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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了?”權霏問隊裏最擅長打探消息的卡爾維。
“情況不好,已經蟲化了。”他說這話時臉色也很難看。
權霏面色沒有什麽變化,手中的杯子卻被她捏變形了,“什麽時候會被送到戰場上。”
“現在還有一點理智,要等他全無理智了才會送往戰場,估計也快了。”卡維爾說着眼裏有着不可掩飾的悲哀和欽佩。
已經蟲化了的雌蟲還能保持着理智這得是多麽強大的毅力!
可惜就算是這樣強大的存在,在EY物質面前也只是明知結局的囚徒。
從破殼那一刻就清晰的知道自己将以怎樣的方式死去。
這是雌蟲注定的命運,卻不是高級雌蟲的命運。
血脈裏來自雄父的那一半庇護清晰明白的告訴他們,只要他們甘于平凡就能平安渡過一生。
但他們卻偏偏不肯低下那高傲的頭顱,仿佛他們的脊梁生來就是筆直的,除了折斷沒有別的選擇。
如此的肆無忌憚張揚着鄙視命運試圖讓他們變得平凡的陰謀。
權霏若無其事的伸了個懶腰,低垂的眼簾遮住了淺綠色眼眸裏的些微傷感和嗤笑。
還保存着理智?他對自己可真夠狠的啊!
都到了這種時候也不願放過自己!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面臨着親蟲的逝去,權铨,權禾,權昉他們戰死的時候她正在出任務。
回來後才得知她這三個弟弟戰死了。
自小骨子裏就十分野的她受不了家裏的氛圍,早早的就出來了。所以并沒有與這三個弟弟相處太多的她面對他們的死亡時,除了些微的遺憾和可惜再別無其他的情緒。
卻沒想到她那個看上去兇狠暴戾最應該無情的大哥将他們的死放在了心上。
長年累月,日積月累下那微小的沒有照看好弟弟的愧疚竟活生生将他壓垮。
真是白瞎了他那一副殘暴冷酷的模樣。
…………
軍部後面有一座巨大的城叫做囚城,它是一座占地極其廣闊的十分特殊的地方,每當一個軍雌即将蟲化的時候都會被鎖進這裏面,作為這個軍團地位最高的團長權闫也不例外。
明明都是在同一片天空下,這邊的天空卻總讓蟲覺得黯然,仿佛連光線都不願落在此處。
伴随着陣陣嘶吼聲權霏一路走到最後的房間,來到巨大的窗戶前先看到的是幾乎沾滿視野的巨大鋒利的骨翅。
蟲獸都是單獨囚禁的,因為他們身軀十分龐大,大型商場那麽大的房間也只是勉強将他們裝下。
就算這樣他們的骨翅也無法完全展開,只能委屈的蜷縮着。
除了骨翅外映入視線的就是被數根粗壯鎖鏈鎖住的能輕易洞穿星際最堅硬戰艦的骨尾,然後就是那全身上下數百條鎖鏈鎖住的龐大恐怖的獸身。
那是一種仿佛來自深淵的怪物,是任何智慧生命看一眼都能成為夢魇的存在。
僅僅是隔着房間看到,那種危險到極致的毛骨悚然感就已經竄遍全身。
漆黑的鱗片上墨綠色的蟲紋宛如粗壯的蛇一樣爬滿全身,碩大的猩紅色豎瞳裏溢滿了戾氣,粗壯的喘息聲一下一下的敲打下來,像是下一秒就會被碾碎。
在蟲族很少有蟲願意完全蟲獸化,就算他們處在最激烈的戰鬥狀态,也最多是展開骨翅和骨尾的半蟲化狀态來作戰。
因為完全蟲化的蟲族太過可怖,那是膽小的種族看一眼都會驚懼致死的存在。
每當他們蟲化各個種族的眼神會從原本因為他們強大而恐懼臣服的樣子,變成驚懼排斥厭惡。
沒有任何智慧生命會喜歡那樣的眼神,哪怕是蟲族本身。
權霏靜靜的站在外面看着這一幕,蟲源暴動而導致蟲化的蟲獸破壞力是很恐怖的。
但是蟲族并沒有像其他種族一樣将沒有理智的族人絞殺,而是耗費了巨大的蟲力和費用,讓他們前往戰場,給予他們戰死在戰場的體面。
他們強大了一生,高傲了一生,我們應該讓他們有一個體面的屬于英雄的謝幕。
雌蟲的脊梁只會為雄蟲彎下!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存在能迫使雌蟲彎下脊梁!
