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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飒飒想罵人。

茫茫雪域一眼望不到邊際, 四周除了樹就是連綿不斷的雪山,蒼白幽寒, 這裏連個鳥影都看不到。

哦……還是不要有鳥影了。

想起剛剛發生的驚險, 林飒飒踩在樹枝上踮腳四處察看,哪怕已經站的很高,她也依舊尋不到熟悉的蹤跡, 這是一處完全陌生的雪山, 想來已經出了洛城地界。

“啧,果然靠人不如靠已。”林飒飒放棄尋找回去的路,拎着裙擺輕盈跳下高樹。

樹枝晃動, 積雪簌簌掉落一地。

在樹下, 封啓背倚樹身正盤膝調息,俊美的面容因受傷稍顯蒼白, 他雙眸緊閉抿着唇瓣,因痛楚眼睫上下翕動,看起來脆弱又可憐。

林飒飒輕輕拍去肩膀上的落雪, 見他還沒蘇醒, 便幾步走近蹲在他面前, 托腮凝視着他。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 封啓會救她。

雪鳥撲來時,她将心思全都放到了賀蘭陵身上,等她察覺危機時, 賀蘭陵距她太遠無法趕來, 反倒是距離她極近的封啓撲來幫她抵擋了攻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封啓又抱她抱得太緊, 大概是因疼痛, 他一時忘了放開林飒飒, 直到雪鳥将兩人同時拎上高空,他想放也不能放了。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激情辱罵一番賀蘭陵,這個憨批大狗賊。

林飒飒需要他時他去救洛水薇,她不需要他了,這個狗賊持劍躍空對着雪鳥一通猛攻,導致大半雪鳥在空中被焚凄厲哀叫,餘下的那些被吓到慌亂逃竄,賀蘭陵追的越緊,它們飛的越快。

抓住封啓和林飒飒的那只雪鳥,是雪鳥中體型最大的一只。它中途多次想将二人甩下,奈何爪子勾纏到林飒飒的披風法衣,甩了一路不僅沒把他們二人甩開,反而把自己累的夠嗆飛不動了,俯沖入樹撞到了地上。

離譜嗎?很離譜,但這麽離譜的事就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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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抓住機會從爪下逃生,不等雪鳥嚎叫招來同伴,便被封啓一劍割喉,林飒飒又補刀給了致命一擊,如此,才有了這會的喘息時間。

封啓傷的很重,他的肩胛被雪鳥刺穿,左右各留了一個大窟窿,玄衣被染透,拉着林飒飒往樹下躲時,手指發抖已是強弩之末,鮮血順着手臂流到手背,沿路滴灑如盛開的紅梅。

隔了這一會兒,那觸目驚心的血滴已經被大雪覆蓋,幹幹淨淨看不出一絲痕跡。林飒飒直勾勾盯着封啓看,她想了又想,至今不懂封啓為何要救她。

“封啓?”

等了許久,林飒飒不見他清醒反而臉色越來越白,有些蹲不住了。

見人沒反應,她趴近又往封啓身邊湊了湊,伸手去探他的呼吸,淺淺的鼻息噴灑到林飒飒指尖,不等松氣,封啓的面容輕轉朝向她,緩緩掀開眼睫。

“做什麽。”他嗓音低啞,長睫半垂有氣無力道:“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死。”

林飒飒收回手笑了笑,“沒死就好。”

因封啓幫她擋了傷害,她又有法衣護着,并沒有受到絲毫傷害。這會兒她精氣神極好蹲着,封啓要死不活癱着,兩人相顧無言氣氛凝滞,林飒飒難得又生出不自在的感覺。

見封啓沒什麽說話的欲望,林飒飒忍不住先開口:“封啓啊。”

封啓擡睫看她,看到她睜着明亮的大眼睛一派天真無辜,問:“你這次沒有救錯人吧?”

封啓本就疼痛的傷口變得更疼了,冷冰冰咬字,“你什麽意思?”

林飒飒沒什麽意思,只是上次在嵬山封啓有拉錯人的先例,她怕他再次眼神不好把她當成洛水薇,事情總要弄明白不是?

确認封啓這次沒有救錯人,她将心中疑惑直接問出:“你為什麽要救我呀?”

封啓不太想說,“我想救就救了,需要理由嗎?”

“當然需要。”

林飒飒掰着手和他講道理,“你看,咱倆雖是同門認識多年,但因為洛水薇關系極差還總是互掐,心中都沒少盼着對方趕緊死吧?”

這是句大實話,封啓先前因洛水薇對林飒飒起了數次殺心,無力反駁。

他沉默,于是林飒飒便繼續道:“雖然之後咱們一起去了神農谷,我救了你一次,你對我的态度也稍稍好了那麽一丢丢……”

林飒飒在封啓面前伸出小指比劃着,感覺他對她的那點改變,實在太微不足道,她用手指掐的再小都覺得大,“可我自認咱倆關系還沒好到你能出手相救,封啓,你是什麽人我林飒飒還是有些了解的,我實在不懂你為何要救我。”

封啓問:“我在你眼中是什麽人?”

