個陣法,我現在畫下來,你們按着我說的步子進入,一旦踏錯了,那麽一切都前功盡棄。”

淩風翻出自己的書包,找出白紙跟筆,快速的畫下神秘的圖文,讓幾人記下後,然後放火燒掉,“出發。”

影一只覺得好像有人在暗中觀察他,機警的他迅速反應過來,但沒有一個人,房間裏靜悄悄的,窗簾被風吹打着,他想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站起身将窗子關掉,一起随行的影四也醒了過來,這雷雨的夜晚兩人都覺得有點心慌,影一踱着腳步,“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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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殺手,感覺不會騙人,而他們的感覺都是從死人堆中得到的,影一生性謹慎,有一點的風吹草動都能激起他的警覺,夜雨刷刷的下,他站在窗子口的一端,撩起窗簾,看外面,路燈隐隐約約,成直線的雨滴嘩嘩的下着,混着路燈,呈現出一副迷蒙的景象,沒有人,影二沉默着走了過來,推開窗子,率先打開窗子口,順着管道滑了下來,沒有異常,影一皺緊眉頭,明明沒有異常,但為什麽越發覺得危險?

影二沖着影一揮一揮手,然後敏捷的沖向了對面燈光照不到的地方跑了過去,依舊沒有危險。

“是我想錯了嗎?”影一自我忖度,下去還是不下去,都是兩難,一個是直覺一個是現實,相信哪個?影二已經等不及了,發出汪汪的狗叫聲,影一又等了一會兒後,他從正門下去,進了公共廁所,翻過牆,打算與影二彙合,大路邊,雨點打在衣服上留下一團團的濕印子,影一路過路燈,雨停了,擡頭,白茫茫的一片,沒有影二學的狗叫聲,甚至沒有民房建築,什麽都沒有,仿佛自己行走在了一片大草原上,四周靜悄悄的,路燈滅了。

影一手裏握着槍,影二多半是遇險了,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上當了,對方是什麽人?為什麽會精通陣法?對方的人裏一定是有個高明的術士,影一沒有慌亂,他知道敵人躲在暗處,對方在等着自己的破綻。

淩風站在遠處,依舊是這個馬路,影二已經被活捉了,為了防止對方自殺,直接被打暈過去,顧嘯雲的貼身心腹顧一,顧一專門負責暗殺活動,平日裏除了負責訓練殺手,不經常出現。

“我們可以動手了嗎?”顧一沉靜問道,影一在他看來不是問題,但淩風的地位明顯高于自己,再加上今天露出的這一手,讓他更加明白他的實力不低,如果不是淩風提早設下這個法陣,要想活捉這兩人要比現在難多了,說不準還會有人員傷亡。

盡管對于殺手而言,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沒有人願意白白犧牲,顧一更不願意,這是他精心培育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是百裏挑一,無論失去哪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

“等一下。”淩風很有耐心,他知道這個殺手不簡單,如果不消耗更多的體力,這個殺手完全可以鹹魚翻身逃之夭夭,他見過影一的逃跑步伐,極快,聽師傅說這是因為影一學會了傅家的家傳絕學。

影一時不時變化着步伐,他不知道這個陣法的名字,他只學過簡單的陣法,過于複雜的他不懂,最好的辦法就是站着不動,如果他踏錯了,踏進了死門,他必死無疑。

“果然懂點知識。”淩風點點頭,影一不愧是得到了傅寧遠的真傳,冷靜,睿智,這樣的人只可惜進錯了門路,當然如果他沒有這樣的腦子,估計也活不到現在。

“出手吧!”淩風本想消耗對方的體力,不過不用了,看着影一躲過陣法的轉移與陷阱,淩風搖搖頭,沒必要了,基本上他已經将能摸清的都摸清了,剩下的就靠顧一收拾了。

“記住我給你們說的步伐。”淩風囑咐過後,就站在一旁等待着他們的戰争。上輩子是個小良民的他,這也是第一次看到殺手們的較量,當然也可以說是單方面的較量。

影一陷入陣法之中,無法看到顧一的手下,而顧一手下的殺手們卻看的明朗,即使影一的子彈打了過來,他們也早已提早換了步伐,躲過了一劫,影一的失敗是遲早的事,淩風看着這個讓他也不由得欣賞的影一被打中了一槍昏迷後,沉默着撤了陣法,然後與顧一等迅速離開。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淩風回到了四合院,無名老道與元陽子已經起來了,正坐在院子裏吐納,淩風放輕步伐,悄悄的回了房間,小峰嗚嗚的叫着,樂颠颠的攀着淩風的腿,濕潤潤的大眼睛仿佛在問淩風做完去哪裏了,怎麽沒有回來。

淩風摸摸小峰的腦袋,趕緊回到房子裏換了衣服,準備練功。

“有什麽收獲?”練功完畢後,無名老道與元陽子問道,對于淩風兩人都是極為放心,再加上有顧一跟着,他們更加放心。

“抓到了兩個殺手。”淩風簡單的将昨晚上的事情說了後,無名老道與元陽子互看一眼,“這個殺手又來到SH市做什麽?”

