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借口

“我們需要一間試驗室。”

“呃啊？”秦霜還在煩惱母親的問題， 吳保羅卻沒動沒腦地說了一大串話，眼睛半閉着，眼睛急速轉動。

“醫藥公司也可以，試驗室也可以， 最好是瀕臨破産陷入絕望的， 首席科學家已經死亡的。”

“幹什麽？”

“無論是減肥藥還是治療腦出血的藥物，都需要一個出處。”吳保羅笑了起來， “搜索到了， 業內永遠不缺乏這樣的瘋子， 為一個現在你們的醫療科技無法達到的目标， 耗盡一切。”

“然後呢？”

“出事故了。”

“啥？”

“一秒鐘之前我接通了米國一家生物試驗室的網絡，在布置了一些東西之後，控制了安保系統， 現在試驗室發生火災了。”

秦霜有些無語地看着他。

“兇手是誰呢？嗯， 動保組織好了，他們一直在試圖解救這間試驗室的試驗動物。火災的源頭就定在這裏。”

“動物？動物呢？有沒有出來？”

“當然沒有了。”

“動保組織利用安保系統漏洞引發火災， 動物先燒死在裏面了， 你不覺得這裏面充滿矛盾嗎？”

“來看看這個動保組織的理念：動物不是人類的奴隸， 不自由毋寧死。他們解救被奴隸的動物， 沒有人收養的話會在七天內安排安樂死， 動物們雖然死了， 但獲得了自由和尊嚴。”

“試驗室裏沒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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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驗室本來就瀕臨破産， 這個時間是米國時間的夜裏，除了大門外的保安之外， 沒有工作人員， 我會一直看監控的，有人意外出現的話， 我會盡量保護他們的安全。”

一間國外的生物試驗室發生了火災，對唐國有影響嗎？當然沒有，在知道老板不是什麽著名的科學家，除了十幾只試驗動物死亡之外，沒有任何人員傷亡之後，電視新聞節目連一秒鐘的時間都懶得給，直接将這條新聞扔進了垃圾堆。

三天後，一位自由記者曝出了猛料，“試驗室大火之後，我們發現了傑拉德博士最後的研究手稿和遺書，在‘自殺’前，他的研究已經有了重大突破，但因為他的研究動了太多人的蛋糕，被迫害，被威脅，被恐吓，最終神秘失蹤，現在試驗室又因為神秘火災而失去了一切資料。”

記者曝出的猛料裏，這位一直被業界認為“瘋子”的科學家，傾盡家財和數個相信他的投資人的財産，研究出了能夠消耗人體脂肪的無害減肥藥物、能夠激發腦細胞活力，修複被損傷大腦的藥物、能夠治療糖尿病的藥物。

“天知道傑拉德博士研究出了什麽，如果他活着，試驗室又會有什麽樣的成果。”

這位記者在淩晨新聞節目中如是說。

“你不覺得你自己跟他一樣是瘋子嗎？”主播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在看到成果之前，我也認為自己是瘋子，現在我們有理由相信，一部分傑拉德博士的成果，被唐國人竊取走了。”

一提唐國人，主播眼睛就亮起來了，把新聞當成催眠曲昏昏欲睡的觀衆們也立馬就不困了。

記者拿出了證據，“在唐國，有一間神奇的減肥中心，超重的人在他們的減肥中心，很快就能減到标準體重，這是我在公開渠道截取的視頻，這個人叫張亮，是唐國的第二胖人，這是他現在的照片，請注意時間戳。”

“這個來源可靠嗎？在我看來這完全是兩個人。”

“請注意，此人是在幾百萬直播觀衆的24小時不間斷觀看中，一點一點，從這樣，變成這樣的。現在這家中心說自己是因為健身和均衡健康營養，這些都是已經成熟的理念，如果這樣就能在短時間內讓一個人，從這樣，變成這樣，地球上現在還會有這麽多的超重人口嗎？”

節目用了将近十分鐘來讨論所謂的傑拉德遺書是否是真實的，是不是真得有這樣的藥物，是不是FDA因為一些原因沒有批準，是不是研究結果真得被唐國人竊取。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我相信某些人犯了罪，不可饒恕的罪！”主播擲地有聲地說道。

淩晨的新聞節目，從外星人到大腳怪，從小行星撞地球到你正在被你的鄰居監視，标題危言聳聽，內容東拉西扯不切實際，可信度幾乎為零。

可因為牽扯到了唐國，意外地引起了某些媒體的注意，三天後，唐國外交部例行記者招待會上，發言人被問得一臉懵逼。

“您對唐國人竊取米國科學家傑拉德博士研究成果一事有何看法？”

發言人眨了眨眼睛，“您說什麽？”

“唐國黑客竊取米國科學家研究成果。”

這個題目發言人熟，被指責了半個世紀了，“唐國一向注重知識産權保護。”

“你不打算調查一下嗎？”

“我們可以向有關部門了解一下相關情況。”