林飒飒搖頭,“你別想轉移話題,我就想知道,你為何要救我。”

封啓難得見她這麽執着,閉上眼睛道:“救都救了,你為什麽一定要知道理由。”

“因為我得判斷之後該如何待你。”

她林飒飒非忘恩負義之人,也不會小肚雞腸揪着過去不放,但她不會盲目感恩,她需要知道封啓救她的理由,從而判斷他值得她付出幾分真心。

封啓聽後又是一陣沉默,半響後輕扯唇角道:“先前總覺得你蠢壞,如今才發現,你不是蠢壞,而是心太硬,硬到自私自利旁人都入不了你的眼。”

看似大大咧咧什麽都不在意的姑娘,在感情一事上稱得上絕對冷漠克制,吝啬計較自己的感情付出,不容許絲毫的被辜負浪費。

林飒飒沒反駁,瞪着雙眸沒好氣道:“要你管,你到底說不說。”

說,他當然要說。

此刻他該慶幸林飒飒執着的追問,才讓他隐秘的心思得以釋放。原本他是不想說的,但他怕自己這次不說會後悔。

動了動指尖,封啓偏頭看向林飒飒,漆黑的眸清晰映出她的身影,“我想……以真心換真心。”

“什麽?”林飒飒沒懂。

封啓思緒有些飄忽,像是沉浸在一些回憶中,彎起唇角道:“我至今都記得在神農谷,你踩着漫天花雨奔向賀蘭陵的畫面,好耀眼……好耀眼……”

封啓聲音越來越低,“當時我一直看着你,看到你義無反顧奔向賀蘭陵,看到你抱住他為他擋下勾襄的致命一擊。那瞬間我的想了好多,那些好多裏全都是你的身影,我記得,那不是你第一次迎着危險奔向賀蘭陵了。可我不懂,你為何能豁出性命的去護一個人。”

“是因為愛嗎?”封啓盯着林飒飒問。

林飒飒有些呆,這會兒她因封啓的話情緒波瀾起伏,一時間不知怎麽回應,于是幹巴巴點了點頭。算……是吧?

她是為了用‘愛’攻略賀蘭陵,來保住自己的命。

封啓笑了,“愛。”

反複咀嚼這短短一字,他垂落眼睫道:“我自出生就被抛棄,嘗盡冷暖早已心如死灰,愛于我愚蠢又諷刺。我以為自己早已不需被愛,可又試圖抓住一絲絲的溫暖。”

“林飒飒,你不知我有多羨慕賀蘭陵。”他能有一個全身心愛他、敢于為他赴死的愛人。

死亡比愛更讓人畏懼,而愛有時卻可以超越死亡得到永恒。

封啓貪婪又簡單,他想要的就是這種全身心可以永恒的愛,“我救你,就是想以真心換真心,林飒飒,我對你好,你……可以對我好嗎?”

封啓沒有騙她的。

既然林飒飒直接把話同他講明白,他也不會藏着掖着暗戳戳培養感情,剛剛林飒飒那番話,已經讓他知道這個看似開朗純粹的少女心有多硬,如果他今日不把話說明白,想來林飒飒之後也懶得去猜。

林飒飒還在發懵。

直到隔了好久好久,她才從封啓這番深情告白中走出,她遲疑重複,“真心換真心?”

封啓輕輕嗯了聲。

他耍了些小心思,明明還沒傷到要死要活,卻表現的過分虛弱無力。多日相處細心觀察,他看得出林飒飒的要強好面子,與其在她面前展現出自己的強大尖銳,倒不如放低姿态柔弱無害,又能讓她放松警惕,又能贏得她的好感。

林飒飒确實吃軟不吃硬。

剛剛封啓說話,她一直在觀察他的神情,知道他并沒有說謊騙她。她這人不該自戀的時候自戀,該自戀的時候又對自己的美貌勾人一無所知,明明封啓是在對她示愛告白,她卻只純粹以為這孩子缺愛。

“我信了你說的話,但真心并非嘴上說說,你、你雖然救了我,但咱倆有先前那麽多掐架,你脾氣也不是很好的樣子,你想求的真心我肯定不能馬上給你。”

“但!”林飒飒很快接話,笑眯眯道:“感情都是需要培養的不是?”