這是千年前蟲族最高首領雄蟲索塌米非做下的決定和說的話。
…………
卡拓星,今天維安早早的洗香香後挨着雄父睡着了,雄父說如果他早早睡的話明天就帶他去首都星找大伯玩,哥哥和雌父也在哦~
心裏高興的他雖然早早的閉上了眼睛卻怎麽也睡不着,眼皮下的眼睛骨碌碌的轉。
看得有趣的艾爾罕德拉打開終端将這一幕拍下來丢進家族群裏,炸出一群潛水怪。
艾爾罕德拉:“為了早早的去首都星擱着給我裝睡呢。”
艾爾罕臧世:“別逗弄幼崽。”
艾爾罕榕域:“這麽多年了,骨子裏的惡劣還請收斂一下。”
臧言:“贊同。”
臧溯:“贊同。”
艾爾罕梓見:“這麽可愛的幼崽也只有你舍得逗弄了,不如給我養吧!”
艾爾罕德拉一邊輕拍着維安的背哄他睡覺,一邊選擇性忽略掉他們的回複,只看一些他願意看的。
逐漸睡着的維安進入到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到處都是黑乎乎的偶然能聽見鎖鏈拖動聲,抱着一把黑底銀紋刀的他好奇的跟着聲音一直朝前走。
走到終點後還是黑乎乎的一片,可是那個奇怪的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的。
正當他歪着頭疑惑的時候,眼前的黑霧突然散去,一雙碩大的猩紅豎瞳撞入眼中。
“哇……”稚嫩的哭聲響徹整個房間,一旁剛入睡不久的艾爾罕德拉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做噩夢了嗎?”他抱起哭泣的維安一個勁的哄。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滴下,維安小手緊抓着他胸前的睡衣,小腦袋一個勁的搖,哭聲中不斷的交雜着哥哥兩字,“嗚嗚嗚……哥哥…哥哥…嗚嗚”
囚城裏最大的一個囚房裏,已經全蟲化的蟲獸猩紅色的眼裏閃過一絲迷茫。
他夢見了艾爾罕莊園裏的那個小家夥,夢裏那個小家夥不僅沒有被他這可怖的樣子吓到,還手腳并用的爬上他龐大的蟲身上,笨拙的揮舞着抱在懷裏的小刀試圖砍斷捆綁他的鏈子。
那個小雄崽…好像…叫做……維安
徹底失去理智飽含兇戾的嘶吼聲響徹整個囚城。
這一刻費米星第一軍團的軍雌紛紛驚醒,他們遙遙的望着那高聳的城牆,他們知道團長他徹底失去理智了。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終于承認他們第一軍團已經沒有軍團長了。
那個往昔強大得無可戰勝的身影伴随着這一聲聲嘶吼轟然倒塌。
悲怆無聲的滲進心脾,這些星際戰場上強悍得無可匹敵的鐵血軍雌悄悄的紅了眼眶,垂在身後的手無力又顫抖。
囚房裏可怖蟲獸的頭顱高高昂起卻被套在脖子上的鎖鏈重重拉回,它像是一條落在沙地上的魚,毫無尊嚴的仍由擺布。
天光大亮,艾爾罕莊園裏維安已經哭了一個夜晚,嗓音已經從稚嫩哭到嘶啞,無論怎麽哄都沒用,眼看着他哭得臉色逐漸煞白,艾爾罕德拉又心疼又急得要命,紅着眼睛戾氣滿身的催喬松趕快治。
喬松也沒有辦法,他用了輕度鎮靜劑沒用卻又不敢再加重藥量。
連夜乘坐遷躍點趕來的權宴,權辭,權律,權扉,權煩等蟲看見維安哭得煞白的臉時心裏嚇了一跳,緊接着就是雄蟲受到傷害的來自本能的暴躁難受。
