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商氏下馬車還驚的一愣,何夫人怕不是把全京城的夫人都請了來?
當然事實并不是如此,許多夫人是打聽到消息商氏要來,于是本來不打算來的夫人都來了。
女人愛美,也算天性,對于美的追求,也算是趨之若鹜了。
心裏這麽想,面上卻不顯,商氏拿出架勢,微微點頭。
季昭昭扶着商氏的右手,門口的丫頭機靈的湊上來,一路引着到了何夫人跟前。
何夫人身後站着兩個正值妙齡的少女,從臉上來看,其中一個就該是何夫人的嫡女。
何夫人還沒等商氏走進,先熱情的迎了上來,“喲,稀客啊!季夫人難得出門,可要好好的玩玩!跟着後頭的是你家孩子吧?這通身的氣派!”
“何夫人客氣了!你家的小姑娘也是溫柔秀婉,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商氏也碰了何夫人兩句。
兩人親親熱熱好像久別重逢的好友,挽着臂膀朝着賞荷宴的花亭走,何南琴擠了何南雪一下,自己先到了季昭昭面前,學着她母親那親熱的樣子,“姐姐今年幾歲?”
“十四。”
“我十五呢,那我就托大叫一聲妹妹了。”何南琴道,“妹妹還是第一次過來吧?我來給妹妹說說園子裏有什麽看點。”
何南雪也習慣了這種情況,反正她這個庶女也就是過來裝場面的,她不愛往前湊。
更何況為了宴會新衣服的事情,她又狠狠的得罪了嫡母,現下裝乖要緊。
季昭昭跟着何南琴走,還不忘回頭說,“這位妹妹也走吧。”她看何南雪不說話,加上跟何夫人不相似的容貌,猜測不是庶女就是親戚家的女孩。
何南琴暗中瞪了何南雪一眼,不安分!
一行五人分了三排,一前一後的走着,何南琴叽叽喳喳的介紹着自己家裏的園子,十分的自豪。
畢竟何家的花園确實挺好看的,郁郁蔥蔥繁花盛景,花朵的品種不算名貴,布置的井井有條。
季昭昭順着她說了兩句客套話,何南琴更加興奮,恨不得把季昭昭引為知己。
五人來到了宴會廳,仆人們正在忙着布置,何夫人把人往湖邊的亭子上引,“現在這裏坐坐,大約半個時辰後開席。”
“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在這裏休息休息。”商氏笑着說。
何夫人帶着女兒走開,亭子裏還坐了些夫人正在休息。
何南雪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頭。
商氏一看周圍都不是熟悉的人,幹脆也不搭話,靜靜的坐在一邊。
少頃,參加賞荷宴的人到了九成,何夫人也顧不上這一頭,只叫丫頭們引着入座。
宴會上的席面都是何夫人進行挑選過的,炎炎夏日吃着清爽可口。
不過來參加宴會的夫人也不是為了那口吃的,而是為着廣交人脈。
飯已經吃了,自然就進入了重頭戲,何南琴過來笑着說,“我娘玩她們的,我們去玩我們的。”
商氏颔首。
季昭昭于是笑着說,“不知道又有什麽花樣?”
何南琴笑着說,“都是女孩子家的玩意兒,你過來便知。”
何夫人笑着說,“去吧去吧,你們這些小姑娘也不愛跟我們玩,徑直去吧。”
何南琴帶着人到了亭子裏,擺着十幾個幾凳,還有一朵彩綢紮的花朵和紅漆大鼓。
原來是要玩擊鼓傳話啊。
她不愛出這些風頭,于是主動提出做擊鼓人。
何南琴自然樂的這樣安排,她正想秀秀自己剛學會的才藝。
安排既定,季昭昭找了個背對她們的位置,眼睛用一條白綢虛虛的遮住,她回頭喊了一聲,“開始了!”
鼓聲咚咚咚的響了起來,鼓捶悶悶的敲擊着鼓面,衆少女緊張的把彩綢扔來扔去,每個人幾乎都想留住彩綢,好得到展示才藝的機會。
雖然說是閨閣游戲,但是少女們如果想要展示自身所學,這就是唯一的機會了。
季昭昭敲了幾下,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停手,後頭一看,彩綢花落到了一直沉默不語的何南雪手上。
倒是叫她奪了個頭彩。
何南雪呼吸急促了一下,她是想在宴會上得個稱贊,不過沒想到能拿到第一,她站了起來,對着諸位少女行個福禮,“我獻醜了。”
天與不取,反受其亂!