“從此之後,咱倆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只要你對我好,我肯定也會對你好。”心結講開,她長舒一口氣心情很好,看着封啓的目光都友善慈愛了幾分。

有了先前多次為賀蘭陵擋傷的經歷,如今得知封啓是真心救她,她是真的很感動高興。瞧,她林飒飒也不是總被抛棄受傷的那個,文中那麽瘋批變态的男配都要同她和解當朋友了。

不行,不能只是朋友。

林飒飒小腦瓜轉的飛快,認為自己不僅要攻略男主,順道同男配培養培養感情也不錯。如此一來,就算原劇情避無可避重演男主男配的撕逼大戰,賀蘭陵不憐惜她,封啓總能手下留情幾分吧?

林飒飒心念一動,抓住封啓的手有些激動,“要不咱倆拜個把子吧?”

封啓:“……”

為了報答封啓的救命之恩,林飒飒對他施用了澤蘭傳給她的頂級治愈術。

她還從未用過,第一次使用手法不熟練,不僅沒幫封啓恢複傷勢,反而讓他剛剛止血的血窟窿再次嘩嘩流血,封啓沒怪她,虛弱一笑,“沒事,你再試試。”

林飒飒再次被感動到,“不愧是好兄弟。”

兄弟一生一起走,一起挨刀互相坑,誰先翻臉誰是狗。

封啓臉上的表情微僵,暗念不急在這一時,深吸一口氣道:“飒飒,你是不是忘了,我比你大。”

他入雲隐宗最晚,是林飒飒名義上的師弟,但實際年紀比她大。林飒飒十分上道:“懂了,封兄。”

她哪裏是懂了,封啓不高興,“為什麽賀蘭陵你可以喚哥哥,我就是封兄?”

林飒飒遲疑了,“那啓哥哥?”

明明沒有特意放軟語調,但封啓聽入耳中心中一撞,只感覺她這一聲喚的又甜又乖,惹人喜愛。

還沒來得及出聲應答,林飒飒嘶了聲搖頭,“我還是喚你阿啓吧。”

哥哥什麽的膈應賀蘭陵一個就夠了,封啓是兄弟不需要搞這套。

洛城山被搬入時是個清晨,這裏便一直維持着清晨白日,深困在雪域久了,便會讓人失去對時間的感知。

多試了幾次,林飒飒終于用對治愈術,雖不能馬上将封啓的傷治療好,但已經加快他的愈合時間,減少了疼痛。只是封啓大概耐不住疼,期間一直白着臉說難受,林飒飒便只能守在他身邊,等他傷勢好些再想法子離開這裏。

等待的時間裏,林飒飒體力和靈力都消耗太過,肚子已經空了。她和封啓并肩坐在樹下,拉了拉他的衣袖問:“你餓不餓?”

封啓軟綿綿的一直坐不穩,身子傾斜靠在林飒飒身上,快要睡着了。勉強睜了睜眼睛,他又往林飒飒身邊擠了擠,模糊說了聲不餓,随即便看到林飒飒在乾坤袋裏一通翻找,拿出一袋糕點啃。

雪域寒涼,呼吸間滿滿都是寒氣。

封啓靠的林飒飒近,能聞到她身上淺淺甜香,随着她鼓着臉頰啃糕點,甜香彌漫混合着另一種香氣,封啓不餓,卻盯着林飒飒的小臉道:“我也想吃。”

林飒飒沒在意,随手将手中的糕點袋遞給封啓,封啓沒接,低低道:“肩膀疼,擡不動。”

林飒飒聞言扭頭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糕點袋,她擡高糕點袋遞到封啓唇邊,“不然你直接低頭啃?”

封啓被她氣笑了。

少年膚色蒼白,不同于賀蘭陵的溫雅精致、滴水不漏,他哪怕此刻收斂鋒芒,也帶着幾分少年應有的戾氣。瞥着林飒飒,封啓語氣又軟又有些不善,“你真當我是狗嗎?”

“我這不是騰不出手嘛。”林飒飒又往口中塞了塊糕點,見封啓冷臉看着她,抄起一塊糕點連忙往他嘴裏塞,“快吃快吃。”

封啓吞下一塊糕點,口齒香甜像是沾染了林飒飒身上的氣息,眸色黝黑勾起笑意,忽然問:“你有這樣喂過賀蘭陵嗎?”

林飒飒歪頭想了想,“沒有吧。”

經封啓這麽一提,林飒飒總算想起點正事,只是有封啓在場,不太好施展。兩人就這樣靠在一起吃完了一袋糕點,林飒飒佯裝休息,等封啓疲憊倚在她的肩膀睡着,她才小心翼翼把人推開,走遠幾步遠離樹下。

雖然此刻還不太想見賀蘭陵,但這段并非原文內容,林飒飒和封啓算是脫離了劇情線,有一定的危險性。

事有輕重緩急,現在也不是賭氣的時候,只要一想到賀蘭陵和洛水薇可能已經進入紫霄府地宮,她就頭大煩躁,絕不能讓他倆繼續在一起。

又往後看了眼,見封啓依舊靠樹而眠,她走遠拉開腕上衣袖,露出裏面透明的縛魔鏈。随着林飒飒的靈力注入,縛魔鏈在她腕上顯出幾分輪廓,她輕喚:“賀蘭陵?”