“會不會是來監視顧嘯雲的?”淩風能想到的就是這一點,顧嘯雲剛被下了藥,也許是為了讓這顧嘯雲更加老實?

“不止!”無名老道否決,嗤鼻:“傅寧遠這人我還不了解?他這人自負至極,要不是有完全之策,他是不會下藥的,估計是有更大的陰謀。”

這個陰謀是什麽,師徒三人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傅寧遠又有什麽大動作了。

影一被挂在空中,只有腳尖是着地的,只要他的腳後跟一着地,他的胳膊就會鑽心的痛,連着三天,他一句話沒有說,一口水也沒有喝,硬氣至極。

影二的下巴被卸掉了,防止他自殺,即使百般的欺淩,依舊沒有得到什麽可靠的消息。顧嘯雲很有耐心,但眼看着十五就快到來,解藥還在研制之中,多多少少也染上了焦慮。

唐季雲着急了,他以為只是多了分量,沒想到是多了種奇怪的物質,這個物質導致了月纏的變異,雖然效果沒有變,但解藥卻很難制出來,沒有成分,他不敢貿然亂制解藥。

顧嘯雲煩躁的解開領帶,閉目養神,這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困難,各種各樣紛雜的事物讓他煩躁,顧一安靜的守在顧嘯雲身邊,楊一出去處理事情了,這些天是非常時期,他們要确保幫主的安危。

無名老道背着胳膊,看着雨水嘩嘩的下着,這已經是第三天的雨了,元陽子看着雨下的不停,微笑,“風雨過後是彩虹。”

“師弟說得對!”無名老道摸着胡子也笑了,越是大的雷雨,彩虹才會越美,

因為無名老道不能輕易露面,淩風便替師父應了顧嘯雲的邀請,盡管顧嘯雲心裏有點不舒服,作為一幫之主,卻被人用一個小娃娃給敷衍了事,雖然這淩風的本事也是不錯的,可姜還是老的辣,淩風畢竟年輕,哪裏及得上無名老道的本事?

顧嘯雲雖然心裏不舒服,卻也不敢小看了淩風,這淩風現在是年少,但長大後絕對是個高手,自己還是得罪不得的。

每一個黑道混的人,都會對非自然的力量極為信服,他們認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每一個人的路程都是老天爺規劃好的,算命師為他們點燈,風水師能為他們搭橋,誰不願意生活的更加順利?所以術士與黑道的關系就如粘在一起的膏藥,分不開的。

淩風這是第二次走進顧嘯雲的老巢,簡單奢華,低調高雅,這是顧嘯雲的人生格調,霸氣與內斂是他的氣質,淩風坐在老虎皮上,看着對面的顧嘯雲,“您找我師父有什麽事嗎?”

“沒有什麽事。”顧嘯雲笑了笑,胳膊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可以自由活動了,“我想說的是,那兩個殺手來的目的我們已經基本上摸清了,他們又帶來了幾個藥物,負責控制SH市的各個重要部門。”

“喔。”淩風點點頭,“這事不是應該告訴封叔叔的嗎?”

“已經告訴了。”顧嘯雲道,“現在還有一個消息就是,我記得道長跟京城的沈家是不是有莫大的關系?”

“嗯?”淩風知道這不算什麽秘密,只要一查就清楚了,“怎麽了?”

“喔,那個其中一個殺手招供了,說一個叫沈穆的被傅家給綁架了,你們要不要去營救?”

“沈穆?”淩風畢竟年輕,一聽到昔日的好友被抓,心裏頓時有點着急了,一貫的冷清也無法維持,眼神淩厲:“什麽時候?”

“前一段時間。”顧嘯雲心裏暗道有門,面不顯色,“我知道沈穆與你們師徒關系匪淺,所以一聽說沈穆被抓就趕緊給你們通知了,我倒是想幹脆把人給救回來,但,找不到人,不曉得傅寧遠把人藏到哪裏去了,所以我才想問,你們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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