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給他錢

仁野:“什麽朋友?”

男人小心翼翼:“那個白色頭發的女孩子。”

仁野那邊安靜數秒,而後道:“我問問看。”

陳乃昔這邊已然狗急跳牆的報了警,警察在電話裏問東問西,連警都不出,陳乃昔從急得快哭,變成急得哭了,何許嫌丢人,捂住她的嘴,低聲道:“我讓何必再跟你聊,你想聊什麽就聊什麽。”

陳乃昔:“啊……”

何許:“我找技術好的幫你恢複記錄。”

陳乃昔哭着道:“恢複不了了,我換了幾個手機,以前的聊天記錄都截圖放在相冊裏,找不到了,啊……”

何許大抵能諒解陳乃昔的心情,得不到何必的人,如今就連聊天記錄的截圖也搞丢了,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板和老板娘一直從旁安慰,何許拽着陳乃昔的胳膊說:“別跟人這哭,走,回家。”

陳乃昔哭着說:“我要去印失物招領,找一百個人給我發,只要能把我手機還回來,多少錢我都給。”

何許哄道:“失物招領太慢,我去找商場經理,讓他把重金求手機的标語打在LED屏上,一天滾動三百次,如果是小偷拿了,鐵石心腸也能給你送回來,別怕。”

陳乃昔紅眼道:“我們現在就去。”

兩人正互相攙扶着往門口走,飯店門被人拉開,迎面進來一具颀長身影,何許光顧着哄陳乃昔,慢半拍才擡眼往前看,這一看,很難不瞳孔微縮。

仁野也看了眼何許,只一眼,随即把目光落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陳乃昔臉上,伸手遞過去,“你看一下,這是你的嗎?”

陳乃昔接過手機,按亮,看到屏保的一剎那,失而複得的巨大喜悅,讓她連連點頭:“……你在哪撿到的?”

仁野沒說他一個電話,附近小偷小摸的人都要給他面子,一個手機而已,很容易追回來,但這畢竟不是什麽露臉的事,也沒必要詳細解釋,他答非所問:“沒丢就好。”

陳乃昔忘了他之前是怎麽對何許的,“感謝感謝,實在太感謝了。”她都想感謝仁野祖宗八輩。

氣氛正柳暗花明,仁野手機響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他看到何許正拿着手機,剛剛也發了個什麽,仁野當即掏出手機,上面一條未讀微信,打開一看,險些沒把他肺管子氣炸。

一個一萬塊的轉賬,何許給他發的。

仁野看向何許:“給我錢幹什麽?”

何許面色坦然:“本來就是有償尋回,不能讓你白跑一趟,謝謝你。”

陳乃昔看看何許,又看看仁野,感覺自己拿的不是手機,是個燙手的大地瓜。

仁野定睛看着何許,“謝我收下,錢就算了。”

何許接的很快:“那怎麽能算了呢,大家非親非故,誰也不欠誰,手機對我朋友很重要,沒辦法用價值估量,你要是覺得價錢不合理,別客氣,你說個數。”

仁野:“就當我多管閑事好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陳乃昔不敢叫他,轉而看何許,何許挺直背脊,像是充滿氣的狼牙棒。

陳乃昔小聲說:“用不用這麽狠啊?”

何許繃着一口氣道:“善心也是有價值的,我做錯了嗎?”

陳乃昔不敢說何許故意找茬,只管搖頭,“沒有沒有。”

手機失而複得,陳乃昔高興了,何許卻不高興,時隔十天,再次見到仁野,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出門時她并不後悔,坐在車裏時也不後悔,回家,換鞋,躺在沙發上,何許回憶起仁野的那張臉,尤其是額角剎那間繃起的青筋。

何許沒忍住,勾起唇角笑了下,一氣還一氣,他們又扯平了。

隔天下午同一時段,何許收到一筆轉賬退回的消息,仁野沒收,何許意料之中。

……

“阿野,這單貨加急,三天之內必須到對方手裏,你看走海運來不來得及,實在來不及就發空運吧。”

“應該來得及,三個半小時後有艘船要發,我馬上讓人去工廠把貨提出來。”

“謝了,能發最好,最近空運成本又漲了,你沒給我們提價,我也不想你賠錢。”

“賠肯定賠不了。”

周紅麗笑說:“少賺也不行啊,這麽辛苦不就為了多賺點。”

仁野在檔口裏,十三行數年如一日的人聲鼎沸,大家說話都要提高嗓門,仁野剛打完電話,叫人去工廠提周紅麗的貨,手機還拿在手上,袁啓成的電話打進來。

仁野接通,“喂?”

袁啓成:“野哥,嫲嫲沒事吧?”

仁野下意識轉了個方向,想要避開人聲聽得更清楚,“怎麽了?”

袁啓成:“我剛經過糖水店,看到門是關着的,嫲嫲今天沒開張嗎?”

仁野早上六點多出門,親自幫陶晚芝開的門,聞言,他立即說:“我打個電話。”

仁野挂斷,一旁周紅麗看他臉色不對,“出什麽事了?”

“大頭說糖水店沒開門。”

周紅麗也很意外:“快點給陶嬸打個電話。”

仁野撥通號碼,電話響了三聲後被接通,陶晚芝聲音傳來,“阿野。”

仁野壓着心底緊張,“家裏出什麽事了?”

陶晚芝,“沒事啊。”

仁野:“大頭說店裏關着門。”

“哦,之前過來一個人,訂了一百五十份糖水外賣,十點半送到,我怕做不完,幹脆先把門關了,抓緊把這些給人打包好。”

仁野腦中立馬浮現出一張臉,他發誓,在此之前,他沒有故意想何許。

也難怪他會想到她,畢竟在何許出現以前,從來沒有人去糖水店裏,一出手就是包場,要麽就是包月,糖水而已,滿大街都是,夏記又能有多特別呢。

仁野不動聲色的問:“誰訂的?”

陶晚芝:“不認識,一個二十來歲的男的,看打扮像是坐辦公室的。”

仁野:“送到哪?”

陶晚芝說了地址,仁野:“我回來幫你。”

陶晚芝:“不用,你忙你的,我一個人也搞得好,等下直接讓外賣來拿走就行。”

仁野:“我忙完了,你等我。”

電話挂斷,仁野跟周紅麗打了聲招呼,原本還要去其他檔口收貨單,仁野也沒去,叫了李明過來,他騎車回‘夜涼’,打開卷閘門,店內安靜,只有陶晚芝一個人在裝糖水,幾個桌子上滿滿當當,已經堆了好幾十份。

陶晚芝擡眼,“我真搞得過來,你快去忙自己的事。”

仁野往裏走,在水龍頭下洗了手,“我那也沒什麽急事,他們都能做。”

他把盛糖水的活攬過來,讓陶晚芝打包,陶晚芝有陣子沒看到何許,見仁野也沒有其他反應,出聲說:“以前沒有人一次性過來訂這麽多糖水,是何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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