記者發稿：唐國黑客偷走天才科學家發明，天才科學家絕望自殺，唐國政府拒絕調查…

一時間，歪國媒體沸沸揚揚……

最有趣的事，有人查FDA的備案材料，至少四項傑拉德試驗室的成果，被FDA鑒定為不合格。

其中包括：減肥藥、腦細胞營養劑、毛囊營養劑、生長激素。

因為資料不全，這四種産品連網絡預審都沒有通過，更不用說相關的驗證了。

而對于盧氏兄弟，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邬優網絡技術很強嗎？當然很強，強到什麽程度呢？因為他的朋友太少，跟親人幾乎零交流，沒人知道，只知道他曾經是高中建模大賽的冠軍。

“吳保羅原名吳大寶，出生于北省北林縣第三林場，智力二級殘疾，十二歲時死于意外，家人未注銷其戶口。2024年邬優利用吳大寶的身份信息，将自己改名為吳保羅，取得合法身份。”盧若愚讀着将要上報的邬優資料。

“上面想知道他是不是黑客，有沒有竊取相關研究成果？”盧務虛用手指敲着桌子。

“有能力，不清楚，沒證據。”報告長達十頁，最終的結論非常簡單。

“邬優的品行如何？”另一個人問道。

盧務虛直接點開一段視頻，視頻裏吳保羅穿着白大褂，給所有減肥挑戰者做“心理咨詢”，“我沒有所謂的感情，不懂喜怒哀樂，無法做到共情……”

“這是真的還是他在裝酷？”第四個人問道。

“據我所知，是真的。他對他的家人都沒有太深的感情，對于任何事，他都很冷淡。”

“他有惡意嗎？”第五個人問道。

“他通讀所有法律著作，為了自保和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會遵守法律。”

“明白了，既然米方至今沒有拿出相關證據，證明是吳保羅或任何唐國公民竊取了相關的技術，我建議将此事擱置。”

“如果他向相關部門遞交專利申請呢？”

“根據現有資料，傑拉德試驗室只是遞交了很簡單的資料，連FDA網絡初審都沒有通過，如果吳保羅遞交的資料齊全，通過相關驗證的話，我覺得我們沒有理由不批準啊。”

“要真是手續齊全不批準才是違法的吧……”

“是的啊。”

盧務虛看着這些人，輕咳了一聲，“我覺得吳保羅手裏的資料可能也不完整，否則他應該早就遞交相關申請了，而不是只申請了最容易通過的保健食品，我懷疑他手裏有很少部分的成品和一部分資料，傑……對方将更機密的資料儲存在了未聯網的硬盤或紙質文件上了，現在一場大火之後，能剩下多少還是未知數。”

“火災的原因明朗了嗎？”

“一個極端動保組織承認是他們縱的火。”

一層子的人面面相觑，該怎麽說呢，遺憾？懷疑？兩者皆有吧，“務虛，你的意見是——”

“靜觀其變。”

盡管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兩天，美佳回到“快逃吧，姐妹”的片場時，衆人都是笑臉相迎，“餘導還是這麽喜歡拖戲。”

“辛苦了！辛苦了！”

“美佳姐你變得好漂亮啊！”

“美佳姐您的茶。”

“美佳姐，這是最新的臺本。”

美佳臉都快笑酸了，回到拖車第一件事就是癱在沙發上一副被生活□□得快要死了的模樣。

胡旋舞什麽的，強度真不是瑜珈能比的，說好的只是拍幾個特寫、正面全景，做幾個動作的，發現她舞蹈功底很強，學東西很快之後，餘導果斷增加了難度，最後原地二十個圈全是她自己轉的，自己轉的，自己轉的……

一場最後可能只用兩分鐘的戲份，整整拍了七個小時！

到現在她都覺得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

她的經紀人帶着反派狗腿太監特有的谄媚笑容走進了拖車，“美佳啊，看見新的臺本了嗎？”

“還沒來得及看。”

“沒關系，我讀給你聽。”

美佳眼睛張開一條縫看他，死愛錢，必要的時候很無恥，對娛樂圈的一切規則都了然于心，自私自利全都挂在臉上，事業很成功，人緣卻不怎麽樣，和她卻是患難之交了。

當年她重新出發，沒有人要她，只有他發現了她的潛力，兩人一起合作到現在，他不壞，會在逃跑吧，姐妹拍完了把真實體檢報告給她，也是真心的，但是——

“楊哥。”

“呃。”

“你第一天帶我的時候，跟我說藝人和經紀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麽？”

“信任。”

“你和我之間，還有信任了嗎？我還能把我最隐私的事告訴你，把我的身家性命交付給你嗎？我還能信任你嗎？”

數分鐘後，經紀人從美佳的拖車離開，坐上自己的坐駕，急速駛離，所有人都知道，圈內又一對所謂的“黃金組合”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吳保羅已經觀察“蓋亞”星一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