“哥哥在,哥哥在,維安怎麽了?不哭啊,你一哭哥哥就難受。”權宴第一時間從艾爾罕德拉懷裏接過維安壓抑着心裏的難受輕聲哄着。
他精心護着寵着的小蟲崽轉眼就出事了,心裏怎麽不難過。
哭聲越來越微弱的維安朦胧着雙眼看向他,見是哥哥後伸手捧着他的臉胡亂的親了口,然後繼續哭。
根植靈魂的親蟲氣息正在逐漸被剝離,察覺到這點尚且還在懵懂的小維安只能難受得一個勁的哭。
在他哭厥過去一次後,艾爾罕德拉等蟲的臉色就難看得不能直視,連最小的權煩都難受得眼裏染上兇戾。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這樣下去肯定得哭出個好歹來。
…………
星際頭條,蟲族第一軍軍團長權闫完全蟲化即将被送往戰場。
此頭條一出整個都星際炸了。
照夜明:“先不說是那個族的勇士冒死得到這個頭條的,不是說蟲族的雄蟲可以抑制EY物質的嗎?怎麽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溶脂:“樓上能說出這話來,雄蟲的稀缺程度你一定不了解。”
吸頂盤:“再怎麽稀缺那可是第一軍軍團長呀!”
照夜明:“是呀,也不至于第一軍軍團長都沒資格讓雄蟲安撫吧!”
魚圓:“難道雄蟲能安撫EY物質的說法是假的?”
有終:“天,這是什麽驚天大秘密!”
花蘿:“人蟲族有必要說假話嗎?多少年前那場雄蟲掠奪戰忘記了?假的話為什麽要拼出那麽大的代價去搶”
虛假碎月:“是呀,現在帕爾冥族都還在和蟲族打仗呢。”
角旱:“蟲族這是不打到帕爾冥族王城不罷休啊!”
酥赫:“誰叫他們呼籲蟲族為了星際交出雄蟲用于研究呢,又不是不知道雄蟲對于蟲族意味着什麽,換做是我,我都忍不了。”
珂耳:“蟲族這樣自私自利又冷血的種族居然還有智慧生物幫他說話?現如今只有雄蟲能抑制EY物質,不交出雄蟲用來研究出治療EY病症的藥物,難道要拖着全星際一起死嗎?”
酥赫:“呵,也不怕蟲族看見直接舉族打進你們王城。”
珂耳:“帕爾冥族絕不怕蟲族反和平的暴行。”
虛假碎月:“得了吧,要不是獸族,樹人族,尤拉族……等等十多個族支援你們,你們帕爾冥族早被蟲族打滅絕了,還輪得到你在這裏秀腦殘。”
攪和:“要不是蟲族大部分領土都在星獸域附近,導致他們主要精力都在鎮守星獸域上,早把你們給滅了。”
帕爾冥族在星際中的名聲相當不好,原因是他們瘋狂熱愛研究,他們不僅喜歡研究蟲族還喜歡研究各個奇特的種族,人族,鲛人族,明族,玉族,但凡發現他們資料裏沒有的種族他們都要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辦法研究一番。
帕爾冥族的一出來星網上的論壇就散了,各個種族都表示不想和他玩。
只不過暗地裏還是悄悄關注着蟲族的,雄蟲究竟是否能壓制EY物質,就要看已經蟲化了的第一軍軍團長權闫他是否還能以人形姿态返回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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