“大憨批賀蘭陵,你能聽到嗎?”

她現在要盡快與他們彙合,進入原文劇情。

大概受秘境靈流影響,縛魔鏈的另一端安安靜靜,無人回應。她有些煩,忽覺這縛魔鏈同個廢物沒什麽兩樣,每次在關鍵時候都幫不上忙,要它何用。

她不死心,又往縛魔鏈中注入一些靈力召喚賀蘭陵,背後卻忽然有人出聲:“你在幹什麽?”

林飒飒打了個激靈,回頭,發現封啓不知在何時醒來,他無聲無息走到她的身後,面色平靜帶着幾分朦胧疑惑。林飒飒着急把袖子撸下,“你怎麽醒了?”

封啓直白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你怎麽這麽黏人。”

封啓笑,“我只是太沒安全感,怕你棄我而去。”

林飒飒才回了句‘不會’,便見封啓将視線落在她的腕上,悠悠道:“你腕上戴的是縛魔鏈吧?剛剛在用它聯系賀蘭陵?”

說着,他微微歪頭有些迷茫詫異,“賀蘭陵是魔?”

“不、不是……”林飒飒頭皮發麻着急否認,感覺自己又惹了大事。

只是解釋了一半,她猛地頓住,看了看縛魔鏈又去看封啓,似喃喃自語:“是啊,賀蘭陵他不是魔啊。”

作為道君之子、賀蘭門人,賀蘭陵天賦極高出生及築基,身負仙骨。這樣的大男主,雖将天魔業剎封入體內試圖煉化,可這也不能證明他是魔修、修魔道啊。

不,他也不可能是魔修,若他是魔修,在清霁道君那裏根本藏不住,這也就解釋了,當初他在看到林飒飒給他戴縛魔鏈時,怪異的平靜是因何。

因為他不是魔。

如果真要給賀蘭陵有個定義,那他大概屬于邪修。修邪道,容納妖魔鬼三道,是真正不幹好事的邪物,這樣的邪修,确實不受縛魔鏈控制。

相距千裏外。

賀蘭陵率衆人沿着洛城一路往山上尋,不知走了多久,身處一片白茫茫的雪域中,再也看不到洛城。

衆人又冷又疲累,期間還需應付時不時出現的雪鳥圍攻,在又一次擊退雪鳥後,躲在角落的洛水薇察覺身下的怪異,疑惑扒開厚雪,發現雪下掩蓋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

紫霄府地宮。

“陵師兄,咱們找到紫霄老祖的墓宮了!”

賀蘭陵毫不驚訝,閉眸用神識探過方圓百裏,依舊沒發現林飒飒的聲息,他掀睫望着近處的雪山,片刻後,霜白衣擺揚動以雙手結印推入某處雪面,雪山晃動發出嗡鳴,風雪自四面八方襲來。

砰——

雪山裂開巨大縫隙,露出裏面的石門。

在衆人慌張躲閃滾落的厚雪時,賀蘭陵獨立于雪中定定望着石門,像是下了什麽決定,平聲道:“我們進去吧。”

這是,不找林飒飒他們了?

林文彥一愣,見賀蘭陵即将踏入地宮,他幾步跑到他身邊質問:“師兄,如今師妹生死未明,你不管她了嗎?”

風雪還在席卷,因地宮的開啓,引發四周雪崩。

賀蘭陵半只腳已經踏入地宮,聞言微頓,冷靜的嗓音配合地面的晃動悶響,穿入林文彥耳中。他說:“她不會出事。”

在雪崩淹沒地宮門前的最後一息,随着林文彥鑽入,地宮石門閉阖重新歸于黑暗。衆人在黑暗的地宮前殿大口喘着氣,尋找着火折子或是能照亮的法器。

賀蘭陵能夜視,不受黑暗影響。留給衆人片刻平複時間,他率先擡步往地宮內走。

因不熟悉這裏的環境,一時間衆人壓低聲音都沒敢大聲說話,在跟随賀蘭陵往裏走的途中,安靜的環境中只聽‘啪嗒’一聲,有什麽東西掉落在地。

賀蘭陵猛地停步,跟在他身邊的洛水薇緊張起來,“師兄,怎麽了?”

賀蘭陵沒有說話,傾垂目光緩緩落到地面,看到他的腳邊靜靜遺落着一條透明鎖鏈,是縛魔鏈在他腕上脫落了。

——被縛魔鏈奴鏈控制的魔修,奴鏈自動脫落只有兩種可能:

要麽是王鏈的主人死了,要麽是……

王鏈的主人自願摘下縛魔鏈,還奴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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