她眼睛望着亭子外面開的接天蔽日的荷花,
“荷葉羅裙一色裁,
芙蓉向臉兩邊開。
亂入池中看不見,
聞歌始覺有人來。”
“看到此情此景,不禁讓我想起去年避暑,曾經路過某處荷塘,瞧見了采蓮女的風姿。”
參加的閨秀們都驚呼,“好詩!”她們心思單純,只覺詩如其人,原來侍郎家裏的庶女還是個深藏不漏的才女。
有那跟何南琴相熟的少女,只輕輕的拍了一下她,“之前聽說你家的妹妹落水之後突然開竅了,原來變的這麽厲害啊?”真是不可思議。
何南琴恨的牙癢癢,還是不得不承認,“是啊,三妹妹作詩很厲害!”運氣也是夠厲害,拿到了第一個作詩的機會,先聲奪人。就算後面的人能夠做出同樣水平的詩句,也是失了先機。
而在外人眼裏,她們都是何府的兒女,在外頭都是同一個名義,她不僅不能生氣,還要表現的與有榮焉的樣子。
季昭昭也跟着閨秀們一起稱贊,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
今天來參加這個宴會,真是收獲大了!
她笑意加深,然後招呼着,“好了好了,快點開始第二輪吧,第一輪都這麽精彩,後面還不知道各位姐姐妹妹又有什麽才藝呢!”
她一開口,剩下的姑娘們都巴望展示自己。
繼續擊鼓傳花,第二輪是個小文官家裏的姑娘,既然已經有人吟了詩句,這位姑娘索性站了起來,當場揮毫畫了一幅荷花圖。
剩下的姑娘不甘心風頭被人搶去了,紛紛展示自己生平所學,一時之間熱鬧非常。
聽到隔壁原來傳來的莺聲燕語,風嶼嘴角露出一絲笑。
何侍郎既然辦了宴會,免不得也要宴請男客,不過男女分席,拉了一道大大的帷幕,分開了男客和女客。
偶爾能夠聽到隔壁傳來的笑聲。
何侍郎看着他面上的表情,不禁暗自揣測,難道世子有看中的姑娘?
那眼神真的,擋不住的柔情。
何侍郎準備好好問問,挨着涼亭這邊的到底是誰?
一場擊鼓傳花下來,季昭昭是累的手臂酸痛,她不停的揉着。
商氏心疼的說,“怎麽了,累着了?”她被一大推的夫人圍着,只想打聽美顏秘方,也是折騰的她夠嗆,但是又不能不來。
“是有一點。”季昭昭把姑娘們一起玩擊鼓傳花的事情一說,然後問起來,“娘啊,跟着何夫人後來的女孩子是誰?”
“何家的庶女罷了。”商氏還知道當時這位何姑娘落水之後都說沒氣了,後面居然被救活,也是一大奇聞,“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看這姑娘,落了一趟水,腦子一下開了竅。聽你這麽一說,以後說不定也能得個乘龍快婿呢!”
只要何侍郎不糊塗,自然知道給庶女安排個好人家,以後兩相得利。
“娘都說的人家那麽聰明,不如我回去學學凫水如何?說不定也變得聰明起來?”季昭昭笑着說。
“想都別想!姑娘家家的學什麽凫水!”商氏白她一眼,“回去好好的學着寫字!”
“好,好。!”季昭昭認命點頭。
這一次的宴會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她知道了,這個世界,出現了一個穿越者。
上輩子怎麽對這個何家姑娘全無印象呢?
她使勁敲敲腦袋,罷罷罷,想不起來就算了,左右兩個人又沒有什麽交集。
現在的她,只喜歡賺錢,賺錢讓我快落!
有空不是想象怎麽開發新品吧!
季昭昭現在已經把碧水閣打響了名氣,造成了趨之若鹜的熱捧,自然不能在質量上輸給了別家。
她的梳妝臺上現在擺滿了的全是別家的脂粉,她每天研究其中的成分質感和色彩,看的頭暈腦漲。
季璋實在看不下去,拖着她出門,“姐,姐!別研究你這些瓶瓶罐罐了,陪我出個門好不好?”
“有什麽要緊事?”季昭昭頭也不擡
季璋語塞,他只是看着姐姐成天不出門,想要她出門逛逛而已,哪裏又有什麽理由了?
他在腦子裏挖了又挖,終于挖出一個稀奇事,“我聽說在城北開了一家很好吃的飯館,不如姐姐陪我去?”
“城北?”季昭昭好奇,城北也就是平民區,居民消費力不高,有好吃的飯館幹什麽開在哪裏?
“是啊,就是城北,我同窗去過,回來告訴我好吃的不得了。姐,我還沒有去過,不如咱兩一起去試試呗?”
“好,好,你等我收拾收拾,去吧。”弟弟難得有願望,怎麽能夠不實現?
季昭昭換了身上的家常衣衫,另外找了一套出門的衣服,吩咐馬車,帶了青垚,直接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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